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風稍稍用了點力,把她抱在懷裏,閉上眼睛,想著這個可憐的女人,隻是他失落的愛情的替身。他不忍地低下頭,唇輕輕觸了觸她額頭。


    許淨如忍住心頭莫名不安的情緒,靜靜地想,隨他去吧,不管是什麽,她都跟著跳進去。


    .


    華燈初上的時分,許淨如迴到了家。


    母親許佳雲正一臉擔憂地等著她,見她進門,抓住她急切地說:“小如,離開這個男人。她不會給你幸福的。”


    許淨如嚇了一跳,“為什麽?媽媽?他說好要兩個月以後結婚。”


    許佳雲搖著頭,“你們的差距太大了,孩子。你知道嗎?他父親是你們公司的董事長啊,他一個大公司的公子哥,為什麽會想要和你結婚,你不覺得很不尋常嗎?”


    淨如眼裏閃過一絲堅定,“媽,這個他已經告訴過我了,我的家庭情況我也告訴過他,要他好好考慮,但他堅持要和我結婚。”


    許佳雲心中微痛,沉重地說:“你很喜歡他,是嗎?很想跟他結婚?”


    許淨如堅決地點頭:“是。媽媽。早在他來找我之前,我就喜歡他了,已經很久了。”


    許佳雲狠了狠心,“但我看他並不見得喜歡你呀。”


    許淨如心裏痛了一下,說:“媽好,這我知道。他說他需要一個愛他的妻子。雖然我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麽原因一定要娶我,但我很想嫁他,我想要他做我的丈夫。”


    許佳雲一顆心直往下沉,試圖做最後的挽救:“他的家人會怎麽想呢?你不過是一個連大學都沒上過的窮小工而已呀,憑什麽會走進他家那樣的豪門?他們會以為你是圖著錢去的呀!”


    許淨如突然沉默了一下,許佳雲害怕傷到女兒的心,又趕緊說道:“媽媽說這話不是看不起你,隻是提醒你,要認清你與他之間的差距,這點必須要清醒的麵對啊。”


    “媽媽,他說已經看好房子,明天要我和你一起去看新房,結了婚他會搬出來。你就讓我試一試吧。我真的很想要他做我的丈夫。”說完這番話,許淨如突然被自己那種深沉的堅持嚇了一跳。


    許佳雲一雙眼睛憂鬱地望著女兒,知道再勸無用,心裏揪著的擔憂狠狠地撕扯著她的心。


    許淨如知道母親的隱憂,她心裏隱隱地痛著,未來,隻有走過去,才知道是什麽。不是嗎?


    .


    太陽偏西,離下班還早,許淨如為著即將到來的新婚日子而有些緊張,托著腮努力沉下心緒。


    房子已經去看過了,是三室兩廳的大房子,對於她們母女來說,是從來不敢奢望的。家具邱風早就買好了,叫她去看不過是表示尊重她的意思而已。


    對於邱風說的要母親與他們同住的問題,許佳雲是極力反對的,“現在的年輕人時興過兩人世界,我不想打擾了你們,我還是自己一個人住舊房子,以後你們每天迴來吃晚飯就好了。”


    邱風同意了母親的要求,可是許淨如的心裏卻有絲絲的不安。


    .


    白色別克車停在大大的雕花大門前,已經停了很久。


    邱風坐在車裏,駕駛室的窗打開著,他手肘撐在窗上,指間夾著一支香煙。


    迴想起前幾日帶著許淨如迴來張家,將她介紹給大家時,他們吃驚的表情。


    一向內斂的自己給他們帶迴了這麽爆炸性的消息,從未顯山露水,就把未婚妻帶到家裏來了,而且宣布馬上就要結婚,還會結在張利亞的前麵。


    尤其是他的媽媽,震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的樣子,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從媽媽的眼神裏,他看出了不可置信和深深的不安。


    也許這其中,最高興的一個人就是奶奶了吧,她一向對他冷冷淡淡,從他進到這個家門,就一直用一堵無形的牆,將他摒棄在張家的門外,他從來就不曾是張家的子孫。


    他說結了婚就搬出去住了,奶奶想必一定很高興。


    張利亞卻好象不滿意他將婚事辦得太過草率,力勸他推遲一些,辦得隆重熱鬧一點。


    手指無意識地彈了彈煙灰,邱風冷冷地勾起唇角,真假難辯的一家人啊,連自己的母親,對他都沒有真誠。


    他打開車門,將燃盡的煙頭扔進路邊的垃圾箱裏,推開雕花大門。還有半個月,他就可以逃離這座困了他二十年的牢籠了。


    “小風,等一下。”邱風走進過客廳,正準備上樓時,走出廚房的張明秋叫住了他,那是張利亞的父親,是他的繼父。


    “是。爸爸。”邱風停下腳步,迴轉身子。


    “你晚餐吃了嗎?”張明秋打量了邱風一眼。


    “是,吃過了。跟淨如一起吃的。”邱風點頭,刻意強調了晚餐與誰一起。


    “看來,你是認真的想要結婚了?但是,為什麽要決定得這麽倉促呢?”張明秋要找邱風好好談一次,但邱風似乎總是在刻意地避開他,似乎不願意聽任何人的勸說和開導。


    “是,我當然是認真的。”邱風伸手扶在樓梯欄杆上,望著張明秋,“我是哥哥,我先結婚了,利亞才好名正言順地舉行大婚。”


    張明秋看著邱風眉間隱隱的哀愁,“你知道嗎?你的理由找得很牽強……”


    “我們迴來了!”門口突兀地傳來的一聲愉快的招唿。


    張明秋的話被打斷了,他迴頭望望大門,看到兒子張利亞與準兒媳李玉筠正牽著手走進大廳。


    邱風濃眉突然緊鎖,扶在欄杆上的手突然緊握,冷冷的目光移開,邁開步子,要逃離正在走進門來的兩個人。


    “大哥,你今天迴得比我早。”張利亞看到邱風正轉身準備上樓,趕緊打聲招唿。


    邱風淡淡了點了點頭,轉身邁上了台階。


    “聽說你要結婚了。”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柔柔的女聲。


    邱風感覺心裏升起一股煩燥,夾著狠狠的悶痛襲.來,他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又舉步繼續上樓。


    “大哥,玉筠在跟你說話。”張利亞突然叫住他,語氣裏有微微的不滿,怪兄長怠慢了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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