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蕭何的質問,慕初然沉默片刻,決定把真相告訴她。


    即使他不說,慕初然也能從別人口中知道此事的前因後果。


    於是,就把她如何暈倒和引蠱一事說了,末了解釋道:“當時大家都懷疑是柳姑娘害了你,柳姑娘為了自證清白,自願要求為你引蠱。這個和我們無關。”


    這個也不算假話,引蠱這事兒是柳靜竹自己要求的,他們並沒有逼迫過她。


    蕭何聽完,卻是臉色發青,冷哼一聲,“你們那樣懷疑她,她不那麽做,該怎麽證明自己的清白?”然後眼圈兒一紅,看向柳靜竹,“我是救了你一命不假,可你沒有必要把自己的後半輩子搭進去。”


    蠱蟲一旦進入體內,就會永遠跟著宿主,直到宿主死亡。


    柳靜竹虛弱的扶著蕭何的手,有氣無力地扯動嘴角笑了笑,“我早該死在山莊外麵,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哪裏會有今日?蕭姑娘不必與慕公子置氣,你要知道,即使他們不提,我也是打算那麽做的。你救了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


    “不,”蕭何心痛的很,阻止了柳靜竹的話,“你不要說話,我這就送你迴去。”


    等柳靜竹躺下後,又迴頭叫丫鬟,“好好伺候柳姑娘,不要叫她累著。”


    丫鬟答恭敬地應了。


    安頓好柳靜竹後,蕭何冷著臉轉身離開柳靜竹所在的院子,沒有和慕初然說一句話。


    慕初然知道,蕭何善良的本性發作,開始怪他了。


    “何兒,”但他不能任由蕭何誤會他,於是緊跟幾步,一把抓住蕭何的手臂,讓蕭何不得不停下,解釋道,“引蠱的時候,你尚在昏迷中,大約並不知道。那柳姑娘表現的並不是個對蠱蟲毫不知情的人。南宮當時一說引蠱,她立馬就掀起了自己的衣服,露出手腕兒。南宮事後告訴我說,引蠱需要從手腕處引進這個事兒,隻有極少數人知道。但那位自稱江南富商家的女兒的柳姑娘卻是知道的如此清楚,不是太奇怪了嗎?”


    然後又說了他對她的其它疑惑。


    說完後,總結道:“我看這位柳姑娘身份極為可疑,你要是真的和她交往,需得小心。”說完,卻又猛然改口,“啊,不,你從今以後還是不要再和她來往的好,萬一她對你不利,你可怎麽防備呢?”


    蕭何卻不認為慕初然說得話是真的,隻認為是他為了給自己開脫而撒謊。


    “我就知道,你雖然對一些事情不支持,可你也從沒有阻攔過,”蕭何生氣地甩開慕初然的手,指著他叫道,“太後偷你的令牌,你會不知道?大概即使知道了,也不會阻止吧?畢竟那一日來那麽多人,都是江湖中人,有些一直是你的心腹大患,你正好趁此機會除了,也好睡個安穩覺。所以,太後偷令牌,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等太後成功之後,你好把所有的罪責全都推到他身上,你好心安理得的和我在一起,是不是?這種事兒你不是沒幹過。”


    慕初然臉色通紅,“何兒,你在侮辱我嗎?我以前能力不夠時,是曾經利用過攝政王夫妻,可自從我把江山掌握在手中後,你看這天下,我若想做什麽隻需一聲令下,有的是人為我做,我何必偷偷摸摸的幹這些?說實話,那些人我真的並不放在心上。他們再厲害,就不說十萬大軍,隻是一萬大軍,足以叫他們灰飛煙滅。你說,我為什麽要擔著罵名幹那些事兒呢?”


    “哼,”蕭何冷笑,“誰知道你想幹什麽。可能你還有別的目的吧。或許你見我父母是邪派的人,你心裏不舒服,想殺了他們?”


    說道這裏,蕭何忽然一驚,警惕地看向慕初然,“你不會真的想對我父母下手吧?我警告你,如果我的父母再次出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說完,施展輕功,立即朝江禦風和許墨陽的院子奔去。


    但願他們不會有事。


    她對慕初然的所作所為真的是非常痛心。


    她就知道,他嘴上總是說的好聽,可一轉眼,就又是另外一幅樣子。


    幾個起落之後,蕭何到了江禦風所在的院子,還未進去,遠遠就聽到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你呀,這麽多年,還是沒變...”


