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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室裏隻剩下我和秦筱瀾兩人,她靠在椅子上,扣了扣指甲說:“王總把我單獨留下,是想說悄悄話嗎?”


    說完,便吃吃的笑了。


    我抖了抖手中的幾張a4紙,笑著說:“我迴去想了一下,現在銷售和市場推廣方麵,有張雪瑤負責就足夠了,把兩個部門合二為一,可節省很多日常開支。”


    “什麽意思?你明知道我現在負責市場推廣工作,為啥什麽都讓給她?你要是覺得我礙眼了,當初就不該把我招進公司。”


    秦筱瀾漲紅了臉頰,她站起身,緊緊咬著下唇,嬌俏的容顏也變得有些猙獰。


    我抿嘴笑了笑,走到她身旁,不慌不忙的說:“你別激動呀,我把你留下來,肯定是有大用處的。”


    秦筱瀾剜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喲,那王總說說,你都把我撤職了,我身上還有什麽珍貴東西,能為你效勞的?”


    “你以後就做我的助理吧,我不在的時候,公司裏的大事小情,你都多盡點心。”


    我笑了笑,繼續說道:“公司在慢慢發展壯大,以後人員可能會有很多調動,你就留在我身邊,處理一些瑣事就好,當然,我也會給你漲工資的。”


    秦筱瀾聽後,撩了撩垂在臉頰上的劉海,哂笑道:“你是不是對我圖謀不軌呀?”


    她用指甲劃著我的臉頰,又圍著我轉了一圈說:“你可是剛剛結婚的新郎官,餘熱未盡,就想出來偷腥嗎?嘖嘖嘖,給了我一個助手官職,既能陪你出差,還能解決你的應急之需,我沒說錯吧王老板。”


    我臉頰滾燙,哭笑不得,把她按到椅子上說:“這是工作,照你這麽說,所有公司的男老板和女助手,都有不正當的關係了?”


    “我可沒這麽說,是你非要往那方麵想的。”


    秦筱瀾噘著小嘴,在我的腰上掐了一下。


    秦仂推門而入,見我跟秦筱瀾正在嬉笑打鬧,又灰溜溜的退出去了,邊走邊說:“真是辣眼睛。”


    秦筱瀾瞥了一眼牆上的鍾表說:“哎呀,麵試時間要到了。”


    我也低頭看了眼手表說:“把求職者的簡曆都整理出來,然後把蕭晴、張雪瑤、張曉穎叫上,準備麵試。”


    “知道了。”


    我和秦筱瀾走出會議室,秦仂坐在一個辦公桌前,斜睨著我說:“打情罵俏結束了?”


    “幹活去,別胡言亂語。”


    我瞪了他一眼,走迴自己的辦公室,見桌子上放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我沒理會,坐到椅子上,有十幾張采購單和報銷單需要簽字,我一頁一頁的翻看著,聽見有人敲門,我隨口說了聲請進,便聽到高跟鞋撞擊地麵的噠噠聲。


    我抬起頭,見王苓挎著一個粉紅色的包包,穿著一套白色長裙,秀麗的卷發綰在腦後,畫了一個淡淡的妝束,麵頰緋紅,俏麗多姿,腳上踩著一雙咖啡色的高跟鞋,上麵鑲嵌著一隻閃閃發光的金鳳凰,婉轉流風,豔壓群芳。


    我愣怔片刻,淡淡的說:“你怎麽來了?”


    “我為什麽不能來,是嫌給你丟臉了,還是怕撐不起場麵?”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我被盯的有些不舒服,站起身走過去說:“你懷著寶寶呢,別總往出跑。”


    我把她扶到沙發旁坐下,又滿目柔情的說:“老婆,是我不好,總惹你生氣,現在我想明白了,你跟前男友聯係,我不該太敏感,你原諒我這次好不?”


    “瞧你這衣服髒的,連個老板的樣子都沒有,晚上迴去脫下來,我給你洗洗。”


    王苓繞過這個話題,不時的瞄我一眼。


    我把她摟在懷裏說:“等老公忙完這陣,就陪你出去好好玩完。”


    “算了吧,我現在肚子這麽大,哪都不想去,你昨晚夜不歸宿,我都沒睡好。”


    她窩在我的懷裏,撓著我下巴上的胡茬。


    我想說,不是有李浩陪你嗎,幹嘛突然想起我來,我蠕動著喉結,笑了笑說:“我今天忙完,早點迴去陪你,哦對了,我找了一個管家,明天帶到家裏看看,洗衣服煮飯做家務,也省去你的負擔了,等以後寶寶出生,我在雇一個月嫂來照顧你。”


    “虧你還有點良心。”


    她噘著小嘴,又往我懷裏拱了拱。


    “王總,麵試開始了。”


    秦筱瀾敲了敲門,又匆匆的走開了。


    我低下頭,在王苓的薄唇上吻了吻,輕聲說:“我先去忙了,你要是沒什麽事,就在這裏等我吧,中午咱倆出去吃大餐。”


    王苓眯縫著眼睛,像是很沉醉一般,她點點頭說:“都說老婆在懷孕期間,老公最難熬了,你有沒有背著我在外麵沾花惹草?”


