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中午的時候,外婆說要去做飯,讓他們兩個自己玩兒,楚小暖立刻就扯著秦北川去了外麵的院子裏,把剛剛一個手掌大的小黃瓜摘下來,頂尖的花兒都還沒有完全掉落,她搓了一下就遞給秦北川。


    “你嚐嚐,這種還沒長大的吃著可好玩兒了。”


    其實也不是這種就更好吃一點,味道都是差不多的,但有一股別的趣味兒,就覺得好玩。


    小時候來這裏,她每次偷偷摘黃瓜都會被媽媽抓到,然後教訓她,但是外婆就不管,還說媽媽小題大做,舅舅也幫著外婆。


    舅舅是個很溫和的人,那個時候就會到媽媽身邊,笑嘻嘻的找借口讓媽媽給他補課,然後把媽媽拉走。


    她想著這些,又找了一個黃瓜,在嘴裏咬了一口,突然覺得有些澀,不如小時候吃過的甜了。


    秦北川看著她紅了眼眶,又看了一眼手裏的小黃瓜,慢吞吞的咬了一口。


    眉頭瞬間就皺起來了。


    “怎麽了?”


    楚小暖好奇的看了一眼,然後就看見秦北川緊緊皺著的眉頭,又看了一眼他手裏的小黃瓜,突然反應過來。


    “是不是很苦?”


    秦北川沒說話,楚小暖笑著道:“你下次記得摘黃瓜的時候找躲在葉子下麵的,被太陽曬的太厲害的就會很苦。”


    說完就把秦北川手裏的小黃瓜搶過來了:“諾,你自己去找一個吧。”


    秦北川沒有去,他本來也不饞,現在嘴裏都還是一股苦味,更吃不下去了。


    楚小暖也米有勉強,對他道:“這裏距離市區其實已經很遠了,再往前走其實還能看見麥田,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應該沒有,不過那邊風景挺好的,還有一條河,小時候舅舅帶我去那邊翻過螃蟹。”


    她說的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五歲的時候媽媽出車禍,她來外公這裏住了一段時間,過了不到兩個月,陸晚晴幾住進了楚家,還帶來了一個楚淩雙,楚立榮要帶她迴去,而且那個時候太爺爺也還在,她就迴去了。


    後來……


    她在外麵流落到十二歲才迴來,迴來的時候就已經找不到舅舅的影子了。


    秦北川安安靜靜的聽她說,這個時候才像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


    楚小暖說完就收迴目光,秦北川忽然道:“我小時候應該見過你。”


    “啊?”


    楚小暖一下還有一些遲鈍,思緒停滯沒有反應過來。


    秦北川想了想:“那個時候你才兩歲,跟著楚老太爺來秦家,我在樓上看見過你。”


    他其實早就忘了小時候還看見過這麽個小姑娘了,畢竟隻是小時候見過一麵,後來這小姑娘就基本沒有來過家裏了,十二歲那邊過後,他更加不會和外麵的接觸。


    不過現在想起來,倒是記得那個小姑娘也是和楚小暖的眉心一樣,有一顆很鮮紅的痣,而且白白嫩嫩的像個小包子,想抱起來咬一口的那種。


    難怪一開始看見就覺得麵善眼熟。


    “我又不記得。”


    楚小暖小聲咕噥,她就算是神通也不記得兩歲時候的事情啊。


    看見過又怎麽樣。


    “我記得就好了,起來吧。”


    秦北川伸手過來,楚小暖原本蹲著,看見他伸到麵前的手,猶豫了一下就伸過去,被他抓住手一下就扯了起來。


    她站起來之後沒有穩住,整個人往秦北川身上撲了過去。


    秦北川順勢摟住她的腰,她還沒推開,忽然聽見門口處傳來外婆咳嗽的聲音,楚小暖嚇得臉色都變了,猛地推開秦北川,臉色漲紅的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外婆。


    想要解釋。


    “外婆,我們……”


    “沒事沒事,你們年輕人,我都知道的,不過還是悠著點,雖然這院子周圍沒有多少人住了,但被別人看見了總歸不好。”


    外婆笑眯眯的說完就進去了,而且非常貼心的關上門表示她絕對不迴頭看。


    楚小暖:“……”


    迴頭瞪了一眼秦北川:“都怪你。”


    秦北川指了指門:“怪我,但你現在準備進去嗎?”


    說起這個,楚小暖搓了搓臉,但還是覺得臉上燙唿唿的,她本來和秦北川沒有什麽,可被外婆幾句話一說,好像他們就是專門跑到外麵來約會的一樣,臉都丟完了。


    她就不應該帶著秦北川過來,而且還打算在這裏住幾天的,要是一直這樣,這日子可怎麽辦?


    她慢吞吞的往門口挪,一邊挪一邊想著這些,然後就在要進門的時候看著秦北川:“前段時間衛謙不是來找你,說是你爸的生辰宴快要到了嗎?你是不是應該迴去了?”


    想想也就這兩天的事情了。


    “不迴去,來的時候外婆說在這兒多住幾天。”


    秦北川異常平靜。


    半點都沒有賴在別人家的不好意思。


    “外婆什麽時候跟你說的?”


    “電話裏。”秦北川笑了笑,忽然低下頭來,在她耳邊低聲道:“你要是擔心外婆太喜歡我不讓我們離婚,那就不離婚了,你覺得怎麽樣?”


    “怎麽可能!”


    楚小暖立刻就道:“我們隻是合作關係,又不是真想過日子的?”


    她原本就沒有想過要和一個人結婚,傾注感情進去,要是被背叛了,那得都心塞啊,還不如自己一個人自在,而且她還有師兄師姐們。


    秦北川忽然有點氣悶,但是又找不到發泄的點,隻好冷淡的‘嗯’了一聲,然後推開門進去。


    楚小暖覺得莫名其妙的,進去之後也沒有理會秦北川,就直接往廚房去了。


    晚上。


    吃完晚飯之後休息了一會兒,準備休息的時候,楚小暖才發現外婆給準備的是一間房間,她和秦北川兩個人站在門口麵麵相覷。


    不知道為什麽,上午在門口之後,秦北川就一直淡淡的。


    可秦北川說那樣的話?不就是隨便說說的嗎?生氣個什麽勁兒?


    外婆還在身邊的,楚小暖也不好說再準備一間房間,這不是等於告訴外婆他們感情不好嗎?


    既然都已經開始演戲了,就要演到底。


    她進去之後,秦北川從後麵進來,並且關上門。


    落鎖的聲音傳來,楚小暖渾身都僵硬了一下,然後才道:“現在不能和外婆說再準備房間,就這樣將就一下吧,我記得房間裏還有被子,我打地鋪。”


    她說完就去翻衣櫃去了。


    但是很快,她就發現衣櫃裏麵除了幾件衣服之外,並沒有什麽被子,東西都被收拾的幹幹淨淨的。


    “……”


    她慢慢的迴過頭,看了一眼床上僅剩的被子,猛地轉身一頭紮進去,並且抱緊了被子,看見還站在床邊的秦北川。


    “我突然覺得我一個女孩子還是睡在床上比較好,你自便。”


    秦北川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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