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蕙與李裹兒聽了青蓮的話,連忙辭別了青蓮,錢寶珠與長孫悠然,兩步並作一步地朝著寓所趕去。


    李仙蕙與李裹兒迴到寓所,隻見李顯此時正在正堂之中飲酒,韋氏也一旁陪飲。李仙蕙與李裹兒見了李顯與韋氏,行了禮。李顯見李仙蕙與李裹兒進來,問道:“你們來做什麽?”


    李仙蕙與李裹兒見李顯這裏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麽,有些詫異地問道:“父王!剛剛沒發生什麽事嗎?”


    李顯聞言也一頭霧水,問道:“發生什麽事?”


    韋氏見二女來,走上前,寵溺地將兩個女兒摟在懷中,韋氏聞到二人身上殘留的酒味,蹙著眉頭道:“你們兩個喝酒了?”


    李裹兒道:“沒有啊!我們今天不小心打翻了窖中酒壇子,灑到了身上,上次仙蕙姐姐說那個酒壇子容易打翻,我們今天路過正好一試,果然那個壇子拿不穩,不好拿。”


    李仙蕙道:“是啊!我還剛剛和裹兒說呢,上次娘怎麽讓我不要飲酒,想必就是上次聞到了我打翻酒壇子時留下的酒味了。”


    韋氏將信將疑地看著二女,道:“你父王常告誡你們不能喝飲酒,特別是你,仙蕙,你這次出門之後,萬萬不可飲酒!”


    李仙蕙道拉著韋氏的胳膊,撒嬌道:“娘,你就放心吧!那酒那麽難喝,我才不喝呢!”


    李裹兒也忙道:“是啊!那麽難喝,還那麽嗆,我才不喝呢!”


    李顯道:“仙蕙,裹兒,你們剛剛問發生了事,怎麽迴事?”


    李仙蕙道:“沒事!那就是我們聽錯了,我們還以為是父王你這裏發生了什麽呢!”


    韋氏笑道:“沒什麽事!”


    正說話間,隻見仆人匆匆趕來報李顯,皇帝欽差的製書到了。隨即一隊人馬走進寓所,來到正堂,朗聲道:“皇帝製書到!廬陵王接旨!”李顯不知皇帝此次又是什麽意思,一聽說是皇帝的製書,嚇得魂不附體,趕緊跪倒在地接旨。韋氏、李仙蕙、李裹兒也趕緊跪倒在地。


    那領頭的展開黃稠製書,誦道:“門下,高祖立業,威名遠揚,功臣昭昭,分封四方。太宗神武,功蓋寰宇,開舉盛世,萬古不朽。高宗英明,賢臣赤膽,良將忠誠。現今,天時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山南道各州皆喜報豐收,唯獨均州莊稼顆粒無收。均州刺史於成傑,貪贓枉法,故派右鷹揚衛將軍寇從善將其押解進神都由三司會審,不想逆賊於成傑串通寇從善,殺害右鷹揚衛軍士後逃逸,此二人皆大奸大惡之徒,罪在社稷。廬陵王久在的房州,臨近均州,特調廬陵王前往均州,協助司刑寺少卿孫韜、右鷹揚衛大將軍武成功全力緝拿於寇二賊,廬陵王得旨之日即刻啟程,不可耽擱!神功元年……”


    李顯聽完製書上的內容,心下頓時鬆了一口氣。那傳旨的人對李顯笑道:“殿下,請接旨吧!”


    李顯接過製書,對那人道:“將軍是何人?”


    那人對李顯抱拳行了一禮,道:“殿下,小將是左金吾衛將軍第五仁方!”


    李顯道:“原來是第五將軍!”


    第五仁方道:“殿下,既然製書已經傳到,那小將就告辭了!”


    李顯道:“第五將軍喝杯茶再走不遲!”


    第五仁方笑道:“殿下,小將還有事在身,就不多留了。均州之行,萬望殿下小心!”


    李顯見第五仁方離開,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均州怎麽?”


    李仙蕙道:“父王!均州不可去!”


    李裹兒道:“是啊!均州十分兇險,此事保不準就是那推事院的陰謀!”


    韋氏道:“仙蕙與裹兒說的有理,此時皇帝調殿下去均州,怕也不是什麽好事!”


    李顯道:“製書都到了,我能不去嗎?此去即便是兇險萬分我也得去啊!”


