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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迷霧重重,輪迴如畫


    落九霜聞言一愣,隨後又十分淡然,輕聲道:“不想。”


    “哼,不想?那你為何放箭這麽狠?明明就是想殺了他。”巨痕瞥向她,那冷傲的臉始終不為所動,此刻又沉默著。


    浮屠山的風有些狂野,秋日裏更是輕易卷起沙塵,漫天飄起,於是這薄薄的一層黃沙後,兩雙眼睛正盯著他們看。


    不遠處,戴著鬥笠的林雪寂與站在肩頭的厭冬深正打量著落九霜他們。


    林雪寂望著巨痕那副狂傲冷漠的神情,還有心口的傷,莫名覺得此人熟悉,於是問肩頭的厭冬深:“冬深,那個人看起來好眼熟啊,我以前在哪裏見過他的麽?”


    厭冬深隻能察覺到巨痕體內強大的妖力,他並未見過巨痕,因而隻得迴答:“不曾見過的,要過去看看?”


    林雪寂搖搖頭:“人家有伴兒呢,我們過去幹什麽。不過,他們兩口子好像感情不是很好。”


    林雪寂撇撇嘴,因為巨痕對落九霜的態度實在冷淡,而落九霜也從未有過好臉色迴敬,似乎永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厭冬深望著冷清的天色,提醒道:“雪寂,我們先去找個住處吧,一會兒會有沙塵暴的。”


    “誒,好吧。”林雪寂有些無奈,流浪大半個月了,她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裏,連浪跡天涯都沒個頭緒。


    “有人。”不遠處的落九霜發現了林雪寂,又看見她肩頭站了一隻狐狸,於是目光也有些冷:“好像還帶了個寵物。”


    巨痕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眼便看見了,於是巨痕遮掩好傷口,走上前去攔住林雪寂,笑問:“姑娘一個人要去哪裏?要不要人陪同?”


    林雪寂當即皺眉頭,心想著:這什麽人渣?說話如此輕佻,定是個流氓!


    於是伸手摸了摸厭冬深的頭,冷笑:“一隻狐狸都比你好,要你個飯桶做什麽?”


    這話頓時激怒巨痕,卻也讓他覺得這個女人有趣,於是又伸出手去攔著:“有脾氣,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林雪寂聞言更覺得惡心,於是快狠準出手掐住他脖子,與此同時,巨痕也迴擊,攔下了險些觸摸到自己脖子的手,反過來抓住,吃了個豆腐。


    這下氣得厭冬深猛地就是一爪子,將巨痕那張帥臉抓下幾道傷,破了相,倒是顯得他更流氓了。


    “你!死女人!”巨痕羞憤難當,盯著那隻狐狸罵道:“臭狐狸!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林雪寂冷笑一聲,幻化出千幽鞭來,狠狠一鞭子甩過去,巨痕觸不及防,又挨了一鞭子,頓時退後幾步。


    一旁看戲的落九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在說,活該。


    巨痕表情漸漸冷下來,眼裏帶著幾分不可思議,他愣在那裏久久迴不過神來,死死盯著那千幽鞭。


    “登徒子!再讓我撞見,我才要扒你的皮!”林雪寂厭惡的哼了哼,旋即轉身。


    卻忽然聽聞一聲喊:“雲蒹葭!”


    林雪寂愣神,隨後迴頭,望著巨痕那顫抖的眼神,以及微微顫抖的手,猜著:雲蒹葭?莫非是這千幽鞭的主人?


    於是她解釋道:“我不是雲蒹葭,這千幽鞭是我撿來的。”


    巨痕聞言又是皺眉,撿來的?那她必然見過雲蒹葭!決不能放走!


    於是巨痕又閃現到她麵前,攔住,厲聲道:“你見過千幽鞭的主人?帶我去見她!現在!”


    林雪寂見他眼裏滿是著急,又帶著些許惶恐,猜著:難道是他什麽人?不過我都沒見過千幽鞭的主人,怎麽帶他去?算了,趕緊走人。


    於是林雪寂客氣說道:“我是意外撿來的千幽鞭,我不知道她原主是誰,不過既然是我撿來的,就歸我了。告辭。”


    “誰準你走的!”巨痕一把按在她肩頭,旋即厭冬深化成人形,狠狠一腳踹飛巨痕幾米遠。


    落九霜驚得微微張嘴,居然有人能一腳踹飛巨痕?她不由得盯過去,正對上厭冬深那一張絕美的容顏,還有微微蹙眉的幾分冷傲之氣,心頭不由感慨:真是美人!


    厭冬深伸手在林雪寂肩頭拍了拍,厭惡的對巨痕冷哼道:“這是我的女人,你小子放尊重點!”


    而不遠處倒地的巨痕見到那張臉後更是震驚,一雙眼瞪得更大,皺眉頭不再吭聲。


    此時,風沙更大,將林雪寂的鬥笠吹落,她不由得抬手遮擋風沙,厭冬深立刻站在她麵前抬起廣袖給她擋住風沙。


    巨痕立刻爬起來,看了一眼落九霜,皺眉道:“走!”


    “去哪?”落九霜清冷的聲音問了問。


    “崆峒山!”巨痕命令一聲,旋即化為一道光離去,落九霜隨其後。


    厭冬深聞言,不由得抬眸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心頭一驚:崆峒山?他去那裏做什麽?


    此時,風沙更大了,林雪寂捂嘴說:“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呢?”


