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然的話音未落,那人就頭一扭,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主人,”未央宮的殺手頭領阿虎上前建議道,“這些人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如交給我吧。”


    蕭何望向慕初然,本想阻止,這些人都是好好的有家有口的人,本也能平靜過日子,卻隻因為柳家,就要斷送自己的一生,現今更是被殘忍對待,她實在看不過去。


    但轉念又一想,這些人自從進了柳家之後,恐怕沒有少殺人,若是今日放過他們,他日豈不是會和慕初然作對?


    未央宮的殺手雖然此次沒有傷亡,但未央宮和暗雨現今已經是不死不休,僅僅是為了未央宮的人著想,這些人一個都不能留。


    她是好心,但也不是對誰都好心。


    若是因為這份兒好心而使得自己這邊的人受傷害,她是絕對不願意的。


    想完之後,在慕初然的探究的目光下,緩緩點頭,說道:“那就由阿虎問一問吧。柳家很邪門兒,我們和他們作對,總不能是兩眼一抹黑。”


    “好。”慕初然點頭,又異常冷酷的對阿虎說,“帶到山坡那邊,堵住嘴,不要讓我們聽見。”


    “是。”阿虎答應一聲,叫來幾個人,拉著那暗雨的殺手去了一個小山坡後。


    而蕭何望著麵若死灰、不斷掙紮的暗雨殺手,把心中的不忍強壓了下去,之後並不看周圍人,而是望著遠處起伏連綿的山峰出神。


    不知道他的父母到底在幹什麽?現今在哪裏?為什麽不給他們一封信報個平安?他們不知道她在擔心他們嗎?


    “想什麽呢?”一陣微風吹過,青翠欲滴的樹葉瑟瑟作響,慕初然來在蕭何身邊,同樣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群山,低聲問道。


    他的聲音低沉,嗓音沙啞,有一種特殊的勾人攝魄的磁性。


    蕭何身子一軟,忙扶住慕初然的胳膊,哀怨看他一眼,不要用聲音勾引人好不好?


    那些說的什麽耳朵會懷孕,大約就是慕初然這樣的聲音吧。


    隻是,他也太壞了,故意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她出醜。


    “沒幹什麽,”調整了自己的唿吸,重新站穩之後,蕭何離慕初然遠點兒,望著周圍的山林說道,“就是在想,我的父母為什麽忽然消失。”


    其實她真正想的是,等找到她的父母後,婚禮該怎麽辦呢?上一次的婚禮隻舉行了一半,自然不能算了,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重新弄,她或許又有得忙了。


    當然,這話是絕對不能對慕初然說的。若是說了,他肯定嘚瑟地上天。那時候,她就一天清靜的日子也過不了了。


    為了她的耳朵,她撒了個小謊。


    而一向是蕭何肚子裏的蛔蟲的慕初然,也不知道是真的猜到了蕭何所想,還是並沒有意識到蕭何是在撒謊,隻是不疾不徐地往蕭何所在的方向移了幾步,拉近和蕭何距離後,聞著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這才開言道:“你不必擔心,我想他們兩人那樣高的功夫,總不會被小人暗害。”


    蕭何點頭,此時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江禦風的武功已經是天下第二,若是再加上個許墨陽,兩人不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但是,普通人若想對付他們,也要掂量掂量。


    隻是,蕭何又無奈,兩人如果真的沒事兒,為什麽不給她來一封信解釋一下呢?


    她也不用擔心,也不用江南南疆的跑去找人。


    難道是兩個人玩的太高興,忘了?


    不,蕭何猛地搖頭,把這種不合時宜的想法壓下去,萬一她認定了兩人是遊山玩水而放鬆警惕,但其實不是,兩人真的被困在了某個地方,那豈不是害了他們兩個?


    現今還是認為兩人被抓走的好。


    除非她親眼看見兩人沒有一點兒問題,否則,就不能掉以輕心。


    “快來看,那片竹林。”就在蕭何胡思亂想的時候,慕初然上了一塊兒大石頭,皺著眉看了一會兒,朝蕭何招手,“看樣子,像是你父母砍斷的那片竹林。”


    蕭何一聽,忙拉著慕初然寬大結實的手掌上了那塊兒大石頭,在慕初然的指引下,往前方看去。


    此時的蕭何一心隻想著江禦風和許墨陽,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和慕初然的姿勢有多曖昧


