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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眉頭緊皺,沒想到這種富家子弟如此不可理喻,我側身躲過,他撲了個空,見欣妍滿臉鄙視的看著他,更加重了他把我打倒的決心。


    他擼起袖子,咬牙切齒的說:“今天你別想走出這扇門。”


    我心力憔悴,無心跟他胡攪蠻纏,抓起欣妍的手,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越是置之不理,他越是變本加厲,百般糾纏,他氣急敗壞的說:“還沒有人對本小爺這般無理過,今天我就好好教育你一下。”


    他拿起手中的咖啡杯,就向我砸了過來,我反應迅速,急忙側身,隻聽嘩啦一聲,潔白的杯子在金色的牆壁上應聲而碎,貴婦人尖叫道:“要打出去打,別把我這裏搞的烏煙瘴氣的。”


    我剜了她一眼,拉著薛欣妍走到院子中,見孫凱正站在一個鳥籠子,用雪糕棍逗鳥玩,我低聲說道:“孫凱,咱們走。”


    他迴過頭,看到我滿臉的陰霾,疑惑道:“怎麽了這是?”


    薛欣妍看著孫凱說:“孫凱哥,好久不見。”


    “啊,欣妍,又變漂亮了,國外的生活怎麽樣?”


    孫凱把手中的雪糕棍扔到一旁,又仔細打量了欣妍一番。


    欣妍抽了抽鼻子,輕聲說:“國外哪有在家生活自在,那裏真的不怎麽樣,你和夢曦打算什麽時候要寶寶呀?”


    孫凱撓了撓頭,剛要說什麽,就見春風滿臉怒容的走了出來,他手裏拎著一根高爾夫球杆,氣勢洶洶,怒不可遏,貴婦人跟在他身後,滿臉橫肉,陰險詭譎。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把這裏當成什麽了,菜市場嗎?”


    春風走到我的麵前,唿吸急促,身體輕微哆嗦著,似乎對把我打倒還沒有太大信心。


    “喂,這位仁兄,有什麽話可以好好說。”


    孫凱推了他一下,被這莫名其妙的一幕搞的有些頭大。


    春風不屑的睨視著孫凱,尖聲尖氣的說:“你又是哪個?他媽的,現在怎麽這麽多人愛管閑事,在醫院也是,在這裏也是,真是見了鬼了。”


    孫凱雙手插兜,對他的這句話置若罔聞,他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貴婦人,伸出一隻手,笑著說:“你好,我叫孫凱,是王濤的發小。”


    貴婦人雙臂抱胸,滿臉輕蔑的打量著孫凱,並沒有跟他握手的意思,這讓孫凱非常尷尬,他幹笑兩聲,看著我說:“咱們走吧。”


    “走,往哪走?跟你們這些人渣出去鬼混嗎?”


    貴婦人冷哼一聲,出言不遜,讓我覺得異常厭惡,我瞪著她說:“出了這個大門,我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現在是自由戀愛時代,別拿你那老一代的婚姻思想觀念來約束我們。”


    貴婦人走到薛欣妍麵前,拉著她的手,柔聲問道:“女兒,你不能跟他走,他就是個窮光蛋,你難道想跟他出去吃苦受罪嗎,在家裏,你想要什麽媽媽都能滿足你的,聽媽媽一句勸,這個王濤絕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


    薛欣妍抽迴手,沒好氣的說:“你還是少說兩句吧,我跟他在一起這麽多年,小濤的人品我很了解,你胸無點墨,目中無人,最好別斷章取義,妄下結論。”


    “阿姨說得對,欣妍,你不能跟他走。”


    春風聽後,急忙走到薛欣妍的麵前,又附和道:“這小子心術不正,為人懶惰,既沒有顯赫的家庭背景,也沒有財力雄厚的經濟支撐,你要是跟他走了,以後有你吃苦受罪的時候。”


    薛欣妍白了他一眼,沒有言語,貴婦人則是滿臉寵溺的看著她,似乎想要欣妍給一個滿意的答案。


    孫凱從兜裏掏出煙,點燃一支後,他深深吸了一口,看著貴婦人說:“我說這位富太太,你沒出現的時候,人家欣妍和小濤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人人稱羨,但為什麽你出現後,這味道就變了呢?”


    他吐了一口煙,眯縫著眼睛,繼續說道:“哦,我想起來了,你很有錢,特別有錢是吧,這有錢人和窮人之間,仿佛永遠都隔著一條鴻溝,但是想要逾越過去,就得修一座結實可靠的橋梁,那麽修橋的人,就是我兄弟王濤了。”


    他瞥了我一眼,慢慢踱著步子,走到春風麵前,低聲說:“可是我兄弟的橋早都已經修建好了,這座橋修的堅固無比,如他倆的感情一般,異常牢固,輕易不會坍塌垮掉,但有人卻用盡了手段,鉚足了勁想破壞這座橋梁,那就很不厚道了。”


    “呸,去你大爺的。”


    春風一口唾沫吐到孫凱的臉上,大聲吼道:“哪來的窮小子,在這裏裝大尾巴狼,小爺我還輪不到你來教育。”


    孫凱聽後,冷笑一聲,突然,他眸光一閃,雙唇緊抿,一把攥住春風的頭發,把手裏燃的正旺的香煙,直接按在他的脖子上,滋啦一聲,春風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他扔掉手中的球杆,一把推開孫凱的束縛,雙手捂著脖子,大聲罵道:“我他媽今天弄死你。”


