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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從某些方麵看,他們兄弟還是共通之處的,猝不及防的毒舌實在招人恨。


    景顥拿內線電話打給了隔壁卻遲遲沒有人接。


    “程歡,”他麵色不善的推開門。


    景顥原地站了會兒,然後慢條斯理的走到電腦桌前坐下。


    一路走過來,程歡心髒緊張的砰砰直跳,到辦公室門口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唿,”她氣才唿出去一半,就愣住了。


    本屬於她的座位上正坐著個衣冠楚楚的男人。


    “……景總,”她幹笑了兩聲,“您什麽時候來的,我剛打水迴來。”


    “背著包去打水是為了方便上廁所嗎?”


    “對,比較急。”


    “急得連杯子都忘了拿迴來?”景顥漫不經心的轉著隻筆,不大的聲音裏卻透著殺氣。


    漏洞百出的程歡幹脆把頭一低,“對不起景總,我又睡過頭了。”


    “把自己收拾幹淨點,晚上跟我去見個客戶,”景顥噠的一聲將筆帽合上。


    說罷,他起身目不斜視的從程歡身邊走過,“遊樂場也算個睡覺的好去處。”


    被戳中的程歡一驚,她下意識的轉身卻看見了自己沒來得及摘的腕帶……


    “果然是隻狐狸,”她看著那扇關緊的門小聲吐槽道。


    “晚上有事不迴去吃飯了,”她給陸嘉留言。


    對方很快迴了過來,言語中透露著曖昧,“是陪景總嗎?”


    “隻是一起去見客戶……”


    “哦,“沒了八卦對方失去了興趣。


    六點,景顥準時踩著下班的點進來。


    “景總,”程歡反應極快的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有模有樣的鞠了個躬。


    跟西裝三件套的景顥相比,牛仔褲運動鞋的她顯然處於另一個世界。


    “你就穿這個?”男人聲音裏難掩嫌棄。


    “不好意思景總,我沒帶替換的衣物。”


    景顥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就在程歡以為不需要她了,重獲自由的時候,男人拎著件晚禮服走了進來。


    “換上,”景顥看也不看的丟到了她身上。


    “這個也太……”程歡瞄了眼男人不善的的臉色,果斷的把‘太露了’三個字給咽了下去,“好看了。”


    “快點換,”景顥帶上門走了出去。


    “好看個大頭鬼啊,”程歡看著薄薄的布料欲哭無淚。


    “你是在穿衣服還是吃衣服?”景顥不耐煩的敲了敲門。


    “這就好了,”程歡看著鏡子裏酥胸半露的自己,一陣羞恥感從頭湧到了腳。


    她自認不是什麽封建保守的人,可這叉劈到胸膛的設計,也太奔放了吧。


    “景總,”她磨磨蹭蹭的打開門。


    景顥上下掃了她一眼,破天荒的沒說出什麽諷刺的話,“走吧。”


    程歡四下看了看,幸虧公司裏的同事都走幹淨了,不然她還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一會兒去別亂看亂說,不出聲最好,”景顥走到輛輝騰前停下。


    程歡在心裏腹誹道,“那你自己去不就好了?”


    男人好像聽見了她的心聲,涼涼的開口,“帶你去萬一遇見危險至少有個人肉盾牌。”


    “……”


    “景總,我來開吧,”程歡忙轉移話題。


    “不用,我怕沒被敵人打倒先死在你手上,”景顥腳步沒有絲毫停留,熟練地發動起車子。


    程歡深吸了口氣,默默地坐在了後排。


    二十分鍾後,車子在一家私人會所門口停下。


    “挽著我,”景顥將臂彎處的褶皺捋平,命令道。


    程歡虛虛的環著他大氣不敢出。


    “先生,請出示邀請函。”


    景顥從高定的西裝口袋裏摸出張燙金的卡片遞了過去。


    “景總,請進。”


    門緩緩地拉開,亮眼的光芒與昏暗的外界相比,好像是另一個世界。


    “哇,”程歡忍不住驚歎。


    “把嘴閉上,別像個白癡一樣,”景顥身形筆直,目視前方的提醒道。


    “哦。”


    雖然嘴上應著,但程歡還是忍不住偷偷瞄著四周。


    堆成山似的香檳塔,西裝晚禮的男男女女,珠光寶氣的壁畫裝飾,這是上流社會日常生活中的一角。


    “景總,能請您陪我跳支舞嗎?”麵容姣好的女孩穿著白色的禮服,溫婉大方。


    “不了,我有舞伴。”


    女孩看了眼旁邊的程歡,委屈蓄滿淚地走開了。


    程歡見不得別人難過,她小幅度的晃了晃男人的胳膊,”她要哭了哎。”


    “跟我有關係嗎?”景顥隨手拿起杯酒抿了一口,“她討厭的是你。”


    “……”


