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雨氳不再沉淪,她要去事情做。於是,在勞務市場,中介給她找了一個家教。初中女孩金曉萱和爸爸相依為命,衛雨氳樂於為金曉萱輔導功課。


    那是一個陽光和煦的普通午後,金色的光線透過窗戶,如碎金般灑落在金曉萱有些淩亂的書桌上。衛雨氳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臉上帶著如春風般溫暖的微笑,柔聲說道:“金曉萱,咱們開始今天的學習吧。”金曉萱坐在書桌前,隻是沉默地點了點頭,她的眼神黯淡,仿佛被厚重的陰霾所籠罩,整個人散發著無助的氣息。


    衛雨氳輕輕地坐在金曉萱身邊,翻開課本說道:“金曉萱,咱們先來看這道數學題,已知一個直角三角形的兩條直角邊分別是 3 厘米和 4 厘米,那斜邊應該怎麽求呢?來,我們先迴憶一下勾股定理。”金曉萱皺著眉頭,一臉迷茫。衛雨氳耐心地解釋道:“別著急,勾股定理就是兩條直角邊的平方和等於斜邊的平方。那 3 的平方是 9 , 4 的平方是 16 ,相加就是 25 ,所以斜邊就是 5 厘米,懂了嗎?”金曉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衛雨氳繼續說道:“那我們再做一道類似的題目鞏固一下。”說著,她在紙上快速地寫下另一道題,然後看著金曉萱做,不時地提醒:“注意計算別出錯哦。”


    語文輔導時,衛雨氳讀著一篇優美的散文:“金曉萱,你感受一下作者細膩的情感和生動的描寫,比如‘風輕輕地吹過稻田,金黃的稻穗像海浪一樣起伏’,這裏用了什麽樣的修辭手法呀?”金曉萱小聲迴答:“比喻。”衛雨氳微笑著鼓勵:“對啦,真聰明!那你能不能仿照這個句子也寫一個比喻句呢?”金曉萱思考片刻,寫下了一句:“月亮像一個大圓盤掛在天上。”衛雨氳讚許地點點頭:“很不錯!”


    衛雨氳的輔導細致入微,金曉萱也在努力地理解和吸收知識。


    學習了一段時間後,衛雨氳起身說道:“金曉萱,咱們休息一會兒,老師給你洗點水果吃。”她走到簡陋的廚房,從有些破舊的果籃裏拿出幾個蘋果和梨子。打開水龍頭,水“嘩嘩”地流著,衛雨氳仔細地搓洗著水果,水流濺到她的手上,涼涼的。她先在蘋果上抹了些洗潔精,認真地揉搓著每一處,把蘋果上的汙漬洗得幹幹淨淨,然後用清水反複衝洗,確保沒有殘留的洗潔精。梨子的表麵有些粗糙,衛雨氳用小刀輕輕地刮去上麵的斑點,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在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洗完水果後,她找來一塊幹淨的毛巾,把水果一個一個擦幹。


    衛雨氳端著水果迴到房間,微笑著對金曉萱說:“來,金曉萱,吃點水果補充一下能量。”金曉萱接過水果,輕輕咬了一口,甜甜的汁水在口中散開。


    衛雨氳看著有些淩亂的房間,決定幫金曉萱整理一下。她先從床上開始,把皺巴巴的被子鋪平,仔細地疊好,將枕頭擺放整齊。接著,她把散落在地上的書本一本本撿起來,整齊地擺放在書架上,並按照科目和大小分類。那些破舊的作業本,她用夾子夾好,放在一邊。然後,她拿起掃帚,輕輕地清掃著地麵,角落裏的灰塵和雜物都被她細心地掃了出來。掃完地,她又拿起一塊有些褪色的抹布,擦拭著書桌和衣櫃,每一處汙漬都不放過,讓它們重新煥發出一些光澤。


    在學習的間隙,衛雨氳也不忘關心金曉萱的日常生活。她拿出準備好的小零食放在桌上,溫柔地說:“金曉萱,學習累了吧,先吃點東西。最近在學校裏有沒有發生什麽有趣的事呀?”金曉萱低垂著頭,聲音小小的:“沒什麽有趣的,還好吧。”


    衛雨氳敏銳地察覺到了金曉萱內心深處的壓抑,於是更加用心地陪伴著她。曾經有一次,當金曉萱因為難題而眉頭緊蹙時,衛雨氳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金曉萱,別害怕,難題就像小怪獸,咱們一起打敗它。”


    在衛雨氳的悉心輔導與關懷下,金曉萱的學習漸漸有了起色,她的臉上也開始偶爾綻放出笑容。


    然而,一天課後,金曉萱的情緒毫無預兆地崩潰了。她雙手掩麵,“哇”地一聲痛哭起來。衛雨氳急忙將她緊緊摟入懷中,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著急又心疼地問道:“金曉萱,別哭別哭,到底怎麽了?”


