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剛才並沒有注意師爺的動作,不過如果師爺伸手去觸碰刀背的話,鐵心一定會出言阻止,可師爺非常輕易的就避開了,難道說這也隻是個巧合嗎?


    “宋大人,好好照顧百花吧,有什麽事情就隨時傳喚,我們會幫助你的。”蕭何想了想,還是沒有多說,那師爺看起來武功底子並不深厚。


    宋清的身上並沒有受很多的傷,蠱蟲是從他手腕的傷口放進去的,少說也已經在他的全身經脈中遊走了一遍。


    還是不那麽容易就迴複原來的那種精神,估計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是這個病殃殃的樣子了。


    蕭何和鐵心離開了宋清家,在客棧裏弄了些飯菜,說實話,自從蕭何見到那個蠱蟲開始,就一直沒有什麽胃口,可以吃得下飯。


    麵對一桌子的飯菜,蕭何興趣缺缺,放下了筷子,鐵心索性也不吃了,看到那樣的場麵有幾個人還能吃得下呢。


    鐵心決定,把自己知道的一些關於苗疆毒蠱的事情,講給蕭何聽,這還是慕初然剛剛登基的時候,那個時候西南地區發生變亂,朝廷派出軍隊鎮壓,就是攝政王蕭何帶著自己手下的軍隊去鎮壓那些邪教。


    當時的鐵心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子,意氣風發,認為一個國家軍隊的力量足夠可以抵抗那些邪門歪道,行軍的途中也有些無聊,經常抓些沿途的動物來吃,行軍的人,經常打獵是正常的,可那個時候的鐵心,偏偏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倒不是拿來吃,鐵心經常會在路邊抓一些野兔和山狐狸玩。


    可一到了西南境內,鐵心的這種行為,很快就被蕭黎製止了,“這邊的東西都邪門的很,不知道哪樣東西上麵就沾著蠱毒,你如果沾上了可別怪我不救你。”


    鐵心那個時候還是個小孩子,哪裏懂得這些,直到他真的看見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麵前。


    那是蕭黎派出去打探情報的人,不知道為什麽,帶著一身的傷迴來,傷口不像是刀,也不像是劍,甚至不能算是十八般兵器中的任何一樣。


    不是在那個士兵身上,還帶著那樣“武器”。


    那老鼠的眼睛都是鮮紅的,死死地咬住那個士兵的胳膊,無論邊上的人怎麽打,那個老鼠都不肯鬆口。


    鐵心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死在自己麵前,他身上裸露的皮膚都留下了老鼠的牙印,那個時候,蕭黎為了穩定軍心,瞞下了這件事情,將那個人安葬之後,就向後方退了十裏,前麵的那些人已經超乎了人類的力量,蕭黎沒有十足的把握根本就不敢貿然向前。


    蕭黎就這樣和對方僵持了有兩個月之久,身邊的糧草也幾乎都用盡了,這樣下去根本就不是辦法。


    就連一向處變不驚的蕭黎也漸漸的有些慌亂了。


    蕭黎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就近找了一處村落,這個小村莊距離對麵的陣營比較遠,並沒有受到他們的波及,村民也都淳樸善良,確實給他們提供了不少的幫助。


    可終歸,也沒有辦法幫助他們除掉對麵的邪教。


    “村裏有個奇怪的老頭,年輕的時候,聽說是個大夫,擅長用飼養的蠱蟲替別人治病,或許他會有辦法。”


    蕭黎的軍隊在這個小村落裏駐紮了好幾天,才偶然的從村民的口中聽到了這個消息。


    蕭黎親自上門去拜家那邊老先生,可老先生一直都沒有露麵,或許,是一個人清淨久了,不願意跟外麵的人打交道。


    蕭黎本來已經放棄了希望,可萬萬沒想到,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鐵心竟然莫名其妙的染上了一種蠱毒。


    鐵心一開始隻是在床上打滾,跟蕭黎說身上很癢,蕭黎一開始隻是以為小孩子水土不服,修養幾天就會好,直到鐵心撓身上的時候太過用力,直接帶下了一整塊皮,露出了自己的血肉,蕭黎才真正意識到,鐵心得病,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


    村裏年紀大的老人家說,鐵心這就是染上了蠱毒,兩邊在打仗,就連路邊的蛇蟲鼠蟻都碰不得,唯恐哪個身上,就帶著蠱。


    蕭黎不能看著鐵心自己將自己撓的的血肉模糊,就隻能拿繩子把他捆了起來,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不讓他擅自行動。


    鐵心畢竟還是個孩子,蕭黎實在是沒有辦法再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抱著鐵心去求那個老先生了。