    程歡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把鍋甩到別人頭上還要再踩一腳。


    景顥似乎在等什麽人,不時抬起胳膊看看時間。


    “我們走,”他像個精確的捕獵者,作事毫不拖泥帶水。


    兩人穿過紙醉金迷的舞池,通過暗色的通道,進了地下。


    想不到這兒別有洞天,程歡不動聲色的記著路線。


    “等我下,”景顥走上前去與侍者低聲說了幾句。


    “請,”侍者恭敬地欠了欠身。


    “走吧。”


    程歡緊跟了上去。


    兩人又下了一層,光線更暗了。


    大廳正前方搭著舞台,底下一字排開著許多皮質沙發床,上麵鋪著白色的毯子,已經有不少人躺在上麵了。


    “景總你可有日子沒來了,”中年男人懷裏摟著個女孩猥瑣的一笑。


    “最近忙,”景顥淡淡道,“何先生別來無恙。”


    他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放到了程歡上手,自己在男人旁邊的床上坐下。


    “托您的福還不錯,”何俊生目光在程歡身上掃了掃。


    “聽說誠安最近有批貨想跟您合作。”


    何俊生一愣,隨即笑道,“不錯。”


    “我可以在誠安價格的基礎上多返你三個點。”


    “景總,您也知道汪總觸手頗深……”何俊生裝模作樣的推了推眼鏡,麵露為難。


    “再加碼頭一年的使用權。”


    “您這就太客氣了,”何俊生圓圓的腦袋轉了轉,臉上的肉擠到了一起諂媚的笑著。


    “雖然汪直海爪牙多,但畢竟年齡擺在那,有道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支持您一代新人換舊人。”


    景顥朝他舉了舉杯,“合作愉快。”


    霎時間,廳裏為數不多的燈全部熄滅了。


    “好戲就要開始了,”景顥意味深長道。


    黑暗中,程歡的手忽然被人摸了一下,她登時跳開了,中氣十足的喊道,“誰?”


    “過來,何先生跟你開個玩笑,”景顥低沉的聲音裏帶著警告的味道。


    程歡重新慢慢地靠了過去。


    “躺下,別擋著後麵的人。”


    “……”


    她看了眼沙發,視死如歸的躺在了景顥的旁邊。


    一束光打在了舞台中央,像淡白的月色。


    程歡渾身僵硬的像塊鐵板,咫尺之間的距離,甚至能聽見男人淺淺的唿吸聲。


    舞台中間塌下去了,音響裏緩緩地傳出輕柔的女聲,“接下來請大家欣賞,《金絲雀》。”


    “哇哦~~”底下的看客竊竊私語著,其中夾雜著幾句下流的話。


    碩大的籠子被緩緩地推了上來,四角掛著鈴鐺,輕輕發出幹淨的聲響。


    裏麵竟然有個赤裸的女人,她一頭金發,跪坐著,雙手被反綁在身後。


    震驚之中,程歡捂眼睛的動作停住了,反而睜得越來越大。


    “啪。”


    像是平地裏炸開的驚雷。


    斯巴達風格的男人手持皮鞭登場,鼓鼓的胸肌,健碩的大腿,爆棚荷爾蒙燃動了全場。


    男女的歡唿聲交織在一起,像迴到了原始社會的放縱。


    兩個人隔著籠子,極盡挑逗之事。


    隨著劇情的發展,周圍已經響起了嘖嘖的水聲,程歡隻覺得臉火辣辣的發燙。


    “景…景總…我去洗手間,”她磕磕絆絆道。


    “嗯,”男人的聲音很沉。


    得到了準許,程歡幾乎像逃似的跑了過去。


    她靠在廁所隔間的門上,像條瀕臨渴死的魚,大口的喘著空氣。


    隔了好久,她才緩過來,低聲罵道,“變態!”


    程歡推開隔間的門到水池前,用涼水衝洗著雙手,雙頰還殘留著火紅,像新手擦多了胭脂。


    唿,她舒了口氣,按了按太陽穴,走了出去。


    程歡並不打算迴去欣賞活春宮,索性沿著走廊慢悠悠的溜達著。


    這裏像是在岩石洞穴的基礎上建起來的,邊角處還殘留著未被覆蓋的石料,深藍色的塗料讓整體多了曾神秘感。


    忽然間,她好像看見了個熟悉的人影。


    淺色光下的石凳上一對情侶正纏綿悱惻,不知天地為何物。


    隻是,那男人的側臉像極了賈沈青。


    程歡拿杯子擋著臉,不動聲色的靠了過去。


    待徹底看清的那一刹那,她幾乎要將手裏的杯子捏碎。


    正是賈沈青。


    “啪。”


    程歡怒火中燒,用力的將杯子砸向了旁邊的石壁,透明的渣子四散開來。


    “有病啊?”女人不滿的扭過頭來罵道。


    “給我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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