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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看著我,笑容依然像之前那麽慈祥,但怎麽感覺有種毛骨悚然的冷,他說著:“所謂愛情,陰陽相合,相輔相成,這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就算是有,兩個十全十美的人,也必定不會相愛,即使相愛也不能相守一生,隻有兩個不完整的人,才是最完美的,相互補足著彼此的缺口,就像是一對齒輪,相互扶持,就像是陰陽八卦,合在一起才是一塊,完整的沒有縫隙的圓形,她強,你就要弱,她弱,你就要強,身為男人,身為她的愛人,怎麽能因為受到一點點打擊,就退縮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這麽軟弱的話,你怎麽能說得出口,如果你真的這麽軟弱,那麽這一生,都不配得到愛情。”


    聽著老人的一番話,我驚訝的雙顎己經脫了線,沒有知覺的下巴,可能早就掉到了地上。


    這老頭究竟是什麽人啊,為什麽此刻在他的周身,散發著聖人般光芒,他是詩人麽?是愛情專家麽?是哲學家麽?是人生的真理大師麽?


    為什麽他說的話,那麽深奧,那麽賦有詩意,那麽耐人尋味,那麽令人聽不懂呢,雖然聽不懂,但我還是好感動。


    我能夠感覺到沸騰的熱血,和濕潤的眼眶,仿佛自己是在愛情中迷途的羔羊,渴望被拯救,被指引,那一番話,有如是上帝在說,‘勇敢的孩子,我己經告訴了你,關於愛情的真理,剩下的,隻需要你往前走一步,勇敢的打開這扇門,就能夠獲得你的愛情,你的愛情,的愛情,愛情...’


    可是在門外的,不是我的女朋友,而是初曼。


    該怎麽和他說呢,想想老人的拐杖,剛才那一道砸擊的力量,如果在說不是,恐怕這次,會被精準命中,敲打至殘。


    看著老人的表情,似乎還沉浸在,慷慨激昂的演說情緒中。


    這位花甲老人,雖然身形消瘦滿頭白發,但卻麵色紅潤,聲音鏗鏘有力,一雙眼中泛著活力的光澤,他握著拐杖的那隻手,可以清晰的看到,暴起的青筋,怎麽看都是一位,健康的老人。


    但他卻住在,腦科患者的病房。


    他身上穿的衣服,看得出他是個長期住院的患者,在衣角邊上,有一個用油性筆寫的名字,雖然被洗滌的有些發白,還是依稀能看清三個字,李國民。


    還有床下堆滿的,各種生活用品上,也都寫著這個名字,這和他床頭的,標記卡上的名字一樣,標記卡被標著紅色,特食。


    這樣一位富有生命活力的老人,為什麽會長期住在醫院裏,又為什麽是特食,又為什麽要在物品上寫著名字?阿爾茨海默?怕忘記?。


    特食一般是指,不能自主進食,需要注射營養,或插胃管注射流食的人,眼前的老人,怎麽看,都不像是,不能吃東西的人,更不像是一個病人啊。


    他現在的眼神,沮喪?開心?激動?傷感?懷念?複雜的眼神中,實在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他沒有看著我,從兜裏拿出一個破舊的錢包,發舊的錢包,上麵的皮革斑斑剝落,布滿著條條裂痕,原來的顏色是黑色還是褐色,己經看不清了,可是老人像是很愛惜般,輕輕的打開錢包,小心的撫摸著裏麵的一張照片,這感覺看起來,好像,他很失落,也很孤獨。


    從我住進這家醫院,不算昏迷的時間,己經過去大半天了,雖然一直和初曼在吵吵鬧鬧,但能感覺得到,老人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我們,他好像很溫柔的,因為我們的打鬧在笑,但卻會時不時的輕聲歎息。


    一位需要特食的老人,住在重症病房,身邊卻沒有監護人,這麽久,除了偶爾來換藥的護士,在沒有其它人來過了,老人的家人呢?為什麽不在身邊照顧。


    說起換藥,雖然沒怎麽注意過,但模糊的印象中,在我住進這間病房之後,護士來過一次,給老人換藥的時候,他很安靜,好像和現在不太一樣,很安靜,很無力,很虛弱的躺在床上。


