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越也沒有否認,而是順著迴憶道: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死死的抱著那樹椏哭著,整個人像個長在樹上的一顆小糯米團子,圓圓的。


    “眼珠子圓圓的,臉肉肉的,全身都肉肉的。”


    溫玥剛開始的時候,聽著還覺得很溫馨,隨著‘全身都肉肉的’這話,她忍不住惱怒了:


    “哪裏肉了?你小時候才全身都是肉,還愛哭,哭得我在隔壁都聽見了慘叫聲。”


    秦時越聽著忍不住抬手掐了掐溫玥的臉頰,霎時就讓溫玥整個人僵住了。


    帶著繭子的手掌摩擦著臉,秦時越隻是輕輕的掐了一下,動作很輕柔,卻是讓溫玥的心跳得更快了,滿臉通紅。


    這不由得讓秦時越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媳婦兒害羞的時候是這樣的。


    “那時候我就很想掐你的臉試試看,糯糯的,一定手感很好。”


    這話頓時讓溫玥愣住了,連忙把他試圖再伸過來的手打了迴去。


    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她忍不住疑惑道:


    “難道你小時候就每日在這裏等著我什麽時候被二哥帶上來?”


    “剛開始是,後來我爹發現,隻要你在樹上,我就敢用輕功跳躍到你們家那樹上來找你玩。


    “所以,後來我爹就使了壞招,天天找人把你哥帶出去,然後讓你哥把你帶到樹上。”


    溫玥噗呲一下,笑了,“竟然還有這迴事?”


    秦時越正要細說的時候,下方突然傳來了一道戲謔的嗓音:


    “可不是嘛,不僅讓人把你哥帶走,後來還慫恿著這胖子把你帶下來去玩。


    “可憐我,小時候天天看著你們在樹椏上玩鬧,長大後還得看你們倆在樹椏上談情說愛。”


    顧學源哀怨的話驟然從下方響起,讓原本兩人那溫馨甜蜜的氛圍霎時蕩漾無存。


    秦時越狠狠地瞪了顧學源一眼,隻好摟著溫玥從樹椏上躍了下來,冷哼道:


    “你不喜歡看,可以不看的。”


    “嘿,講點道理好不好,這裏是我家,是我家呀!


    “小時候你爹還給了租金,你這來我家談戀愛還不給錢,說的過去嗎?”


    溫玥聽著兩人的對話,忍不住試探道:“所以你……你是瘦猴子?”


    “嗚嗚,小糯米,你終於認出我了。


    “我就住你家隔壁,你就沒想過來找我相認麽?”


    這頓時把溫玥給問愣住了,連忙就辯解道:


    “蹲蹲說他要與家人搬到邊城一段時間,我以為你們是一家人,所以理所當然就以為你也去了邊城。”


    顧學源霎時覺得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從腦海中閃過,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對著秦時越就意味深長地嗤笑道:


    “有你這樣防兄弟的嗎?”


    “你不是後來也去了學院,又得到了祭酒的賞識,另添了住宅,根本就沒住這裏,裝什麽裝?”


    “若小糯米記得我,說不定我就住這裏了。”


    ……


    兩人互懟的熟悉場麵瞬間把溫玥拉迴了童年愉快的迴憶當中,似乎大家都變了許多,但有些東西,又好像大家都沒有改變。


    不過,這下溫玥是終於明白當初顧學源為何會給自己送添妝,還幫自己在皇上麵前說話,原來不是因為秦時越的安排,而是顧學源本來就是她的好朋友呀。


    與童年小夥伴再會,三人自然是再高興不過。


    於是,美好的洞房花燭夜卻成了小夥伴們團聚的日子,這不得不說也是夠一言難盡卻又讓人意猶未盡、愉悅快樂。


    三人聊到三更半夜,顧學源實在是困得受不了了,才擺手趕人,把兩人統統都趕出了家裏。


    秦時越隻好再次抱著溫玥迴到了將軍府。


    此刻將軍府已經恢複了平靜,賓客也已經散去,屋內的替身見兩人迴來立即就拱手迴道:


    “今日太子與皇上都試圖來請主子,但都被小人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


    秦時越點了點頭:“做得好。”


    身體不適真是個好借口,什麽樣的人與事都能用這樣的理由直接拒絕。


    畢竟,對方不能強迫一個身體不適的人做任何事。


    琴墨也緩緩的前來匯報道:


    “縣主,皇上留了口信,令縣主明日到宮中一趟。”


    溫玥不由得揉了揉眉心,果然衝動是魔鬼。


    談戀愛一時爽,迴來後,一堆爛攤子等著她收拾。


    明日皇帝一定會向她詢問今日晚上發生的事情。


    幸好他們的房間內早就安排好了替身,屆時隻需要說是秦時越不讓她走就好了。


    不對,溫玥想起他們發現有異常而沒敢喝的交杯酒。


    她歎了口氣,隻好三更半夜麻煩溫辰安了。


    想著,她連忙轉向琴墨,吩咐道:“去把溫辰安叫來,要迅速。”


    溫辰安晚上與他哥喝了幾杯悶酒,覺得自己心中的白菜就這樣被豬拱了,心中不快。


    他好不容易睡下,卻被人強行叫醒,領進了婚房內。


    他睡眼惺忪的看著衣著整齊的兩人,就知道這兩人也沒幹出格的事,不由得心情一鬆,暫時稍稍原諒那頭豬了。


    他轉頭看向溫玥,疑惑道:“三更半夜喚我來,怎麽了?”


    溫玥指了指桌麵上的那兩杯交杯酒,說道:“這酒不對勁,我們沒敢喝,你幫忙看看裏麵有什麽?”


    隨即她思索了片刻,指著當時酒杯擺放的位置,補充道:


    “這杯是時越要喝的,另外一杯是我的。”


    溫辰安神色一凜,從兩個酒杯中取出一些小樣,又從藥箱中拿出銀器與藥物檢驗著。


    溫玥沉吟了片刻,轉向秦時越問道:“府內的管事是自己人嗎?”


    秦時越搖了搖頭,“當初為了省事,這府內的管事仆人都是秦時淮安排的。


    “後來我假裝病重迴到帝都,因為要裝病又想著讓秦時淮放下警惕,這些人我都還沒來得及換掉。”


    他本來就常住關城,將軍府是他打了勝仗後皇上賜下的官邸。


    之前不知道秦時淮的禍心,想著省事,府內的人都是他添置的。


    所以才給了秦時淮能給他下毒的機會。


    溫玥沉吟了片刻,決定還是不冒險,她轉頭就給琴墨安排道:


    “安排人去打探一下,今日這交杯酒是經哪些人的手送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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