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被扔進了慕初然暖閣的隔壁房間,若是真的想論罪,恐怕這個時候已經把自己扔進天牢了,慕初然的目的就隻有一個——不讓自己成親。


    慕初然讓小公公去通傳太醫幫蕭何包紮傷口,卻沒想到太醫才剛進去,就被蕭何一腳踹了出去,好歹也是在宮中呆了這麽多年的老大夫,今日竟然被一個年輕的後生踹了一腳,讓他有何顏麵麵對宮中的其他人,老太醫揮了揮袖子,憤憤的離開了。


    蕭何拒絕任何人靠近她,既然斬不斷,還不如就一直這樣逃避下去。


    “豈有此理!”慕初然氣得差點將麵前的桌子掀翻,“蕭何是越發的不像話了,無法無天,竟然敢將太醫趕出門!”


    慕初然直接站了起來,走向了蕭何呆的屋子,蕭何正抱著自己的膝蓋,看見慕初然推門進來,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下。


    “怎麽?現在開始害怕朕了?你把朕派來的太醫打出去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害怕呢?”慕初然一步一步的逼近。


    蕭何手上的血已經凝固,一種詭異的姿態留在她手上,看的慕初然一陣陣的揪心。


    “皇上為何要阻止臣娶親,殷國的律法並沒有規定,大臣不能娶親。”當斷不斷,必受其害。蕭何萬萬沒想到,慕初然最後竟然是用這樣的理由來阻止自己成親。


    “你的手上還有傷,還是讓太醫過來給你看一下吧。”沒錯,殷從來沒有規定過,在朝的官員不能娶親,可偏偏自己就是不想讓她成親,想盡了所有的辦法,萬般無奈之下,才會選擇這樣一個理由來阻止她。


    “為什麽?你都可以選妃,身邊有那麽多的女人,為什麽不讓我娶親?”蕭何有些鄙夷的盯著慕初然,若是此時他氣急敗壞,還有可能會放自己迴去。


    “不為什麽,就因為朕是皇帝,朕不想讓你成婚,你就不可以成婚。”


    慕初然雖然被他點燃了怒火,但是神誌還是清醒的,蕭何的話就是想激怒自己,這一點他還是聽得出來的,蕭何的手傷的很深,由於她長時間把手臂壓在頭底下,已經有些麻木了。


    或許是受傷的時間長了,已經沒什麽感覺了,可慕初然看著她手上觸目驚心的傷口,還是感覺很心疼。切!慕初然轉過身走了出去,既然她不要自己的關心,自己又何苦在這裏瞎操心。


    ……


    蕭何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第二天一早,是慕初然身邊的小公公把自己叫醒的。


    “丞相大人?”小公公推了推蕭何的手臂,蕭何一下子就驚醒過來,看清了麵前的人才平靜下來。


    “怎麽了?”


    “皇上已經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蕭大人的罪名已經洗清了,您可以迴家了。”


    蕭何顯然不明白慕初然的用意,難道,他現在是想放自己迴去成親了嗎?


    蕭何快步離開了皇宮,迴到了自己的府上,哪裏還有昨天那樣的成親的喜慶氛圍,門頭的紅布已經全都被撤了下來,庭院又恢複了從前那般的寂靜冷清。


    “大人,”管家站在院子裏,就好像一早就知道她要迴來一般,不出現還好管家這一出現,更惹得蕭何上火,蕭何沒心思聽他說什麽,上去就是一拳,將管家打得倒地不起,就算是右手上有傷,一隻手也足以將他打得起不了身。


    無論慕初然權力有多大,都不能成為他出賣自己的借口,背叛的人也永遠得不到她的原諒,追風見她迴府,從牆上翻了下來,“少爺。”


    “發生什麽事了?”追風躲在了牆邊上沒有露麵,說明府裏來了人,也說明,一定是有什麽事發生了。


    “白姑娘昨日嫁入了那個財主家,聽說皇上還給了她不少的嫁妝……”追風也漸漸說不下去了,“少爺。”


    對一個男人來說,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可偏偏蕭何不是,蕭何知道他要做什麽,慕初然的意思不過是,要跟她繼續糾纏下去,永遠都不會放過她。


    慕初然從正廳走了出來,看見了剛剛走進來的蕭何,臉上帶著笑迎了過去,“愛卿,你不知道,那白家母女就是見錢眼開,愛慕虛榮的主,若不是朕幫你試出來,你恐怕就要娶一個這樣的人迴家了。”


    為什麽?慕初然的表情上甚至還帶著些自豪,人為財死,更何況慕初然出手必定是大手筆,又是一國之君,有誰敢不聽從他的命令?


