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笙憶的臉上現在紅一塊白一塊的,在門外的蕭何看來可是好看的緊,想來剛才慕清綰對她下手的時候手上是肯定沒有收著力氣,才這麽一會兒臉就腫的這麽厲害,段笙憶這幾天恐怕是沒有辦法出門了。


    “你不是會說嗎?你怎麽不說了?言語犀利又會鼓動人心,你可真厲害啊!”慕清綰沒有放過段笙憶,打完了還不解氣,伸手按住身後的長鞭,準備給麵前的女人來點更厲害的。


    在場的人都能聽得出她語氣中的諷刺。門外的蕭何聽到這話臉色變了變,果然,這個段笙憶是想利用慕清綰針對自己做些什麽,想來還是用了什麽做了這件事會對他們二人有所幫助的這種理由才讓慕清綰對她深信不疑,蕭何想到這裏側著身子瞥了屋裏的段笙憶一眼。


    段笙憶被慕清綰憋得說不出話,蹲下來輕輕地抽泣,順便捂住了自己的臉。


    麵前的這個人,是段衡的親妹妹,眉宇間甚至還能找出些相似的地方,卻和段衡身上的氣質完全不同,不論是笑容,或是神情,這個段笙憶,明明臉上帶著和段衡一樣的溫柔笑容,卻總是給人一種陰險詭譎的感覺。


    ……


    段衡知道蕭何聽了蕭衍的話,知道了祭天大典的事情,但很顯然,蕭何對自己有了些誤解。既然蕭何暫時不想見到自己,那就暫時離開吧。


    蕭何心中有火,卻又無從發泄,鬱結於心,所以才會吐血,素心給她把脈的時候就說過她心中有火,在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就算是表麵上沒有什麽明顯的問題,身體也會慢慢的變得虛弱,段衡雖不懂醫,卻略懂藥理,這才出了遠門,給蕭何找些藥來調理身體,希望這次迴來的時候,蕭何已經消了些氣了。


    段衡才剛剛走進自己的家門,就看見段笙憶身邊的小丫鬟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過來,險些撞在自己身上。“慌慌張張的怎麽了?”段衡本來心情就很鬱悶,府上的人又這樣的沒規矩,不禁讓他提高了音調。


    丫鬟嚇得立馬跪倒在地下,“少爺恕罪,小姐,小姐她被公主打了,所以奴婢才……”


    段衡一聽自家的妹妹被打,也顧不得指責麵前的小丫鬟了。


    “在哪?”


    “小……小姐的房間。”


    ……


    段衡還沒走到段笙憶的房間,遠遠的就看見一身白衣的蕭何站在段笙憶的房間門口,不論在什麽地方,蕭何都是如此的顯眼,讓人無法忽視,直到走近了,段衡才聽到低低的啜泣聲,沒顧得上理會身邊的蕭何,直接衝了進去。


    很顯然,該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一身勁裝的慕清綰坐在椅子上,似乎就在等著段衡迴來一般。麵前的妹妹蹲在屋子中間,抬起頭來看著自己。


    見到段笙憶的臉,顯然他也吃了一驚,剛才聽小丫鬟說笙憶被打,還以為是藤條或是別的什麽東西,公主畢竟是女流之輩不會有什麽大事,誰想到慕清綰竟然直接往臉上招唿,段笙憶的臉腫得有些變形,乍一看就連段衡都險些沒有認出來。


    “公主殿下,不知道舍妹做了什麽,公主殿下竟然對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下如此重的手?”段衡平日裏和慕清綰的關係很親近,在慕清綰的記憶裏,段衡這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生疏的語氣和她對話。


    見到了自家的哥哥,段笙憶剛剛受到的委屈,一瞬間盡數發泄出來,抬起頭,眼淚已經流了滿臉,段衡看著眼前的段笙憶,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就算是做了什麽錯事,自己也不可能真的放下她不管,讓她被公主欺負的連句話都說不出。


    段衡和慕清綰目光相對,兩麵都不肯退讓,就這樣對視著。


    不得不說,就連他,十幾年來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渾身都是戾氣的慕清綰。


    “郡主做了什麽事情,自己應該清楚。”慕清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這是第一次,隻是小小的懲戒,以後不要讓本公主知道你再對蕭何哥哥做些什麽事情,別怪本公主不顧情分,痛下殺手了!”


