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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車內擁擠不堪,人群嘈雜,車子花了很長時間才開出青島市,又走了半個點左右,便行駛到一條寬敞的馬路上。


    透過車窗,遠遠望去,便是蔚藍色的大海,煙波浩蕩的水,波光粼粼,一望無際,茫茫海天,變幻無窮,客車快速行駛,視野逐漸寬闊,心情也變得舒爽起來。


    車外,一麵是巨大的山石,石頭上生長著翠綠的蒼鬆,腳下便是大海,峰巒競秀,地勢清幽。


    我和薛欣妍初次來到這裏,看什麽東西都很新鮮,客車駛入進山公路,兩側青山綠水,風景如畫,新式的高樓林立,隨著巍峨的山勢轉著彎,有好多樓房還在建設當中。


    山入口處有很多人等候在那裏,見客車開了過來,他們便一股腦的把車子團團圍住,充當導遊。


    旅客紛紛下車,相互擁擠著,由於我的右手打著石膏,左手又要拎著一堆零食和行李包,行動異常不便。


    “你跟在我身後,別走丟了。”


    我皺著眉頭,迴過頭看著薛欣妍。


    她怔怔的點了點頭。


    走下客車,便有種來到清晨剛剛開門的跳蚤市場的感覺,人聲鼎沸,擁擠不堪。


    山下所有旅客都聚集在這,偌大的山口處,擠滿了旅客、導遊、商販、出租車司機、旅館老板等等。


    旅客不間斷的輸送到山口,又開來三輛客車,下來一群身穿黃色衣裝的遊客,他們帶著紅豔豔的鴨舌帽,手裏拎著照相機,身後背著旅行包,一名導遊手裏握著一個電子喇叭,大聲喊著:“a組的遊客到這邊集合,我們馬上出發了。”


    人群攢動,身著黃色衣裝的旅客紛紛以導遊為中心,嗡嗡的嘈雜聲,覆蓋了海水拍打礁石的聲音。


    他們集合完畢,便隨著導遊一路攀爬上去,那名三十多歲的女導遊皺著眉頭,有氣無力的介紹著沿途的風景,樣子很是疲憊。


    “咱倆也上去吧。”


    我看著正在用麵巾紙擦拭汗水的薛欣妍,她的臉頰有些慘白。


    “我有點後悔了。”


    她把麵巾紙扔到附近的垃圾箱裏,走過來對我說。


    “怎麽了?是遊客太多了嗎?”


    “早知道下午來,人沒準會少點。”


    她幫我整理一下胸前的衣襟,諾諾的說著。


    “下午來也不見得人會少,走吧。”


    我倆拾階而上,已經有很有遊客爬到半山腰了。


    “先生,需要導遊嗎?”


    我尋聲望去,見前方迎麵走來一位二十歲上下的姑娘,她皮膚略黑,紮著馬尾,兩隻清澈的眼眸炯炯有神。


    “不用,謝謝。”


    我朝她笑了笑,婉轉的拒絕了。


    她聽後,並沒有走掉,繼續推銷著自己。


    “先生,您和這位女士第一次來這吧,我可以一一向您介紹這裏的景點,收費很低的。”


    她瞪大了明亮的眼睛,滿臉期待的看著我。


    “呃,收費多少。”


    薛欣妍跨上兩節石階,走到她的麵前,向他詢問著價格。


    “別人收300,我就收二位200塊錢好了,是不是很劃算?”


    她捋了捋額頭前散落下來的劉海,瀲灩的雙眸一眨一眨的。


    薛欣妍聽後咧了咧嘴,輕輕搖了搖頭,婉轉的說:“我們不需要導遊,之前來過這裏,對這裏的名勝景點還是很熟悉的,算是故地重遊吧,不過還是謝謝你了。”


    “哦,好吧,那祝二位玩的開心。”


    她嘴角上掛著一抹甜甜的笑容,說完便轉身向山口走去,招攬其他遊客去了。


    我和薛欣妍又向上爬了十分鍾左右,薛欣妍忽然指著一塊石頭,興奮的說道:“看,那是太白石,你站在那,我給拍張照。”


    我手裏拎著大包小包,站在太白石前顯得很不自然。


    “這次出門怎麽沒把你的照相機帶來?”


    照完相後,我低頭看著手機裏的照片,疑惑的問著薛欣妍。


    “走得匆忙,相機在家裏,沒顧得上拿,走吧。”


    薛欣妍拎起旅行包,幫我分擔了手裏的重量。


    “看那邊,那邊是蟠桃峰,上麵有王母娘娘的蟠桃林,翻過這座山就到了。”


    薛欣妍滿臉興奮的向我介紹著,海風吹過,揚起她臉頰上的發絲,白嫩的皮膚反射著亮麗的光澤。


    “你怎麽知道的?”