    韋氏道:“若是要去,你可以帶上羅信、重潤、重福。”李顯聞言微微點頭。


    李裹兒道:“我也要去!我也能保護父王!”


    韋氏道:“你不能去,你還太小,此去均州太過危險了!”


    李裹兒道:“我也不小了,那次在河邊我還殺了三個賊人呢!那三人也不是一般人呢!”


    李仙蕙也對韋氏道:“娘,裹兒的功夫雖然不如重福大哥與重潤哥哥,但是裹兒天生機靈多變,父王去均州要是帶上裹兒也未嚐不是一件壞事!”


    李裹兒衝李仙蕙擠了擠眼,道韋氏道:“是啊!你看仙蕙姐姐都這麽說了,娘,你就讓我去吧!”


    李顯道:“行!那我們就收拾收拾趕緊出發吧!裹兒你先去收拾,仙蕙,你去通知羅信、重福與重潤。”


    “是!”


    不一會,寓所中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正堂,為李顯等人送行。李仙蕙也暗自將錢寶珠給的那張一千兩的憑貼塞給了李裹兒。


    李顯對韋氏道:“香香,你就在家好生待著,均州之事結束後我便迴來!”


    韋氏道:“殿下,萬事小心!”


    韋氏又對李重潤與李裹兒道:“重潤,裹兒,你們一定要小心!萬萬不可魯莽行事!”


    “知道了!娘!”


    “嗯!”


    眾人辭別了李顯幾人,李顯四人帶了製書,到房州刺史府要了馬匹,徑直朝著均州而去。李顯在房州,除了衣食住用的物品是由朝廷經過房州府庫再發放到李顯手中,廬陵王寓所中,平時也沒有馬,這時候隻能去刺史府找刺史文峰要了四匹馬。


    李顯等人離去,李仙蕙倍感無聊,次日便獨自一人散步到河邊,此時的河邊,並沒有人。李仙蕙看著河邊自己與宋之閔相遇的地方,不由得微微笑了。


    李仙蕙抱著一絲希望的在河邊等了許久,也並不見有人來,於是又去了解憂閣。


    青蓮居內,錢寶珠和長孫悠然此時也被錢大和錢五帶到了襄州去了,青蓮見李仙蕙悶悶不樂,笑道:“仙蕙,是不是覺得沒人陪著自己十分無聊?”


    李仙蕙道:“是啊!真的很無聊!連個練劍的人都沒有!”


    青蓮笑道:“仙蕙,你怎麽不去找你的小情郎,宋之閔宋公子?”


    李仙蕙麵色微紅,低著頭道:“我去河邊並沒又見到他!”


    青蓮笑道:“我說呢!仙蕙妹妹你怎麽想起來找我了,原來是你的宋公子不在啊?”


    李仙蕙麵帶羞澀道:“什麽小情郎?青蓮姐姐,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青蓮笑道:“仙蕙,我倒是知道宋之閔在何處。”


    李仙蕙道:“在哪兒?”


    青蓮笑道:“瞧把你急的!他此時正在房州城城南外的一所破廟中,與他師傅在練功呢!”


    李仙蕙道:“既然在練功,那我就不去了!”


    青蓮笑道:“你本來就不該去,明日你也要走了,你今天應該在寓所多陪陪你娘。你娘此時想必也十分孤單呢!”


    李仙蕙聞言恍然醒悟,對青蓮道:“我都忘了!要不是青蓮姐姐提醒,我都忘記了,多謝青蓮姐姐!我就先迴去了!”


    青蓮笑道:“去吧!明天就要走了,仙蕙,我這裏有兩個錦囊給你,到均州遇到困難拆紅色錦囊,秦州遇到困難拆綠色錦囊,切記均州拆紅色錦囊,秦州拆綠色錦囊,萬萬不可錯亂了,切記切記!”


    李仙蕙將錦囊接過來收好,心中對青蓮十分感謝,說實話,自從認識青蓮,李仙蕙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般。李仙蕙與青蓮道別後,便迴到了寓所陪著韋氏。


    次日,王彬奇帶著宋之閔到廬陵王寓所中,接走了李仙蕙,臨行前王彬奇讓李仙蕙換上男裝,這樣也方便一些。與昨日的場麵一樣,寓所眾人也都為李仙蕙前來送行。李仙蕙三人辭了眾人,便上路朝著秦州而去。


    三人出了北門,行了五裏,隻見青蓮牽著三匹馬正在等他們,青蓮將馬分給了三人,又強賽給了李仙蕙一張櫃坊憑貼,那是一張五千兩的櫃坊憑貼。李仙蕙再三拒絕,青蓮道:“放心!你用的上的,到時候可不要嫌少了!”