    就像是一位真正的重症患者,生命垂危,氣若遊絲。


    但是現在,那副充滿活力的樣子,還有,針頭!順著注射的軟管,我看到被放到最大的劑量器,針頭不是插在老人的胳膊上,而是藏在了被子下,一大片被浸濕的水漬,清晰可見。


    護士曾埋怨過他,自己拔針頭,原來他把針頭拔下來插到了褥子下麵。


    怪不得,我一醒過來,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藥味,可能長期在醫院工作的護士,對這種藥味己經習慣了,所以才沒發覺吧。


    可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說他沒病,卻住在醫院裏,說他有病,卻不打針。


    老人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很尷尬的拉過被子蓋上,說:“哎呀,人老了,身體的各種器官也不中用了,沒想到這把年紀了,睡覺還會尿床,哈哈哈...”


    看似在自言自語,卻分明是在向我掩飾。


    一個明明身體健康的老人,卻長期住院,明明不需要打針,不僅不拒絕,還想方設法的接受,不惜毀壞名節,把輸液說成尿床,難道他的生命,遭受了什麽威脅?隻有裝病才能活下去?


    不能在想下去了,我是一個身負一萬七千多塊外債的人,搞不好,下一秒就要賣身成奴了,還是不要牽扯到更多的事了,有些事,知道的越少,死的才不會越慘。


    還是按著上帝的指引,去打開那扇門,尋找我的愛情吧。


    隻是身體有些僵硬,連站起來都很吃力,但我還是想裝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說:“老爺爺,你說的對,男人不該退縮,而女人就是應該被嗬護,被疼愛的。”


    不知道為何,身後傳來一陣陣,冷冷的光束,老人悠悠的說:“不是女人就應該被嗬護,而是男人想要去嗬護,需要去嗬護,嗬護不是一種付出,而是一種迴報,年輕人,永遠記住我的話,如果找到了你想嗬護的人,不管遇到任何威脅或誘惑,都不要放棄,因為一旦你放棄了,那份懊悔,用盡一生都無法補償。”


    想要嗬護的人?威脅?懊悔?補償?聽到這些,我不禁汗毛聳立,想起他的眼神中,那份傷感和失落,難道是因為,他的家人被什麽人挾持了?他才不得以裝成病人,不得以不將輸液管插在床下,不惜名節的尿床?隻有這樣才能保命?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啊,哈哈,是的,她,她需要我的嗬護,而且現在就需要,我得去把她追迴來。”說完,我頭也不迴的出了病房,關上門。


    看到初曼在門外,傷心的抽泣著,她瘦弱的身體,因為哭泣不停的顫抖著,紅腫的雙眼,掛著晶瑩的淚珠,那一刻,她顯得那麽孤獨且無助。


    看到她,我楞在了原地,不知道為什麽,心,感覺到一陣抽搐的疼痛,鼻腔中泛起一股酸楚,視線不由自主的變得模糊。


    無論她在怎麽任性霸道,畢竟隻是個女孩子,剛才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傷到了她呢,在我心裏,並不想還清她的債,我其實還是想聽到她的聲音,看到她很囂張的樣子,聽著她說要滅了我,卻從來不會真的滅了我。


    初曼抬了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我,哽咽的說:“小霆,對不起,讓你看到我哭泣的樣子,可是怎麽辦,為什麽我的心,會這麽痛。”


    她的這一句話,讓我失去了所有的防線,什麽男人的尊嚴,麵子,大男子主義,什麽愛情,什麽前女友,什麽女漢子,什麽瘋丫頭,這一刻,我麵前的,這個女人,才是我要嗬護的人,她的眼淚,她的哭泣聲,一寸一寸的鑽碎了我的心,擊碎了我的自尊,我甚至現在就可以跪在她麵前,為我之前說的話向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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