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讓你幫個忙……”


    話沒說完,盛京宇第一個跳了起來,“你大白天的做夢嗎?還想讓我幫你?”


    梁再冰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你不是很討厭我嗎,刨坑埋我不是正合你心意。”


    “而且我是在跟姓江的說話,誰問你了?”


    被江清鑒按了一下肩膀,盛京宇一聲不吭坐迴去了。


    江清鑒很爽快地答應了,“好啊。”


    畢竟隻是順手一幫的事,能混到驚悚遊戲的老玩家,沒有一個會對殺人有負擔。


    走出別墅的時候,梁再冰瞥見了伏在燭台邊的宋迎好。


    玫瑰色的唇瓣黯淡失色,但依舊美豔得不可方物。


    莫秋萍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估計已經通關了。


    梁再冰收迴視線,“你的死亡方式是什麽?”


    “蛇毒。”


    “倒是給你蒙對了。”梁再冰哼笑了一聲。


    “挺省力。”江清鑒斜了眼跟過來的盛京宇,“我把他送走再通關,他的死法有點麻煩。”


    “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喂!”盛京宇不爽地喊了一聲。


    但兩人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抗議。


    “大概就是被綁成螃蟹然後掛在樹上吊死。”


    梁再冰煞有介事地讚歎道,“不愧是大少爺,連死法都這麽標新立異。”


    “我現在就殺了你!”


    —————


    在道具和高麵板的輔助下,他們很快挖出了一個能容納一人的深坑。


    盛京宇舉著鏟子指著梁再冰,一臉大仇得報的表情,“還不趕緊躺進去,馬上就把你埋了。”


    梁再冰從善如流地躺進土坑裏,雙手十分安詳地合在胸前。


    一鍬鍬土蓋在他身上,逐漸覆蓋全身,沉甸甸的,還有種惡心的潮濕感。


    快蓋住臉的時候,梁再冰抬高腦袋說了句遺言,“到時候記得給我拍張盛京宇的照片,我擺在客廳裏觀賞。”


    記仇他是認真的。


    江清鑒忍著笑,應了聲好。


    盛京宇當時真想一鐵鍬把他腦殼拍碎,一天天的淨知道氣他,快死了都不安生!


    一怒之下,盛京宇的蓋土速度直接翻了倍,不到一分鍾就把土填完了。


    梁再冰有些後悔讓他來填土,死前最後一眼看到的是恨不得吃了他的仇人,走得不太安詳。


    “差不多得了,”江清鑒拉住了要去土坑上跺幾腳的盛京宇,“該到你了。”


    盛京宇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收了手。


    ————


    被埋在潮濕的黑土之下,黑暗、沉重,空氣稀薄到幾乎沒有,大概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死掉然後通關,也算是難得的臨終體驗。


    但他心底總有種揮之不去的不安。


    是臨死前的正常心理嗎?


    梁再冰開始漫無邊際地胡思亂想,但那座蠟像的影子卻時時浮現在他眼前。


    不對,一定有哪裏不對勁。


    屍斑呢,為什麽會沒有屍斑?


    以他粗淺的屍檢知識,活埋致死的屍體基本都會有屍斑,甚至會因為血管被壓迫出現嚴重的瘀血。


    越迴憶他就發現越多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和其他蠟像比較起來偏輕的重量,隻停留在口鼻的泥沙,當時他以為是蠟像沒有刻鼻腔就沒在意。


    該死,他太大意了。


    更準確的說,是他的身份太倒黴了。


    其他玩家都沒有出現這種掩蓋死因的情況,隻有他,因為他的身份是喻念死亡的始作俑者。


    強烈的恨意讓喻念對他的蠟像做了手腳,從別的地方轉移到花壇地下,誤導他踩到死路。


    想通所有關節隻需要一瞬間,梁再冰立馬趁著還有餘力,從商城換了一套便攜氧氣麵罩。


    因為被土壤結結實實地埋住,他費了一番功夫才戴上麵罩。


    他還第一時間開了天賦技能蝴蝶颶風,說不定地會自己裂開把他崩出去呢。


    但沒等他想辦法弄開泥土爬出去,兩隻冰冷僵硬的手就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通暢的唿吸再一次中斷。


    蠟像做的臉透著詭異和僵硬,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他麵前。


    “你一定要死。”


    說話的聲音在地下聽起來很悶,帶著來自地獄的粘稠怨念。


    那個玩弄感情的騙子確實欠了喻念一條命,但不是他。


    “抱歉。”梁再冰快速攥住了放在口袋裏的全家福。


    至於為什麽不用更便捷的灼焰之瞳,他可不想成為第一個在地下燒死的人。


    本就冰冷的氣氛接近冰點,狹窄的縫隙裏再度擠進了一隻惡鬼。


    十一抓住了喻念掐著脖子的手,硬生生掰斷了。


    蠟做的眼珠裏布滿猩紅,卻拿他沒辦法。


    這個副本的boss主要靠機製和詭計殺人,自身實力就不夠看了,不然也不會在b級本。


    對峙了幾十秒,喻念自動消失了。


    梁再冰上出一口氣,剛想用道具把土挖開,忽然感覺頭頂的土壤鬆動了,很快就隻剩薄薄一層。


    土層被人用手拂開,露出了梁再冰被土蹭得髒兮兮的臉。


    “你怎麽來了。”梁再冰有點懵,看著江清鑒那張同樣狼狽的臉。


    頭發很淩亂,臉和衣服都有被劃破的痕跡。


    江清鑒把他手腳的位置也挖出來,無奈地道,“我剛把盛京宇掛上去,那棵老樹突然塌了,差點把我們壓死。”


    “我感覺不對就迴來找你了。”


    這該不會是那什麽勞什子蝴蝶颶風的效果吧?


    梁再冰想了想,覺得為了他的小命,還是什麽都不說比較好。


    江清鑒伸手拉了他一把,把他從土坑裏拽出來。


    梁再冰沒走兩步就撲簌簌掉了一地土,呸了好幾口才把嘴裏的沙子吐幹淨。


    江清鑒抱著胳膊看他,“說說吧,怎麽迴事。”


    梁再冰臉色也不好看,“被boss陰了一把,你最好也確認一下蠟像的死因。”


    江清鑒沒說話,挑了挑眉迴他一個“你認真的”眼神。


    差點忘了他是職業條子了。


    “這麽厲害的話,那再麻煩你幫我鑒定一下死因唄?”


    趁著詛咒之物還沒失效,梁再冰從地下室的無麵蠟像中取迴他的蠟像。


    一上手他就發現不對勁來,這具蠟像的皮膚略微有些幹癟,像是在太陽下曬了半天的桃子。


    江清鑒檢查了一會兒,很快給出論斷,“鼻咽無泥土,膚色蒼白,無屍斑,是失血過多死亡的征象。”


    “至於致命傷……”江清鑒抬起來蠟像的左手,在手腕上指了一下。


    梁再冰看了兩遍才看清那裏有一條極細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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