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一縮的人是暴怒男。


    他雖然在竭力掩飾,但那一刹那的反應,還是被顏津月捕捉住,她意味深長地看向他,“我記得你之前有說過你抽煙?”


    “抽煙怎麽了?”暴怒男立刻急了,“抽煙就能說明這個是我的了,就能證明我殺人了?”


    “別著急嘛。”少女還是巧笑嫣然,“我隻是想確認這是誰的而已。或許是他自己的,或許是他偷的,而且就算是他偷的,也不一定是偷兇手的呀,是不是?”


    “哼——”暴怒男瞪了她一眼,別開頭,“反正不是老子的。”


    不過從傲慢女和暴怒男格外激動的反應,顏津月也發現了一點,他們似乎特別怕被扣上“兇手”的帽子,都竭力要甩開。


    這裏不是現實法律框架統治的世界,即使是“兇手”也不會被法律控製,他們為什麽會怕成這樣?這是她很好奇的一點。


    “現在都隻是合理推測而已。你們反應這麽激烈做什麽?”顏津月故意挑釁,“不會是做賊心虛吧?”


    “你才做賊心虛!”傲慢女抱胸冷笑,“我們隻是不想被冤枉成兇手而已。”


    “哦?”顏津月眉尾輕輕一挑。


    “不好意思,是我忘記說了。”貪婪男出來說話,“我們今天晚上投票公認的兇手,明早死神使者過來除確認我們任務完成以外,還會審判兇手,所以,大家都不希望自己有是兇手的可能。”


    “審判?”顏津月來了興趣,“如何審判?”


    “當然是殺啊。”傲慢女翻了個白眼。


    顏津月:“直接殺,難道他不會確認那個人是否是真兇嗎?”


    貪婪男:“當然不會,在死神眼裏,我們這些人都是有罪的。使者大人不會過問誰是真兇,如果真兇還在,他會繼續作案,我們就要進行第二輪。”


    “那如果那個人是真兇呢?”顏津月乘勝追擊,“遊戲就結束了?”


    傲慢女笑:“想的倒是美,如果真兇真死了,那就會出現第二個人的任務是殺人。”


    暴怒男也道:“一直到第七天,隻剩下一個人,那個活下來的人就是贏家。”


    “怪不得……”顏津月笑了下。


    “怪不得什麽?”暴怒男擰眉反問。


    當然是怪不得你們這些毫無邏輯的笨蛋居然能成為贏家啊,也怪不得傲慢女一開始就在把“兇手”的帽子扣在顏津月頭上。


    因為這根本不是一場拚智商的遊戲,而是拚運氣和抱團的遊戲……還有罪惡。


    如果被“認定”就能成為兇手被審判的話,那隻要一直抱團投別人,那個人就會被審判、被使者殺。


    人數開始減少,最後隻剩下兩個人,一個擁有殺人的任務,那另一個就會變成待宰羔羊,最後的結局可想而知——隻能活下一個。


    那贏的人隻能是劊子手,直接或者間接地推動他人死亡。


    不過這些她都沒說,隻是隨意笑笑:“沒什麽,既然這裏看不出來其他的,那就去找證據吧。”


    “早就該開始了,在這裏磨磨蹭蹭的。”傲慢女不滿道,“從誰的房間先開始啊?”


    “懶惰不是說了嘛,從死者先。”貪婪笑著說,“我覺得她說的挺有道理。”


    “那就開始吧,別耽誤時間了。”


    傲慢女徑直走向門上掛著“嫉妒”牌的房間,剛擰開房門,發出短促地一聲尖叫後跌坐在地,但是還不忘記手撐著往後挪動。


    她的眼睛一直死死盯著嫉妒房間裏麵,瞪得特別大,好像有著什麽恐怖的東西。


    直到一個白衣牛頭人走了出來。


    他的頭是一個銀質牛頭,麵目猙獰,牛角又粗又長,一身白袍,上麵都是斑駁的血跡,很滲人,而他的手也是銀質的,沒有皮肉,隻有骨架,末端還是尖銳的,鮮血順著他的手指往下滴。


    “糟糕,時間到了!”貪婪男焦急如焚,“快,快確定一個兇手,然後迴自己房間!他不能進房間!”


