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


    在門口,看到許傾心從靳立川的車上下來,楊青梅充滿慈愛的目光頓時變了。在她眼裏,許傾心簡直就是仇人,根本算不上是兒媳婦!


    楊青梅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小川,你把她帶迴來幹嘛?”


    靳立川笑道:“媽,許傾心是我老婆,我要是不帶她迴家,難道還帶別的女人?”


    楊青梅嘀咕了兩聲,心裏有氣,撒不出來,最後冷冷的對許傾心說:“進來吧!”


    許傾心覺得她就像老虎嘴裏拔牙。如果她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咬到。她緊走了兩步,關切地說:“媽,我來攙著您。”


    楊青梅故意把自己的手交給靳立川,拽住之後,親切地跟靳立川交談,讓許傾心很尷尬。


    “小川,再過一周就是中秋節了,那一天是成成熙熙四歲的生日。咱們在慶豐大酒店舉行生日聚會。這幾天,你通知d城有影響的人,我孫子孫女的生日要辦的風光,不能丟人。”


    楊青梅一邊說,一邊指著通往後院的甬路。


    靳家有錢。


    花園裏種著各種各樣名貴的花草。還有一個小瀑布,水流淙淙。


    靳立川邊走邊問:“媽,咱們還有必要邀請那些遠離d城的親戚嗎?畢竟,人家也要團圓,讓他們大老遠跑到這邊來,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楊青梅從來隻顧自己的感受,凡事都由著自己高興:“咱們成成熙熙過生日呢,小川,你放心,就算家裏有事,他們也願意來咱們家湊個熱鬧的。”


    靳立川點了點頭:“是的,媽。”


    聽了這些話,許傾心對楊青梅的脾氣有了新的理解。


    然後,楊青梅冷峻的目光掃過許傾心,惡狠狠地對靳立川說:“順便請蘇醫生過來,我母會親自接待她,感謝蘇醫生救了我的命。”


    許傾心歎了口氣,楊青梅這麽做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彰顯許傾心的不懂事,還有她在靳家根本沒地位嗎?


    楊青梅突然露出笑臉,對許傾心說:“你和我兒子結婚的目的,兩家人都知道。你可以參加靳家的晚餐,但是我希望你能安安靜靜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許傾心沒有急著把問題丟給靳立川:“靳先生,你需要我安安靜靜的嗎?”


    靳立川的眼裏閃過深沉的目光:“我希望你能聽媽的話。”


    許傾心自嘲。


    你看,總是拿自己和楊青梅較勁,這難道不是自己給自己找茬兒嗎?


    她低下頭,用手指揪著衣角,說:“我懂了。”


    楊青梅看到許傾心不著邊際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然而,因為靳立川沒有為了許傾心而違抗她,她假裝寬宏大量。


    靳立川及時轉移了話題:“媽,時間不早了,咱們先上車吧。”


    由於楊青梅想和兒子說話,許傾心被單獨留在後座,楊青梅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看著眼前母親慈祥孝順的照片,她的眼睛裏閃著羨慕的光芒。


    如果她的親媽還活著,估計她也會像楊青梅寵靳立川一樣寵她。


    有母親的孩子就幸福的不得了。


    楊青梅竟敢這樣欺負她,一方麵是因為她在許家的尷尬地位,另一方麵是因為許建華突然生病,許氏房地產的發展已經停滯,楊青梅對她更加冷漠。


    當車停在急診樓下時,楊青梅轉身對許傾心說:“你就在車裏待著吧,小川跟我去換藥就行了。”


    許傾心表麵平靜,心裏卻暗自冷笑。她看著靳立川兩人漸漸遠去。


    急診室。


    蘇紫詢問病人情況,然後,讓護士給病人輸液。


    趁蘇紫忙碌的間隙,小護士這才提醒道:“蘇醫生,有一位貴客要找您。”


    蘇紫穿著白大褂,看起來很優雅,她摘下口罩說:“請進來。”


    診室門口,楊青梅拽著靳立川的手,卻看見他站著不動,“小川,你陪媽媽進去吧。”


    靳立川掏出香煙,痞痞地說:“媽,這邊不讓抽煙,我去旁邊等你。”靳立川用手一指。


    楊青梅無可奈何,雖然心裏不痛快,可嘴上也舍不得責備自己的兒子,“你可得想辦法戒煙了。”


    靳立川聽了,高興地把楊青梅交到小護士手上,自己麻溜地跑了。


    站在落地窗前,樓下的跑車清晰可見,甚至連車裏的許傾心看的也很清楚。


    他知道許傾心被冤枉了,但如果他沒有說,“我希望你聽媽的話”,楊青梅怎麽能這麽輕易地放過許傾心呢?


    許傾心太固執,楊青梅太驕傲,協調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很困難的。


    一陣恍惚中,火星差點燒到指甲,靳立川急忙掐滅煙頭,不敢相信他竟然是在擔心許傾心。


    換句話說,她的心情怎麽樣,跟自己有毛的關係。所以一個不知善惡的女人,隻能用楊青梅的手來讓她分清好歹。


    靳立川轉身往迴走。


    當他經外科時,一輛輪椅從檢查室出來,無意中擋住了他眼前的道路。


    “對不起!我們……”楊雨瑤費力地推著輪椅。當她發現楊雨峰的輪椅差點撞到人時,她緊張地立刻低頭,向人道歉。


    再看過去時,四目相對,靳立川表情平靜,楊雨瑤則是一時濕潤了眼睛,她已經有半個月沒見靳立川了。


    楊雨峰瞬間認出靳立川,誇張地叫道:“妹夫!”


