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麗雅端著碗,靜靜的立著,眉梢眼角俱含情得看著柳皓博。


    柳皓博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用手支著下巴,隻望著廳堂中間掛著的山水畫兒發呆,把他晾在一邊。


    寧氏凝視著倔強的柳皓博,輕歎一口氣,若是當年柳宗安不答應他叫他自己選媳婦兒,這會兒她可能連孫子都抱上了吧。


    無奈接過寧麗雅手中的粥,寧氏慈愛地端到柳皓博眼前,說道:“好啦,先不管那些了,先吃飯。”


    柳皓博皺皺鼻子,轉頭對寧麗雅做了個鬼臉,這才嬉笑著從寧氏手中接去粥碗,吃了起來。


    吃完粥,柳皓博把寧氏和寧麗雅攆了出去,“我要休息啦,你們不用再看著我了。煩死啦。”


    寧氏寵溺而又慈愛的笑著,被柳皓博推出了房門,在他關門的那一刻,還喊了一句“早點睡覺,注意身體。”


    說完,和低眉順眼的寧麗雅感歎了一句“這孩子真是叫人操心”之類的話,轉身迴自己院子。


    迴了院子後,和往常一樣,叫來跟著柳皓博的人,問柳皓博今日一天都去了哪裏,見了那些人,有沒有吃虧等等。


    寧氏本以為和以往一樣,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問過也就算了。卻沒想到,這一次她從下人嘴裏得到一個驚天消息,他的兒子想要娶一個已經結了婚的女人,還想把自己身上的寶石送給女人的丈夫,叫女人丈夫離開她。


    “你說的都是真的?”寧氏有些不信,他的兒子,怎麽可能會娶一個已經結了婚的女人呢?即使那女人美若天仙,可她已經成了親了,是別人家的人了,他們柳家什麽時候需要娶人家不要的人了?


    下人跪在地上,看著青色的地磚,連連點頭道:“迴太太的話,真的,少爺就是想要娶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所有的人都知道,已經結了婚了,因為這一路上,她總是和他丈夫住一間屋子。”


    “真是反了。”寧氏一聽,氣得猛拍了下椅子,“真是狐狸精。”


    她並不認為這件事兒是柳皓博做的不對,而是認為是那女人勾引了柳皓博,叫他暈了頭,非她不娶。


    低頭沉思片刻,寧氏雙眼猛然一睜,射出兩股寒光,望著那下人又問道:“那女人現今住在哪裏?”


    下人盡職盡責地說了,說完後,寧氏叫下人離開,端坐在椅子上想了一會兒,叫來一個全身黑衣的人,吩咐道:“去客棧,把那女人殺了。”


    他的兒子絕對不能娶一個已經成了親的人為妻,也不能娶一個不是寧家的人為妻。


    前兩個媳婦兒已經叫他操碎了心,這第三個媳婦兒,絕對要在她的掌控中。


    而從那女人已經結婚,卻能叫柳皓博非她不娶看,顯然是個頗有心機的人,對付這種人,她的手段一向簡單,殺掉就好,一了百了,還沒有後患。將來就對柳皓博說,那女人跟著丈夫迴家了,不迴來了。柳皓博還年輕,過幾日也就忘了。


    而寧氏做這一切的時候,並沒有避著寧麗雅,還教導她說:“你以後要進入柳家,成為柳家的媳婦兒,既然如此,這些事情盡早學起來的好,省得將來手忙腳亂。”


    寧麗雅自然是表現的驚喜萬分,連連道謝:“姑母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姑母放心,將來雅兒來了之後,絕不會叫姑母再受那些人的欺負。姑母終歸是大房正室,名義上壓著他們一頭呢。”


    “好好好,”寧氏笑得開懷。


    而寧氏派的那個黑衣人剛出柳家,就被遵守慕初然的命令,埋伏在柳家周圍的未央宮的殺手發覺了。


    雖然他們不能進入柳家,但是柳家周圍卻能暢通無阻,所以就采取一種笨辦法,在這裏守株待兔,等人出來。


    於是,那黑衣人隻跑出兩條街,離慕初然和蕭何他們住的客棧距離很遠的時候,就被未央宮的殺手幹淨利落的殺了。


    之後,屍體被綁上石頭扔到了河裏。


    這些人,每個人都是柳家的死士,想抓來問些消息,是不可能的,隻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


    慕初然和蕭何一覺睡到天亮,並沒有察覺有人想要殺他們。


    早上一起來,慕初然為了不叫柳皓博再糾纏他們,就帶著蕭何先去了西湖邊。據說,江禦風和許墨陽的第一站就是那個地方。而那裏的風景也極美,即使聽不到江禦風和許墨陽的消息,和蕭何一起看看風景也是好的。


    蕭何則是完全無心看景,到了西湖,就到處打聽江禦風和許墨陽的消息。


    打聽了許多人,街邊的攤販,一些路人,民宅中的人,但是,這些人不是江湖中人,都是一問搖頭三不知,都說沒聽說過這個人。


    好不容易問到一家酒樓,酒樓老板接待南來北往的客人多了,見多識廣,雖然不是江湖人,對江湖中的事兒也有些耳聞。


    聽到兩人打聽江禦風和許墨陽,先是警惕地問道:“二位是...尋仇的?”


