何雨柱聳了聳肩,一邊往外麵走,一邊開始把他現在的身份信息講給杜威。


    然而,杜威剛聽了一兩句就開口打斷道:“行了,你當我是傻子,不記得你古雨的身份信息。”


    真是的,柱子今天辦事怎麽一點都不靈活,不分輕重緩急的了。


    聞言,何雨柱心裏麵暗自竊喜,這可不是他不說,老杜自己打斷了。


    萬一老杜去了肖家村發現了什麽,到時候可別怪他沒有事先打個招唿。


    接著,他笑著說道:“杜叔,肖叔家裏麵現在是六個人,肖老爺子喜歡抽點旱煙喝點小酒,張嬸子喜歡……”


    一邊往招待所走,杜威把肖家人的基本信息跟愛好都了解清楚了。


    聽到毛蛋喜歡讀書,他驕傲挺起胸膛,不愧是曼雲生的孩子,就是跟曼雲一樣的好學。


    從招待所出來,何雨柱又帶著杜威去了附近的百貨大樓。


    兩人空著手進去,半個小時後,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出來。


    何雨柱心裏麵嘀咕:老杜真是煥發了新的青春啊,以後讓四九城的老同誌們見著老杜這樣絕對要驚掉下巴。


    崔遠:嗬嗬,不用等以後了,他送老杜上火車的時候已經下巴掉了一地。


    趕在天黑之前,何雨柱急匆匆地領著杜威來到了肖家村村口。


    就在這時,原本一直大步流星跟隨著何雨柱的杜威猛地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杜叔,你是怎麽了?趕緊走啊,在走幾分鍾就到肖叔家了。”何雨柱見狀,很是不解。


    這眼看著要到家門口了,老杜可別說什麽東西忘帶要迴去,一來一迴可得幾個小時。


    杜威深唿吸一口氣,把手裏麵的東西全讓何雨柱抱著。


    緊接著,他略顯慌亂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仔細地理了理衣領。


    “古雨,你快幫我看看,我還有沒有哪裏不對勁的地方?”杜威的語氣裏明顯帶著三分難以掩飾的忐忑。


    何雨柱聞言有點想笑,又強忍著憋住了,不能笑,不能笑,老杜要發瘋。


    “咳咳……杜叔,我看啊,你這穿著打扮十分精神,一點問題都沒有。”何雨柱的表情那叫一個真摯。


    此時,前方肖大青帶著肖飛也在往村口走。


    “爸,您看那邊那個人,那是毛蛋他親爸嗎?”


    肖飛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肖大青,並將嘴巴朝著村口的方向微微抬起示意。


    聽到兒子這麽一說,肖大青先是一愣,隨後順著肖飛所指的方向定睛看去。


    這一看不打緊,遠處兩個身影正緩緩朝這邊走來,雖然距離尚遠,但那身影卻讓肖大青覺得無比熟悉。


    就在這時,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肖大青突然眼睛猛地一亮,二話不說便撒開腿朝著村口飛奔而去。


    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隻要自己跑得夠快,就能更早一點兒見到闊別已久的好兄弟!


    “政委……真的是政委嗎?”話音未落,肖大青的臉上已經流下了兩行清淚。


    想當年,肖大青在戰場上不幸負傷,被迫留在村子裏養傷。


    當時他和戰友們說好,等傷勢痊愈之後便立刻歸隊去尋找他們。


    可誰能想到,這一等便是多年,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如今也不知道都怎麽樣了。


    “肖大青……”杜威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當看到眼前這個熟悉而又略顯陌生的麵孔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之情。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詢問更多,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肖大青的衣袖處,那裏有一隻袖子空蕩蕩地耷拉著。


    一瞬間,杜威全明白了,心裏麵一酸,大青竟然失去了一條胳膊!


    他快步走上前去,緊緊地抱住了放聲痛哭的肖大青。


    站在不遠處的肖飛和何雨柱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兩人相視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滿滿的無奈與感慨。


    等了兩三分鍾,肖大青還在哭哭啼啼,肖飛抬頭看了看天空。


    真是的,看的他差點忍不住跟著掉眼淚。


    “爸,你別哭了,家裏麵媽跟爺爺他們還等著我們迴去呢。”


    再哭下去,他覺得整個村的人都要跑過來看熱鬧了。


    “政委,走,咱們迴家!”肖大青伸手搶過兩個網兜提上。


    然後轉過身,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帶領著杜威朝著村子裏緩緩走去。


    肖飛見此情形,急忙快步上前,湊到何雨柱跟前,熱情地伸出雙手,主動幫忙拿起一些物品。


    這時,杜威望著肖大青空蕩蕩的衣袖,心中一陣酸楚,聲音略帶哽咽地開口問道。


    “大青啊,你的胳膊……這究竟是怎麽沒得呀?”


    他清楚地記得,當年戰場上,肖大青明明是腹部中了兩槍,可現在卻少了一條胳膊。


    聽到這個問題,肖大青若無其事地迴答道。


    “當時小鬼子突然來掃蕩村莊,我們遭遇了敵人的猛烈襲擊。”


    “混亂之中,一顆子彈不偏不倚地擊中了我的胳膊,不過好在命保住了。”


    說罷,他心裏其實很害怕杜威會繼續追問下去。


    於是,肖大青趕忙轉移話題,委屈地說道。


    “政委啊,自從那次分別之後,我給你們寫了好多好多封信,但是始終沒有收到一封迴信,我還以為大家都已經犧牲了……”


    說到這裏,肖大青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聲音開始顫抖起來。


    一旁的杜威也是心酸,他輕輕拍了拍肖大青的肩膀,解釋道。


    “我們也遭遇了很多變故,被打散後又遇到了另一支隊伍,然後就跟著他們一起去攻打縣城了,那場戰鬥異常激烈,兄弟們死傷慘重,最後不得不重新整編。唉……”


    杜威長長地歎了口氣,眼神中充滿了對逝去戰友們的深深懷念和無盡哀傷。


    那些年天天都在打仗,天天都在死人,上一秒給他說話的兄弟,下一秒就咽氣了。


    說著話的功夫,幾個人走到了肖大青家院子門口。


    杜威看見那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愣住了,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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