    “那你想去哪裏?”厭冬深笑問。


    林雪寂湊在他耳邊說了句:“我想去看看楓葉林,我們去楓林灣吧。”


    “好!”厭冬深極其寵溺的眼神盯著她,而後兩個人化為一道光離開了浮屠山。


    話分兩頭,此時前往崆峒山的巨痕憂心忡忡,心頭不斷想著厭冬深,眼神有些慌亂:竟然是那隻狐狸!不是投胎去了嗎?怎麽又出現了?也不知道無垢知不知道他的存在!難道是崆峒山裏那老道搞的鬼?不行,我一定要去問個清楚!


    一旁的落九霜心頭想著顧夕墨,此時應該躺著養傷了吧?


    落九霜望著灰色的天空,心情也猶如被蒙上了一層陰影,她嘴角輕輕勾起一個笑來,眼角泛起淚花,想著:“顧夕墨,你也會有後悔的一天啊?”


    不時,到了崆峒山時,巨痕一身戾氣闖入,二話不說便是動手,將崆峒山守衛打翻在地,攪了個天翻地覆,老道鶴影仙人這才出來了。


    那是個仙風道骨,精神抖擻的老者,一雙眼似乎能將人看穿,機警中透露著威嚴。


    巨痕踹翻最後一個站立的弟子,滿心怒火噴出:“老道!你不守信用!我來找你算賬的!”


    鶴影仙人見他逃出來,又聽他說這話,不由得想著,莫非是見到了厭冬深?一時間不確定,便問:“此話怎講?”


    “還給我裝糊塗!我看到那隻狐狸了!他不是應該去投胎了嗎!怎麽還在魔界!”巨痕氣得來迴走,抬腳又踩了踩就近的人。


    鶴影仙人心頭自然明了,於是朝他招手:“你來,我與你細說。”


    巨痕大步走上前去,鶴影仙人又看了一眼落九霜,輕聲道:“她就不用跟過來了吧?”


    巨痕當即示意落九霜止步,自己跟著鶴影仙人拐角去了別處。


    巨痕絲毫沒有注意到,鶴影仙人左手中的拂塵似乎有意朝著自己的方向對準,鶴影仙人不時瞥向巨痕的心口處,那隱隱滲透著血跡的地方是致命傷。


    走了一迴兒,巨痕見四下十分安靜,便止步,開口:“可以了吧?快說,到底怎麽迴事?”


    鶴影仙人從袖中拿出一幅畫軸來,扔在空中,施法,巨痕當即看到了過往的一幕幕。


    那是輪迴畫,可以看到過去,巨痕雖不知鶴影仙人何時收錄的過往,不過也隻得看過去。


    隻見那畫軸中出現了一隻司命筆,一襲白衣坐在案牘前,昏暗的燈火下的厚厚的司命簿顯得更加沉重。


    那隻白皙的玉手執筆不肯落筆,不時從鼻尖傳出微弱的歎息聲,巨痕看得一臉懵,卻也知道,此人是雲蒹葭。


    他微微皺眉頭,想著:莫非就是這一次,雲蒹葭改了無垢的命格?


    他知道的是,從雲蒹葭忽然消失後,水無垢拚命的尋找她,後來,卻漸漸地淡忘了當年的很多事,像是個失憶的人。不過,再往後,巨痕就被關入萬怨林,所以他也不知道水無垢費盡心思坐上司命之位。


    剛迴過神來,畫麵一轉,司命簿上出現一行字,可惜太模糊太小,他看不清。


    可巨痕能看到的是,雲蒹葭在落淚,滿臉悲戚,手也微微顫抖。


    “寫了什麽?”巨痕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往前走去,想要看清那一行字寫了什麽。


    背後的鶴影仙人悄悄退在他身後,忽的運功一掌將他打入輪迴畫中,畫軸也頃刻間關閉!


    “啊!老東西!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進入輪迴畫的巨痕才知道上當了,可後悔無益,隻得破口大罵。


    “你這個神界的老道驢!出爾反爾,當初騙我去萬怨林,現在騙我入幻境,你混蛋!放我出去!有本事一決高下!”


    任憑巨痕喊破喉嚨,鶴影仙人也不想放他出去,於是隻說:“你這脾氣也該好好改改!方才傷我弟子,我不與你計較怎麽當得起他們叫我一聲師父?你也太狂了!竟然來這裏撒野!我今天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巨痕聞言更是暴怒,更加賣力嘶吼:“老道驢!不要臉!你這個下作東西!放我出去!無垢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他現在已經是司命星君了!我一定要讓他將你的命格改成慘絕人寰的!”


    鶴影仙人聞言更是冷笑:“他現在是神,你以為還是妖魔?他敢逆天行事,連輪迴都入不了!”


    行了兩步,鶴影仙人忽然想到,會不會是水無垢將巨痕放出來的?


    於是問道:“水無垢放你出來的?”


    巨痕隻顧著亂吼亂叫,根本不理會他的問題,一直罵他:“老道驢!放我出去!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鶴影仙人知道問不出來什麽,於是又施法封印了輪迴畫,於是巨痕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這迴安靜了。


    鶴影仙人又走迴遠處,看著還愣在那裏的落九霜,便打發道:“你是跟在他身邊的小妖?”


    落九霜點頭,算是應聲。


    鶴影仙人看著那張臉,一時覺得若是打發走了,怕是不妥,萬一被水無垢看到了,興許會有點什麽變化,於是他問道:“你以後不用跟著他了,做一個妖魔有什麽前途,我送你去神界吧,你換個明人跟在身邊,自然保你一生順遂。”


    落九霜聞言冷笑,一臉鄙夷看過去:“那你要我跟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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