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麗月摘下老花鏡,白了小女兒一眼,“我看你這樣子,是長不大了的。”


    張俊婭又膩到秦麗月身邊,抱著媽媽親了親,唱道:“我也最愛你,長不長大我都愛你。”


    許淨如抿著唇笑著,笑得眉眼彎彎,彎如新月。


    張俊婭扭頭看見了,叫道:“大嫂,你要不要我愛?”


    “不要……”剛說了兩個字,張俊婭就朝她撲了過去,許淨如趕緊閃著身子躲著,兩個女孩笑成一團。


    .


    晚餐,邱風又缺席了,說是要加班做新產品銷售報告書。


    李玉筠坐在許淨如的對麵,而許淨如則坐在外側,以便隨時往火鍋裏添加菜品。


    許淨如沒有注意到,李玉筠一雙眼睛時不時看看她,特別是她起身給長輩布菜時。


    奶奶和張俊婭得到許淨如的照顧最多,因為她們一個是最年長的,另一個是最年幼的。


    “小如,你再這樣,非把俊婭慣壞了。”張明秋皺眉望著小女兒,她正伸過碗接許淨如夾的一片烤肉。


    許淨如筷子僵了僵,張俊婭卻將筷子一捋,烤肉安全地落在她碗裏。


    “她不是早就被你慣壞了嗎?”秦麗月也皺眉望著丈夫。


    張俊婭不服氣地抗議著:“我壞了嗎?我哪裏壞了?”


    李玉筠笑了笑,又望一眼許淨如,“可惜大哥沒來,不然該吃醋了。”


    張俊婭下巴一抬,望著李玉筠,“大哥才不會呢。”


    庭院裏突然有汽車駛進的聲音,許淨如敏感地感覺,應該是邱風迴來了。她放下筷子起身,悄悄對張俊婭說:“好象是你大哥迴來了。”說完走出了廚房。


    張俊婭“哇”了一聲,“大哥應該感覺到很幸福,大嫂都學會聽聲辯人了。”


    “好象沒有這個詞,到是有聽聲辯位,”張利亞突然接話,“你總是亂用成語。”


    張俊婭嘻嘻一笑,“二哥,聽聲辯位是一門高深的武學功夫,也不是成語。”


    “好吧,算你說對了。”張利亞眨了眨眼睛,突然對李玉筠說道:“我什麽時候能有大哥的待遇呢?迴家的時候老婆會出門去迎接。”


    李玉筠氣惱地用筷子敲了敲張利亞,“你羨慕啊?我又不是成天沒事做了專門坐在家裏等著你。”言語之中卻是在隱隱譏諷許淨如。


    她的話音未落,邱風已經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他的新婚妻子。


    李玉筠隻是淡淡望了他們一眼,繼續用餐。


    奶奶威嚴的目光突然看了看李玉筠,再望了望張利亞,“利亞,各人有各人的福份。”


    張利亞尷尬地答應了一聲“是”,因為他的一句話,引來李玉筠對大嫂的嘲諷,一邊擔心大嫂心中不快,一邊又怕大哥失了麵子,正在不知如何圓場,隻好打了個哈哈,“大哥,還沒吃吧,快來吃飯了。”


    邱風點了點頭,坐到許淨如的位子上,“是,剛剛趕完報告書。”


    “大哥,這是大嫂的位子。”張俊婭不滿地望著邱風,“她還沒吃飽呢。”


    邱風卻不在意,眼角餘光裏,對麵的李玉筠也望了他一眼,他心裏暗自冷笑,拿起許淨如的筷子,夾菜就吃,“俊婭,你這麽快就站在大嫂那邊了?”


    張俊婭顧不得被兄長嘲弄,趕緊找來一張椅子放在自己另一側,故意將他們夫妻二人隔開。


    許淨如盛了一碗飯過來,見邱風已經用她的碗在吃了,不禁愣了愣,臉上微微發熱,心中卻泛起甜蜜的歡喜,她輕輕將飯碗放在丈夫麵前,再坐到張俊婭安排的位子上。


    “快好好吃飯,一會還有事商量。”奶奶威嚴地發話。


    .


    邱風吃到最後一個,許淨如一吃完,就被奶奶叫出去了。


    母親秦麗月走了進來,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桌邊,在手機上翻找著什麽。


    “小風,吃飽了嗎?”秦麗月在邱風對麵坐了下來。


    邱風一抬眼,看到母親麵容慈祥,他淡淡地笑了笑:“是。吃了很多。”


    秦麗月望著兒子,結婚兩三個月,他極少迴來,現在見到,似乎比幾個月前淡漠了些,臉上是看不出情緒的一種空白表情。


    “小如是個好孩子,小風,你要好好待她。”秦麗月忽然說。


    邱風皺了皺眉頭,望著母親,“她說我沒有好好待她麽?”


    秦麗月輕輕地歎息,“她怎麽會說?我隻是看到她沒有一個新娘子該有的喜氣,很沉悶的樣子。”


    “是嗎?我倒覺得她挺正常。”邱風收起手機,“媽,我能給她的,就是這樣的生活。”


    “好吧,隻要你們覺得幸福就好。”秦麗月站起來,“等登記了結婚證,你們就趕緊生個孩子吧。”


    邱風突然一愣,生孩子,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


    外麵大廳裏,新一輪的討論開始了。


    “你們都各自把自己要請的客人名單列給淨如,要算人數,寫喜帖,要訂酒席,還要準備迴禮,這些都要提前做好準備。”奶奶吩咐著。


    許淨如則拿出滿滿一袋子的喜帖樣版,遞給張利亞,“利亞,你們看看這些喜帖,挑幾張喜歡的出來,我去訂做。”


    張利亞將喜帖往桌麵一倒,喜帖頓時散了一桌,有幾張還滑到了地上。


    邱風走出廚房,靜靜坐在窗邊的沙發裏。


    “哇,這麽多,怎麽選啊?大嫂,你是沒事成心為難我們呐。”李玉筠驚叫著喊。


    許淨如垂了垂眼眸,淡淡地笑了笑,“不難啊,喜歡哪張挑出來就好了。”


    李玉筠皺著眉頭,手指在一堆紅色的喜帖裏翻來翻去,“可是,我覺得這些都不怎麽樣呢,不好看。”


    張利亞拿開她的手,“這個,還是我來挑吧。喜帖的事我做主了。”他討好地望了望許淨如。


    許淨如望了望他,又是淡淡一笑。


    “是啊,小如今天閑著沒事,就多跑了幾家,想多找些樣版來給你們挑選。”奶奶突然說話,語音有些硬綁綁。


    張利亞聽出了奶奶的不悅,趕緊圓場:“我覺得都很漂亮,所以不知道挑哪張了。大嫂,不如你幫我們挑吧,我相信你的眼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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