    鐵心從小就跟著攝政王,攝政王也一直把他看做自己的親生子女,看著她這個樣子,怎麽可能不著急,那個老先生還是閉門不見,蕭黎迫於無奈,直接就跪在了老先生門前。


    三天三夜,西南地區晴雨無常,下了雨,蕭黎就講自己的外套套在鐵心身上,自己淋著雨繼續跪在老先生門前。


    一個將軍,一個親王,為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跪在一個平民門前三天三夜。


    直到雨徹底停下來,太陽升起來的時候,老先生才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這就是為什麽,鐵心願意用性命去替攝政王報仇,因為如果沒有他的話,鐵心早就是一具枯骨了。


    老先生被蕭黎的誠意打動,決定跟著他們行軍,一路上幫他破了不少障礙,甚至於最後消滅了邪教統領之後,也被對方的人下了蠱。


    老先生跟蕭黎說此蠱無解,卻私下給鐵心講了解蠱的方法,他也知道自己的命數,怎麽能在連累一個無辜的母子替自己取血呢?


    鐵心被老先生救了一命,也眼睜睜的看著老先生受子母蠱的侵害痛苦的死去,所以才對這種蠱毒記憶猶新。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宋清種的那種蠱毒,就隻有百花可以解。”鐵心的故事很短,但足夠像蕭何說明一切。


    “那個老先生難道沒有留下什麽筆記或是別的什麽書,可以教你怎麽解蠱的嗎?”


    鐵心無奈的搖了搖頭,“你要知道,會解蠱的人必須要會養蠱,我當時中了蠱毒,險些連命都丟了,那個老先生說我的體質根本就不適合養蠱,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被蠱蟲反噬。所以他幾乎什麽都沒有交給我……”鐵心低下頭想了想,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不過他有交給我,怎樣用子蠱引出母蠱。”


    “可是現在子蠱不是已經毀了嗎?”


    “百花懂得解蠱,自然就懂得另外一件事情,子蠱身死,母蠱必然遭到反噬,煉蠱的人養一隻蠱可能要幾十年,一旦子蠱出了什麽問題,母蠱也活不了多長時間。所以那些人,一定會再次下手的。”


    鐵心對這些東西的了解實在有限,不知道百花會不會了解的多一些。


    蕭何和鐵心還是決定明天一早就去宋清家裏,問問百花究竟能提供多少關於這些蠱蟲的消息。


    鐵心一整夜都守在蕭何門外,蕭何真的忘記了嗎?當時她和段衡、慕初然、成千秋、慕清綰五個人一起在這個地方,如果她忘記了慕初然,怎麽又會將之前在鎮州的事情記得那麽清楚?蕭何和慕初然兩個人算得上是出生入死,蕭何真的忍心就這樣忘記他嗎?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就再次趕到宋清的家裏,好在這一次,並沒有什麽意外發生。


    宋清陪在百花身邊,依舊是府上的師爺招待他們。


    蕭何有意的留心了師爺的舉措,蕭何在觀察一個人的時候,首先會注意她的輕功,也就是說,蕭何總是會先看那個人的步伐,就像當初的花小姐,蕭何見她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她是會武功的。


    師爺年紀不算小,可步履輕鬆,想來是練過輕功的,在皇宮的時候,太後身邊的那個宮女可以刻意的控製自己的步伐讓別人以為她武功很低甚至不會武功,麵前的這個人又是怎樣呢?


    “蕭姑娘?”師爺舉著茶杯遞給蕭何,蕭何卻遲遲沒有去接。蕭何一下子迴神,揮手去接,卻沒有接住,茶杯向下落,卻被師爺牢牢地接住了。


    人在緊急的時候做出的反應才是最真實的,連蕭何都沒有反應過來,師爺卻已經接住了杯子,幾乎就沒有撒出去幾滴,這一次就連鐵心都注意到了。


    “師爺反應還真的很快啊。”蕭何假裝並沒有注意到什麽,接過了他手裏的水,“連我都沒反應過來呢。”


    師爺訕訕的笑了笑,將托盤放下就離開了房間。


    這兩個人,遠遠不是自己想的那麽簡單,恐怕是要壞事。


    等到師爺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之後,鐵心才開口,“我倒是想知道,你究竟在試探什麽?”鐵心向來是不懷疑蕭何在大事上做的決定,不過這一次,他到真是沒有看懂。


    “宋清說,這個師爺跟了他好多年,如果我跟他說,這個師爺有問題,宋清會怎麽想我?是相信他,還是相信我?”


    “這是你的顧慮,還是你現在就拿不準這個人的身份,所以才不敢妄加猜測?”


    “兼而有之吧,畢竟現在整件事情一點頭緒都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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