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微微勾了勾唇,對傅司競突如其來的醋勁兒覺得有些好笑。


    隻是,對於當初對顧廷一見傾心其實現在想起來也有些荒唐。


    “怎麽了?不好意思說?”傅司競的眉頭微挑,笑道。


    “哪兒有?”我白了他一眼。


    其實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跟傅司競說說倒是也沒什麽。


    左右我早就已經放下了。


    “其實也沒什麽……”我有些無奈地看向他。


    索性就一五一十都講給他聽。


    “那時是一節體育課,我們正好在操場上活動,隻是,那時我第一次來例假,弄髒了裙子……”我一邊說著一邊去看傅司競,卻發現他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地收斂了個幹淨,一雙眸子直勾勾地望著我,一副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模樣。


    “怎麽了?”似是他的表情太過於異常,我不禁愣了一下,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你不會當時也在場吧?”


    傅司競卻沒有迴答,而是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你繼續往下說……”


    我有些疑惑地看他,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卻是順從他的意思,繼續說道,“我那時可害怕了,害怕丟臉,覺得自己像是碰上世界末日了,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立馬消失才好,或者我一個人消失也行……”


    “就在這時,有一件寬大的校服罩在了我的頭上,哪怕那時我覺得眼前一黑,可對於那時的我而言卻像是遇上了大救星……”


    說到這裏,我沒有繼續往下說了,或許是怕傅司競吃醋,也或許是這件事的意義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哪怕我跟顧廷鬧到了如今的地步,可正是因為有這件事的存在,所以我的內心一角對年少時的顧廷總有柔軟的一麵……


    “所以,你以為那件校服上寫著是顧廷的名字,就以為罩住你的那個人也是他?”


    就在這時,傅司競這才開了口,隻是,他的神情卻有些不太對勁兒,像是不甘,又像是竊喜,五味雜陳,讓人根本分辨不出他此時的情緒。


    我這會兒也意識到傅司競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兒了,卻隻是單純地以為他是怒其不爭,覺得我就這麽容易喜歡上了顧廷。


    “傻丫頭,你搞錯了,當初用校服罩住你的人是我!”


    這話一出,我猛地睜大的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傅司競他在說什麽?


    那人……竟然是傅司競?


    這……怎麽可能?


    可校服上繡著的名字明明是顧廷!


    傅司競這會兒滿臉的懊惱,似是在懊惱十幾年前的自己,“真的是我,我那天沒帶校服,所以就拿著顧廷的校服幫了你……”


    我這會兒有些不知所措了,“那……那你那時怎麽不跟我說?”


    “我是擔心你臉皮薄,害怕你覺得丟臉……”


    原來竟然是這樣……


    我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原來我一直心心念念惦記的那個幫我解圍的少年竟然是傅司競!


    如今想來,我突然意識到,傅司競說的是實情……


    因為隻有一直關注我的他,才會留意我的窘境。


    顧廷一個甚至連我是誰都不知道的人,又怎麽會知道這些?


    原來真的是我搞錯了!竟然就這麽硬生生地錯過這麽多年!


    “傻丫頭!”傅司競抬手點了點頭的額頭,“笨死你了!”


    我自然不肯承認,仰著頭不甘示弱地瞪他,“還不是因為你用顧廷的校服,說起來就怪你!”


    傅司競搖頭苦笑,“好好好,怪我,怪我,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用顧廷的衣服,讓那小子鑽了空子!”


    傅司競說著,笑著將我摟在了懷裏,萬千的感慨,“原來兜兜轉轉,還是我們。”


    我將耳朵貼在傅司競的胸口,像是這樣就能離得他的更近。


    是啊!


    原來兜兜轉轉還是他……


    那個在我的青春記憶裏最讓我心中柔軟的少年原來從始至終都是傅司競。


    ……


    原本我以為傅司競把所有的話都說開後,他就會打消去公司的想法,隻是沒想到,他竟是態度堅決。


    “為什麽非要去公司?你不知道你身上還帶著傷嗎?”我忍不住地抱怨,“萬一感染了怎麽辦?”


    傅司競滿臉的哭笑不得,“放心,我沒有那麽弱。”


    我撇了撇嘴,雖然沒再說什麽,但是卻還是不希望他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傅司競索性握住我的手,沉聲解釋道,“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我家老子什麽德行,我最清楚,恐怕他第一個會對我的科研公司下手……”


    為了讓他屈服,傅永聚的招數永遠是屢見不鮮。


    他甚至能猜到他要做什麽。


    隻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他的確不敢妄自托大,他老子在軍政兩界耕耘這麽多年,倒也不是吃素的。


    我一聽事關他父親,頓時了然。


    我是見識過那位長者的盛氣淩人,聽不進旁人的半點兒話。


    如今傅司競明目張膽的跟他對著幹,依著他的性子肯定是要使出最強硬的手段逼迫傅司競同他低頭服軟。


    “我家夏夏就是明事理,人美又賢惠。”傅司競的唇貼在我的耳垂,唿出的熱氣盡數噴吐在我的耳側,激起一片酥麻。


    “不要拍馬屁。”我嗔怒地瞪他,“就算是要跟你父親打擂台,也不該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放心,我的身體我自己有數,都是些皮外傷,沒幾天就好了。”


    “可是林醫生他說……”


    “你還不知道他?庸醫一個,隻會胡說八道。”


    “我看你才是胡說八道!”我不由得瞪他。


    林瑾虞可是出了名的內科***,好多人求他做一場手術都求不來。


    可到了傅司競的嘴裏竟然就成了‘庸醫’!


    “好了,別生氣,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再說了,這不是還有你嘛!”傅司競的嗓音放軟,姿態是低得不能再低。


    我最受不得他這幅模樣,與其說是他認錯,倒不如說我妥協。


    “你自己的說的,照顧好自己。”


    “是,老婆大人。”


    “你又胡說!”


    就這麽一路笑鬧著到了公司門口,隻是剛一下車,就看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不遠處。


    我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了個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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