    我聳了聳肩,很無奈的說:“你老公我有賊心沒賊膽,跟女員工說幾句話,都有一百雙眼睛盯著,哪有胡作非為的道理?”


    “切,說的比唱的好聽,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我揉了揉她秀麗的卷發,便站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秦筱瀾、蕭晴、張雪瑤、張曉穎坐在會議室裏側,他們手裏都拿著一遝麵試者簡曆,服務台小麗引領麵試人員走進會議室。


    第一位走進來的麵試者,是一名25歲的男孩,我低頭瞥了一眼他的簡曆,他叫黃楚軒,大學本科畢業,主修專業是財務管理,之前的工作經曆是,做過三年財務總監助手,英文水平六級,期待月薪是11000元。


    這是蕭晴部門要招的人員,我根本不懂這個專業,所以隻能聽蕭晴與他慢慢交流。


    男孩把相應證書都從包裏拿了出來,有畢業證書,學士學位證書,注冊會計丨師證書等等。


    我心裏暗想,這種學曆,能甩我好幾條大街了,卻為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在各家公司門前輾轉徘徊,真是很讓人無奈。


    我聽的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蕭晴才說:“行,你迴去等通知吧。”


    男孩站起身,把所有證書都塞進包裏,又很有禮貌的說聲謝謝,便走出了會議室。


    我看著蕭晴說:“怎麽樣,合格不?”


    蕭晴很滿意的點點頭說:“很合格,工作經驗豐富,專業知識紮實。”


    “哦,行,你把自己部門的員工配備齊全,也免去後顧之憂了。”


    我抿了抿嘴,蕭晴能選中的員工,水平應該也不會太差。


    第二位走進來的也是一名男孩,他應聘的崗位是分店店長,我瞥了一眼他的個人簡曆,年齡23歲,大專學曆,所學專業是橋梁工程,以前的工作經曆為零,我皺緊眉頭,看著他說:“你有什麽特長?”


    男孩沉吟片刻,諾諾的說:“我為人親和,而且口才很好,有處理突發事件的能力。”


    張雪瑤笑了笑說:“那你對店長這個崗位,了解多少?”


    “我不了解,但我認為自己可以勝任。”


    男孩信誓旦旦的說著,大有不撞南牆不迴頭的決心。


    張雪瑤與我對視一眼,又哂笑道:“你的簡曆上沒寫工作經曆,難道畢業以後都沒工作嗎?”


    男孩撇了撇嘴,不以為然的說:“三天打零工,五天送快遞,沒必要寫在簡曆當中。”


    蕭晴抖了抖手中的簡曆表,看著他說:“你的期望薪資是多少?”


    “呃,這個我還真沒想過,如果非要說出一個具體數額的話,那就年薪30萬吧。”


    他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幻想中,已經達到病入膏肓的程度。


    我把簡曆扔到桌子一角,不冷不熱的說:“對不起,我們公司容不下您這樣的人才,樓下還有一家公司,正在招董事長助理,您不妨去試試,請吧。”


    我指了指門口的方向,示意他出去。


    他站起身,憤憤的說:“搞什麽?不用我的話,當初就別打電話通知我來麵試,你們知道我來迴打車要花多少錢嗎?”


    我冷哼一聲,看著他說:“打車錢我給你報銷,但有一點你要記住,我們不是嫌你的學曆低,而是你的態度有問題,以後不管到哪家公司上班,都要端正態度,放低姿態。”


    “算了吧,你們這些老總,每個月都拿著高額的收入,事業成功,家庭圓滿,何曾想過我們這些在底層摸爬滾打的蠹蟲,你現在說什麽都是對的,因為你很成功,當你站在我這個階層講話時,別人隻當你是放了一個不悶不響的屁罷了。”


    “出去。”


    我大吼一聲,拍桌起身,怒目圓瞪。


    兩名保安走進來,把他轟了出去,張雪瑤瞥了我一眼說:“哪來的火氣,做為一個銷售主管,我每天都要遇到各種形形色色的人,他還算好的了。”


    張曉穎悻悻地說:“人最可怕的就是,從來不審視自己的價值,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我坐下身,揉了揉太陽穴說:“叫下一位進來。”


    我碾開簡曆表,下一位麵試者叫顧函,我唏噓不已,如果真是她,我還沒賠她修車錢呢。


    我仔細看了看她的個人簡曆,新西蘭惠靈頓人資管理學院畢業,研究生學曆,年齡28歲,有四年人資管理經驗,英語水平為八級,而且期望薪資也不是很高。


    會議室的門推開了,走進來一位身姿妖嬈,嫵媚端莊的女孩,她正是與我有過一麵之緣的顧函。


    她今天穿了一身休閑裝,上身為黑白相間的襯衫,下身穿著一條淺藍色緊身牛仔褲,腳穿一雙白色高跟鞋,頭發被紮成了馬尾,畫了一個不易察覺的淺妝,耳朵上掛著一串閃閃發光的銀圈,美的令人窒息。


    她掃視一眼眾位麵試官,見我灰頭灰臉的坐在一旁,便訕訕的笑道:“是你呀?”


