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公看了看周圍圍觀的老百姓,擔憂地說道:“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將大軍送出城去。”


    蔣提督寬慰道:“放心吧,就算有西蜀的人藏在京城,也不會太多,更不會傾巢出動。對付幾個小嘍囉還是不在話下的。”


    忠勇公歎了口氣,說道:“但願吧。”


    但世間的事情總是怕什麽來什麽,這邊忠勇公話音剛落,軍隊的最前麵就傳來了巨響的爆炸聲。


    “轟!“”


    “不好,出事了!”忠勇公急的額頭青筋直跳,一甩馬鞭向前跑去。


    蔣提督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緊跟在忠勇公的身邊。


    守在城門口的袁尚書聽到不遠處的巨響,立刻上馬疾馳而去,其他的士兵更是神經崩的緊緊的,不敢有一絲鬆懈。


    忠勇公趕到最前麵的時候,濃烈的火藥味夾雜著血腥味撲鼻而來,眼前是一片血肉模糊,殘肢斷臂,根本分不出是誰的。


    蔣提督強忍著胸中翻騰的惡心,對前麵活著的士兵問道:“剛剛那些是怎麽爆炸的?你們可有看清?”


    士兵們這個時候有的嚇傻了,不發一言;有的嚇得跌倒在地大喊大叫;有些甚至嚇得大小便失禁,對於蔣提督的問話根本沒聽進去,都無法從剛剛煉獄般的經曆中解脫出來。


    忠勇公拍拍蔣提督,說道:“別問了,他們能活下來已經不錯了。”


    蔣提督憤恨地怒罵道:“他娘的,有本事就真刀真槍的來,使這些陰的算什麽本事!”


    袁尚書急匆匆地下馬,看到眼前的慘狀,心裏一陣後怕,又劃過一絲僥幸,但更多是憤怒。


    若是今日帶隊的是袁罡,隻怕也逃不開這滿地的血肉的結局吧?到底是誰非要置大軍於死地!


    忠勇公走上前,說道:“袁尚書,隻怕得重整大軍再出發了。那幾個靠的最近的士兵被嚇得已經不行了,以後能不能恢複神智還兩說,其他人也被嚇的不輕。隻怕得等明日再出發了,這之前我們得趕迴去跟皇上匯報情況。”


    “那,那這裏怎麽辦?還有這些士兵該怎麽安置?”袁尚書皺著眉頭說道。


    蔣提督走上前,說道:“這裏就交給我吧。”


    袁尚書點點頭,說道:“那就拜托蔣提督了。迴頭我給這些死去的將士,還有那幾個精神失常的士兵多安排一些撫恤,這次真的是太慘了。”


    蔣提督拍拍袁尚書,說道:“你們先去見皇上吧,明日由誰帶軍還得請皇上定奪呢。”


    “唉。”袁尚書歎息一聲,轉過身跟著忠勇公離開了。


    蔣提督看著滿地的狼藉,隻得先讓神智清醒的士兵們帶著被嚇傻的士兵迴到軍營中,然後轉身去城門口找自己的士兵來收拾這滿地的狼藉。


    躲在暗處的左護法見目的已經達到,得意地離開了。


    皇宮勤政殿,嘉康帝正坐在屏風後的軟塌上和英親王下棋。


    陳公公急匆匆地進來,道:“稟皇上,忠勇公和袁尚書過來了。”


    嘉康帝眉心一皺,催促道:“快讓他們進來。”


    英親王感受道嘉康帝情緒的變化,問道:“皇上,您這是怎麽了?”


    嘉康帝頭疼地捏了捏太陽穴,說道:“按理他們現在應該在城門口才是,隻怕是出事了。”


    果然,忠勇公和袁尚書進來後就直接跪在了地上,一副請罪的模樣。


    嘉康帝合上眼睛,擺擺手說道:“都起來說吧,發生了什麽事情。”


    忠勇公跪在地上哽咽地說道:“臣怕有人突襲,就跟在大軍後麵,結果那賊人居然在前麵扔了火藥,最前麵的將士都被炸了個血肉模糊。”


    嘉康帝手抖了一下,黑色的棋子掉落在了地上,發出“咚咚咚”的響聲。陳公公連忙上前將棋子撿了起來,然後退到屏風外麵守著。


    嘉康帝深吸了口氣,問道:“可有老百姓受傷?”


    忠勇公搖搖頭,說道:“我們急著趕迴來,還沒來得及統計。那裏現在交給蔣提督在處理。”


    “他們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在街道上丟火藥。簡直是泯滅人性!”嘉康帝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憤怒地說道。


    英親王想了想,說道:“皇上,臣覺得一動不如一靜,不如等幾日再派大軍出發,明日早朝的時候,皇上可以提一下這事,然後問問朝臣們有沒有合適的人選。現在正是那些人得意的時候,到時候我們順勢推舟,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嘉康帝點點頭,看向地上跪著的忠勇公和袁尚書,問道:“你們怎麽看?”


