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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你醒了,沒事吧,哪裏疼呀?”


    老媽哽咽著,滿臉心疼的看著我。


    我嗓子像是被劃破了一般,剛要說話,一陣鑽心的疼痛讓我咽了一下口水,眼淚差點嗆出來。


    老爸端了一杯水遞給我,沙啞著說:“這才迴來幾天,就在外麵打架,都多大人了,還能不能讓爹媽省點心。”


    他的聲音裏帶著擔憂和責怪。


    我輕噬了一口水,感覺喉嚨舒服多了,想要坐起身,但整個後背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疼痛難耐。


    老媽見狀,忙扶著我坐起身。


    “大夫說了,讓你住幾天院,特別是的肩膀,千萬不能感染了。”


    聽老媽說完,我愣怔了片刻,忽然想到劉教授叮囑我的事,她這幾天急著出發,我不能在這邊耽誤時間,更不能因為我誤了劉教授返程計劃。


    我急忙對老媽說:“媽,我不能住院,馬上給我辦出院,我明天就得迴那邊去。”


    這時,孫凱和蕭晴開門走了進來,他倆手裏拎著很多水果和營養品,放到桌子上後,蕭晴走到床邊問我說:“你醒了,感覺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我笑著搖了搖頭。


    孫凱滿臉疑惑的看著我說:“我說你這小子,就去買盒煙,怎麽還能跟人家打起來呢?”


    我抿了抿嘴,嘟囔道:“不是我想打他,實在是那個老板欺人太甚。”


    老爸聽後,頓時火冒三丈,他訓斥我說:“欺人太甚就大打出手嗎,你以為你是超級英雄嗎,世界上有那麽多不公平、沒道理的事,你都能一一解決嗎,退一步海闊天空,你什麽時候能放下浮躁的情緒,踏踏實實的工作生活呀,你都多大的人,馬上三十歲了,整天就這麽渾渾噩噩,無所事事的活著嗎?當初你一意孤行,自己一個人跑到南方去,我和你媽都沒說你什麽,但你到那邊做出什麽成績了嗎,做出一件讓人驕傲的事嗎,有時候老同事、老鄰居向我打聽你現在正忙什麽,我都不好意思說,我怕說出來丟人。”


    我被老爸數落的無地自容,寄言無所,愧疚的低下了頭,內心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徹底澆滅了我那探索求知的熱情。


    我想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是我自己選擇的嗎,如果沒有那八年的沉睡,我會變成平淡無奇,碌碌無為的王濤嗎,命運拿走你最好的八年時光,是注定讓你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失敗者,還是一個衝破困頓的探險家,沒人能迴答我,命運既然幫我選擇了現在的生活,即使給我的是狗屎,我也得接著,別無他法。


    老媽拍了拍我的手背,輕聲勸慰道:“兒子,你也老大不小了,爸媽現在說的都是為了你好,我們都支持你出去闖闖,但你一定要記住媽媽的話,千萬不能在跟別人打架了,知道嗎,像你爸說的,世界上有太多不公平,沒道理的事,咱們是管不過來的,你就安安心心的生活,有什麽困難跟家裏說,好不,你先住幾天院,出院後有什麽打算,咱們在商量。”


    我聽後,毅然決然的否決道:“不行,我不住院,馬上給我辦出院手續。”


    老爸氣的直接轉身離開了,口裏念叨著:“真是扶不起的阿鬥。”


    老媽聽後,皺著眉,詫異的說:“為什麽不住院,你被打成這樣了,還能做什麽呢?”


    孫凱也走過來附和著說:“是呀小濤,你要是沒有要緊的事,還是聽大夫的吧,好好休息休息,等身體養好了,你不出院我都把你揪出來,嗬嗬。”


    我摸了摸肩膀上的傷口,輕聲說:“我得去找欣妍,我已經答應她了。”


    老媽一聽有薛欣妍的消息,瞬間來了精神,她興奮的說:“你跟她聯係上了?她現在在哪,跟她母親過的好不好?”


    我把到南方後,跟薛欣妍見麵,到泰山、曲阜遊玩的經過,以及貴婦人把她送到美國的事情,還有後來遇到劉教授和大偉叔的幫助,都講了出來。


    老媽和孫凱都張大了嘴巴,幾乎異口同聲的疑問道:“美國?”


    隻有蕭晴無奈的搖了搖頭,抱著雙臂站在一邊。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嗯,劉教授那邊已經幫我把出國護照都辦好了,這幾天就要前往那邊,我不能因為自己而耽誤了劉教授的時間。”


    蕭晴拔了一個橘子,遞給我說:“可是你現在的身體能支撐的了嗎。”


    我掰開兩瓣橘子,塞進嘴裏嚼著,酸甜的液體流過喉嚨,我的嗓子瞬間清涼了很多。


    我信誓旦旦的說:“放心吧,我沒那麽矯情,在說我也沒受多大的傷。”


    大家都沒有說話,偌大的病房裏氣氛一度壓抑下來,隻有那牆壁上的掛鍾在滴答滴答的轉動著。


    片刻後,老媽輕咳一聲,問我道:“那,那你什麽時候走?”


