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朕手底下能文能武的禮部尚書,區區一個失了心智的人,把我的大臣弄成這樣了?”慕初然緊緊地貼著蕭何的耳邊說話,看的段衡心裏難受,他刻意壓低的聲音也弄得蕭何的心猛地跳了幾下,嚇得她趕緊離開慕初然身旁。


    ……


    “不好意思,我們家大人近些日子身體抱恙,誰都不見。”門口的衙役直接攔住了段衡和慕初然。


    段衡直接掏出了自己安王的令牌,“這樣我們二人能否能進得了這衙門?”


    “這位大人,小的們眼拙,不認得這是哪位大人物的令牌,想二位稍等片刻,我進去通報一下。”就算是一個小衙役,也能看的出麵前的兩個人氣度不凡,為了不得罪人,也隻能進大人的屋子通報了。


    “大人,門外那兩位貴客想要見您,還拿來的這個令牌。”


    鎮州的知州名喚宋清,是今科的狀元之一,此時正在房間裏看著公文,聽到有貴人來訪,收拾了桌上的公文,給門外的衙役開了門。


    “這是……親王的令牌,難道說……”宋清趕緊換上了官服,到衙門的門口去迎接兩個人。


    “下官參見王爺,參見皇……”


    “安王殿下想要查看一下,前幾天死在花府的那個小丫鬟的屍首,不知,大人可否行個方便?”慕初然及時的開口阻止宋清繼續說下去。


    宋清是狀元,是經過殿試,見過皇帝的人,就算是皇上換上了普通的衣服,宋清也不會認不出來,這一點,慕初然倒是早就有心理準備。


    “自然是可以的,下官這就帶二位前去查看。”宋清見皇上不願意說出自己的身份,也就沒再多說話。


    屍體上蓋著白布,“請二位做好心理準備,這屍體……”


    段衡揮了揮手:“直接掀開吧。”


    就算是他們兩個人心理承受能力再好,見到麵前的場景也著實震驚了一下。


    屍體被水泡過,腫的已經失去了原來的麵貌,段衡強忍著胃裏的翻騰走上前去,就外表來看,確實就是溺水而亡,可這手腳上的捆綁痕跡,還真的讓人不得不懷疑。


    “衙門裏的仵作已經查過屍體了嗎?”慕初然背過身去不想看那具屍體。


    “迴皇……迴大人,仵作……被人收買了,結果給出了一份假的驗屍結論,下官自幼習武,自然知道這樣的傷痕就算是死於自殺,也必定是死前受過虐待,所以才盡力拖著,遲遲沒有定案。”


    “你說有行賄,你手中可有證據?”


    “下官,暫時還沒有,不過請二位大人放心,你們在這鎮州城中多待幾日,下官必定會給你們一個答複。”


    段衡和慕初然走出了知州衙門。


    慕初然神態自若,搖了搖手中的扇子,“你可有什麽看法?”


    “看法自然是有的,我剛才近距離的看過了,死者脖子上有一個很深的勒痕,應該是被勒死之後再扔到水裏,好在那仵作檢查屍體的時候沒有將那屍體破壞,那屍體身上,還是能夠找到證據的。”


    再說這蕭何,陪著這小少爺玩著玩著,竟然就找不到他了,害得她差點掀了這花府找他。這可好,把人家花府的小兒子給弄丟了,這可怎麽辦?


    “管家,你可曾見過小少爺啊?”


    “姑爺別急,著小少爺經常神出鬼沒的,許是一會就迴來了,少爺武藝高超,絕不會有什麽意外的。”麵前的管家倒是顯得很鎮靜。


    武藝高超,可他心智不全啊!蕭何還是放不下心來,將花府上上全都找了一遍。


    “哥哥!咱們繼續玩啊!”突然跑了出來的小少爺嚇了蕭何一跳。


    不知為什麽,蕭何竟然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氣味實在太淡,蕭何不敢確認,她下意識的湊到小少爺身邊,仔細的聞了兩下。


    “小少爺這是用的什麽香料啊?味道倒是很特別,不像是你今早擦的那種。”蕭何仔細的辨認,才發現這種味道就是她昨日裏灑在黑衣人身上的粉末,那是錦衣衛辦案的時候會用的東西,本來隻是為了標記現場,卻被蕭何用作標記,找到了昨晚的黑衣人。


