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白並沒有立刻迴複拾月的話。


    他戴上老花鏡,將那些原件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特別是那些何立軒翻譯的那些寫著武器名稱的賬頁,他更是看了很久。


    越看,情緒越激動。


    等沈元白終於看完,他才對著拾月感慨道:“拾月,你外公真是一個英雄,大英雄!為了黨,為了國家做出了重大的貢獻!”


    沈元白指著那些賬頁跟拾月說,這些武器應該全都是他外公用個人資產通過特殊渠道購買後,偷偷捐助給解放區的。


    隻這些武器就是一個天文的數字。


    除此之外,應該還有其他的賬頁,按照他的推斷,那上麵應該也記錄著拾月外公為解放區捐贈的物資。


    至於具體是多少,現在不得而知。


    但僅看前麵的這些數據推斷,那些也絕不會是一個小數目。


    除了這些賬頁,其他的那些往來信件也說明了拾月外公在黨內的地位。


    他應該不止是一個普通的地下工作者,應該還在黨內擔任著其他重要的職務。


    聽沈元白這麽說,拾月的心裏忽然燃起了一個微弱的希望。


    她忍不住問:“沈伯伯,能查出來我外公最後的去向嗎?我媽媽從來沒有跟我提過一個字,我也不知道外公是否還活著。但從這封信裏可以看得出,至少我媽媽和外婆離開的時候外公還是活著的。那有沒有可能,他現在還在人世?”


    聽拾月這麽說,沈元白搖了搖頭。


    他同情地拍了拍拾月,以示安撫,然後才說:“我收到你的來信後立刻就開始查你外公的資料,然後發現他在1947年3月份的時候就因為意外去世了。


    因為你外公當時在國內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是大資本家,所以他去世的消息是上了報紙的,這很容易就能查到。”


    “我外公是因為什麽去世的?”拾月問。


    “車禍。”


    “車禍?”


    沈元白擦了擦眼鏡,然後語氣低沉地說:“現在想來,應該不是普通的車禍,很可能是暗殺。”


    拾月的心裏忽然一痛,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之前看信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那封信最後署名處寫下的日期就是2月23日。


    那豈不是說明外公在外婆和媽媽還有舅舅離開後沒有多久,就被敵人給殺害了?


    想到這,拾月忽然就明白了媽媽為什麽致死都沒有同她講起過關於外公的事情。


    開始的時候必然是知道了父親的死有蹊蹺,甚至有可能外公送他們離開的時候還有過交待,讓他們離開後就隱名埋姓,絕對不能讓別人發現。


    再後來解放後,緊跟著就是各種革命。


    以外公那公開的資本家的身份,媽媽更是連提都不敢提了。


    想到這,拾月的心裏更難過了,不過這種難過更多的是心疼自己的媽媽。


    她不能想媽媽後來的十幾年心裏得有多苦啊!


    懷揣著那麽的秘密,委屈,卻致死不敢同一個人說!


    拾月想到母親臨終前雖然將木盒子給了父親,卻不願意告訴他打開盒子的方式。


    她覺得媽媽應該是心裏存了一點希望,希望有一天她的家人或許能夠找來。


    如果有那一天,來人自然有辦法打開這個盒子。


    可同時她又不願意自己的丈夫和女兒知道她背負的秘密。


    畢竟這秘密太過於重大,同時也很可能給人帶來災難。


    拾月想,如果不是老家的房子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惦記,被人打擾,或許她永遠都不會去開媽媽的木盒。


    想到這,她對於那兩個外公口中的叛徒更加憎恨了!


    拾月現在越發的確定自家被騷擾必然和這兩人脫不了關係!


    於是她再次問了沈元白那兩個人現在的情況。


    沈元白這才對她說道:“信裏提到的趙俊生我不認識,之前我和你外公不是一條線上的,我們之前也沒有什麽交集。


    所以他的上下級究竟是誰我不清楚。


    但這幾天你呂伯伯特意找人去查了,從他調查的結果來看,這個趙俊生已經死了。


    他成為叛徒這件事在解放前就已經暴露了,事發後沒多久就被秘密槍決了。


    這也是你呂伯伯找了很多內部資料,最後在一份與江林戰役有關的記錄中查到的。這個記錄應該沒有錯。”


    拾月點了點頭,隻覺得這個人罪有應得!


    但她更關心的是另外一個人。


    她當即又問了莊文軒。


    沈元白沒有瞞著她,告訴莊文軒確實是莊玲的父親,現在在a省擔任省委副書記的職務。


    沈元白還告訴拾月,因為莊文軒的出手,現在莊玲還有陳建業一家子都已經去了a省,將他們的家全都搬了過去。


    至於楊婷婷和孫成才,顯然屬於那種被家族遺棄的人,現在應該還在老家,並沒有跟著過去。


    介紹完莊文軒的情況後,沈元白嚴肅地說:“拾月,我理解你此時的心情,別說你了,我看了這些東西後都憤慨到不行。但現在的環境很複雜。


    收到你的信後我掂量了好久,卻一直都想不到一個辦法能一舉把這個人給拿下。我甚至在平江都找不到一個可以讓我完全相信,敢於交托的人。


    所以我才來了南平。


    昨天我和你呂伯伯深入地討論了一下這個問題,事情要辦!不辦我都對不起自己的黨員身份!但怎麽辦這個還得講究一下策略。


    你相信我,相信你呂伯伯,我們肯定會把這件事辦好,會還你外公,還你母親,還你們家一個公道。但是這可能需要些時間。”


    “我明白的,伯伯,你們不要壓力太大。”拾月連忙說道。


    她用手摸了摸那個箱子,然後繼續說:“我媽媽一直到走都沒有將這件事說給我,那就說明我媽媽覺得時間還沒到。


    媽媽能等,我也能等!我相信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惡人自有天收,他們不可能永遠逍遙於世!”


    拾月確實不太擔心。


    因為她知道這段黑暗的時間維持不了多久,光明就在不遠處。


    即便現在拿那些人沒有辦法,但將來,總有一天會讓他們為自己的曾經付出代價!


    她之所以需要確定這個莊文軒的身份,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和惦記自己家老房子的人有關聯。


    現在既然確定了,拾月反倒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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