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秋看著她,突然沉浸在了她的笑中。慕清綰還是笑起來好看,慕清綰收住了笑:“他的笑很溫和,很陽光,讓人看了很舒服。他從來不與人針鋒相對,不得罪任何的人,像那樣的人,怎麽會……”


    成千秋想了想,伸開了手臂,環住了身邊的慕清綰……


    一切都會好的。


    ……


    慕初然坐在蕭何的床邊,床上的人樣貌清秀俊雅,有些病態的瘦削。不知道他做了什麽夢,又或是傷口實在是太疼了,他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緊地蹙起來,烏黑的長發散在床上,墨色的外袍被解開,傷口貫穿了他的身體,銀白色的裏衣上還透著鮮血,不停地刺激著慕初然的心髒。


    他拿起身邊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掉蕭何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輕輕地握住了蕭何的手。


    清秀而淡漠,就和平日一樣,麵色由於失血過多而變得慘白,若不是當時他去小倌館見過那個娘裏娘氣的小倌,他恐怕真的會以為蕭何是個女的。


    ……


    第二天一早,蕭何便被傷口的疼痛刺激的醒了過來,段衡坐在她的床邊,慕初然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用手撐著自己的腦袋。


    喉嚨中感覺有些幹,蕭何用一隻手撐著身子想要坐起身。


    “啊——”蕭何的動作還是牽動了傷口,吃痛的叫了出來。


    隻輕輕的一聲,就驚醒了兩個守在床邊的人。


    “醒了?”慕初然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些無意的撩人。


    慕初然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讓蕭何下意識的低下了頭,避開他的視線。


    “喝點水吧,段衡揉了揉眼睛,轉身在桌上倒了一杯茶遞了過來。”


    蕭何接過了茶杯,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稍稍仰了仰頭,將一整杯都喝了下去,不管再怎麽輕的動作,都多多多少少的會牽動傷口,蕭何下意識的想用手捂住腹部的傷口,才剛要觸及就被慕初然抓住了手。


    “不要碰傷口。”


    慕初然也不顧蕭何的意願,直接扶住了她的肩膀,“躺下。”


    他的聲音聽起來不可質疑,就和平日裏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一樣,言語間卻加了幾分愧疚和心疼。


    蕭何被慕初然摟著,被迫再一次躺下了身。


    “我的匕首……”蕭何的視線被慕初然完完全全的擋住了,她下意識的拽了拽慕初然的袖子,慕初然還以為他有什麽話想說,沿著她焦急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其實是她想看到被自己擋在身後的段衡。


    “放心吧,”段衡看見蕭何緊張自己的匕首,從袖子裏麵掏了出來。“給你收著呢,等你好了再還給你。”


    “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情叫我們就好了。”慕初然對蕭何的舉動很是不滿,下意識的移動了位置,又死死地遮住了蕭何的視線。


    “我們先出去了,有事的話叫我們或者吩咐下人都可以。”


    ……


    蕭何長籲了一口氣,竟然傷到了這麽個位置,不論動什麽地方都會牽動傷口,疼得她連水都不敢喝,蕭何摸了摸自己的外衣胸口的口袋,拿出了一個小藥瓶,好在素心給的止疼藥還有,自從患了眼疾之後,就經常會頭疼,她怕會影響之前的行動,為防萬一,就將這瓶藥和提神的香料一直隨身帶著,今日看來果然是有用處的。


    蕭何怕牽動傷口不敢起身再倒水,直接咽了下去。


    ……


    “等到蕭何的身體恢複一點,我們就啟程迴京,未央宮又有動作,沈蘇杭的事情,就是他們計劃的一步,如若再不處理,恐怕就不好收手了。”


    “可是蕭何現在的傷勢,恐怕短期內還迴不去,若是路途奔波,恐怕傷勢會有不好。”


    “那也沒有辦法,不然就讓他留在鎮州養傷,你我二人先迴去。”


    “可……蕭何這裏沒人照應,是否……”


    “若是安王殿下想留在這裏,不如你將手下的暗衛交給我,你留在這個地方照顧蕭何?”