    “臣附議。”


    忠勇公和袁尚書異口同聲地說道。


    嘉康帝擔憂地說道:“這樣一來,宸赫和袁罡那裏都會糧草緊缺了。”


    忠勇公想了想說道:“其實現在所有大臣都找來也是可以的,說不定那背後之人正等著我們往他的陷阱裏跳。大家在這勤政殿商討一下,然後明日就派大軍出發,也不會耽誤太久。”


    嘉康帝點點頭,說道:“你們倆快起來吧,這事真不怪你們。就算當時你們走在最前麵也無法阻擋這場災難,若是將你們也炸了進去,那朕的損失可更大了。”


    說著,嘉康帝起身將忠勇公和袁尚書扶了起來。


    “謝皇上。”


    忠勇公和袁尚書齊聲說道。


    嘉康帝拍拍袁尚書的肩膀,然後走到屏風外,說道:“陳公公,派人通知所有朝臣即刻過來勤政殿議事,另外通知蔣提督,讓他查清楚死傷人數,可有老百姓遭難。”


    “是,老奴這就去。”陳公公點點頭,躬身離開了。


    半個時辰過後,所有朝臣都出現在了勤政殿。


    嘉康帝威嚴地坐在龍椅上,目光淩冽地掃過下麵,大臣們都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被嘉康帝拎出來問話。


    大清早通往城門口的街道上發生的事情實在太慘烈了,這些大臣們想不知道都難。


    可越是知道的清楚,越是害怕。


    文臣們害怕嘉康帝讓他們調查案件,敢對皇上派出的大軍動手,絕對是熊心豹子膽了,其背後的實力讓人不敢想象;武將們害怕嘉康帝派自己出征,這明顯是送腦袋的事情啊!


    “怎麽!平時不是挺能說嗎?今日怎麽都不開口了?”嘉康帝沉聲說道。


    “臣惶恐。”


    大臣們齊聲道。


    嘉康帝氣拿起案桌上的茶盞扔了出去。


    “啪!”


    茶盞落地應聲而碎。


    “皇上請息怒!”


    大臣們嚇得趕緊跪下。


    嘉康帝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給我好好跪著,誰能想到帶軍出征的人選誰就起來!否則今日誰也別想起來!”


    大臣們苦著一張臉,將西蜀罵了個底朝天。


    陳公公感覺到嘉康帝喊得喉嚨有些沙啞,連忙又沏了一壺茶,奉上新的茶盞。


    嘉康帝拿起茶盞,抿了口茶,說道:“怎麽?沒有人選了嗎?還是需要我一個個的點名?”


    “臣願意帶兵前往。”


    忠勇公和袁尚書上前請旨道。


    嘉康帝嗬嗬一笑道:“你們看看,一個年過不惑,一個已經天命之年都敢再次出征,朕沒記錯的話,下麵應該還有大把的年輕武將吧?你們就不怕讓人笑掉大牙,笑我們慕容皇朝無人能用?”


    “臣願意帶兵前往。”


    所有的武將無奈地上前請旨。


    嘉康帝將一眾武將的表情看在眼裏,又對著文臣問道:“你們這些文官就沒什麽看法嗎?平時不是很能說嗎?你們說說看這裏哪個更合適?”


    這……文臣們麵麵相覷,心裏比吃了黃連還要苦。


    這時,兵部侍郎葉遠起身說道:“臣認為在場的武將都是在京中有要職在身的,此時帶大軍出征並不合適。”


    嘉康帝挑了下眉,說道:“哦?朕好像記得葉愛卿以前可是孫王爺身邊的一名悍將啊,難不成葉愛卿想親自帶兵前往?”


    葉遠愣了下,搖搖頭,說道:“臣當然願意再次帶兵出征,隻是如今兵部事務較多,臣無法分身。”


    嘉康帝一揮手,道:“這先鋒隊隊長的職務確實是低了點,不過朕可以保留你兵部侍郎的位置,你迴來依然還是兵部侍郎,朕還會給你更多的封賞。”


    葉遠覺得自己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早知道就不答應這事了。


    正當葉遠呆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孫王爺站起身。


    嘉康帝半眯著眼睛看向孫王爺,問道:“孫愛卿這時站起來是想反對朕?”


    孫王爺笑著說道:“皇上說哪的話,臣哪敢反對。臣隻是有個不情之請。”


    嘉康帝疑惑地問道:“哦?愛卿請講。”


    孫王爺看了眼英親王,歎了口氣說道:“英親王您也在就好了,其實也是家事一件。”


    英親王這些更納悶了,明明是家事怎麽又會拿到朝堂上來說呢?


    “孫王爺可否明說?”英親王不解地問道。


    孫王爺點點頭,說道:“我那外孫,也就是英親王您的小兒子宸衍,這些年總是求著我帶他出去曆練。唉,我如今也是老頭一個,閑賦在家,哪有什麽機會帶宸衍出去曆練。現在葉遠若是能帶軍出征的話,臣倒是希望皇上給宸衍一個機會,讓葉遠好好教教宸衍。”


    這下整個大殿更加安靜了,其他大臣都把頭低得低低的,生怕惹出一身騷來。


    這慕容宸衍說好聽是孫王爺的外孫,但也是英親王的庶子,嘉康帝的外甥啊,這明顯是跟皇上要權呢!


    忠勇公不削地轉過身,強忍著隨時能噴湧而出的怒火。


    袁尚書也終於明白了這鬧得是哪出了,識趣的低下頭,不敢再說一句話。


    皇家的事情是剪不斷理還亂,稍微碰一點就能引火燒身!


    嘉康帝緊了緊拳頭,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息著心中的怒火,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可這殿中最震驚,最失望,同時最痛苦還是英親王,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宸煜是嫡子當然占著世子的位置;宸赫年紀輕輕就能征善戰,自己自然多給些關注;至於宸衍,自己是一直在給他找一條適合他的路,自己從來都沒有不在乎這個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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