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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火蓮屢受老公貶損,口口“男人婆”,聲聲“矮冬瓜”,句句“黑炭妹”,雖自知男人也有弱點與短處,上當受騙也該教訓,但尋‘花’問柳是男人的專利,說教和規勸皆無用。


    麵對盤查,過去他還有甜言蜜語敷衍了事,說什麽是你用溫柔可愛,給了我輕鬆隨意的生活,你用善解人意,給了我愉快怡人的家庭,你用乖乖聽話,給了我溫曖自由的空間,我感‘激’涕零,哪能不懂事?從前他還能嬉皮笑臉地逢迎,道什麽不願讓人知的絕對隱‘私’讓你知,也便認同了你是值得信賴的知音,允什麽我娶老婆,要求必備一種素質,就是不管閑事,不傳閑話,什麽醜事都佯裝沒看見,什麽壞話都假意沒聽見,絕對地守口如瓶。


    可如今沒了假正經,也沒了假惺惺,謝繁榮始終一副盛氣淩人的架勢,儼然他成了受害者。言下之意是,‘女’人必須當烈‘女’,‘婦’人必須當貞‘婦’,妻子的本分就是伺候丈夫,孝敬公婆,和睦妯娌,關愛孩子,任勞任怨會持家,溫柔體貼好相處,審時度勢會裝傻,心地善良懂感恩,寬宏大度守禮德,就是為家庭獻身,富有也罷,貧賤也罷,必須忍耐,煎熬著過日子,苦樂也好,悲喜也好,必須認命,認挑剔,認漠視,忍著辱度日,移情也罷,拋棄也罷,必須認輸,認嫌厭,含著羞生活,母愛就是為兒‘女’犧牲,不求迴報。


    父母父母,有父也有母,嚴父慈母,母愛豈能取代父愛?嚴父之愛,就在於嚴於律己,重情重義,以身作則,做好榜樣,習好家教,形好家風。改弦易娶,他矢口否認“在我最窮困潦倒的時候,你沒嫌棄我,一直跟著我吃苦,陪著我耐勞,我不能辜負你,我絕對不會和你離婚,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妻子”,小三上位,他矢口否認,“你是我們孩子的媽,我決不會讓母子分離,家庭散架的悲劇上演”,逢場作戲呢,既不否認,也不承認,隻是低頭不語,可意會為默認。


    謝繁榮不可言傳的心思是,他要婚姻,要家庭,還要當‘花’‘花’公子,跟無數的‘女’人逢場作戲,反倒要求妻子活在一百年前,默認他眠‘花’宿柳的男人特權。沒心沒肺活著不累,未富先奢侈隨便做,未貴先懶隨意活,風流‘浪’‘蕩’無拘禁,但略微動心,偶然動情,就不能坦白,坦白必定從嚴,絕對不會從寬,有些事盡可以做,卻千萬不能說,一說就是賊不打三年自招,招了還能不束手受罰麽?哪還有什麽賊福可偷享呢?


    為襯托妻子的清潔,為洗刷自己的肮髒,他將屎盆全扣肖琳頭上。肖琳是有縫的臭‘雞’蛋,出了名的爛‘女’人,是她處心積慮勾引他,一晌貪歡,是她美‘色’美食並舉‘誘’惹他,當粉頭取樂,他因誤喝她的‘迷’魂‘藥’,而一時失控,玩一玩不認真,他因誤聽她的鬼魅哭,而糾纏難逃,‘露’水情緣,都是糊‘弄’演戲,何必較真?說多了,說久了,不但他自己相信,幾乎成了眾所周知的事實,就連藍火蓮都快要相信這就是真相了。咦,是肖琳主動勾引,是她本質犯賤,還是她送貨上‘門’?落‘毛’鳳凰不如‘雞’,她是免費的‘雞’,幹淨的‘雞’?路邊的野‘花’,不采白不采,玩了也白玩?


    先表彰妻子是賢妻良母,又給妻子豎貞潔牌坊,再加冕妻子是好‘女’人中的極品,但藍火蓮的直覺曉得他隱瞞重要事實,而告知虛假情況。


    “無廉恥而嗜乎飲食者,可謂惡少也”,藍火蓮酸氣衝天,氣得七顛八倒,“久居鮑魚之市,不聞其腥臭”。


    謝繁榮卻不認錯,風流變下流,完全不在乎,反倒叱斥藍火蓮是“瘋婆子發神經,捕風捉影,無理取鬧,莫名其妙!”


    他倒打一耙的口風,藍火蓮聽得懂,老公逢場作戲,老婆要佯裝不知,還要裝善良柔弱,還要擺寬容恭謙,老公尋‘花’問柳,千金買醉,老婆必須委屈忍讓,低眉順眼,逆來順受,忤逆夫意則休之沒商量,驅逐之沒餘地。偽君子撕破臉,比真小人還無恥,假好人褪衣冠,比臭壞蛋更邪惡,世人都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由“黑炭妹”到“矮冬瓜”,再到“男人婆”,他這種稱唿的升級,就是沒良心,一點良心都沒有。用我的錢,開超市,賺了錢去胡嫖‘亂’賭,用我的錢,迴家建房,建了房又招‘花’惹草,還找借口想將我一腳踢出去,掃地出‘門’。


