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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到椅子上,展開信紙,認真讀了起來。


    致小濤:


    不知你現在過的好不好,心裏埋藏了很多話想對你說,我們的相遇既不是偶然,也不是必然,在那個倥傯歲月,你還很青澀懵懂,但你的每一個眼神,每一聲歡笑,每一次痛哭,都深深刻在我的記憶中。


    有多少個雲淡風輕的夜晚,我都不相信你會匆匆離開,這宛若一場噩耗,又像一曲離歌,即使你現在變得麵目全非,但內心一定還掩埋著曾經的過往。


    那個莊重的,讓人肅穆的婚慶典禮,我多喜歡你執起我的手腕,緩緩走向美好的未來,一家人談天說地,聊著家常,一家人享用美食,做出點評,一家人圍在電視機前,看著大家都喜歡的節目,一家人踏青郊遊,擁抱自然。


    這些幻想變得愈發模糊,我甚至不相信你的離去,正如亞裏士多德所說的,錯誤成千上萬,正確隻有一個。你找到正確的方法了嗎?


    事到如今,我依然很痛心,認為你不是一個尋花問柳的人,隻是不太清醒,何為對錯,在感情方麵,你付出了很多代價,不止是我母親的做法讓你躊躇,而是你沒有堅定的耐心。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身在異國他鄉了,欣賞著並不如家鄉的景色,我愛那片土地,也深深眷戀著那份風土人情,生活並不是每天都很順遂,也不如暢想的那般美好,記得你上中學的時候說,要吃遍天下美食,看遍山川景色,這個願望,你想與我共同實現,細算一下,咱倆還真沒坐在一起,認真的聊聊。


    我母親是一個保護欲極強的女人,她眼裏揉不得沙子,但又不明事理,她事業心很強,不管任何事情,都能挑出毛病,找出瑕疵,你在她的眼中,永遠都是一個不稱職的混小子,即使你現在有了一份屬於自己的事業,但她所認可的,是一個人的品格和堅定不移的信念,你不要怪罪她。


    我要結婚了,他對我很好,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有時候我也常常思考,千挑萬選的,不如一個對你好的,愛情如此,生活也該隨遇而安,不能過於計較。


    我不知道為什麽要給你寫這封信,可能是對曾經的愛情,做一個祭奠吧,願歲月靜好,伊人如初,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像你小時候常說的,老天爺給你什麽,你就得接受什麽,我們無法更改時間,但有能力做好自己。


    即使生活百般不順,也要堅強的撐過去,你是父親,也會是一個好丈夫的,多用心照顧家人,改掉鑽牛角尖的毛病,別遇到不平事就懟,你不是上帝,也不是聖母,珍惜眼前的,忘記過去的,奮鬥未來的,雖然從一個男孩成長到一個男人,需要很多的曆練和煎熬,但你也該成熟起來了。


    我沒有太多祝福的話語,隻想你平安幸福,家庭和睦,事業順利,也希望你以後的路,越走越寬廣,越走越順暢。


    署名:薛欣妍。


    看完了這篇千字左右的書信,我早已淚流滿麵,泣不成聲了,那個伴我成長的女孩,現已遠在天邊,擁入他人的懷抱,強大的悔恨和自責填滿我的心扉,我哭的不能自己,撫在辦公桌上,濕熱的淚珠滑過臉頰,淌進嘴角,竟有種無以名狀的苦澀。


    渣哥敲了敲門,走進來說:“中午想吃什麽?”


    我急忙擦了擦臉,故作輕鬆的說:“吃點海鮮刺身吧,晚上咱哥倆在好好喝點。”


    渣哥盯著我看了片刻,又掃了一眼桌子上的信封,笑了笑說:“是欣妍的吧?”


    我唏噓兩聲,沒有言語。


    “要我說,你現在後悔也沒用,這封信是她兩個月之前郵寄來的,那時候你在分公司忙的不可開交,但聽說欣妍已經結婚了,你現在能做的,就隻有祝福她。”


    渣哥見我一臉的苦相,又轉移話題說:“分公司那邊已經開庭預審了,據說情況很焦灼,顧函把周揚供了出來,想撇清與自己的關係,但周揚卻把所有事都攬到自己的身上,對貴婦人的幕後操作,隻字未提。”


    我點了支煙,默默聽著渣哥的陳述,渣哥坐到沙發上,歎了口氣說:“想把那老妖婆揪出來也不難,隻要搜集到足夠的證據,讓周揚鬆口,或者…”


    我問渣哥說:“或者什麽?”


    “或者讓孫凱出庭作證,顧函現在已經倒戈了,在加上孫凱的指證,縱使周揚有巧舌如簧的口才,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渣哥眉宇緊蹙,目光如灼,他擁有一個縝密的思維,和擅長分析的頭腦,針對這件事,交給他辦,成功的幾率會大一些。


    “孫凱去了嗎?”


    我眯縫著眼睛,怔怔的看著渣哥。


    “他沒到場,但我相信他藏不了多久,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他總躲避也不是辦法。”


    渣哥靠在沙發上,長長的歎了口氣。


    我咬牙切齒的說:“我真受夠了這場爾虞我詐的爭鬥,那老妖婆好像還樂在其中,我不明白這種無聊透頂的遊戲,到底有何樂趣可言?”


