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大宅,邱風和張利亞夫妻幾乎是同時到達的,隻是來自不同的方向。


    邱風將車停在了庭院大門外,下車走進院子。


    “大哥,怎麽不開進來?”等在車子旁的張利亞拍了拍兄長的肩。


    邱風淡然一笑,“外麵方便些,一下子迴去不用倒車。”


    張利亞點點頭,又馬上搖了搖頭,“怎麽,今晚不住家裏嗎?明天周末啊,你結婚後就沒迴來睡過呢,都快半年了。”


    邱風點了點頭,“進去吧,應該馬上就可以開飯了。”他率先走在前麵,並沒有看站在一旁的李玉筠。


    李玉筠卻微笑著望著邱風的背影,他越來越有男人味了,相比之下,張利亞顯得太過年輕,許多行為都還象個沒長大的孩子。


    邱風進到大廳,看到奶奶和張明秋正坐著談話,他恭敬地向奶奶請安:“奶奶好。”


    奶奶麵容祥和地望著他,許是好久不見的緣故,居然沒有平日的威嚴,向他點了點頭,“嗯。你來啦。”


    “是。”邱風應道:“我進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手的。”


    “你老婆和你媽媽在裏麵,用不著你。”奶奶輕笑著,居然開起玩笑:“你是舍不得老婆吧。”


    邱風訕訕咧嘴笑了,“奶奶取笑了。”


    “大哥新婚燕爾嘛,當然跟大嫂是一刻也不想分離啦。”跟進屋來的李玉筠尖利地說,聲音比平是高亢了許多。


    邱風似沒聽到一般,轉身走向廚房。


    寬大的廚房裏,保姆和秦麗月正在擺著餐具。


    許淨如係著圍裙正灶台邊調製火鍋配料,她做得認真而專業,她調出來的料比保姆阿姨做的更為地道,所以,自從她嫁進來以後,有她在的情況下,調料的活都分給了她。


    她蔥白的小手動作麻利,將調製好的配料分裝到托盤上的小碟子裏,然後端著走到餐桌邊,按位子擺好。


    許淨如專注得並沒有看到站在一旁的丈夫,但邱風看到她轉過身來時,卻皺了皺眉頭。


    雖然有圍裙遮擋著,他還是能看出來,她穿的是結婚前的一件舊衣服,看樣子還是去年的款式,站在整個豪華的廚房裏,顯得比保姆阿姨更象女傭。


    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火,在時尚靚麗的李玉筠走進廚房,與許淨如形成強烈的對比時,他的這股無名火升騰得更盛了。


    但是馬上就開飯了,他隻好坐到餐桌邊。


    李玉筠隻簡單洗了洗手,也不管張利亞坐在哪裏,便徑自在邱風對麵坐了下來,當許淨如忙完時,隻剩下李玉筠旁邊的空位了,於是,她坐在了邱風的斜對麵。


    任他如何地不想去在意,但是他的每一次抬頭,目光總是會看到許淨如,因為他的目光不能總是望向正對麵的李玉筠。


    她連用餐都係著圍裙。他懊惱地深吸一口氣,簡直食不知味。


    李玉筠誇讚著:“我就知道,有大嫂在,我就有口福了。”


    許淨如隻是淡淡地笑著,聽奶奶也跟著讚許,“你大嫂應該經常迴來才是。”


    許淨如微微怔了一下,目光悄悄地瞟了瞟邱風,見他目光閃動,也正向她看來,她趕緊悄悄垂下眸子。


    奶奶見她不說話迴應,有些不滿,“小如最近都在忙些什麽?邱風上班忙沒空迴來,你總該有空吧?”


    許淨如抬頭,恭敬地望了望奶奶,悄悄咬了咬唇。


    邱風卻將目光定在她臉上,連筷子都停下來了。


    “我最近在看些書,……”她筷子停在碗裏,訕訕地笑了笑,“其實,是我懶啦,天冷了,不想出門。”


    奶奶釋然地笑,“嗯。最近天氣是太冷了,我老太婆是連房門都不想出呢。”


    大家都跟著愉快地笑,要知道,在這個家裏,奶奶的笑容,是極難得的。


    邱風仿佛也釋然了,悄悄舒了一口氣。


    許淨如已經感覺到他剛才的緊張和注視,不禁心中黯然,他是不是以為她會將那天爭執的事說出來呢?所以才會那麽緊張。


    .


    大家用完了餐,許淨如還想跟保姆阿姨一起收拾,但秦麗月卻推了推她,“這裏不用你了,你出去陪奶奶坐坐吧,她念了你好幾次呢。”


    許淨如愣了愣,“念我?奶奶?”


    “是啊,”秦麗月把著兒媳婦肩膀,轉過她身.子,解下圍裙,“你們這麽久不迴來,奶奶問了我好幾次,但是上次你和小風吵架……我就沒敢打電話叫你過來。”


    許淨如聽婆婆提起吵架的事,心頭微微一疼,垂著目光,“媽媽,你知道我們吵架了?”


    奏麗月又轉過兒媳婦身子,“你沒記得掛電話,我都聽見了。後來我叫她向你道歉,但他一定沒有做到,是不是?”


    許淨如恍然,張大了嘴,想起邱風還為此責怪她向母親靠狀,心中覺得委屈,鼻子泛起淡淡的酸澀。


    “沒關係,媽媽。”許淨如咧開一個苦澀的笑容,“是我沒有處理好家務事。”


    奏麗月憐惜地摸了摸兒媳婦的臉,“快出去吧。”


    李玉筠進廚房來找飲料,看到解下圍裙的許淨如,身上衣服雖然保暖,但卻太過樸素,她眼珠一轉,飲料也不找了,熱情地拉住許淨如,“大嫂,跟我來。”


    許淨如愕然地張大小嘴,被李玉筠拖著走過大廳。


    “弟妹,做什麽?”許淨如輕輕問著,手上稍微掙紮著。


    “大嫂,我有幾件衣服,碼子小了,還沒穿過的,你來試試看。”李玉筠拉著她走向樓梯。


    坐在沙發上的邱風聽到了李玉筠的話,眉頭一皺,起身攔住許淨如,長手一伸,不著痕跡地格掉了李玉筠的手。


    許淨如有些愕然,抬頭看向丈夫。


    邱風抓住妻子的手,故意忽略麵前兩個女人在穿著上的強烈反差。


    “你跟我來。”拉著妻子便走上樓梯。許淨如迴頭望著李玉筠,咬了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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