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拍著蕭何的後背,輕輕的落下,讓蕭何漸漸地,安下了心,就這樣睡了過去,鐵心看著這個小姑娘,五年之前,她還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孩子,卻讓她麵臨了那樣的事情,眼睛睜看著撫養自己長大的父母死在那群人刀下,自己卻無能為力,隻能在密道裏躲著,看外麵衝天的大火,燒掉了她所有的過去。


    一年的時間裏,所有的事情真相都被一一揭開,蕭何漸漸從仇恨中走了出來,可萬萬沒想到,那個一路帶著她往前走的人,突然迴身,給了她最致命的一擊。


    鐵心陪在蕭何身邊,當時沒有說出自己的心意,而是讓她進了宮,是否是自己做錯了呢?鐵心小心翼翼地拿出身上的藥,扯開蕭何肩頭的衣服,那天在皇宮裏,霽月砍傷了她,那深可見骨的傷,她竟然就那樣隨便的處理,紗布下的傷口已經有了發炎的跡象,如果再拖下去,可能傷會越來越嚴重。


    第二天一早,鐵心早早地就醒了過來,蕭何還沒起床,鐵心坐了整整一夜,肩膀也酸,脖子也疼,小心翼翼的把蕭何放平讓她躺在床上,自己活動活動筋骨就走了出去,準備給蕭何做點吃的,這麽多天也沒有好好的吃飯。


    以前他們兩個人在山上的時候,鐵心就經常會給蕭何做飯,倒也輕車熟路。


    鐵心才剛一走出房間,蕭何就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她的櫃子裏一直有一個包裹,放著一些方便自己出行的東西,這麽長時間以來,她唯一沒有動過的,就是成未央給的那個紅色的小瓶子。


    或許到了今天,隻有這個東西才能讓自己解脫。


    蕭何沒有猶豫,從瓶子裏麵倒出藥丸,放在手心裏。


    鐵心再一次走進房間的時候,床上已經沒有了蕭何的身影,鐵心下意識時的環視四周,才發現那人原來在梳妝台前睡著了。


    可能是已經醒過來了,但是身體太虛弱,所以又睡著了,鐵心沒有多想,將蕭何抱起來放迴了床上。


    梳妝台前的小藥瓶吸引了鐵心的注意力,怎麽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東西?鐵心怕蕭何有什麽想不開的,為了確保沒有大礙,還是拿著這個藥瓶去了槿王府。


    皇甫槿被蕭何拒之門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畢竟,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慕初然,蕭何現在一定不想看見這張和慕初然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所以,當鐵心因為蕭何的事來槿王府找他的時候,皇甫槿感覺非常吃驚。


    “你是說,她醒過來之後吃了這瓶子裏的東西?”皇甫槿將鐵心手裏的小瓶子,湊到鼻尖聞了聞,“熟悉的香氣,這種藥材應該不是很常見,得等我好好想想,才能知道這裏麵到底是什麽。”


    鐵心沒有過多的停留,把手裏的藥丸留了一粒給皇甫槿,就匆匆的離開了,雖然他和皇甫槿交情不深,僅限於點頭之交,可現在霽月不在,鐵心又擔心蕭何會想不開,所以才會來找皇甫槿。


    鐵心迴到聽雨山莊的時候,蕭何已經起床了,連桌子上的早餐也已經被她消滅了。


    鐵心小心翼翼的開口,“蕭何,你身上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蕭何白了他一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婆婆媽媽了。”蕭何的語氣完全沒有了前幾日那樣的悲傷,難道,一夜之間,蕭何就會有這麽大的轉變嗎?


    蕭何吃飽喝足,躺迴了床上,惹來鐵心的笑罵,“你這懶蟲,怎麽剛剛吃完飯就躺在床上?”


    蕭何才不管這麽多,反倒出口問鐵心,“對了,你有沒有看見,我放在梳妝台上的,一個紅色的小瓶子?”蕭何瞪著大眼睛看著鐵心,這場景好像在山上的時候……


    那個時候,蕭何才剛剛從失去父母的痛苦中走出來。他們兩個人上山拜師學藝,鐵心早就學過武功,基礎比蕭何好,學的也比她快些,鐵心記得,那個時候的蕭何,就經常這樣耍賴,那時他們兩個人雖然身上背著仇恨,可過得很開心。


    那座山裏,沒有人會追殺他們,兩個人相依為命,過的也相當好,如果有可能,鐵心真的希望,蕭何從來就沒有出現在這個地方,如果他們並沒有下山,或許這一切真的不會發生。


    蕭何的眼睛很澄澈,鐵心隱隱的感覺有些不對,看了看手中的藥瓶,“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絕情丹啊……”還是當時成未央給的呢,可到了最後,自己也沒有能幫上成未央任何的事情,反倒讓他因為這次出現而丟了性命。“哦,我好像已經不記得我為什麽要把它拿出來了,隻記得桌子上好像有那麽個東西來著,當時啊,成未央可是跟我說,這個東西有神奇的效果,可以讓人忘記最愛的人呢。”