    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夫妻大吵一架。


    謝繁榮說:認認真真,兩手空空,你頭發長,見識短,懂個啥?現在是認不得真的年代,你一定要認真,隻有活活受憋屈而死。


    藍火蓮說:‘雞’蛋臭不臭,聞一下就知道,‘女’子爛不爛,訪一下就知道。


    謝繁榮說:沒讀書的人,因為不受教育,上人的當,讀書的人,因為接受教育,上書的當。


    藍火蓮說:好鞋不踩臭狗屎,跟風‘騷’‘女’人打得火熱,大家就把你看成下流男人,當作一路貨‘色’,正派的好人就會疏遠你,不屑與你‘交’往。


    謝繁榮說:人是高等動物,有弱點,有獸根,怎麽可能都是聖賢書裏寫的“高大上”形象?


    話說到最後,謝繁榮居然一點錯都沒有,更不必負一點責任。對夫妻感情的破裂,就算不願負責任,就算要背叛,僅從道義上講,也應該不失公正。想當初,他‘欲’擒故縱,把主動權‘交’給我,是我主動掉進他的陷井?思過往,他連唬帶詐,可進可退,是我錯誤地理解了他的意思?憶從前,他見風轉舵,引而不發,是我一不小心就犯下錯誤?顧情麵,他見好就收心,見壞就放手,是我‘逼’婚‘逼’嫁,一切要我自已負責,而他卻是受害者?


    有些事,單靠良知是沒有用的,人的素質不強,良知喪盡,你就是寫一萬篇道德文章,也等於白忙活。在廣州時,不僅藍家人,供貨商瞧不起謝繁榮,就連超市的員工也瞧不起他,有人說他結婚動機不純,婚後品行不端,有人說他心術不正,貪財好利,有人說他神經搭錯,似乎得了軟骨病,全無半點男人誌氣,比太監隻多一點,用這一點‘混’世,好不羞煞人也。


    揭短暴醜,你諷刺我,我挖苦你,夫妻大罵一通。


    藍火蓮說:你藏到暗處,聽聽街坊鄰居是如何評價你的?


    謝繁榮說:幾句玩笑話,不計較也就沒了羞醜。有些事,是你自已看得太重要,因此活得才累死了,很多事,是你自已想得太完美,因此心裏才失望極了,就這麽簡單!


    藍火蓮說:有些男人,是‘女’子瞎了雙眼,才嫁給他!


    謝繁榮說:睜大惠眼,另外再嫁唄。


    三吵兩吵,藍火蓮叉起腰,雙腳蹦跳起吼罵,頭頂冒出紅火焰,是兇狠又不耐煩的表情,是暴怒至極點的跡象。她將一腔惡氣濃縮為一口痰,用舌尖卷成滑膩的鐵彈,然後啟用小火炮的力量噴‘射’而出,呱噠一聲,吐在他額頭,滿臉流汙汁。


    藍火蓮說:為維持完整的家,你憑啥侮辱我?你有什麽權利欺騙我?你有什麽資格辱沒我?


    謝繁榮惱火得直冒煙,想治治她,虛張聲勢地撲上前,揚手要打,沒想到這‘女’人實在厲害,撕咬摳抓,輾轉騰挪,不容他靠近,伸手便抓了他幾把,臉上青一條紫一條掛了彩‘色’麵條。他見了傷口的血,急紅了眼,放開身手不管不顧地拳打腳踢起來。她躲閃著,抓撓著,發狠反撲,自稱老娘,嘴裏一聲小癟三,一聲痞子崽的謾罵,一口一個騙子‘精’,一口一個雜種怪的喊叫。


    動了手就收不住,還了手就失了控,變成了一場‘混’戰,狗咬人,人咬狗,人變狗,開始一陣惡戰,打紅了眼,非分個勝負出來不可。他倆互揪頭發,互抓麵皮,乒乒乓乓大打出手,鬧得死去活來,打得人仰馬翻,恨不能一口將對方咬開撕成兩半兒。


    與瘋狂如獸類的藍火蓮相比,謝繁榮是沒多大戰鬥能力的心虛者,他身體的暴‘露’部份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大部分是抓傷,咬傷,因為她專挑他的背後下手,脖頸,肩頭,後背,大‘腿’都是傷痕累累,揪了頭發就不鬆手,一把一把的頭發從她手指間脫落。對付他這號‘混’賬的壞男人,‘女’人就得粗俗潑辣,就得沒教養,就得兇硬蠻橫,就得沒文化,就得半瘋半傻,就得不怕醜,就得沒有半點身份架子,否則,還不被他賣了換錢‘花’?


    你動拳動腳,我出手抓撓,夫妻大打一場。


    謝繁榮滿頭是包,滿臉是傷,滿身是痛。他們先是文攻文鬥,後是互打舌頭口水仗。


    藍火蓮摔碟打碗,耍潑叫喊,索‘性’由著脾氣在家裏哭罵,老娘扯開嗓子哭,邊哭邊砸東西,大到電視小到盤碗,完全是一副不過日子的架式;她邊哭邊搶存貨,大到存款小到首飾,純粹是別想占我半點便宜的心計;她邊哭邊不管事務不計後果,大到上地小到吃喝,幹脆是累死他,忙死他,煩死他的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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