    我揉了揉眼角,看著老媽說:“大概明後天吧,我想早點迴去,不能讓劉教授等著急了。”


    老媽聽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在言語。


    我攥緊她的手,安慰她說:“媽,你不用為我擔心,我在那邊過的很好,生活挺滋潤的,等從美國迴來,我打算跟我室友渣哥一起倒賣服裝呢,雖然辛苦了點,但來去自由,掙得也多。”


    “你做什麽我不管你,但你絕對不能幹一些違法的事,更不能跟人家打架了,知道嗎?”


    我笑著點了點頭。


    孫凱出去辦理出院手續,我換了套衣服,又在衛生間洗了把臉,便跟著老媽和蕭晴走出了醫院。


    我感覺除了全身酸痛其實也沒什麽大礙,隻是肩膀上的刀口要注意一些。


    孫凱把車停到住院部的門口,老媽走在我的前麵,她鬢角發白,佝僂著身軀,一陣微風吹過,打亂了她的發絲,她利落的把幾綹頭發捋到耳後,顯得愈發闃然淒楚。


    在車上,我用手機買了一張返程的車票,買完後,我撥通了劉教授的電話。


    “喂,劉教授,我是王濤。”


    “哦,我知道,你迴來了嗎?”


    電話裏傳來劉教授虛弱的嗓音,像是在囈語似的,有氣無力。


    “呃,還沒有,我這邊發生了一些事情,耽擱了一天,不過我買了明天的車票,大概後天就迴去了。”


    “好,這幾天能迴來就行,你大偉叔為這事跑前跑後操了不少心,你可別讓他失望呀。”


    我聽後有些愧疚的說:“嗯,我知道了劉教授,我盡快趕迴去。”


    孫凱把我老媽送迴了家,見我爸的車停在樓下,笑著說:“王濤,你看,你把叔叔都氣到家了。”


    我無奈的說:“他是看我一事無成,還在外跟人打架,才生氣的。”


    蕭晴瞪了我一眼,氣衝衝的說:“你還好意思說,買盒煙也能跟人家老板打起來,你是有多嫉惡如仇,憤世嫉俗?天底下這種事多了去了,難道你都要靠拳頭來解決問題嗎,你沒長腦子嗎?”


    我被蕭晴訓斥的很慚愧,的確是自己太衝撞,太冒進,太魯莽了,這種事完全可以避免,不在發生的,為什麽自己按捺不住心裏的怒氣,動不動就發火,其原因還是自己不成熟,沒有責任心的表現。


    我忽然想起自己去南方之前,遇到了一個公園裏算卦的盲人先生,他曾經對我說:“放下浮躁,低調做事,才能避免陷入泥淖,方能保全自身,生活順利。”


    難道生活不如意的根源,都在於自己遇事不冷靜,沒有清醒的頭腦嗎。


    孫凱替我解圍道:“蕭晴,你就別數落他了,他被叔叔阿姨訓斥的已經夠頭疼的了,你在責怪他,小濤多傷心呀,嗬嗬。”


    蕭晴聽後,捶了一下孫凱的肩膀,皺著彎眉說:“還有你,明知道自己大婚當頭,還借著酒勁耍脾氣,你對得起夢曦嗎,虧你倆還是個成年人,怎麽還跟小時候似的,做事不經過大腦,不靠譜的兩個家夥。”


    我和孫凱對視一眼,都哈哈大笑起來,蕭晴氣的臉頰通紅,全身輕微顫抖著。


    我安慰蕭晴說:“蕭晴,隻有咱們三在一起的時候,才能做出這種幼稚無比的事,我們好多年都不在一起瘋玩了,偶爾淘氣一下無傷大雅的,在說正趕上孫凱結婚,平時大家見麵的機會又少,難得湊到一起,釋放一下工作壓力和憤懣的情緒,很正常呀。”


    蕭晴聽後,不屑的說:“哼,真會給自己找台階下。”


    孫凱問道:“咱們去哪啊,小濤明天就要走了,是不是該給他踐行。”


    我聽後急忙說:“免了吧,咱們還是去蕭晴媽媽那裏看看吧,很久沒迴來了,怎麽也得去看望一下吧。”


    孫凱聽後捶了一下方向盤,激動的說:“對呀,我差點把這事忘了,呃,對了,蕭晴,阿姨現在在家嗎?”


    蕭晴說:“周末她一般都在家休息,公司裏的事有人處理。”


    “好,目標鎖定在你家,出發。”


    孫凱啟動了車子,黑色奧迪駛出了小區,直奔附近的一家禮品店開去。


    我和孫凱買了許多營養品,大包小包的塞進車裏,蕭晴見狀,皺著眉說:“你倆買的這些東西她都不吃的,浪費錢。”


    我笑著說:“吃不吃沒關係,總不能空著手去,這麽長時間沒見了,禮數還是要有的。”


    蕭晴聽後白了我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孫凱把車開到蕭晴家的樓下,剛停好車,他的電話便響了起來,孫凱掏出手機,看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眉頭緊皺,臉色突變,像是很不願意接聽這個電話似的。


    我和蕭晴都一臉好奇的看著他,遲疑了片刻,他點了接聽鍵。


    “喂,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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