    靳立川皺起眉頭:“你喊我什麽?”


    楊雨峰咧嘴一笑,想和靳立川攀上關係,但是被楊雨瑤及時擋住了。她不好意思地說:“師兄,我哥在跟你開玩笑,你別往心裏去。”


    即使說是開玩笑,靳立川的眼裏還是閃現出一絲冷光:“帶你哥來檢查?”


    “嗯,是。”楊雨瑤不顧楊雨峰示意的眼神,還是緊緊地捂住他的嘴:“師兄呢?”


    靳立川直截了當地說:“我媽身體不舒服。”


    楊雨瑤問:“夫人沒事吧?”


    就在這時,楊青梅和蘇紫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當楊青梅看到靳立川和其他女人說話時,心裏突然哆嗦了一下。她趕緊走過去一看,原來是楊雨瑤,她的臉色緩和了一點:“是雨瑤啊?”


    楊雨瑤柔弱地喚了聲:“太太。”


    “他是?”楊青梅瞥了楊雨峰一眼。


    楊雨瑤低聲說:“他是我哥哥。”


    楊青梅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然後扭頭對蘇紫說:“蘇醫生,中秋節那天,希望你來我們家。”


    蘇紫笑著表示同意,高貴氣質讓楊雨瑤自愧不如,她痛苦地垂下眼睛,更不用說靳立川現在已經結婚了。即使他沒有結婚,她也不能站在他身邊。


    一疏忽,捂在楊雨峰嘴上的手鬆開,楊雨峰趁機占便宜:“夫人!我妹妹能不能也去?”


    總之,現場的氣氛立刻尷尬了。


    楊雨瑤此刻尷尬的要死了,真是巴不得不認識這個哥哥。


    楊青梅輕蔑的語氣溢於言表:“到時候,如果還有剩餘的請帖,靳家人會給你的。”


    楊雨峰對她身後的楊雨瑤說:“妹妹,你聽,我就說,你又機會的。”


    “會給你的!”這四個字讓楊青梅看著楊雨瑤的目光,更加深刻了一點。


    楊雨瑤又羞又氣,連頭也不敢抬起來,對靳立川跟楊青梅說:“師兄,夫人,我還有事,再見了。”


    說著,楊雨瑤推著樣雨峰消失在大家的視線裏。


    坐電梯時,楊雨峰傷心地搖著頭:“妹妹,咱們幹嘛要跑了呢?我還想跟我妹夫說幾句呢。”


    這時,感情完全爆發了,楊雨瑤喝了一口:“楊雨峰,你別天天白日做夢,行不行?咱們跟人家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給自己留點臉麵,可以嗎?”


    這些話,既像是對楊雨峰喊出的,又像是喊給自己聽的。


    當她在靳立川麵前按下錄音時,她就沒有了麵子。靳立川之所以對她好,隻是因為兒時的友誼。為什麽她不想麵對現實呢?


    眼淚嘩嘩地流,楊雨瑤真的好恨,既然靳立川不喜歡她,為什麽還要對她好?


    他好心,讓她傻了,掉進陷阱,然後又對她保持距離。


    她都要傷心死了。


    樓下的急診室。


    靳立川帶著換了紗布的楊青梅上車。他打開車門,車外的路燈照在許傾心熟睡的臉上,他看了反而有些生氣。


    她真的不食人間煙火啊,這些煩心事好像根本就不往心裏去。


    楊青梅透過後視鏡看到許傾心睡著了,不禁冷哼:“什麽姿態?完全沒教養。”


    靳立川不高興地說:“媽……”


    這時,楊青梅故意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繃帶,可憐地說:“小川,媽說許傾心,讓你心裏不痛快了?”


    靳立川無奈地說:“沒有。”


    楊青梅假裝同情許情緒說:“但她母親的確早死了。誰能教她變得知識淵博、通情達理呢?”


    開車時,靳立川說:“也是,她確實沒娘養,她媽早早地就死了……”


    楊青梅撇了撇嘴,也不再說什麽了。


    在車的後座上,許傾心的臉稍稍側了側,一滴眼淚從她閉著的眼睛裏流下來。


    靳家。


    看到靳立川開車離開後笑著,楊青梅頓時變得嚴厲起來,她掏出了手機,打了個電話。


    許久,楊雨瑤的聲音顫抖著從對麵傳來,“太太!”。


    楊青梅冷冷地說:“楊雨瑤,我隻是為了你父親的忠心守本分的麵子上,才讓你去來家務。我怎麽會想到,你竟這樣不要臉去貪圖他!”


    楊雨瑤慌張地說:“太太,我沒有……”


    楊青梅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給你一個掙錢的機會,你應該心存感激。你還在想癩蛤蟆吃天鵝肉?你覺得你有可能嗎?你別做夢了,行不行?你是如此的卑微,怎麽耍心機都進不了我的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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