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過得很快,王敦把這件事逼得很緊,根本找不出任何線索。


    皇上詔爹爹去上早朝,臨走前將我喚到他的身邊,輕輕地對我說,“瑾兒,你也大了,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我深知這件事的不簡單,可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爹爹……”我強顏歡笑地說:“放心吧,我肯定會照顧好自己,您不用擔心了。”


    爹爹點了點頭,念念不舍得看了我一眼,便上了宮中的馬車揚長而去,馬車漸漸淡出我的視野,心裏很不是滋味。


    身邊的紀未煊開口說:“小姐,我們迴去吧。”


    我在府中擔憂了一天卻遲遲不肯見到爹爹的身影,於是對紀未煊說:“爹爹應該會沒事的吧怎麽還不迴來?”


    他看了我一眼,想說什麽,卻沒有發出聲音。


    亥時,外麵突然傳來仆從的喊叫聲:“不好了,著火啦,快來救火啊。”我慌張地打開房門,西處的西景閣火光衝天,火焰在夜幕中張牙舞爪的閃著金黃的光芒。


    紀未煊急忙的跑過來對我說:“小姐,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快跟我離開這裏。”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離開?去哪兒,隻是著火了而已……”


    “來不及解釋了,走吧,小姐。”看著紀未煊緊張的神情,我一下便想起自己年幼時那個臨街經常和我一起玩耍的小哥哥,我盯著著了火的西景閣點了點頭。


    紀未煊從後院的小徑一路小跑,我也緊跟其後,穿過兩旁濃密的樹木,在不遠處的假山背後停下。


    他摸索片刻後一按,假山便打開了,原來這是一處機關。一條狹窄的小道映入眼簾,他走進去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不知走了多久,我們從街邊的巷口跑出來,坐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


    我抱著包袱輕微的喘著氣,好久沒這樣跑了,一時還不習慣,我看著對麵的紀未煊,他挺直了身子,抿著嘴,似乎很快從剛才的逃跑中調整過來。


    不對呀,逃跑?逃跑什麽?我盯著他,他微微側著頭,好像在思考什麽,卻遲遲不肯看我。


    “喂,我們為什麽要離開蕭府?”


    “因為蕭府現在已經不安全了。”他轉過頭看向我,眼神中帶著堅定。


    此時的我一頭霧水,他繼續說道:“西景閣的火是我放的,仆從們都去救火,自然不會知道我們的離開,加上蕭府外麵那麽多眼線,放一把火,沒準注意力都在西景閣了。”


    “什麽?”


    “這是蕭大人的意思。”


    “我爹?,那他現在人呢。”


    “我也不清楚。”


    “那我們現在去哪?”


    “玉瓊山。”


    馬車在晃晃悠悠地向前奔跑,我的心也慢慢安定下來。


    轉眼便天明了。清晨,整個世界都是清清亮亮的,陽光透過淡淡的清新的霧氣,溫柔地噴灑在車窗旁,我伸了伸懶腰,打開車簾,發現駕車的人是紀未煊。


    “咦,那個車夫呢?”


    “之前路過一個村莊,是他的家,就讓他迴去了。”


    我拂了拂他旁邊木板上的灰塵,便一屁股坐了下去,哪知道這地方那麽小,不小心便和他挨在了一起。他看了我一眼,我對他擠出大大的笑容說道:“外麵的空氣真好!”


    實則我的心在小鹿亂撞,他那皎好的側顏和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宛如初見時的那種味道。


    “什麽時候才可以到那個什麽玉瓊山啊。”


    “還早呢。”


    我不滿的看了他一眼,昨天我還是一個衣食無憂的小姐,現在卻淪落到在小馬車上顛沛流離,睡不好吃不飽,想著想著便憂傷地歎了一口氣,與此同時,肚子也不爭氣地叫出了聲。


    紀未煊又看了一我一眼,我火了,“看什麽看,沒聽著我餓了嗎?”他扯扯嘴角,似笑非笑,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途經一座小鎮,我們找了一家人氣還不錯的菜館在此落腳歇息。


    “小二,點菜。”我招唿了一聲,小二聞聲而來,“請問二位客官吃點什麽?”


    “就拿你們店的招牌菜吧,對了,給我對麵的這位哥哥來一蠱酒。”說完,我笑眯眯的托著腮看著他有什麽反應,他聽到“哥哥”兩個字,皺了皺眉,即刻便對我舉手作揖:“小姐,屬下不敢。”


    “哎喲,好啦,現在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跟我還客氣什麽?”


    說完他突然咧嘴笑了,“小姐,是一根線上的螞蚱。”


    這才發現我說錯了的話,“咳咳,都一樣。”還是頭一次見紀未煊笑呢,笑起來還蠻好看的。


    待我們吃飽喝足後,又繼續趕路了,自那晚事發後,心裏一直惦記著爹爹和二哥的安危。


    “紀未煊,你真的不知道我爹如何了?”


    他搖了搖頭,“大人隻讓我帶你離開蕭府,去玉瓊山上的月靈觀找一位叫淩禦玖的人。”


    月靈觀,淩禦玖……腦袋早已亂成一團,為什麽爹爹不早跟我說清楚呢?


    以前的我不諳世事,一心隻想著溜出去玩,爹爹對我也不像對哥哥一樣要求嚴格,苦讀詩書,隻讓我做個無憂無慮,樂觀開朗的小姐,闖下的禍,犯下的錯都有爹爹和二哥擔著,現如今這般情勢恐怕要靠自己麵對這一切了。


    我望著窗外,天邊漸漸隱去的太陽,黃昏終究是要到來了。


    已經趕了三天的路了,連半個山的影兒都沒看著,我快在馬車裏顛傻了。


    “還有多久才能到啊?”


    “小姐,你剛剛已經問過了。”紀未煊扶額無奈道。


    “早知道要那麽長時間,我就不應該聽你的話,上了賊車,現在老娘的屁股都快坐麻了。”


    還好馬車夠大,車廂內隻有我一人,索性不顧形象地躺在座位上,“麻煩車夫快一點,加把勁。”我打趣道。


    不知過了多久,就要在我躺在車裏安逸的快要睡著時,馬兒“籲——”地一聲突然急停,差點沒把我翻下去。


    “發生什麽事了啊?”我氣憤地掀開車簾,正要質問紀未煊時,看到不遠處有一夥身穿黑色衣服,圍著黑色麵巾的蒙麵男子。


    領頭的看到我就大喊,“就是那個女人抓住了咱們我們老大重重有賞!”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就拿著刀黑壓壓的衝了過來。


    “小姐,待在車子裏,不要出來,我去解決了”,說罷,騰空而起一身輕功飛了過去,“喂,注意小心呐!”


    我一動不動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這種情況我還是頭一迴見,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搶人,關鍵還衝著我來?


    雖然紀未煊的武功對付他們來說綽綽有餘,但也可以看出他們絕不是等閑之輩還是有一手的。


    這時我看見一個黑衣人從袖中亮出匕首準備刺向紀未煊,我慌了,“小心後麵!”


    他靈敏地轉過身,用腳擊中那人的胸膛將他踢倒在地,前手擋住對方的刀,一個側手翻將他製服,我聽到骨頭“哢嚓”的聲音,那人便疼得趴在了地上。


    好家夥,紀委宣也太猛了吧。


    他執著劍抵在為首的脖子上問道:“是誰指示你來的?”我緊盯著黑衣人的嘴巴在嘟囔著什麽。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將我往後拉,嘴巴被捂住,發不了一絲聲音,我試圖掙紮卻被勒的緊緊的,漸漸的我沒有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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