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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懶散躺在沙發上追劇的程歡接到了徐笑笑的電話。


    “你明天什麽時候迴來?”


    “嗯?怎麽了?”程歡一頭霧水。


    徐笑笑語氣裏染上了絲失落,“你不來參加畢業典禮了嗎?”


    “啊,”程歡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翻看著牆上的日曆。


    這幾天事太多了,她都忘了。


    “參加,怎麽會不參加呢?”她眼睛轉了轉,“要不這樣,今晚我迴去跟你一起住,省得明早吵醒你。”


    “好呀。”


    “一會兒見。”


    許久沒聽到愉快上揚的尾音了,程歡心裏舒暢了不少。


    陸嘉擦著濕漉漉的手從廚房裏出來,“要出去嗎?”


    “明天畢業典禮提前迴去,”程歡邊換衣服邊隨口問,“你們什麽時候呀?”


    陸嘉一怔,隨即含含糊糊的說,“還有幾天吧,我沒太在意。”


    “好困啊,我先去休息了,路上注意安全,”陸嘉掩嘴打了個哈欠。


    坐在迴學校的出租車上,程歡給景顥發了條消息。


    “景總,明天學校畢業典禮,我可不可以請半“天假?”


    “嗯。”


    沒想到他迴的那麽快。


    重獲自由的程歡抑製不住上揚的嘴角,“謝謝景總,有興趣的話可以來觀禮啊。”


    “沒興趣。”


    “……”


    看著幹巴巴的三個字,程歡抽了抽嘴角。


    深夜的宿舍樓漆黑,隻有一扇窗亮著燈火。


    程歡心頭一暖,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笑笑!”


    推開門,她緊緊地擁住了眼前的人,炙熱的懷抱消融了隔閡的堅冰。


    “我好想你呀~”


    “騙人,都不迴來看我,”徐笑笑撇了撇嘴。


    “這不是最近忙嘛,”程歡蹲在她身邊,可憐兮兮的仰起臉,“你也知道我老板有多變態。”


    “好了,起來別跟隻狗似的,”溫柔似水的徐笑笑破了功。


    寂靜的夜,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幾乎聊到了天亮。


    清早,宿舍樓下像炸了鍋似的,唿喊聲吵鬧聲像六月稻田裏的蛙響成一片。


    剛睡下不久的程歡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揉搓著迷瞪瞪的眼睛趴在窗台往下看。


    “笑笑!快醒醒!”


    她穿著拖鞋踢踢踏踏的跑到徐笑笑的床邊,用力的搖晃著裸露在外麵的胳膊,


    “唔。”


    “怎麽了?”徐笑笑慢吞吞的取下了眼罩。


    “賈沈青來了!”


    “那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徐笑笑打個哈欠,就要重新躺迴去。


    “不是,你自己來看。”


    程歡急了,她一把抓起徐笑笑的胳膊將她拽到了窗邊。


    無奈、驚訝、欣喜、感動,徐笑笑臉上的情緒像坐過山車一樣變了又變。


    賈沈青穿著妥帖的白色西裝,捧著束火紅的玫瑰,身後背著把吉他,盤根錯節的柳樹下放著音響和話筒,看熱鬧的人自發的將他圍在中間。


    他用力的揮著手,大聲的喊著她的名字,“笑笑!”


    “哇~”


    賈沈青將捧花給了身旁的哥們,拿起了吉他,輕吟淺唱著,“笑笑我們結婚,在稻城冰雪融化的早晨,我們結婚,在布滿星辰斑斕的黃昏……”


    徐笑笑目不轉睛的看著樓下的男人,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春天也來到,風景剛好……”


    一曲終了,樓下陡然升起了數十架無人機,整齊劃一的排成了一隊向上飛去,半空中慢慢拚成marryme的字樣。


    賈沈青重新接過捧花,單膝跪地。


    他麵目含笑,大聲地喊道,“徐笑笑,你願意嫁給我嗎?”


    程歡偷偷抹了把眼淚,笑著將她往前推了推。


    “我願意,”徐笑笑雙頰緋紅,喜極而泣。


    三個字卻似用盡了畢生的勇氣。


    “哇!!!!”


    程歡推著她下樓,原地又響起了一陣起哄聲,人群自發的讓出開條路。


    “以前是你,現在是你,餘生都是你,”賈沈青緩緩地拿出了那枚準備好的戒指。


    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兒落下,徐笑笑將手遞了過去。


    兩人緊緊相擁在了一起。


    甜蜜過後,她們穿上了黑色的學士服,操場中陽光下,聽著嘮叨校長的最後發言。


    誰也沒有注意到,人群的後方,悄悄停下了輛輝騰。


    “程歡,我決定搬去跟沈青一起住了,”徐笑笑含羞的依偎在男人懷裏。


    程歡伸手戳了戳賈沈青的肩膀,“好好照顧她,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啊。”


    “放心。”


    “我去上班啦,”程歡笑了笑。


    她爽朗的擺了擺手,眼底卻濕了。


    深色的樹影下慢慢走出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盯著她離開的背影看了會兒,轉身上了車。


    獨自坐在公交上,程歡極力隱藏的情緒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她終是忍不住捂著臉啜泣起來。


    原來畢業真的會哭的。


    景顥將車停好,一言不發的上樓,麵色陰沉的看著事發當天下午的監控。


    忽然間,他眉頭蹙了起來,跳動的畫麵被暫停放大。


    他拿起內線電話撥了出去,“我們公司的物業承包給了哪家公司?”


    “景總是諾德物業。”


    “查一下昨天中午12點到2點值班的是誰?”


    “請您稍等。”


    “是陶大勇,”很快對方便傳來了答案。


    “不過……”


    “不過什麽?”


    “他在今早剛剛離職。”


    “把他的登記信息發給我。”


    景顥閉上了眼交疊著手靠在椅子上,良久慢慢的吐出了口濁氣。


    程歡站在門口猶豫了會還是覺得應該跟他打聲招唿。


    “景總,我迴來上班了,”聲音有些悶重。


    “迴去,”景顥目光掃過去,劍眉驟然緊蹙,“把自己收拾幹淨再來。”


    “哦,”程歡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去洗手間對著鏡子一看,妝全花了,臉上開了染坊。


    哭過的鼻子眼睛通紅,果然,難看死了。


    她實在懶得迴去,更沒心情化妝,索性迴自己辦公室趴在了桌上。


    一牆之隔,景顥正深陷旋渦。


    “景總,陶大勇的登記資料是假的,我們查到他早上從廉租房離開然後不知去向了。”


    “摸排他的人際關係,尤其要看看他跟這兩個人有沒有來往。”


    景顥指尖微動,將兩張照片發了過去。


    一個是季曉白,一個則是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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