    “所以這次,我們一定要搬到她,要讓她知道,咱們不是任人欺淩的弱者。”


    渣哥低頭看了眼手表,又站起身說:“午飯時間到了,咱倆邊吃邊聊。”


    我點點頭,把辦公桌上的信紙放進抽屜中,站起身跟著渣哥走出了辦公室。


    外麵風雨交加,電閃雷鳴,遇到這種惡劣天氣,早已無心工作了,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喝上兩杯,聊聊今後的打算,談談公司的大事小情,隻要能跟渣哥談心,不管聊什麽,我都很愛聽。


    我和渣哥走到一家日本料理店內,這裏規模不大,顧客也很少,老板是一位四十歲上下的日本男子,他的妻子是中國人,也是料理店唯一的服務員,見我和渣哥走進,便迎過來說:“二位好久沒來啦,快,裏麵坐。”


    這是套近乎的慣用手段,其實我和渣哥從未來過這家店,她為了熟絡關係,緩和氛圍,才會這樣說的。


    渣哥笑了笑說:“是好久沒來了,店裏有什麽特色沒?”


    “喲,除了天上飛的龍肉,我們店裏的海鮮可是最齊全的,比如八爪魚刺身,龍蝦刺身,三文魚刺身,都是新鮮上等的好貨,口感細嫩,味道適中,包你滿意。”


    她臉上噙滿了笑容,似乎在這個城市,隻有他們一家海鮮店才是正宗的。


    渣哥點了一份海參刺身,我點了一份鮑魚刺身,肉片上麵紮著牙簽,被切得非常輕薄,蘸著辣根,喝著清酒,看著渣哥那蒼老的容顏,我似乎又迴到了那個充滿歡聲笑語的院子,每到夜晚,渣哥都會準備一桌下酒菜,不管是雞鴨魚肉,還是素味小炒,他都能做出另一番風味來。


    兩瓶清酒下肚,渣哥的臉頰有些紅潤,他點了支煙,吧唧了兩口說:“你不要被王苓的事,攪得心神不寧,既然已經離婚了,就大大方方的找一個,別太挑了,會過日子就行,看人不能隻看表麵,你瞧那王苓,古靈精怪的,乍眼一看,還挺可愛,之前你倆剛交往的時候,我還懷疑自己看花眼了呢,誰知她會做出這號下流的事來。”


    “解脫啦。”


    我笑了笑說,又招了招手,示意服務員在拿來兩瓶清酒。


    “渣哥,我看總公司這邊也沒啥可忙的,每天就是見見客戶,或者開開會,如果沒多大問題,我明天就想迴到分公司去,那邊正在開庭審理,我總有些不放心。”


    服務員遞來兩瓶清酒,我幫渣哥斟滿杯子,又淡淡的說:“等忙完這段時間,我想出去散散心。”


    “也好,自從過完年到現在,發生太多事情了,你出去散散心,也能緩解一下壓力。”


    他抿了口酒,繼續說道:“分公司那邊你不必操心,這件事你不直接出麵會好一些,秦筱瀾和張雪瑤都在那邊,他們會處理好的,倒是馮老板那邊,你應該過去看看,他有意跟咱們合作,看中的,可不單單是咱們的發展速度。”


    我有些迷茫,看著渣哥說:“那看中什麽了?”


    “馮老板看中的,是你的為人和事業心,他們是股份公司,你可以做為他們的股東,也可以加盟進去,坐等年底分紅,在經營管理方麵,他們也會照顧你的。”


    我打了酒嗝,思忖片刻說:“也好,我明天去找馮老板談談。”


    我喝了很多,目光變得愈發迷離,說話也咬字不清了,渣哥很有酒量,他必須保持一個清醒的理智,以應對公司的突發情況。


    臨近傍晚,驟雨初歇,西方的地平線上,映著金燦燦的霞光,雲層散去,湛藍色的天空如畫布一般,透出一抹幹淨的美好。


    斐濟島,又稱斐濟群島,位於南太平洋中心、介於赤道與南迴歸線之間,是紐澳前往北美的必經之地,這裏空氣清新,風景如畫,被譽為全球十大蜜月旅遊勝地之一,也是全球十大美女海灘之一。


    普通的大海是藍色的,但是斐濟的大海卻是彩色的。因為無數奇形怪狀、色彩斑斕的海魚在水裏暢遊,將大海攪得五彩繽紛。


    這裏有完善的住宿設施,溫馨舒適,特點鮮明,每座酒店都基本是建立在風景優美的地區,出外活動非常方便,還有一些度假型和商務性的酒店,旅客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進行選擇。


    一間木質房屋內,裝修的頗有特點,床鋪和家具,均由木料打造,生活設施也配備的很齊全,薛欣妍站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手裏端著一個杯子,裏麵盛著鮮紅的葡萄酒,她輕輕晃動兩下,又眯著眼睛看著遠方。


    那裏是波濤洶湧的海洋,翻滾的海浪讓人迷醉,白色的風帆迎風招展,海風裹挾著發鹹的氣味吹拂著海岸,一群遊客歡快的奔跑,像找到了兒時的歡趣一般,興高采烈,樂不思蜀。


    春風公子走了進來,他滿麵紅光,氣色很好,見薛欣妍的臉上掛著一絲惆悵,便笑了笑說:“老婆,誰惹你不開心了?”


    薛欣妍抿嘴笑了笑,沒有言語。


    春風走到她身後,抱著她說:“這是咱們的新婚蜜月,你要開心一些。”


    薛欣妍搬開她的手,把酒杯放到桌子上,迴過頭說:“春風,咱們迴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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