    蕭何正想迴答“不是”時,卻見慕初然上前一步把蕭何拉到身後,臉色陰沉的說道,“當然,江禦風殺了我族人,我和他不共戴天,近幾日聽說他在這裏出現過,特帶著我的妻子,一同來找他。”說道這裏,慕初然臉色猛變得猙獰起來,“若是叫我知道他在哪裏,我一定親手把他碎屍萬段,不如此,難解我心頭之恨。”


    這表情,在酒樓老板看來,完全是又一個被江禦風害了的人,於是連連歎息,同情地說道:“哎,你這位大兄弟,也是不走運。那江禦風毫無人性....”


    蕭何氣得臉色鐵青,上前就要質問老板,江禦風哪裏沒有人性了?今兒不說清楚,絕對不能走。


    但是,慕初然發現了蕭何的舉動,急忙拉住她,笑著對麵帶疑惑的老板說道:“內子實在太激動了,您要知道,死去的那人,正是內子的嫡親兄弟,她聽到江禦風的消息實在是太傷心了。對不住,對不住。”


    說完,把驚詫不已的蕭何拉倒身後,轉身背對老板,對蕭何眨眨眼,“娘子,你雖然悲傷,可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江禦風,為咱們兄弟報仇。”


    蕭何很想問一句,她什麽時候憑空冒出來個兄弟?也沒聽說江禦風和許墨陽打算再生一個啊?


    但是看現今的環境,蕭何也不是笨人,很快明白慕初然為什麽這麽做,於是配合著他的動作,手捂住臉,嗚咽道:“相公,我兄弟死的好慘啊,你一定為我兄弟報仇。”


    “好好,”慕初然裝模作樣的安慰了蕭何幾句,這才轉身繼續看著酒店老板,先說了幾句賠禮的話,然後又問江禦風的去向。


    那老板一雙綠豆眼眨呀眨,忽然說道:“客官可要吃點兒什麽?”


    “啊,吃?”這是想要錢呢,慕初然自然不會在乎那點兒錢,拉著蕭何來到雅間,點了滿滿一桌子菜,請酒樓老板一起吃,一邊說江禦風。


    老板看著不下一百兩銀子的菜,高興地合不攏嘴,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他所知道的、聽來的各種消息都說了。


    江禦風和許墨陽兩人到了西湖後,據說,並沒有找什麽仇人,也沒有惹什麽事兒,隻是看看風景,釣釣魚而已。


    隻是很不巧的,一個以往的仇家認出了江禦風,要殺他,江禦風自然不可能束手待斃,輕鬆反殺了那人。


    這一下,景也看不成了,隻能換地方,就去了靈隱寺。在那裏倒是沒有出人命,隻是聽說兩人抽了一根兒簽,問的什麽不知道,但卻是個上簽,說是過程有曲折,結果很圓滿。


    抽過簽之後,兩人又去了一趟天目山,至於去山裏幹什麽,據當時追過去的人和後來去調查的人迴來說,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隻是奇怪的是,山中的一片竹林全被齊跟砍斷了,看切口還很新,而那地方山勢陡峭,普通人上不去。


    眾人就猜測,是不是江禦風和許墨陽兩個人砍的?


    但是,兩人砍竹子幹什麽呢?難道是要編什麽東西?但以兩人的身份地位,用不著做這種活計吧?


    眾人猜了半天,也沒有猜出兩人這麽做的真正目的來。


    而離開天目山之後,兩人又去了一趟千島湖,在湖中逗留了一天,迴杭州收拾了行李之後就再無音信。


    至於有人傳說兩人被南疆的人抓走,酒樓老板說,“是因為有人覺得兩人砍竹子的行為太過奇怪,猜測是不是想要順流而下到南疆去,這才有了這種傳言。”


    隨後,酒樓老板壓低聲音,又說了一個蕭何與慕初然早就知道的消息,“我聽說啊,前段日子,鶴祥宮的人潛入聽雨山莊,想要殺掉江禦風和許墨陽,還有他們的女兒,江禦風兩人這才惱了,發誓要叫鶴祥宮的人付出代價,這才往南疆去。據說啊,那一戰,江禦風那邊死了不少人,就連守山大陣都叫人破了,聽雨山莊可以說是血流成河。你說,這口氣他能咽的下嗎?可不就要找人尋仇麽?隻是鶴祥宮也不是好惹的,若是提前做些準備,把兩人抓去,也不是不可能。”


    聽到這裏,蕭何與慕初然對視一眼,這一戰有是有,但是江湖上所流傳的的結果,與實際情況差的也太多了點兒。當時聽雨山莊可是未損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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