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毒沒有擴散,就停留在蕭何的手腕上,百花讓家裏的家丁砍了一棵竹子,取了最細的一部分做成竹筒,用幾種藥水將竹筒泡了幾個時辰,沒敢碰蕭何的傷口,而是在傷口附近用銀針開了幾個口子,用火烤了烤竹筒,扣在了蕭何的傷口上。


    烏黑的血很快就流了出來,蕭何也覺得手腕有點痛,狠狠地咬了咬牙。


    毒血很快就流盡了,百花第三次把竹筒取下來的時候,流出來的血已經是鮮紅色了。


    百花擦了擦她的手,塗了些藥膏,綁上了紗布。


    “百花,我想問問,有一種毒,你是否能解?”蕭何將自己的袖子放了下來,跟百花講述了自己父母的情況,百花自己記了下來,想了想卻搖了搖頭,“那是西域的一種控製奴隸的毒藥,後來被傳進殷國境內,畢竟是域外的毒,想要自己配置解藥實在是太難了,這一次,恐怕我真的幫不上忙了……”


    百花意外的沒有在蕭何的臉上看到沮喪的表情,反而像平常一樣,笑著拿出自己包袱裏麵的小盒子,“百花,這本來是我想給你買的一些首飾,我平日裏不太愛戴這些東西,也不知道我的眼光能不能看的上。”


    其實本來盒子裏還有一個小小的金鎖,是蕭何準備送給百花的孩子的,卻沒想到現在又用不上了,百花親手毀了自己的孩子,我想來她自己心裏也不好受,蕭何把金鎖拿了出來,不想讓百花看到觸景生情。


    百花笑著收下了蕭何的禮物,畢竟,也算是蕭何的心意。


    禮尚往來,百花也從身後的小櫃子裏麵拿出了一個小瓶子,“不知道,我之前給你的那種提神的花粉還有沒有,這一次你可以試試這個……”


    百花畢竟是個女孩子,連那些裝著藥粉的小瓶子都十分的精致。


    蕭何也不推脫,直接就把百花拿給她的東西收在了自己的懷中。


    ……


    “你說那些人為什麽會去養那些蠱蟲,難道就是為了害別人嗎?相比起毒藥,這些蠱蟲更加可怕,簡直就像是跟對方有不共戴天的仇怨。”蕭何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師爺被刺中了心髒血流不止,一條巨大無比的蟲子就從他的傷口爬了出來,竟然,他自己就是一個母蠱,為了傷害別人,這樣真的值嗎?


    鐵心搖了搖頭,“當年那位老先生跟我說過,苗疆的人一開始養蠱蟲並不是為了害人,而是為了治病救人。就是因為那些人心術不正,才會去拿這種養蠱的技術去害人,所以才會流傳出巫蠱師都是心思狠辣,殺人如麻的人,這樣的傳說。”


    鐵心和蕭何走在宋府的小花園裏,那裏有百花種下的很多各式各樣的花,也有她自己煉的百花蜜。


    鐵心跟在蕭何身後,“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究竟是怎樣離開宋府的?”


    “哦,對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說我莫名其妙的在一個馬車上醒過來嗎?那個時候我下了馬車,馬車停在距離宋府不遠的一個小巷子裏,我下車查看的時候,周圍並沒有任何一個人,不過在走到街角的時候,有一個人影很快的閃過去,我也沒有追的上。”


    “奇怪了,我總是感覺有人在暗中幫助我們,不知道是衝著宋清去的,還是衝著我們,我和宋清去周圍查看的時候,確實有很多人拿著刀劍,但是他們已經死在了那裏,像是有什麽人替我們除掉了這些人。”


    ……


    “什麽!”這些沒用的人,說了讓他們好好地照看蕭何,怎麽會讓她受傷中毒!慕初然怕會引起蕭何的討厭遲遲不敢露麵,隻能讓未央宮的人跟著蕭何,一路保護他們。可這些人竟然是這樣保護的!讓蕭何受了傷,還讓她中毒。


    慕初然看不到蕭何的情況始終還是不放心,讓小德子召見皇甫槿進宮。


    “皇兄,不知你這次叫我來有什麽事情?”皇甫槿雖然說沒有埋怨慕初然之前的行為,可畢竟和他之間還是會有一些隔閡,皇甫槿從小就沒有感受過母愛,好不容易闔家團圓,自己的母親卻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慕初然的神色十分嚴肅,“我知道你在恨我,可是國有國法,如果就因為她是我的母親,我就一再的縱容她犯錯,甚至操縱朝政,妄想將朕拉下馬,難道這樣我也要繼續容忍她嗎?蕭何一家被她的欲望弄得四分五裂,霽月和白子卿枉死,這些都是你看到的,還有你沒看到的,朕在他的花園花池之中,整整挖出了十幾具骸骨,就算是這樣,你還是不能理解我嗎?”