    隻說了幾個字,忽然住口,“有人來了。”


    然後一個婦人猛地一躍,蕭何隻覺眼前一花,一把刀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刀刃冰涼,散發著攝人的寒光。


    “娘。”蕭何猛地往後一退,瞅著那把刀,叫了一聲。


    “怎麽是你?”許墨陽一見蕭何,忙收起刀,又慶幸,幸好她沒有使出全力,否則,蕭何哪裏還有命在。


    “你怎麽在這裏?”說完,又兩頰一紅,“你什麽時候到的?”他們夫妻私房話被親生女兒聽到,總歸有點不大好。


    蕭何也覺得挺不好意思,忙穩穩落到地上,朝江禦風打了個招唿,才說道:“就剛到,你就發現了我。”又誇道,“娘的功夫真高,我都到不了您身邊。我想,要是您真的使出全部功力,我在您手下都走不過一招吧。”


    許墨陽刮了下蕭何的鼻子,笑道:“還是我女兒嘴甜會說話。”


    然後,江禦風很鬱悶地被許墨陽趕走,“我要和女兒說說私房話,你一個大男人在這裏不好。”


    江禦風無奈隻得暫時離開他的院子,把空間留給許墨陽和蕭何。


    隻是剛剛踱出門外,就見一臉憂愁的慕初然站在門口。


    江禦風迴頭看看院子,又看看慕初然,好心提醒道:“哦,你等會兒再進去吧,我這會兒都進不去呢。”


    慕初然跟著蕭何前來,一是保護她,二來,也有話想對江禦風說。


    江禦風見慕初然神色鄭重,問是什麽事兒。


    慕初然想了想,把自己對柳靜竹的疑惑說了,“我真的覺得這個柳靜竹有問題。你說,如果是普通的傷,有南宮的藥在,早該好了,她為什麽養了這麽長時間就是不走呢?”


    聽到慕初然說柳靜竹打聽山莊的防護措施,江禦風眼中猛然迸發出一股寒光,“當真,她關心的是山莊的防護措施?”


    慕初然點頭,“我剛剛親耳聽到,句句話不離這個。”


    “何兒?”江禦風擔心蕭何太好心,會把這個告訴柳靜竹。


    慕初然倒是輕鬆一笑,“爹放心,何兒雖然好心,但並不是笨人。她並沒有告訴柳靜竹山莊的防護措施到底是什麽。但是我想,既然那女人身份來曆不明,保不準她有別的手段,所以就想叫爹勸勸何兒,叫她凡事多張個心眼兒,不要什麽時候都對人一片好心。縱使好心,也得分人不是。”


    江禦風對此點頭,“你這個說的倒是對的。”


    又望向遠處的群山,看來,那些人終於忍不住了。或許,他隱藏了太久,叫他們都忘了他當年的風采。


    是時候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了。


    江禦風和慕初然又談了一會兒,蕭何從院子內出來,江禦風給慕初然一個加油的眼神,和蕭何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把這個地方留給了她們兩人。


    “何兒。”慕初然一見蕭何,急忙說道,“你一定要相信我,那柳靜竹不是個好人,你不能再和她接觸。”


    “哼,”蕭何深深吸一口氣,再吐出,然後盯著慕初然,一字一頓地說道,“慕初然,你聽著,從今往後,我所有的事,都不用你管。”


    “何兒,”慕初然急忙攔住要走的蕭何,急切道,“即使你對我有意見,即使你不再喜歡我,可我還是希望你遠離柳靜竹。真的,何兒請你相信我,我都是為了你好啊。”


    蕭何冷笑一聲,逼視著慕初然,“慕初然,我的記憶已經完全恢複,你對我做過的一切,我都記起來了。你的所作所為,我也都知道了。你沒有必要在這裏陷害這個,陷害那個。我就明確告訴你,即使她不是好人,可她為我引蠱,她是代我受過,我為什麽就不能對她好一點?你知道嗎?我寧願自己日日夜夜經受著蠱蟲的折磨,也不願意看她痛不欲生。”


    蕭何說完就走,“你不必跟著我來。至於防護措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她。”


    “何兒,你去哪兒。”慕楚然本想跟上去,可看到蕭何的眼神,又立在當地,不敢動彈。他不能叫蕭何更加厭惡他。


    “我去哪兒不用你管。”蕭何留下這樣一句話後,飛身離開。到了廚房,挑了幾樣看上去極好的點心,拿了個盒子裝了,親自捧著到了柳靜竹的房裏,笑道,“這些是我專門叫他們為你做的江南的點心,你嚐嚐看,合不合口味。”


    柳靜竹驚喜交加,一邊打開盒子,驚歎這看著那些點心,一邊誇讚道:“難為你有心想著。我家就在江南,這些點心正是我平日愛吃的。隻是因為在這裏養傷,倒是不好開口麻煩你們,沒想到,你倒是想到了。”


    “既然愛吃,那就多吃一些。”蕭何順勢坐在床邊,拿起一塊兒點心遞到柳靜竹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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