    大石頭隻容一人站下,此時卻忽然站上了兩個人,這兩個人自然少不得就要靠的近一些,防止一塊兒摔下去。


    而慕初然看蕭何搖搖晃晃的樣子,又不放心,於是,再次自然而然的摟住了蕭何的腰。懷裏是溫香軟玉,鼻尖是香氣撲鼻,慕初然的心一瞬間得到了滿足。


    蕭何卻隻顧著看遠處的那片竹林,為了看得更清晰些,甚至在某些時候,還要扶著慕初然的手臂,踮起腳尖看。


    這樣一來,一上一下之間,兩人的某些部位少不得就會擦碰到。


    就在蕭何再次踮起腳尖看的時候,由於兩人離得太近,蕭何不經意間碰到一個不該碰的東西,但她渾然無覺,隻顧看前邊,而慕初然的眼眸一瞬間變得幽深,唿吸也猛地一亂,隻是看了看周圍的人,又強壓下心中的那個念頭,隻自己咬著牙憋著忍著。


    隻是慕初然盯著蕭何如玉的側臉,心裏暗暗發誓,將來成了親,他一定要好好把今日這一筆賬算迴來。


    “哎,就是,那片竹林怎麽忽然被人砍了?”蕭何看了半晌,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帶給慕初然的不爽,隻是全心關注著遠處那片竹林。


    慕初然的眼眸更加深邃,這裏樹林茂密,若不是這會兒人多,倒是個好地方。


    “咳咳,”慕初然捂著嘴咳嗽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摟著蕭何的腰,沙啞著嗓子在蕭何耳邊輕聲說道,“嗯,是被砍了。”


    短短幾個字,慕初然說得異常費力。


    蕭何驚奇地迴望他一眼,隻是兩人離得非常近,這一迴頭,就和慕初然臉貼臉,鼻子碰鼻子,蕭何一驚,就想往後退,但慕初然緊緊摟著她的腰,防止她跌下去。


    蕭何身後就是山坡,若是從這裏跌下去,不死也要摔傷。


    “放開我。”蕭何有點兒羞,隻是不願麵上表現出來,於是就一幅兇神惡煞的樣子叫道。


    “你確定?”慕初然的腳一邊抵住蕭何的腳,一邊往她身後努努嘴,“我要是一放,我認為,你可能會好幾天下不了床。”


    蕭何雖然已經盡可能遠離了慕初然,但是兩人的姿勢依然非常曖昧。又聽慕初然的話也是意有所指,臉上更紅,心也跟著砰砰直跳。


    但是,迴頭看了一眼,果然如慕初然所說,身後是斜坡,若是摔下,將“幾天下不了床。”


    蕭何又望一眼遠處的侍衛和未央宮的殺手,終覺得這麽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不妥,於是轉到另一麵,瞅著慕初然,“現在可以放了吧?”


    這一次她的身後是平地。


    慕初然很是遺憾的放了手,“好。”


    蕭何雙腳一踩到堅實的地麵上,就快速遠離了慕初然,這家夥一有機會就占她便宜,防不勝防,還是離他遠點兒好。


    此時,審訊之人已經迴來。


    那個暗雨的殺手滿頭冷汗,臉色蒼白,手臂以一種不自然的角度彎曲著,被未央宮的殺手再次拖了上來,丟在慕初然和蕭何身邊。


    慕初然緩緩的優雅地走下石頭站住,居高臨下看著他,冷笑一聲,“怎麽,現今願意說了?”


    那人好似被嚇傻了,咽口唾沫,又驚懼地迴頭望望身邊看押他的兩人,忙點點頭,“對,我願意說,隻要你們問,隻要我知道,我都願意告訴你們,還求你們放過我,給我個痛快。”


    慕初然的臉色異常冷酷,他對敵人從來都沒有多餘的同情心,“很好,那我來問你,你叫什麽呢?”


    “十四。”那人立即脫口答道,“我們暗雨的殺手並沒有名字,隻有代號,我的代號是十四。”


    “十四?”慕初然低聲念叨了兩句,望向阿虎,阿虎點頭,“別的人也是這樣說的。”


    十四一聽,立即起身看,原先躺著這裏的人幾乎都不知所蹤,地上也並無血跡,又沒有聽到慘叫聲,隻是遠處的樹木在不停晃動,他心裏一驚,那些人和他一樣,都被拉去逼供了。


    十四低了頭,看來他的計劃行不通了。


    又緊握著還完好的那隻手,看來現今需要改變計劃了。


    隨後,慕初然又問了這個十四幾個問題,他迴答的還算老實,據阿虎說,都是真的。


    慕初然對十四的態度很滿意,同時對柳家也知道了個大概。


    然後,就在慕初然還要再問時,十四忽然抬頭,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道:“我知道柳家的一個大秘密,若是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隻是,”十四提了要求,“我這個秘密隻能告訴你一個人,其他人不能聽。”


    “不要去。”蕭何想都不想的拒絕了,這種一看就是圈套的秘密,絕對不能上當。


    但是,慕初然不知道怎麽想的,卻是安撫下了蕭何後,施施然走向十四,一邊走一邊笑:“既然如此,那我來到你身邊,你來告訴我,那個秘密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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