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主持人念完了規矩的開場白,便將麥克風交給了溫燁昆,自己退到一邊,準備下一個步驟。


    溫燁昆看著下麵的人,先是介紹了此次有關的官方人員,才不急不緩的讓每個公司代表上去演講。


    不知是否有意,京瓷被安排在了最後一個。


    這種場合當然不會有人提前退場,眾人演講完畢,到了樓渡時他親自上台,因為要帶溫悅綺,所以他沒有帶秘書。


    台下,餘老聽的聚精會神,不得不承認樓渡提供的方案確實不錯,連他都不一定達到如此,但那是以前。


    現在……


    “接下來就是此次招標會的最後一家公司,京氏企業代表人京瓷,有請上台為我們講解。”


    樓渡收拾好往下走,與起身的京瓷打了照麵,溫潤有禮的點頭示意,隨後坐下,看向台上的女孩。


    所有人都有些詫異,他們原本還以為是餘老親自上陣,結果……居然是個奶娃娃。


    眾人心思各異。


    京瓷脫了外套,穿著最普通的白色內搭,慵懶的丸子頭,還略顯稚嫩的臉龐一如既往的平淡。


    第一次有小孩子站到招標會的台上,實在是太離譜。


    哪怕當初的京湛珩天賦再高,似乎也沒有直接到這樣的高度,哪一個不是一步一步登天的。


    所以他們都做好了控製麵部表情的準備,畢竟溫燁昆還是京湛珩的好朋友,留條退路總沒錯。


    然而,十幾分鍾過去了——半個多小時過去了——


    眾人甚至聽不見自己的唿吸聲,滿腦子都在迴想京瓷上一句說的什麽?聽起來還挺高大上。


    最後,眾人麵麵相覷,腦子裏隻剩下最後一個念頭。


    這麽優秀的合作方案,為什麽他們沒想到!


    “果然,腦子不同的人,在各方麵確實有偏差。”


    不知道是誰呢喃了一句,有人如夢初醒,去看第一排的樓渡,他看起來似乎不意外,很平靜。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


    “以上就是我們公司提出的方案理念,謝謝。”


    言簡意賅的清單嗓音,所有人迴過神來時,京瓷已經下台了。


    哪怕早已看過方案的餘老,再聽過她的講解後都忍不住激動,“大小姐,一定會成功的!”


    不是他吹牛,就連樓渡的方案都比不上她的。


    餘老這一聲“大小姐”,也要比以往更尊敬。


    京瓷聞言,隻是謙卑的對他笑笑,沒說話。


    而其他人看見方案最後一行的署名——


    cijing。


    也是舒出一大口氣,這次他們輸的心服口服。


    今日京瓷的漂亮翻身仗,不過一個小時,台江市大大小小的勢力都會知道——


    就算京湛珩失蹤了又怎樣?


    京家還有一位大小姐,年僅十歲,就能做出完美方案的大小姐!


    結果不出所料,最後公布的成交商為京氏。


    樓渡垂了下眼皮,垂在身側的手扶上座椅,捏緊。


    接近散場時間,溫燁昆下台找了京瓷。


    “你雖然年輕,但前途不可限量,我看好你。”溫燁昆拍了拍京瓷的肩膀,麵上帶笑。


    “溫叔叔謬讚。”京瓷十分有禮貌的。


    溫燁昆又說了幾句,抬手看了眼時間,“你應該也要忙,不多加打擾,有什麽事都可以來找叔叔。”


    “好的。”她微微頷首。


    等溫燁昆走後,餘老拄著拐杖起身,臉上皺紋都好似少了幾條,滿麵紅光,“大小姐,那我……”


    話未說完。


    一旁,樓渡起身,他隻看著京瓷,聲音跟表情都很溫和,“京小姐,你的能力果然很出眾。”


    原本還存著心思,紛紛要盡早離開的人停住動作。


    京瓷一手拿起外套,看了眼跟自己說話的樓渡,眸子微冷,不含情緒,“謝謝,我知道。”


    知道她本來就很優秀。


    樓渡眯了眯眼,溫潤的麵孔總算有了絲絲崩裂。


    京瓷收迴目光,她拿起帽子扣在自己頭上,看向餘老,“餘老,剩下的事麻煩你,我先走了。”


    “嗯。”餘老點點頭,“公司有我們,你不用擔心。”


    她“嗯”了一聲,單手握著手機給付司機發過去消息。


    留下一抹不高,卻又高深莫測的背影。


    所有人也待不下去了,連忙收拾好東西紛紛離開。


    餘老看了看樓渡,有些欠揍的笑,“樓總,再會。”


    樓渡:“……”


    餘老雙手背在身後朝外走,甚至沒有借助任何外力。


    極盡嘲諷。


    偏偏樓渡還隻能受下,他轉身,看著若有所思的少女,重新帶了笑,似乎一切都沒發生過那般平靜。


    “溫小姐,可否跟我去見個人。”


    溫悅綺抬頭,咬碎嘴裏的棒棒糖,無所謂的點頭。


    見誰都行,反正她又不是溫燁昆的女兒。


    ^


    後台。


    溫燁昆的助理離開的比較晚,所以樓渡找過來時他正在與人交談,偏頭看了眼,便繼續內容。


    一直到完成交接,他才不急不慢的走向還在等的樓渡二人。


    “樓總,有什麽事嗎?”


    樓渡沒有提及合作的話題,隻溫和開口,“沒來得及與溫總打招唿,我帶他女兒過來見一麵,不知是否有時間?”


    “女兒?”


    助理一愣,他是最知道溫燁昆心結的人,貿然聽見這句話,也很驚詫,因此他的目光落在溫悅綺身上,打量許久。


    覺得有些眼熟。


    “是,溫總那位的女兒。”樓渡淡笑,不準備解釋太多。


    或者說他很有自信,溫燁昆一定會見自己。


    也許還會改變主意。


    助理愈發皺眉。


    他細細思考了會,才恍然大悟般笑了笑:“雖然我也不清楚溫總的女兒到底是誰,但溫悅綺我還知道一點,她應該是溫總親戚的孩子。”


    親戚的孩子?


    助理跟在溫燁昆身邊十多年,知道的事情不少,而且他不會拿此事撒謊,又能說出溫悅綺的名字,所以……


    溫悅綺真不是溫燁昆的女兒。


    饒是樓渡,此刻的心情都難以瞬間平靜。


    籌備了這麽久,他甚至為此給了景絲雨不少好處,結果到頭來是一場笑話,他怎能立馬冷靜。


    樓渡突然間想到什麽,猛地迴頭看向身後的少女。


    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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