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隨著童子越過了廊橋,來到了湖心亭外。


    隔著帷幕瞧見亭內的兩人還在下著棋,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隨後,另一名童子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到福如與蘇若軒出現在此而麵露不悅道:


    “先生不喜外人,你怎麽不懂規矩把這些人都帶過來了?”


    雖然話是對著方才引路的童子說的,但卻是說給福如遇蘇若軒聽的。


    福如頓時一陣尷尬,但他是奉了旨意前來,他還需要向皇上匯報蘇若離這些添妝的去向。


    蘇若離此刻也是麵露尷尬,對著福如就委婉道:


    “今日前來本來就是要與先生簽下委托的書函,具體細節還得商議,在還沒談妥之前,確實不便外人在場。


    “待我與先生商定後,再讓先生請公公前來商議細節?”


    這話福如倒是能理解,想到方才那些學子的談話,估計蘇若離是要求右蘺先生幫忙的,若有外人在場確實不合適。


    雖然他也蠻好奇文人雅士麵對有人挾恩求報會如此討價還價的,但顯然此刻不是觀摩的好機會。


    他思索了片刻,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


    “那咱家先在外麵逛逛雅集,你們商議好我再前來與先生商談皇上交代的細節。”


    蘇若軒卻沒有福如那般識趣,似乎不認為他此刻正在給蘇若離添麻煩,反而賴皮道:


    “我是若離的哥哥,不是外人,若離的事情,沒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


    話畢就推著蘇若離想與她一同越過帷幕進入亭內。


    那兩名童子見狀,連忙擋在了蘇若軒的前麵,再次拱手道:


    “先生說了,隻允許若離姑娘進入。”


    “這孤男寡女的,我是若離的哥哥,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入內。”


    說著,他幾乎蠻橫地推著輪椅就撞了過去,試圖強行越過兩人。


    兩名童子卻沒有一絲退卻,如木樁般定在原地,拒絕道:


    “這位公子,你不可以……”


    眼看蘇若離就要撞上童子,福如在旁正左右為難著。


    就在此緊張關頭一名暗衛驟然從暗處出現,一把利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架在了蘇若軒的脖子上。


    “退開,否則死。”


    冰冷的觸感以及利刃壓迫著皮膚傳來的痛感,都讓蘇若軒意識到,若他再往前一步,眼前這黑衣人是真的會殺了他。


    他頓時嚇得抬起雙手,顫抖道:“我、我不進去。”


    站在黑衣人身側的童子淡定地奪過蘇若軒前方的輪椅,推著蘇若離就進入了亭內。


    另一名童子則對著兩人再次拱手道:


    “方才失禮了,若客人守禮,我們必定也會以禮相待。


    “此外,亭內還有時辦先生以及數名仆人,不是孤男寡女。


    “請這位先生不要惡言穢語,損壞了蘇姑娘的名聲。”


    這話頓時讓蘇若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童子說話態度客氣,但內容卻是指責蘇若軒既無禮又出口惡言。


    福如對於童子的話倒是十分認同,文士右蘺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是一名童子,涵養及談吐水平都要比眼前這個不知所謂的侯府世子來得好。


    更何況這本來蘇若軒的指責就是無理取鬧,亭子的帷幕透光,外麵的人雖然沒法看清人的五官神色,但顯然是能看清亭內人的一舉一動。


    想到這,他對著那童子就拱手附和道:


    “惡言穢語自然是無人相信,先生無需多慮。”


    童子見福如識趣,記起蘇若離交代的任務,指著廊橋另一端的園區就笑道:


    “沿著廊橋,越過梅園就是雅集的舉辦地。


    “今日雅集有畫集、書集以及古玩交流,公公不妨前去玩賞玩賞。”


    雖然福如不喜歡蘇若軒,但也不想他繼續留在這裏礙事。


    福如對著蘇若軒就擺出了一副請的手勢,笑道:“蘇公子,一起吧。”


    與此同時,蘇若離進入亭子內,看著戴著麵具的‘時辦’先生,以及假裝右蘺的書慧,唇角不由得笑了起來。


    書慧看見蘇若離前來,立即如獲重負,下意識就想起來行禮,卻立即被蘇若離給打斷了:


    “你此刻是右蘺,外麵的人可都能看見呢。”


    “小姐,方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公子要硬闖。”


    書慧邊說邊繼續扮演右蘺的模樣,邊示意祈求她家小姐趕緊坐下。


    她心中慌得很,除了擔憂有人硬闖身份會被暴露外的插曲外,更是被對麵那戴著麵具的未來姑爺更嚇的。


    可能姑爺是武將,僅僅坐在對麵,她就覺得涼颼颼的,若眼神能殺人,她覺得她已經被她家姑爺殺了無數次。


    蘇若離看著書慧這驚慌的神色,才想起此刻在亭內坐著的另一個人,戴著麵具扮演‘時辦’的秦時越。


    看著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又看了看棋盤上胡亂擺放散亂的棋子,不由得輕聲笑了起來,對著秦時越調笑道:


    “我家書慧雖然棋藝不精,也不至於讓秦將軍如此胡亂下棋吧。”


    見暗衛傳來了福如與蘇若軒已經離開的手勢,秦時越一把把手中的棋子扔掉,身子往後一靠,吐槽道:


    “這演戲也太沒意思了,還沒有我上陣殺敵爽快。”


    這下可把書慧給驚呆了,這還是方才不斷冒著冷氣涼颼颼的姑爺?


    怎麽她家小姐一句話,他就從一個隨時要殺人的恐怖分子變成一個坐不住求關注的調皮少年?


    蘇若離無奈地笑了笑,調侃道:“那可麻煩了,以後你要演戲的時候可多著呢。


    “演戲固然無趣,但看著被你迷惑的人被你誘導著行動,不費一兵一卒就達成目的。


    “這可比上陣殺敵需要付出的代價少得多。”


    秦時越知道蘇若離說的是實話,否則他爹也不會讓他以養病的名義迴來帝都去國子監上學。


    這文人看著弱不禁風,但行事卻又極為狡詐,他們這些武將雖然能打,卻總是會陷入到文人的陷阱當中。


    例如明明是他們帶兵打仗贏了敵軍,他們根本就沒有留意到戰報文字中的小細節,就被文人輕易就以他們‘指揮得當’又或者是‘後備調度充足’,在朝堂上就把功勞給搶走了。


    既然吵不贏,就加入。


    秦時越不由得摩挲著下巴,此前與蘇若離商議的削軍政策,可不就是明晃晃的演戲。


    想起昨日收到的密信,秦時越不由得揚起笑意,開心道:


    “削軍的政令前線已經下達,估計今日皇上就會收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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