    “沒有,皇兄是為了朝政,為了百姓,為了國家,才做出這樣的決定,臣弟不是不能理解,隻是需要時間去適應罷了。”


    “皇甫槿,朕也累了,這一次,我要去找蕭何,雖然她吃了絕情丹,我也還是要去找她,你要學會處理朝政了,如果這一次朕可以把她帶迴來,就會退位讓賢,讓你當皇上,不過這些日子的朝政,你還是要多費心了。”


    皇甫槿始終看不透自己的這個哥哥,如果說他是君王,冷酷無情,他又偏偏對蕭何一往情深,始終不渝;如果說他是護子女,他偏偏又沒有袒護自己的母親,讓他們失去了一個親人,就算他們兩個是雙生子,皇甫槿用了這麽多年,也還是沒有看透自己的哥哥。


    慕初然這次真的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了,他不敢用自己的麵目去麵對蕭何,也隻好像自己之前的師傅請教易容的方法,暫時改變了自己的容貌,想要找個機會再出現在蕭何的身邊。


    皇甫槿沒有多說什麽,慕初然為了蕭何幾乎可以放棄一切,畢竟,也是因為慕初然,蕭何現在才落得這樣的下場,好不容易找到的父母,卻因為這樣,強行分開。


    皇甫槿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比見血封喉更可怕的毒藥了,見血封喉幾乎是在短短的眨眼之間就可以要人性命,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活死人才是最可怕的,他折磨的不是患病的人,而是他們身邊親近的人。


    “蕭姑娘,鐵兄,這一次多虧了你們,我們才能逃過這一劫。”整件事情都是圍繞著宋清發生的,讓蕭何突然覺得以前的那個精明的宋大人不見了,或許人都是這樣,在處理別人的事情的時候,聰明的不得了,一旦涉及到自己,就會手足無措。


    蕭何點了點頭,鐵心緩緩的開口,“宋大人為官清廉,所經曆的這一切也都是為了當地的百姓,還希望宋大人可以再接再厲,才能讓一方百姓過上好日子。”


    ……


    蕭何和鐵心離開了宋家,鎮州城上大大小小的醫館都找過一遍,蕭何才徹底死了心,“沒想到真的像百花說的那樣,這種毒,竟然這麽可怕。”


    “你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嗎?”鐵心沒頭沒腦的突然問出了這麽一句。


    “你是指什麽?”蕭何整了整自己的頭發,戴上了從首飾鋪子裏麵挑選的一隻珠花,也正是因為這支珠花,鐵心才會問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就和蕭何出嫁的那天帶的那隻差不多。


    蕭何不喜歡沉重的鳳冠,那天,蕭何的頭上,就隻帶了一隻珠花,是慕初然送給他的,是一種很珍貴的寶石,那天之後,就不知所蹤。


    而蕭何卻在剛剛那家首飾鋪子裏麵又看到了類似的,二話沒說就買了下來,鐵心記得,蕭何很喜歡那隻珠花,她還記得,難道不是說明她還記得慕初然嗎?


    “絕情丹是種毒,可百花說,你的體質改變了,毒根本就不會在你的身上擴散……”


    “鐵心,我真的忘了,別再說了。”


    ……


    有了百花的指路,蕭何和鐵心開始朝著西麵走,出了鎮州,趕了幾天的路,也沒有遇到一個城市,沿途倒是有不少的村落。


    官道上來往的行人倒是也不算少,路邊也有不少擺小攤子的,蕭何和鐵心將馬拴好,坐在路邊的小茶攤上,點了一壺茶準備休息一會。


    “往西麵有不少的山路,我們還是要先問一問,再加上咱們兩個人的馬也快不行了,還是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順便換換馬。”鐵心對蕭何提議道。


    蕭何點了點頭,叫來了茶攤上的小二,“小哥,這附近有沒有驛館啊?”


    小二連想都沒有想,就指了指西北方向,“那邊三裏,有間驛站,不過那個地方,恐怕是不方便住女孩子。”


    “為什麽?”


    小二紅了紅臉,“那個地方的主人是個不喜女色的,甭管多漂亮的姑娘,在他眼裏都像空氣,可偏偏那家的主人長得又俊俏,不少女子慕名而去,所以現在,那個地方已經立了規矩,不接待女客了。”


    蕭何的臉黑了黑,這驛館的主人倒也是個自我感覺太過良好的,難不成還能全天下的女子都喜歡他不成?


    “這怎麽辦?是換男裝還是另尋別家?”鐵心壓低了聲音在蕭何耳邊低語。


    “我辦了這麽久他們都沒認得出,難道隻住一晚,就會被認出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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