    我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裏的旅行包,挎在自己的左肩上,滿臉好奇的看著她。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些都是我平時看書學到的,電視上也經常講到,畢竟這裏是名揚萬裏的旅遊勝地。”


    她努了努誘人的小嘴,滿臉自豪的向我解說著。


    我倆轉過蟠桃峰,直上瑤池,走過一段平坦的石路,兩邊能看到蒼翠的竹林,竹幹筆直的佇立在林中,一大片翠竹迤邐延綿,鬱鬱蔥蔥。


    我和薛欣妍上了頂峰,到了嶗山南部的昆侖腰,前方不遠處看到一麵大石頭,藏青色的石麵吸引著我的注意。


    “咱倆到那邊看看。”


    走到近處,才發現石麵上刻著四個大字,我輕聲讀著:“霞朱天半。”


    薛欣妍聽後,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我好奇的迴過頭看她,不明所以。


    “你可以從右向左讀,半天朱霞,是不是順嘴多了,嗬嗬。”


    我恍然大悟,的確很順嘴,我尷尬的撓了撓頭,常言道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是很有道理的。


    在向前走,便來到了碧霞洞,薛欣妍要爬過去試試自己的靈敏度,她對我說:“明代道士孫子陽曾在這裏靜修過,這個地方很有靈氣,一般家庭不幸,生活不順的人來到這,可以淨化掉心靈上的霧霾,祛除浮躁,保佑平安。”


    我似懂非懂的聽著,也隨著薛欣妍爬了過去。


    這時,身後走過來七八個人,最前方是一名導遊,她手裏拿著一個醒目的小紅旗,爬過洞中,向身後的遊客講解道:“碧霞洞據說原來洞高寬敞,但在清朝年間曾遭到了雷劈,大半已經陷入地下了,我們腳下踩著的,就是碧霞洞的原貌,現在隻剩下半截露在外麵了。”


    遊客們認真的聽著,甚至有的人還拿出了本子,快速記載著這些不為人知的典故。


    我和薛欣妍向裏走了六七十米,便看到一座古廟,薛欣妍走進廟中,虔誠的跪地磕頭,還燒了一炷香,在包包裏拿出錢夾,抽出一百元塞進功德箱中。


    我有些看不慣,走出寺廟後,我問她說:“你以前不迷信的吧?”


    薛欣妍聽後,白了我一眼,正色的說:“在這裏別亂說話,跪拜燒香隻是求個平安順心,自己又不會損失什麽。”


    我想想也對,自己是一個粗人,將來薛欣妍嫁給我後,看來自己這快言快語的毛病得改改了。


    寺廟山牆西側,有一個古井,古井邊上擺放著一個黑色方桌,上麵放滿了白色水瓶,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坐在井邊,手裏握著一把竹扇,翹著二郎腿,滿臉愜意的扇著風。


    我好奇的走了過去,走近後發現桌子前方立著一個長方形的小牌子,牌子上寫著:仙人古井,飲者化災,取水一瓢,得到功成。


    牌子最下方寫著:一瓶水五十元。


    我看後一陣汗顏,唏噓不已,這要真的是瑤池之水,別說五十元,五百元我也認了。


    寺廟的一個耳屋內靜的出奇,跟外麵嘈雜的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屋子裏側,有一位七十多歲的老道士,他正襟危坐,體型羸瘦,臉大而長,兩個腫脹的眼袋耷拉著,閉著雙眼,嘴裏嘟囔著聽不懂的經文。


    見我和薛欣妍走進屋內,他慢慢睜開了眼睛。


    “二位施主求個簽吧。”


    他的聲音異常沙啞,在寂靜的小屋內竟顯得有些空靈。


    薛欣妍和我對視一眼,便走到老道士的麵前,坐到一個仿古的小木椅上。


    “真性不亂,萬緣不掛;為善無近名,為惡無近刑。”


    他看著我,說了一句聽不懂的道教術語。


    “呃,大師的話是指?”


    我想弄明白他話裏的含義,急忙向他追問著。


    “施主最近可心思煩亂,被一些瑣事纏身?”


    我聽後,的確是這樣,便點了點頭。


    老道士眯縫著眼睛,又仔細盯著我看了片刻,便要求我伸出左手,想要看看我的生命線。


    我內心詫異,道家也興看手相這一套嗎?


    他在我掌心上摸索一番,慢慢皺起了眉頭。


    “施主曾經曆過一次劫難,而且遺失掉很多光陰。”


    我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他,就連坐在身旁的薛欣妍都驚訝萬分,她用手捂住了嘴巴,差點驚叫出來。


    “是的,是的。”


    我頻頻點頭,滿臉崇拜的看著老道士。


    “你的內心太浮躁,不能專心做好一件事,這會對你以後的生活不利。”


    老道士放開了我的手,盤腿坐在圓墊上,慢慢闔上了雙眼。


    我看了一眼薛欣妍,不知如何是好。


    薛欣妍輕咳一聲,謙恭的詢問:“大師,怎樣才能祛除內心的浮躁呢?”


    老道士沒有言語,還是輕閉雙眼,像一尊羽化登仙的舊石像。


    片刻後,他又囈語出一段聽不懂的道家經文:“知足者富,知足者樂,厚德載物,抱元守一,德從寬處積,富向儉中求,寧守善而死,不為惡而生,淫為諸惡首,孝為百行先。”


    我似懂非懂的聽著,大概領會了他傳達的意境,無非就是做事有始有終,不做妄自內心的事,要知足常樂,孝順父母,熱愛生活等等,聽著還蠻有正能量的。


    這裏沒有收費的功德箱,道長也沒向我倆明碼標價的要錢,我和薛欣妍對視一眼,不知該給老道士多少錢,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門口走進來一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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