    這時,一輛黑色賓利在院外緩緩停下,杜宸宇和文蘭從車內走出,文蘭挽著杜宸宇的胳膊,跟在他身後,小鳥依人,美目流盼,婉轉婀娜。


    春風將視線轉移到二人身上,見文蘭和杜宸宇如此親昵,便大喊大叫起來:“喲,破鞋,還真的勾搭上了,嗬嗬,晦氣,真是晦氣,走哪都能碰到你。”


    文蘭白了他一眼,對他的言語辱罵置之不理,依然挽著杜宸宇,走到貴婦人麵前。


    杜宸宇半躬著身子,輕聲說道:“夫人,最近身體可有大礙。”


    “哎呀,宸宇,你來的正好,快幫我教訓教訓這個王濤,簡直反了天了,他要把欣妍帶走。”


    貴婦人尖聲喊叫著,臃腫肥胖的身材起起伏伏,身上的贅肉仿佛要顛到天上去。


    杜宸宇迴過頭,掃視了我和孫凱一眼,又轉過去說:“夫人,您答應過我,迴國後生活上和公司上的事情,我不在參與,更不會幫你去教訓人,君子成人之美,小人奪人所愛,欣妍和王濤的事情,我勸您還是得過且過,不要參與太多。”


    貴婦人瞪大了眼睛,她又看了一眼身旁站著的文蘭,更是驚訝到說不出話來,片刻後,她陰沉著臉說:“宸宇,你什麽時候替他說話了?這些年我對你如何,你應該心知肚明吧,你快凍死在街頭的時候,是我把你撿迴來的吧,你受到的良好教育,也是我給你提供的吧,你現在氣派了,有錢了,而且…”


    她又仔細的看了看文蘭,隻見她身穿長款白色呢絨風衣,身材高挑,姿容嫵媚,精致白嫩的臉頰上,梨渦淺淺,瀲灩的美眸婉轉動人,豔麗的薄唇散發著誘人的光澤,這簡直就是一個人間尤物,美到了極致。


    貴婦人又沙啞著說:“而且你現在抱得美人歸,就忘了我對你的大恩大德嗎?”


    杜宸宇聽後,依然態度謙卑,他畢恭畢敬的說:“夫人對我的養育之恩,我杜宸宇豈能說忘就忘,你常年出國在外,遊覽四方,對集團的生意無限顧及,但我每年可以為公司創造上億的利潤,這些迴報,夫人覺得還不夠嗎?”


    他把文蘭的手塞進自己的衣兜中,看著貴婦人,繼續說道:“夫人,我杜宸宇知恩圖報,懂得感恩,但今天王濤的事,絕不能與此混淆,希望您能明白。”


    杜宸宇說的不動聲色,他宛若人間天使一般,總能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在我麵前,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場和魅力,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


    春風聽的滿頭霧水,他捂著脖子說:“這說的都什麽話,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反正今天誰也別想把欣妍帶走。”


    他又彎腰撿起地上的球杆,氣鼓鼓的瞪著孫凱。


    杜宸宇冷笑一聲,他低下頭,輕聲說:“文蘭,你到車裏等我。”


    “不要。”


    文蘭噘著誘人的小嘴,露出非常不情願的表情,她緊緊靠在杜宸宇的胳膊上,像大力膠一樣,撕都撕不下來。


    “聽話,我馬上迴來。”


    杜宸宇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發,滿臉的寵溺之情。


    “不要。”


    文蘭依然噘著小嘴,她抬起頭,眨著明媚的大眼睛,萌態十足,讓人心生愛憐。


    杜宸宇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看著我說:“王濤,你帶著欣妍先走吧。”


    “你算老幾,你說帶走就帶走?”


    春風拎著球杆,上前一步,陰惻惻的說著。


    我牽著薛欣妍的手,徑直向門口走去,春風急忙前來阻攔,孫凱冷眸一閃,低聲吼道:“還想燙一個煙花嗎?”


    春風聽後,停住腳步,他喃喃的說:“咱倆今天的梁子結下了,以後你出門小心點。”


    “哦,是嗎,那我還真是慶幸,這麽多年,還沒人在身後跟著我呢。”


    說完,我們一行三人走出了院子,薛欣妍剛拉開車門,貴婦人便在身後大聲喊道:“欣妍,你出了這個門,就別想在迴來了,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變成空氣了,那小子給你的生活隻能帶來貧窮和委屈,你隻能穿地攤上的便宜服裝,隻有做不完的家務和嘮叨,迴來吧,來媽媽這裏,你在這裏活的像個公主,但出去這個大門,你跟他隻能當乞丐。”


    薛欣妍滿含淚水,她迴過頭,看到貴婦人伸出雙手,似乎在迎接從遠方歸來的遊子,讓人為之向往,又讓人無比惆悵,這個失蹤多年的母親,對欣妍的愛隻增不減,甚至已經達到了溺愛,但欣妍想要有自己的一片天,這個鄉村別墅,金碧輝煌,華麗奢靡,但她的心被桎梏在這狹小的空間內,讓她沉悶,讓她窒息,她就像籠中鳥兒一樣,即使有漂亮的羽翼,卻難以展翅翱翔,她在這裏沒有對婚姻和愛情的選擇權,這讓欣妍丟失了本該屬於她的初心和快樂。


    她擦掉眼角的淚水,向貴婦人深鞠一躬,頭也不迴的鑽進了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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