    段衡顯然也被驚了一下。慕清綰平時就算是再任性,也終歸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自家妹妹竟然不好好地在府上呆著,竟然去幹擾朝堂之事,甚至還對蕭何下了手。


    段衡藏在身後的手攥了攥,看著麵前的慕清綰,確實,若是自己的妹妹陷害別人總歸是她自己的不對,道理段衡都明白,可偏偏看見段笙憶臉上的紅腫之後,段衡就真的做不到責備自己的妹妹。


    “若是公主還有什麽責備,請衝著段某來,舍妹不會武功,抵不住公主手下的這等的刑罰。”慕清綰和段衡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奇怪了,二人之間顯然有種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勢頭。


    蕭何看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也不想讓段衡的麵上太過難看,終於還是踏進了段笙憶的房間,製止了慕清綰,“公主殿下,好在下官和成大人身上的傷都不算太重,郡主也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不如就此收手,剩下的事情,就讓安王殿下來處理吧。”


    蕭何轉身看向段衡,行了個禮:“安王殿下,下官想,安王殿下應該不會偏袒郡主的。”


    纏著厚厚紗布的手腕就這樣裸露在段衡的麵前,她要讓麵前的段衡知道,這些傷,可都是拜他妹妹所賜。同時也是在提醒段衡,對自己的妹妹,要嚴加管教。


    房間正中蹲著的段笙憶,聽見了蕭何的聲音,慢慢的抬起了頭,麵前低著頭的人身上穿著普通的白色布料,顯得十分溫和,卻掩蓋不住身上的貴氣,就是這種氣質,讓人睜不開眼睛,也移不開視線。


    陽光下的他,五官顯得很柔和,就像天上下凡的神仙一般,所以段衡和慕初然都喜歡跟在他身邊,他身上書生氣很重,身上帶有一種淡淡的墨香,是個女人都會喜歡這種溫文爾雅而又不懦弱成性的男人,可偏偏,他和自己最愛的男人關係那麽親密。可偏偏自己就是在蕭何的身上,感受到這種不安的情緒。


    外麵的流言紛紛,慕初然對蕭何的各種好,何止是君臣之間的知己那般的關係……


    一代君主,不該有這樣的流言,不該有這樣的汙點……


    久不選妃,久不納娶後宮,外麵的人都傳聞說慕初然有龍陽之好。


    可段笙憶不相信,段笙憶很喜歡慕初然,她相信,隻要除掉了蕭何,自己再通過哥哥說幾句,慕初然一定會將自己納進宮中,陪伴在他左右的。


    為什麽,她要落得這麽慘,可偏偏這個蕭何卻總能輕而易舉的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段衡看著蕭何手上纏著的紗布,心中也已經了然,蕭何這是故意露出自己的傷來證明,慕清綰今日並非無理取鬧,而是事出有因。“請公主殿下和蕭大人暫時迴府,本王會好好地處罰她的。請公主殿下和蕭大人放心。


    慕清綰有些不服,成千秋整整挨了幾十杖,作為罪魁禍首的段笙憶就僅僅挨了這麽幾個巴掌,就委屈成這個樣子,那現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成千秋呢?他的委屈又能對著誰說?


    慕清綰的手再一次搭在身後的鞭子上,想要直接對段笙憶出手。


    蕭何察覺到了身後的慕清綰心有不服,臉上的神色也明顯發生了變化,連忙用手按住了慕清綰抓著鞭子的手,慕清綰有些詫異的看著麵前的蕭何,就算他對成千秋的上可以視若罔聞,那他自己呢?


    他險些被燒死在宗祠裏,他身上燒的那些傷疤,甚至受了傷之後還險些被錦衣衛當做犯人抓了起來,這些都是麵前這個女人的傑作,他現在竟然靜下心來,不僅不出手,還能反過來拉住自己?


    “公主殿下,安王殿下會好好的處理這件事的,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安王府的家事了,我們也不便插手,再者說,您的行宮裏麵,還有人在等著您呢。”蕭何讀出了慕清綰眼中的疑問,直接迴答了她。成千秋必定在等她是沒錯了,至於段衡會不會真的處罰段笙憶,那就另當別論了。


    “走!”慕清綰放下了握緊鞭子的手,玲瓏快步的跟上了慕清綰,三個人快速的離開了安王府。


    段笙憶見他們三人離開,這才站了起來,已經蹲了許久,讓她的膝蓋都有些失去了知覺,她緩緩的移動到段衡的身邊,拽著他的袖子輕輕地叫了一聲,“哥哥。”


    段衡看著正拽著自己袖子的她,不知不覺的,竟然連自己的妹妹也變得這樣令他陌生起來,在段衡的印象中,自己的妹妹明明是一個那麽溫和,那麽懂事的女孩子,可如今,怎麽竟然會想出這樣害人的招數呢。


    蕭何手上的傷是真真切切的,慕清綰的話也說得很清楚,就算是平素慕清綰會刁蠻任性,可她從來沒有刻意的找過別人的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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