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緊急,蕭衍你自己進城吧。”慕初然的話無疑是一記重錘,自己進城,還要跟他們匯合,不就是讓自己走著過去嗎?


    還沒等他迴過神,麵前的三個人已經騎馬走遠了。


    留在自己麵前的,就隻剩小順子了。


    “你……不跟著一起嗎?你要怎麽進去呢?”蕭衍把最後一絲希望寄托在了小順子身上。


    “迴蕭先生的話,少爺安排小的在城外接應,小的不用進城。”小順子笑著迴答蕭衍,讓蕭衍的最後一絲希望也落了空。


    ……


    城外有一個很大的池塘,裏麵種滿了妖豔的花,周圍還修起了圍欄,不過蕭何怎麽就看著這些花,這麽眼熟呢?


    三人才到城門口,剛巧趕上守門的侍衛正在關城門。


    “看來,蕭衍今夜是進不來了。”段衡的話中帶著一絲嘲笑,他老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他該不會在城門外被野獸叼走吧!”


    段衡的話沒有引起蕭何的興趣,卻反倒覺得,進城之後,他們三個人的處境,會比城外的蕭衍,更危險。


    “段衡,你看這城中,是否有什麽異樣?”蕭何牽著馬走到段衡的身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環視周圍,明明是傍晚的時刻,街上卻幾乎沒有幾個人,難道是太過靠近城門,沒有到城中的繁華地段嗎?


    難道是自己常年居住在京城,竟不知道南方的小城裏,竟如此的蕭條冷落?


    “先去找個地方住下吧,我想,我們三人不暴露身份引人注意,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先安頓下來,再想辦法調查。”


    ……


    段衡說的還是沒錯的,待他們往城中走去,周圍的人也開始漸漸多了起來,很多人都圍在一個台子中間,好像在圍觀什麽稀奇的東西。


    蕭何個子太矮,在人群中顯然是看不見前麵的東西,慕初然和段衡也被前麵的人遮住,看的不真切。


    慕初然顯然是看見了蕭何東張西望踮著腳的樣子,從身後一把拽住了他的腰帶,收緊力道扯到自己身邊,還沒等蕭何緩過神來,就直接被舉了起來。


    “啊——”蕭何尖銳的叫聲響起,在嘈雜的人群之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連慕初然也沒有聽見,可一旁的段衡卻真真切切的聽到了。


    蕭何被慕初然單手抓住腰帶高高的舉了起來,還在不停的撲騰。


    “看清楚了沒?前麵是什麽東西?”大喊大叫的蕭何這才緩過神來,看向了人群中間的台子,那是……“祭壇!”祭台上的鮮血刺痛了蕭何的雙眼:“上麵是一個祭壇。你先放我下來!”


    蕭何的眼神中帶著一點驚恐,慕初然急忙把他放了下來。


    “怎麽了?”段衡也匆匆的跑了過來。


    “是祭壇,和宮中祭天大典用的祭壇一樣,裏麵的祭品……是……”蕭何的思緒已經完全混亂了,平靜了好久才勉強說出口。“他們把一對穿著嫁衣的男女,砍頭放血,扔進了祭壇裏麵……”


    “是邪教嗎?”段衡下意識的猜測,這樣規模的邪教活動,幾乎全城的人都聚集在這個地方,難道這裏的人,都是用這樣的方法來祭祀的嗎?


    “這裏的地方官,竟然也不管一管。”慕初然有些生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的領地之內,竟然有這樣草菅人命的事情發生!


    漸漸平靜的蕭何努力控製住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地方官,就坐在祭台上……他,還穿著官服。”


    慕初然袖中的手暗自緊了緊,怪不得,怪不得世風日下,草菅人命,民眾暴動,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向上稟報!他們究竟把自己這個皇上,當成是什麽!


    段衡看著麵前的兩個人,一個被麵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另一個怒火衝天即將要爆發,隻好先出言拖延。“少爺,蕭何,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吧。”


    段衡好不容易將兩個人安頓下來,剛剛在自己的房間躺下,就聽見了敲門聲,“段衡,你睡下了嗎?”


    “沒有,你直接進來好了,我還沒有落鎖。”段衡聽出了蕭何的聲音,直接讓他進來。


    蕭何關上門落了鎖,慢慢的走到了段衡身邊,“城外的池塘,你注意到了嗎?”


    蕭何的表情很嚴肅,讓段衡也不知不覺的坐了起來。


    “那花開的很好,很漂亮,怎麽了?”