    蕭何的直覺是不會錯的,這小少爺的身上就帶著昨天晚上她灑下的那種味道。


    那香粉味道獨特,剛剛灑上的時候味道很濃。想來昨晚的黑衣人身上肯定沾上了不少,就算是換掉了所有的衣服,再洗上幾遍澡,也肯定還是有味道,這種味道可以維持上幾天幾夜。


    所以,黑衣人也察覺到了那種香味會暴露自己……


    麵前的這個小少爺,究竟是真瘋,還是裝瘋。


    早上起來的時候特意在身上灑了那麽重的香粉來掩蓋身上的氣味,可惜,普通的香粉過了一段時間味道就會散去,最後留下來的,還是蕭何撒的那種香粉。


    蕭何也沒有想到,本以為麵前的人是像個小孩子喜歡胡亂搽些東西在自己身上,沒想到,卻是想掩蓋昨晚的事情。


    看來麵前的這個小少爺,就是昨天晚上跟他搶賬本的黑衣人。


    ……


    “裝瘋賣傻,深藏不露,想不到竟然連我也看走了眼。”麵前的這個人,未免裝的也太像了。


    到是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耐心陪著這花家的小少爺玩,竟然能得到這樣重要的情報。


    不過,他這樣費盡心思的告訴自己賬本的所在地,卻又出手搶走了賬本,究竟是為了什麽!


    “哥哥,你說什麽呢?我這是用的我家姐姐的香粉,你早上不是還聞到了嗎?是不是很香啊?”蕭何能察覺到,麵前這個小少爺明顯開始有些緊張。


    “沒事兒,我們繼續玩吧。”蕭何收起了臉上的嚴肅,假裝沒有發現一般,裝作沒事的樣子繼續和他玩耍。


    ……


    “賬簿?”段衡有些吃驚,這巡撫大人竟然還會把自己貪汙受賄的帳本留下來,沒有銷毀嗎?


    “我們都不知道你昨晚竟然自己出去過了。”慕初然倒是顯得很鎮定。“原來他指的地方,真的有賬本,我們沒有你這般細心,還以為他在耍我們。”


    蕭何坐床邊,擦拭著自己的長劍,“這倒並不令人奇怪,既然他敢收受賄賂,就一定要留下證據,以防日後東窗事發,他也好拉幾個替死鬼來替他頂罪,來減少他自己的刑罰。”


    自然還有一點,法不責眾,是千百年來的定律,一旦涉及的人太多,就算是皇帝,也無法下手。


    “哥哥!”慕清綰自從出了宮就改了口,不在叫皇兄而是叫慕初然哥哥,卻總是改不了風風火火的性子,也不敲門,推門就走了進來。


    “急急忙忙的,發生什麽事了?”


    “少爺,這城中的幾家賭坊,幾乎都是花家的產業,涉資巨大。”成千秋怕慕清綰再扯些別的,將主要的事情直接報告了慕初然。


    “難怪那知州大人不敢輕易的動花巡撫,原來他背後還有這麽大的金錢勢力。”慕初然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這次下江南,必定要把這個花巡撫給解決了。


    段衡沒有說話,靜靜地喝著杯中的茶,他認識蕭何這麽久,自然能看出來,蕭何的心裏,還有什麽事瞞著大家。


    沒錯,蕭何摩挲著手中的長劍,心裏卻一直想不通,花家小少爺裝瘋已是事實,但也不至於把自己家的賬本指給別人看了之後,再自己去偷了吧?


    ……


    “蕭何,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說?”見蕭何心不在焉段衡便走上前去問道。


    “啊?沒有,我隻是想想不通一件事罷了。”蕭何緩過了神,看見段衡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麵前,連忙抬起頭來迴答他。


    “看你的樣子,像是有什麽不舒服,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們,有什麽事情想不通,也可以跟我們說,我們會幫你的。”


    蕭何歎了口氣,“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麽的,我昨晚不是和黑衣人打了一架嗎?打鬥過程中,我在對方身上撒了一點錦衣衛追蹤用的粉末,今天卻在小少爺的身上,聞到了那種味道。”


    “你是說,這個小少爺指出自己家賬本的位置,然後再自己去偷嗎?”慕清綰有些吃驚的叫了出來,慕初然瞥過一眼,對著她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你想把全花府的人都招惹過來嗎?”


    蕭何提出住在偏院,本就為了安全起見,慕清綰這一嗓子嚎出去,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幾個在討論事情一樣。


    慕清綰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擺了擺手低下了頭。


    “其實,那個小少爺的身份也很值得懷疑,如果說動手來,他的身手跟我不相上下,那為什麽花府上下沒有一個人對我動武功表示驚歎,卻每個人,都稱讚自家的小少爺,武功高強呢?”蕭何跟小少爺交手兩次,若是沒有外界因素幹擾,他必定不會那麽容易的從她手裏逃脫。


    無論是在昨天在院子裏的比試,還是昨晚他扮成黑衣人搶賬本時的拳腳功夫,不過就是和自己不相上下,哪裏能看出他武功高的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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