    “皇上,您,真高明,臣……”真的感謝你啊,把我又推迴了那個無底的深淵。


    蕭何話還沒說完,已經倒了下去。好不容易想出的可以脫離這個死循環的辦法,卻又一次被慕初然推了迴去,這一次,恐怕她很難能爬的出來。


    “蕭何?”慕初然和她的距離太遠,眼睜睜的看著她倒在追風的懷裏。


    慕初然走近了才發現,蕭何並沒有閉上眼睛,眼神中卻突然失了神,就好像看不見周圍的一切一樣,一直盯著前麵……


    “少爺,少爺!”追風搖了她兩下,就被慕初然搶了過去。


    “蕭何,你能聽見朕說話嗎?”慕初然看著她的眼神著了急,就連她失明的時候,她的眼睛也沒有這個樣子過,現在這樣……


    ……


    “迴皇上,蕭大人身體一切正常,並無大礙,隻是,手上的傷已經結痂,若是想縫合的話,恐怕要把手上的痂……全都揭開……”


    “什麽?你個庸醫,她會疼死的!”那種深可見骨的傷,怎麽可能那麽輕而易舉的說把已經愈合的痂再揭開。


    “皇上,也就隻能讓蕭大人睡過去了,不然的話,臣沒有辦法給她處理傷口。”說出了這種話,就連跪在地上的太醫都有些後怕,看皇上的臉色實在是很擔心,可自己確確實實沒有辦法帶著結痂的傷疤縫合。


    “去端安神湯來。”


    慕初然身邊的小公公很快就把安神湯端了過來,安神湯,又不是止痛散,怎麽可能一點痛都沒有,在鎮州的時候,蕭何的身體已經被寒性的止痛藥傷了個透徹,現在的她幾乎經不起一點寒性的東西。


    “蕭何,就算是你怨朕,你也先把安神湯喝進去,不然太醫給你處理傷口會很疼。”慕初然幾乎是用哄著的語氣在跟她說話了,可偏偏蕭何的眼睛還是像之前那樣,沒有焦點,就像什麽都看不見一樣。


    慕初然想掰開蕭何的嘴直接把藥灌下去,蕭何的嘴卻閉的緊緊的。蕭何畢竟是練過功夫的,若是她不想張嘴,就算慕初然力氣再大也掰不開。


    慕初然想封住她的睡穴讓她睡一會,無論怎麽點,都是會在一瞬間被衝開,有防備的情況下,無論是誰都不可能被點住睡穴。


    慕初然見麵前的人怎麽都不肯配合,瞬間生了氣,將手中的碗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就這樣揭!”


    太醫聽了慕初然的吩咐,不敢不從,用棉布沾著水將蕭何傷口周圍的血跡都清洗掉了,拿起了一邊用火撩過的鑷子,準備開始揭開蕭何的傷口。


    他不知道人在清醒的意識之下被揭開傷口會有多痛,但麵前的太醫真的眼睜睜的見著麵前的人在這樣的疼痛下,仍然一動不動的盯著前麵。


    慕初然最終還是轉過了頭,就那麽一瞬間,他看見了蕭何緊緊咬住的下嘴唇。


    原來她不是不怕疼,而是討厭自己在她身邊,討厭自己接觸過的一切東西。


    “你如果恨我,就放開你的嘴唇,來咬朕。”慕初然將自己的手腕放在蕭何麵前,蕭何一下就咬了上去,傷口第二次被撕裂,那種痛絕對不亞於自己手腕上的痛。


    可偏偏蕭何就是要讓自己記住,這都是自己自找的,這種痛能讓她記住,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她自己接近慕初然的結果,而麵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殺父仇人,自己的目標,一直都是殺了他,而不是愛上他……


    慕初然感覺麵前的人全身都繃著勁,鬥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滑落,還好,她有反應,起碼她還知道疼,不像剛才那樣不論怎麽樣都不理就好。


    手上的力道突然就消失了,這一次,蕭何真的閉上了眼睛,看來是剛才將力氣都用盡了,脫力了吧。


    太醫趁著蕭何昏過去,迅速的將她的傷口縫合,“皇上,蕭大人的傷口已經縫合了,您的傷口……”


    慕初然這才發覺自己手上的牙印,竟然已經滲出了血跡,慕初然搖了搖頭,“你先下去吧。”太醫退了出去,慕初然將靠在自己身上的蕭何攔腰抱了起來,放在了自己床上,難道這一次,是朕錯了嗎?


    蕭何好像睡著了,又好像沒有,她睜不開雙眼,卻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身邊的人說了什麽,可她卻實在沒有力氣起來反駁。


    “蕭何,若是這殷國的民情禮法不允許你我在一起,朕作為殷國的天子,難道連這都改不了嗎?”


    我們之間隔得不是閑言碎語,而是被奪去至親的仇恨……若是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你還會留我的性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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