    坐在地上的傲慢女害怕得顫抖都不忘大吼:“兇手是懶惰,懶惰!”


    “我也投懶惰!”暴怒男說,說完他就是跑迴了自己房間,關上門,傲慢女也是。


    “我也投懶惰。”貪婪男立刻看向淫欲男和暴食女,“你們兩個快投票,不然,迴房間也沒用。”


    “那我……也投懶惰。”淫欲男雖然猶豫,但最後還是說了。


    至於暴食女,聲線平淡:“我也投懶惰。”


    “那今晚的兇手就是懶惰。”貪婪男說完總結後就很快跑迴了房間,淫欲男也是。


    隻有暴食女望向顏津月,認真道:“抱歉。”說完,她才走迴房間。


    顏津月看完這一出大戲,吐槽都不知道從哪裏吐槽,她轉過身,和白衣牛頭人對視,不僅沒有害怕,還聳肩、攤手:


    “你動作太慢了,他們都跑進去了。”


    “你為什麽不跑?”牛頭人聲音粗噶難聽,一步一步朝她走近,鮮血在他腳下蜿蜒。


    “嗯,我打算現在跑。”顏津月笑著說,她慢悠悠地走向房間,打開門,但沒進去,而是對牛頭人勾了下手指,“你不過來嗎?”


    牛頭人顯然愣了下,不過很快走近,氣勢迫人:“你不怕我殺你?”


    還裝呢。


    顏津月彎了下唇角,抓住他的手拽進房間,關上門後,把他抵在房門上。


    “現在還不承認嗎?”


    “什麽?”他裝傻充愣。


    “你知道嗎?辨認一個人不隻是靠臉的。還有……”顏津月嬌笑,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打圈,“身材。”


    即使他打扮成這樣,臉罩著銀質牛頭,手也偽裝了,但顏津月太熟悉男人的身材體態了,還有氣質,這些都是難以改變的。


    她捧著猙獰的牛頭,嫌棄道:“這個真好醜,變迴來吧。”


    “還是瞞不過你。”男人聲音又恢複清淩好聽,含著一絲啞,還有寵溺。他輕笑,摘下自己的銀質牛頭麵具,露出清雋精致的麵容,手也變迴原本的冷白修長,攬住少女的腰身。


    “你這樣都能看出是我,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津月太愛我了?”男人笑,黑眸幽深迷人。


    “也可以理解為我特別喜歡你的身材。”顏津月一本正經的點頭,“不過,你小子身份挺多啊,又是死神,又是死者的,現在是?”


    “小屋裏可怕的怪物,到點出現狩獵。”謝樓霧笑,撫摸著少女的鬢發,“沒辦法,要養老婆,多打幾份工。”


    “噗嗤——”顏津月被逗笑,“你還挺努力哈。”


    “那是一定的。”謝樓霧低頭吻了吻她的眼角,“隻要老婆開心,我再努力都是值得的。”


    “你都這麽努力了,我這個身為老婆的是不是要獎勵你?”顏津月眼波流轉,還附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隻要開窗,我就不會犯困了。”


    “會不會冷?”謝樓霧擔心。


    “沒事。”顏津月親了下他的喉結,“反正會熱的。”


    “那再榮幸不過了。”


    男人的黑眸一瞬間晦暗,他微微彎腰,直接一個橫抱,便一步一步走向床。


    而抓馬的是,晚上他們在親密纏綿;第二天白天,卻要裝作不熟。


    甚至還要……“審判”她。


    “使者大人,昨天的兇手我們已經找出來了。”傲慢女一臉諂媚,然後激動地指向一邊悠閑自在的,“就是懶惰!”


    “你快審判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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