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村離鐵六營並不是很遠,兩個人走了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漁村不大,住的人也不多,每一戶之間相隔甚遠。


    那些房子差不多全是用木板建的,和拾月印象裏農村常見的土胚房一點都不一樣。


    但說實話,她覺得這房子還真不一定比土胚房好。


    看著就不結實。


    說是房子,在她眼裏有就是些窩棚。


    看出了她眼裏的不以為然,崔雲跟她解釋了一下,拾月這才知道。


    原來這些人之前都是以船為生的。


    他們家家戶戶都住在船上。


    吃在上麵,住在上麵,船是他們生活的工具,但也是他們的家。


    後來成立了大集體,船都交公了。


    住在船上的人這才搬到了陸地上。


    他們直到這個時候才在這裏蓋了房子,安了家。


    所以,這些房子都屬於那種短時間內集中建造的。


    想指望蓋得多好?


    不存在的。


    這種生活離拾月太遠了,她無法想象一家人長年累月生活在一條船上是什麽樣的情景。


    她朝遠處眺望了一下,對那隱隱約約隻能看見一點的大海憧憬極了。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進了村。


    崔雲熟門熟路地帶著拾月進了一戶比較靠外圍的人家的院子。


    這邊住的人也是有院子的,不過好像家家戶戶都不關門。


    兩人推門而入,然後就看到那院兒裏的地麵上鋪了好些破漁網,還有一些爛了的舊木板,然後上麵晾曬著各種小魚幹,蝦幹,還有些拾月不認識的海貨。


    看到有人進來,屋裏很快出來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特別黑,特別瘦,臉上的皺紋密密的,一條挨著一條,以至於拾月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多大年紀了。


    她應該和崔雲很熟悉,看見她就帶了笑,然後特別殷勤地呀了一聲,然後就轉迴屋子,從裏麵拿出了兩個果子出來,硬往她們二人的手裏塞。


    嘴裏嗚哩哇啦地說著拾月聽不懂的話。


    大概是看出了拾月的一臉茫然,那老太太停頓了一下,又換成了蹩腳的普通話。


    她連說帶比劃了半天,拾月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說她兒子今天去深海了,要好幾天才會迴來,今天家裏沒有什麽好的海貨。


    崔雲擺了擺手,說:“沒事,我今天也不是為了買什麽東西,主要就是為了帶我妹妹來這邊認認路。


    以後你們要是有什麽好東西還早上拿到市場上就行,到時候她也會去。”


    那老太太連忙答應了。


    崔雲又帶著拾月去了兩戶人家,其中一家人和老太太家情況一下,都是親人出海未歸。


    而另外一戶人家則家裏有很新鮮的海蝦。


    拾月全都買了下來。


    不過拾月這次來也並非隻有這一點收獲。


    因為存了心要繼續把團購做起來,所以她在進入每一戶人家的院子裏之後,都會調動小屋內的攝影設備,把那些人家曬製的幹貨都給錄製下來。


    然後她也會打聽一下價格。


    她還想著等明天一早起來就去門口的小集市看看。


    有什麽錄什麽。


    反正她知不知道名字,知不知道價格都無所謂。


    隻要放在那個稱上測試一下,幕布自然會給她一個合理的價格。


    拿著蝦兩個人就返迴了。


    崔雲並沒有留下來喝粥,人家還趕著迴家做飯呢!


    拾月從小屋裏拿出了幾塊糖塞給了虎子和妞妞,兩個孩子高興得很。


    雖然家裏條件不錯,也不至於讓孩子吃不上糖。


    但這裏偏僻,想買個零嘴可不容易。


    再加上拾月拿出來的糖好,在這個時代那可算是最頂級的了。


    送走了這一家人,拾月再進屋的時候發現梁月明已經差不多把飯菜都做好了。


    主要是這時候家家戶戶都是一個灶,而且燒的還是煤或者柴火。


    所以也不存在要等到家裏人齊了才炒菜,不然那得炒到什麽時候啊?


    更何況這邊那麽熱,菜炒出來放著也不會涼!


    梁月明做的都是家常菜。


    黃瓜西紅柿切塊涼拌,用辣椒炒了個茄子,然後清炒了一個青菜。


    看到拾月拿迴來的蝦,梁月明驚喜極了,直說好多年沒有見過這麽好的東西了。


    聽她這麽說,拾月就明白人家是吃過見過好東西的。


    於是立刻說:“那嫂子,要不這蝦你看著收拾吧,我也沒吃過,我也不會做。”


    梁月明立刻答應了。


    梁月明收拾蝦的時候,拾月在一邊看著。


    這一看她不由得笑了起來。


    原來這蝦做起來這麽簡單呀,不就是水開了倒進去煮煮嗎?


    她也會!


    看到拾月這種表情,梁月明也跟著笑。


    她說:“這麽新鮮的蝦當然要用最簡單的做法,隻有這樣才能吃出它本身的味道。


    要是那種死了時間長的蝦,就得紅燒了,得用濃重的味道壓住它的腥味兒。”


    這個道理拾月懂的。


    她爸之前可是做過大廚的人,自小耳濡目染她也知道不少做飯的小技巧。


    看梁月明對這方麵還挺感興趣的,拾月就揀著自己還記得的又與她也說了些。


    果然,梁月明聽後特別高興,直說自己將來怎麽也得找機會好好試試。


    兩妯娌在外麵說說笑笑,屋裏的父子幾人也在忙碌著。


    昨天營裏領導雖然一直很客氣地說讓他們先歇歇,先歇歇,可還是將從上級單位那裏取迴的資料全都給他們送了來。


    那些都是新基地成立後要研究的一些課題。


    雖然給他們的都是最外圍的,不太保密的東西,也讓幾人情不自禁地投入了進去。


    雖然他們在各自的領域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在軍工這一塊,這屋裏的每一個人都是門外漢。


    他們自己心裏也很清楚。


    為了能在這裏長久地待下去,也為了能讓自己的能力有用武之地,他們拚命的汲取著這些對他們來說很新的知識。


    同時也為那些資料後麵留下的一些未完成的課題開始努力思考,研究。


    屋裏屋外,老老小小,所有的人,都在為了他們的前途,他們的未來這個同一目標,而共同努力著,憧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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