    鐵心的手指緊了緊,看來現在已經不需要皇甫槿來解釋這瓶藥的作用了,效果已經很明顯了,這種藥對於現在的蕭何來說,還真的是解除疼痛最好的方法。


    “沒什麽,藥還給你,不過要好好收起來,這種東西可不能多吃。”你這樣忘情棄愛,也不一定就是一件好事。


    就像人一樣,不一定,不知道痛,就是最好的結局。


    蕭何不想見到慕初然,甚至不想讓他在自己心裏留下任何一點的痕跡。最好的方法,就是徹底的離開。


    蕭何和鐵心收拾好了行李,準備出門,遠處卻突然有一個小白點一顛一顛的跑過來,鐵心心下一緊,是白子卿和蕭何一直都很喜歡的那隻小狐狸,蕭何會選擇帶著它一起上路嗎?冬瓜和其他的所有東西都是一樣的,都代表著蕭何的過去,放不下,就是永遠放不下。


    蕭何從包裏掏出一小塊幹糧,放在冬瓜身邊,重新打理好行李,頭也不迴的徹底離開,瀟灑的背影,讓鐵心都有些難以置信。


    等到皇甫槿急匆匆的拿著鐵心給的藥丸趕到聽雨山莊的時候,蕭何和鐵心已經留下書信,離開了這個地方。


    信被釘在山莊門口的木樁上,字跡雲淡風輕,不像是蕭何的字,蕭何以前經常幫助自己的皇兄批閱奏折,字跡早就被融化了,這上麵的字是鐵心寫的吧?


    無論是誰看到了這封信,請幫我轉告,蕭何已經忘記了從前的事情,希望不要在來打擾


    不必明說,皇甫槿也知道,要轉告的人,無非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蕭何最愛的那個人—慕初然。


    皇甫槿知道了,那個藥是劇毒,不過並沒有傷及身體,卻可以改變一個人……


    忘情棄愛,恐怕是這個世界上一個可笑的笑話,不遠處,冬瓜看見了他,連忙向他奔跑過來,皇甫槿抱住冬瓜,“這可怎麽辦呢?這一次,她可能真的走了。”


    ……


    皇甫槿剛到宮中,他總是覺得這件事情,還是應該告訴慕初然,畢竟蕭何已經走了,也已經忘了他,無論如何,慕初然都應該繼續做他的皇帝,皇甫槿本想去書房,可卻被書房附近的小太監告知,慕初然去了冷宮。


    “太後盜取令牌,無視法紀,身為後宮之主矯詔幹政,賜白綾毒酒。”慕初然還是狠了狠心說出了這句話,畢竟,這一次,真的是冷輕痕做的過分。


    慕初然查清楚整件事情並不困難,自己的令牌隻有幾個人能拿的到,自己身邊也從來沒有過宮女伺候自己更衣。自然也就是自己身邊伺候的幾個小太監下手偷的令牌。


    這些人嘴硬得很,慕初然盤問了幾天,竟然都沒有任何的結果。


    慕初然沒有那麽大的耐心,將所有的人都打發到了地牢,讓他們體驗一下地牢的刑罰。


    慕初然最後是在冷宮之中發現了蛛絲馬跡,冷宮守門的侍衛說,伺候太後的嬤嬤經常會進出冷宮,不知道是去做什麽,慕初然就直接抓了冷宮裏的嬤嬤,下放地牢拷問,短短的幾個時辰,那嬤嬤就全都招了。


    慕初然從來沒有想到,或許自己的母親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伺候的嬤嬤交代,太後讓慕初然身邊的小太監將慕初然的令牌掉包,全都做出複刻,準備留給槿王,慕初然難受,並不僅僅是因為冷輕痕假借自己的名義傷害了蕭何的家人,還是因為自己的母親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她說想要的,不過一直都是權利罷了。


    相比起自己的忤逆,在外多年的皇甫槿自從進宮以來,幾乎就對她言聽計從,這樣一看,果然皇甫槿才是她心中皇帝的最好選擇。


    “皇兄!”皇甫槿連忙衝進來,攔下了他,“我知道,我知道一切都是母後做錯了,可是她畢竟是咱們的母親……”


    慕初然眼神黯了暗,“如果她還記得她是個母親,不因為自己對權利的欲望,就擅自盜了真的令牌,害死了那麽多的人,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你知不知道,她用錦衣衛,以我的名義矯詔,就是為了引起江湖上的大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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