    李仙蕙看著青蓮,眼中似籠著霧水,李仙蕙強忍著沒有流下眼淚,隻是上前狠狠地一把抱住了青蓮。李仙蕙年方十三,自然沒有青蓮那麽高大,她隻是緊緊將頭埋在青蓮的胸口,雙手緊緊地抱著青蓮的纖腰。


    青蓮青青摸了摸李仙蕙的秀發,道:“好了,仙蕙妹妹,有人看著呢!”


    李仙蕙將眼睛在青蓮的身上蹭了蹭,對青蓮道:“青蓮姐姐,謝謝你!”


    青蓮笑道:“好了!趕快去吧!萬事小心!”


    李仙蕙道:“青蓮姐姐,再見!你也保重!”


    三人一路向北,出了房州地界,便到了均州地界,三人一路上馬不停蹄,來到土城鎮,一路走來,隻見農田中一片死寂,樹上枝葉也在慢慢凋零,農舍瓦房都顯得殘破不堪,路上淨是一些饑民,到處遍布著白骨,烏鴉在空中盤旋哀嚎,好一番淒涼的景象。


    李仙蕙見均州如此淒涼,心下十分不忍,拿出五兩銀子,分給了饑民,讓他們去買點東西吃。宋之閔道:“這均州的情況不對!看這樣子,倒像是火雨。”


    王彬奇點點頭道:“不錯!這樣子的確像是火雨造成的,隻是這地上朗朗乾坤,怎麽會有火雨?”


    李仙蕙好奇地問道:“火雨?火雨是什麽?雨不是滅火的麽?”


    宋之閔道:“仙蕙,火雨是一種滾燙的水,在墓中,很多墓主都會留下石灰硝石硫磺之類的東西,再經過水,就變成了奪命火雨。隻是這火雨一般都是在地下墓中,這朗朗乾坤的,卻哪來的火雨?”


    王彬奇道:“此事的確蹊蹺,但是看這樹木莊稼的樣子,的確很像是火雨灼傷的。”


    李仙蕙道:“我們剛到均州之時,就聽當地人說是龍王爺降罪,下的不是潤雨,而是鬼雨。”


    鬼雨,是傳說中龍王爺下給陰間的雨,雨落在陽間,隨後慢慢滲透,就會到陰間,因此陽間的莊稼雖然能夠得到雨水,但是這雨水並不會滋潤陽間之物,更有甚者,說人喝了鬼雨之水,就是奪走了陰間的水,所以喝了鬼雨之水的人也會在近期內慢慢死去。均州民眾受難,更有許多人死去,均州民眾對鬼雨之說更是深信不疑。


    宋之閔道:“鬼雨?我還從沒聽過哪個地方下過鬼雨呢!”


    王彬奇道:“別說是你,我都沒有聽過!”


    李仙蕙道:“我倒是看過一本野籍,裏邊記載道:商紂王殘暴,寵信妲己,設酒池肉林,商朝民眾苦不堪言,後來東海之濱暴雨連連,所有的莊稼全部毀了,而且雨水之後,挖開土地,土地卻十分幹燥,相傳這就是鬼雨,因為商紂王無道,很多人死去之後,在陰間沒有水喝,於是龍王爺便降下了鬼雨。後又傳言戰國時韓國也曾下過鬼雨,也是因為戰爭死去了太多的人,才下了鬼雨。”


    宋之閔道:“可是現在並沒有多麽死去啊!”


    王彬奇道:“當今聖上也是英明之君,百姓安居樂業,邊關祥和,照仙蕙你所言,此時不應該是降下鬼雨之時。”


    李仙蕙道:“是啊!的確不應該,至於鬼雨之說,我也從無從稽考的野籍中看到的。”


    宋之閔指著前麵聚集了一些人,對二人道:“前麵好像有什麽事情,我們去看看吧!”


    “走吧!”


    “嗯!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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