    我點點頭說:“世界真小啊,你的車修好了沒?”


    她攤了攤手說:“沒有,等著你資金讚助呢。”


    大家麵麵相覷,以為我倆是很早就認識的熟人。


    “你倆認識?”


    秦筱瀾瞥了一眼顧函,試探性的問道。


    顧函笑了笑說:“算是吧。”


    她從包裏掏出一遝證書,遞給我說:“你是這家公司的老板?”


    “嗯。”


    我迴應一聲,翻開證書,見上麵密密麻麻的寫了一堆英文,便推到張雪瑤的麵前,輕聲說:“你看看吧。”


    張雪瑤白了我一眼,沒有言語。


    我根本不懂什麽人力資源,又不知該問些什麽,隻能向其他人求助。


    蕭晴認真看了看她的個人簡曆,隨後,她低聲問道:“我見你應聘的崗位是人資主管,剛好與你的專業相吻合,那能簡單的說一下你的主修課程嗎?”


    顧函抿嘴笑了笑說:“這方麵涵蓋很多知識,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但大概包括人力資源管理概論、招聘與錄用、戰略性績效管理、工作分析的方法與技術、薪酬管理、培訓與開發、人員測評與選拔、公司法、合同法、勞動關係法、行政管理、文秘管理與寫作、辦公實務等等。”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theoresfrompractice。(理論來源於實踐)”


    接下來,就是蕭晴與她的英文交流,我像聽天書一般,完全成了擺設,困意襲來,我哈欠連天的靠在椅子上,想起從前,自己剛到這個城市,做了車間工人,每天都在渾渾噩噩的討生活,渣哥帶我到跳蚤市場擺攤,張雪瑤帶我去她們公司應聘庫管,貴婦人讓我活出個男人樣子,那些不堪迴首的往事,仿佛幻燈片一般,在我的思緒裏,一張一張翻動著。


    顧函成功被聘請了,但她並沒有多少興奮可言,所有新入職的員工,試用期都在三個月,當天的麵試者中,有很多能力出眾的黑馬,也有一些想渾渾噩噩度日子的應聘者,蕭晴和張雪瑤很會看人,他倆把一些優秀者的簡曆歸檔在一起,又把不合格的麵試者剔了出去。


    忙完所有事情,已經快下午一點了,我急匆匆的迴到辦公室,見王苓早都離開了。


    我給她打了個電話,對方處於忙碌狀態,我有些詫異,給她發了條微信,本想中午一起吃飯的,沒想到竟錯過了午飯時間。


    她迴複我說跟朋友在一起,讓我晚上早點迴去。


    我心裏暗想,自打認識她之後,從未見過她跟我提過什麽朋友,難道是他?


    秦筱瀾敲門進來,她看著我說:“渣哥兩點約了旅行社的老總,過來洽談代賣事宜,需要你去接見。”


    “知道了,大家都沒吃飯吧,你去點個外賣,給大家送過去。”


    “好的。”


    秦筱瀾瞥了我一眼,轉身走掉了。


    我長籲一口氣,窩在轉椅上,忽然想起老爸老媽還在這個城市,便急忙拿過手機,給老爸打了個電話。


    “喂,老爸,你和媽還在酒店嗎?”


    我來到門口,抓起外套,推開門走了出去。


    “我倆在火車上,都快到家了,怕影響你的工作,就沒告訴你。”


    “哎呀,你倒是說一聲嘛,我都沒去送你倆。”


    我有些慚愧,走到落地窗前,習慣性的捏起了花葉。


    老爸沉吟片刻,淡淡的說:“現在你結婚了,爸媽也就放下心了,以後在那邊要好好生活,工作別太累了。”


    我鼻子有些發酸,稍一用力,便把那個又肥又寬的花葉扯了下來。


    張雪瑤跑過來說:“哎呀,你這神經病,糟蹋花幹什麽?”


    我抽了抽鼻子,又跟老爸寒暄幾句,便掛了電話。


    我把手機塞進兜裏,憨笑兩聲說:“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打電話的時候,手裏喜歡抓一樣東西。”


    “那你怎麽不去抓牆,這盆花很貴的,都被你拽成枯草了。”


    張雪瑤蹲在身,一臉心疼的揉著花葉。


    “行了行了,人家林黛玉葬花流淚,也不像你這般淒苦。”


    我咯咯的笑著。


    “神經病。”


    張雪瑤瞪了我一眼,便頭也不迴的走掉了。


    公司內的氣氛越來越融洽,人數也在不斷增多,開辦分店的事宜,也在有條不紊的運行,新員工也在馬不停蹄的趕進度,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但自己卻不知道,一場不為人知的陰謀,在黑暗處,正慢慢醞釀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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