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段淩天叫了一聲。黎秋看著她雙眼緊閉,眉頭緊鎖,一副很疼的樣子,關心道:“你的傷很疼嗎?我該怎麽做,才能使我妹妹不那麽痛苦?”


    黎夏慢慢的醒來,發現黎秋雙目通紅,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整個人都在顫抖。


    “走開!”黎夏別開了臉,完全無視了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小秋,別搭理那隻殘魔,天下最低賤的生物,也配囂張?”


    黎夏最忌避諱別人稱唿她為“殘妖”,這是一種恥辱。


    可是,她也沒有辦法,所有人都看不起她,她隻能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來掩蓋自己的卑微。


    黎夏側目冷光一閃,落在了李球身邊的男人身上,他麵色蒼白,胡子拉碴,昨天還風度翩翩的男人,此刻卻像是經曆了無數歲月的風霜。


    黎夏認識這個男人,他名叫韓銘朗,是黎秋的媽媽,也是一位對雪蓮花仙女,也是對她一往情深的人。


    然而,她卻喜歡上了一個被王母封禁在玉璧中的男人,黎夏之父黎君堯。


    但,他願意和她一起接受懲罰,也算是難得的癡情之人。


    “韓大叔,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做啊?”黎秋哀求著韓銘朗,讓他少說幾句狠話。


    韓銘朗輕輕的揉了揉黎秋的腦袋,和對待黎夏完全不同。


    “母親已經不在了,我和你是同一個父親,這世上隻有我一個親人,韓伯伯會護著你,讓你不被人欺負,好嗎?”


    “黎君堯是你爹,而不是我爹。”黎夏冷冷的說道,黎君堯拋棄了她,跟著簡溪跑了,這是她這輩子都不會放過的。


    “姐姐”黎夏的聲音被李秋的聲音給打斷了。


    黎夏繼續道:“自從黎君堯被你母親帶走,黎君堯拋棄了我們,他就沒有這個資格了。你覺得自己是他的女兒就算了,可不要連累到我,我根本就沒有將你當成過妹妹。”


    “但是……”黎秋還想說什麽,卻被韓銘朗一把拽到了自己的麵前,瞪著黎夏道:“你算什麽東西,黎秋是她的女兒,她看你可憐,所以才拿你當妹妹,你不要太不識抬舉!”


    “我為什麽要同情她?”黎夏也瞪了韓銘朗一眼,帶著幾分倔強和高傲。


    “殘妖,在這世間沒有你的容身之處,有種你就離開,我倒要看看,你能囂張到什麽時候。”


    韓銘朗怒氣衝衝的帶著黎秋離開了,隻聽見黎秋在遠處說道:“韓伯伯,你不能這麽跟我妹妹說話,你要跟我妹妹說對不起,你要對不起我,你應該向我道歉。”


    黎夏聽到黎秋的話語,腦海中閃過了一道殘影,她想起了自己臨死前,吞天獸珠飛向黎秋的那一幕。


    黎秋被噬天珠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給震懾住了,幸好有雪蓮仙子擋在了她的身前,與噬天珠決一死戰。


    沒過多久,隻聽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她化作一道粉色的光芒,將黎夏雙眼都照得睜不開了。


    黎夏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眼睜睜地看著粉紅色的光芒硬生生地刺入了噬天珠中,藍色的光芒與粉色的光芒碰撞在一起,最終還是被那道漆黑的光芒所壓製。


    噬天珠化作一枚黯淡的圓珠,滾落在地,而她,已是……死去。


    沒有人比黎夏更想要簡溪去送死,可是當她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卻沒有半點喜悅。


    黎夏倒是很樂意看到這一幕,但當一切生命都死去之後,一切怨恨都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黎夏心中一片空白,竟是有些悵然若失。


    韓銘朗一口一個“殘妖”,就好像一根鋼針,狠狠地刺在了黎夏的心上,她怎麽可能去做這個世界上最卑微的生物?


    天下之大,無人能及。一股寒意,從她的心底蔓延開來,讓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黎夏胡念了一陣,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等她清醒過來時,身體的疼痛已經好了很多,她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慢慢地向著後山走去。


    夜晚,月光皎潔,小夏散落在空中,沒有一絲光亮。


    “小秋明,小夏知,說得好,難道我真的要被黎秋比下去了?”


    黎夏停在了兩人交手的位置,地麵上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大樹,到處都是被法術轟成碎片的碎石,顯示出這裏發生了何等慘烈的大戰。


    黎夏看著前方,在那座孤零零的墳墓旁邊,矗立著一座新的石碑。


    她走近一看,隻見兩座墳塋上刻著:“尊夫麟妃黎氏君堯之墓”,一座是“夫人簡氏溪夫人之墓”。


    一口一個“愛妻”,一口一個“尊夫”,這是何等親密的稱唿啊!“麒麟後”和“雪蓮仙子”是何等的般配,但這兩個詞,對黎夏來說,實在是太過刺耳了。


    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她的母親沈北萱,她千裏迢迢來到了風雲島,為了黎君堯,她一直在這裏等著他。


    沈北萱直到死去,也不見她一麵,或許,她是因為想起了黎君堯,才會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寧吧?


    此時,沈北萱的墓碑上隻有她一個人,而黎君堯和簡溪則是在這座山上,兩個人的墓穴緊緊地貼在一起,直到死去。


    “若我不能履行諾言,我為什麽要答應你?”


    黎君堯答應過要好好照顧沈北萱一輩子,可是他卻食言了。黎夏為她的媽媽感到悲哀,也為她自己感到悲哀。


    她轉身就走,不願多看這兩座石碑一眼,不料韓銘朗就在她的背後,隔著一段距離凝視著,目光之中滿是哀傷。


    “你來這裏,就是為了嘲笑溪溪?”韓銘朗一直都叫她“溪溪”,黎君堯要是知道他叫她“溪溪”,會不會嫉妒?


    黎夏覺得有些無趣,迴答韓銘朗的問題時,她平靜的說道:“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你覺得這是一個多麽可笑的事情嗎?”“當年,她是何等的神聖,但她寧願鑽入她那汙穢的身體,也要將她鎮壓。這麽漂亮的一株荷花,竟然跟一顆黯淡的珠子一起被埋葬在土裏,這不是很好笑麽?”


    “我倒不是這麽認為,我看簡溪現在應該是在笑吧。”黎夏淡淡的說道,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眼睛像是一灘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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