    金曉萱抽泣著說道:


    “老師,我媽媽總是說在外地打工,現在,我知道了,她跟別的男人跑了。媽媽她好像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生活的貧苦讓她總是抱怨,爸爸沒日沒夜地幹活,可家裏還是那麽窮。媽媽覺得日子沒盼頭,有好多迴,我都看到她悄悄地躲在臥室的角落裏打電話,臉上洋溢著那種我從未見過的、宛如少女般的甜蜜笑容。那笑容對我來說,是那麽的陌生和刺眼。她還時常對著鏡子,精心地梳理自己的頭發,化上豔麗的妝容。有一次,我悄悄靠近,聽到她對著電話那頭嬌嗔地說:‘親愛的,我馬上就來。’那聲音讓我的心瞬間墜入了深淵。


    有時候到了夜晚,她會穿上那些平日裏極少穿的漂亮衣服,噴上濃鬱的香水。那刺鼻的香水味彌漫在整個簡陋的房間,令我感到幾近窒息。每次她出門,我都會在心裏默默地祈禱,期望她能迴心轉意,不要離開我們。我甚至緊緊拉住她的衣角哀求她別走,可她卻總是無情地甩開我的手。她總是到深夜才帶著一身濃烈的酒氣和刺鼻的香水味迴到家,醉眼朦朧,對我和爸爸不管不顧。


    爸爸總是一心撲在工作上,對家裏發生的這些變化毫無覺察。我心裏埋怨爸爸,為什麽不能多關心關心媽媽。可我也知道爸爸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在拚命,媽媽在家裏感受不到應有的關懷和溫暖,生活的困苦又讓她失去了希望,她的心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冷卻,最終……”


    衛雨氳將金曉萱抱得更緊了,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眼中噙滿了淚水,“金曉萱,乖孩子,別太難過了。大人的世界紛繁複雜,媽媽可能有她自己的迷茫。這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


    金曉萱抬起那張滿是淚痕的小臉,帶著哭腔問道:“老師,為什麽媽媽會變成這樣?我真的不明白。我多希望我們家能迴到過去的樣子,充滿快樂。”


    衛雨氳輕柔地為她擦去淚水,目光堅定且充滿關愛地看著她,說道:“金曉萱,生活總是充滿了意外和不確定性。也許媽媽在婚姻裏覺得被忽視了,也許是貧苦的生活讓她失去了堅守的勇氣,也許是她自己沒能堅守住初心。但不管怎樣,你要相信這不是你的問題。而且,你還有爸爸,還有老師我,都會一直陪伴著你。”


    衛雨氳頓了頓,繼續說道:“金曉萱,你知道嗎?人生的路還很長,我們不能因為別人的錯誤而讓自己一直痛苦。媽媽的選擇,我們無法改變,但我們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衛雨氳不禁想到金曉萱如此艱難的處境,心中滿是憐惜。


    金曉萱咬著嘴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老師,我會努力堅強的。”


    在安撫金曉萱的過程中,衛雨氳的內心也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她尋思著,或許金曉萱媽媽的出軌是因為在這段婚姻裏,長期缺乏情感上的溝通與交流,感受不到丈夫的關愛與嗬護。又或許是在日複一日貧苦又平淡的生活中,漸漸迷失了自我,渴望從外界尋求新鮮與刺激。但無論出於何種原因,這樣的行為給家庭,特別是給孩子帶來的創傷都是難以彌補的。


    同時,衛雨氳也想到了女人能不能依靠傍大款生活的問題。她不禁喃喃自語:“如果女人隻是為了錢去依靠別人,那失去的可能是自己的尊嚴和自由,又怎麽能真正幸福呢?”


    自此之後,衛雨氳對金曉萱愈發關懷備至。她時常與金曉萱促膝長談,給她講述一個個勵誌的故事,激勵她勇敢地直麵生活中的挫折。


    “金曉萱,隻要你保持堅強、持續努力,就一定能夠走出眼前的困境。”衛雨氳語氣堅定地說道。


    金曉萱咬著嘴唇,用力地點了點頭,迴應道:“老師,我一定會的!”


    漸漸地,在衛雨氳的陪伴與鼓舞下,金曉萱逐漸變得開朗活潑起來,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輔導結束那天晚上,金曉萱的爸爸早早向酒店老板請假迴家,給了衛雨氳兩張免費旅遊的票,說是酒廠給經銷商的迴饋。金曉萱的爸爸因為廚師工作十分出色,老板就給了他兩張票,讓他感謝親朋好友對他家庭的照顧。金曉萱的爸爸就把這兩張免費旅遊的票給了衛雨氳,並且強調,他家裏沒有人有時間能出去旅遊的。衛雨氳推辭不掉,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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