    不愧是慕初然,竟然就連這種地方都在算計,若是自己實在是放不下蕭何,他就真的會用這個借口來收走他手下的所有影衛,影衛本就是負責在暗處調查亂黨的,近些年來,段衡陸陸續續的換掉了當年慕初然安插進來的影衛,若是這個時候再被他換了自己的人,就前功盡棄,自己也會變成真正空有名號的親王了。


    “臣願與皇上一同迴京。”


    ……


    蕭何的疼痛被緩解了,可卻感覺身上有一股一股的氣息在衝撞著,蕭何做起身想要調息,突然感覺喉口一甜,鮮血噴湧而出,撒在了錦被上,蕭何全身的力氣都好像在一瞬間被抽走了一樣,重重的倒了下去,與此同時,傷口的疼痛也迅速的迴歸,蕭何痛的幾乎動不了,喉嚨被鮮血堵住,發不出聲音,她用手支撐著身體,拿起了剛剛喝水的茶杯,用盡自己剩下的力氣扔了出去……


    百花正端著藥準備過來給蕭何換藥,在門口就聽見了茶杯碎裂的聲音,心中暗叫不好,急忙推門走了進去。


    蕭何的嘴角還掛著鮮血,手上床上全都是血跡,胳膊搭在床邊,就連身上的傷口因為過度激烈的動作滲出了絲絲血跡,手緊緊的攥著,看起來很疼,卻怎麽都叫不出聲。


    百花放下手裏的托盤走到床前將蕭何扶迴了床上替她診脈,寒性的止疼藥和熱性的補藥讓她開始經脈逆流,百花連忙吩咐門口的小丫鬟:“快去把我的銀針拿過來!”


    段衡和慕初然趕到的時候,蕭何已經平靜了下來。


    “她怎麽了?”慕初然不忍看到這滿床的鮮血,迴過頭看著百花問道。


    “紫草和烏頭,寒性的止痛草藥,”百花拿起床旁邊的小瓶子,“應該就是這一瓶。”


    段衡看得出來,那個小瓶子是素心的,千算萬算,本以為他不能下床就拿不到止疼藥,卻沒想到她竟然隨身帶著,果真還是他們二人疏忽了,剛才沒有提醒蕭何,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蕭何臉上手上插了很多的銀針,但是眉頭舒展下去,不再像之前那麽緊張,百花還是在一直不停地施針調理她的經脈。


    “還好嗎?”昨天到今天,蕭何的血怕是都要流幹了。


    “本來就體弱,接連受了這麽重的傷,恐怕沒有十天半個月是沒有辦法下床了。”


    “屬下參見皇上,參見安王殿下,外麵有位姑娘說是來找安王殿下的。”


    “嗯?”


    “她說她叫素心,是安王殿下讓她過來的。”


    “叫她進來吧。”既然素心也來了,段衡就可以放心的跟著慕初然迴京了。


    ……


    慕初然和段衡迴了京城,就算是慕初然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蕭何,他也必定是要以國家為重,未央宮動亂,京城也必定不安全,相比起來,還不如讓蕭何暫時呆在鎮州。慕初然一迴到京城就下了旨讓宋清做了江南巡撫,雖說宋清在之前的案子裏狠狠的利用了他們幾個人,可畢竟還是個為官清正廉明的人,讓他做江南地區的巡撫,也算是給百姓一個交代。


    蕭何整整昏迷了三天,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就隻剩下素心了。


    “蕭大人終於醒了啊,”蕭何才剛一睜開眼睛,就聽到了素心的聲音。


    “恢複得還不錯,不愧是百花姑娘家祖傳的療傷藥,真的是有肉白骨的奇效啊。”素心遞過了一杯水。“才幾天你的傷口就恢複得這麽好了。”


    “他們迴京城了?”蕭何支撐著坐了起來,傷口倒是真的不那麽疼了。


    蕭何盡量放輕了自己的動作,意料之中的疼痛倒是沒感覺到。


    “你那個止疼的藥丸,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啊?”蕭何穿上了床旁搭著的長衫,站了起來。


    素心看見她沒叫疼就坐了起來,放心下來,坐在一旁的桌上倒了一杯茶水喝,“你還說呢,殿下差點就殺了我,早知道就不該給你拿那些藥。”


    蕭何有些疑惑,她就隻記得而吃了藥之後好像自己經脈逆行了,“不會吧,你可是神醫,難道你的藥真的有問題?”


    “不說了,”素心搖了搖頭,說出去還真是毀了她的名聲,“總之,你暫時不能運功,不要想著跟別人動手了,我才認識你幾個月,你這就跟不知道疼一樣,傷了眼睛又受鞭傷,現在又被長劍刺了個對穿,結果自己還亂吃藥經脈逆行……”


    ……


    “素心,你能把百花姑娘叫過來嗎?”


    素心沒有迴答,轉身就出了門,不一會兒百花就走了進來。


    “蕭大人叫小女子來有何吩咐?”


    “百花姑娘,你可知道,這是什麽花?”蕭何從床邊的包袱裏掏出了一個的一個小瓶子,這還是上一次在遙城城外采下來的,蕭何雖然在書裏看到過這種花的來曆,但還是很在意,究竟為什麽太後會在自己的寢宮種這種花。


    百花接過了他手中的小瓶子,輕輕的嗅了一下。


    “百花姑娘醫術高超,可以用鮮花治病,自然知道這種花的用途吧,可否跟在下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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