    “那種花,和太後娘娘宮中池塘種的,是同一種花。”蕭何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讓段衡自己迴憶。


    段衡想了想今日的場景,還真是像蕭何說的這樣,那種不合時宜的鮮豔明媚,不僅在皇宮中出現,甚至在這南方的小城裏麵也出現了。


    在皇宮中或許可能是因為宮中眾人的悉心照顧,那在城外呢?難道是因為南方氣候溫和?


    就算是氣候再溫和,現在也未至盛夏,理論上還真的不可能有那樣鮮豔的花。


    “沒錯,太後娘娘的寢宮中,確實有這種花,不過,這又能怎樣?”


    “那種花,是用人的骨血滋養的。”蕭何上次在太後的宮中見過那種花之後,就一直耿耿於懷,查遍了所有的典籍也查不到那種花的來曆,直到祭天台重建,工部尚書給他了一本關於風水和道門秘術的古籍,她才真正的知道那種花,外表鮮豔,實際上每個清晨掛在上麵的露珠,並不是透明的,而是紅色的,就是那花吸取的人的骨血。


    “什麽!”段衡顯然是被蕭何的話嚇到了。“這話,可千萬不能亂說!”太後畢竟是自己的親姨母,本就因為上次的事再次被關進冷宮,說到這裏,他還真的不敢繼續往下問下去。


    “而且,今天我見到的,遠遠比我說的,要恐怖得多,我覺得,咱們三個人,還是拿上兵器,住在一個房間好了。”蕭何看了看麵前的段衡。“這個地方,遠沒有咱們想象的這麽簡單。”


    段衡找到慕初然,跟他說明了蕭何說的事情,當然,隱瞞了太後的那一部分,段衡的房間有窗,自然就選在了他的房間,慕初然卻一直問個不停。好不容易說動了慕初然,出了房間,卻聽到了一陣又一陣的打鬥聲。


    “糟了,蕭何!”慕初然和段衡拿起了手中的長劍,直接衝進了屋子,麵前的幾個人根本不掩飾自己的身份,完全沒有蒙麵,甚至,就直接拿著刀對著麵前的蕭何。蕭何的手上拿著長劍,跟麵前的四個人對峙著,段衡沒有功夫和他們糾纏,從背後,一劍就幹掉了一個人,看來,這些人武功也並不高,不過是趁著別人沒有防備的時候動手罷了。


    根本就用不到三個人,就輕而易舉的消滅了他們。


    “腿上有綁帶的痕跡,他們竟然是官府的人!”段衡急急忙忙的蹲下身查看,竟發現了這樣大的事情。


    “我想,就算是腿上有綁腿的痕跡,也不一定就是官府的人吧?”蕭何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來反駁。


    慕初然在今日過了祭台之後就突然對這裏的官差有些不信任。“剛才,他們是怎麽的進來的?”


    “爬窗戶,對了,這幾個人輕功都不是很好,甚至是沒有。”蕭何突然迴憶起了剛才的場景,這才發出了疑問。


    “官府中的衙役,都是要綁腿的,免得有什麽重要事件的時候,衣服會成為自己的羈絆。所以,段衡說的是有道理的。”慕初然將手中的長劍收迴劍鞘,“看來,確實是要去衙門走一趟了。”


    ……


    “堂下何人?”油頭滿麵的知縣對於這個一大早就來擊鼓的人表示出了深深的惡意,下麵站著的蕭何也有些疑惑,麵前這個人沒分明就不是昨日祭台上那個穿著官府的人,難道,這裏竟有兩個地方官?


    “草民昨夜留宿於城中,夜半之時出客棧尋些酒喝,在路上,遇到了這四具屍首,就倒在長街之上,小人不敢怠慢,這才將屍首領了過來,請大人處理。”


    “哦?”上首的知縣看見這四具屍首竟然沒有任何的驚異,“張大頭!你帶幾個人,把這屍首埋了吧。”


    蕭何對他的反應有些震驚,自己管轄的範圍內死了這麽多人,他也不管嗎?竟然連調查都不做,就直接埋了人?


    蕭何一行人本來是想要用這四個人來試探是否是衙門的人,可一看公堂上的這些人,眼見著沒有一個露出熟悉或者驚異的表情,明顯就是不認識這四個人,而且,還對城中死了人的事件表示習慣了,直接埋了,甚至都不立卷宗。


    “你們!對人命都如此的草率嗎?”話剛出口,蕭何就後了悔,草率,還有比他更草率的?這四條人命,不就是折在他們三個人手上的?


    “年輕人不要管的太多,該做些什麽就做些什麽吧。這些事,還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蕭何迫於無奈,跟著門口的段衡和慕初然迴了客棧。


    “今天公堂上坐的,和我昨天看到的,並不是一個人。”蕭何看著慕初然,肯定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件事情,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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