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正掛當空的時候麻木的人睡了,這時天降黑暗落在了他的身上。麻木的人未感不適,翻了下身,睡得更熟了。黑暗在大地逐漸蔓延,最後變成了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樣子,心安理得的在這片大地上生活著。麻木的人帶著它載歌載舞,用最質樸的歌聲讚美這片富饒的大地。


    高塔巢穴,如同一根倒立的大頭針,下寬上窄,頂部是可以刺穿天空的針尖。從底部蔓延出無數的根莖,如同絨線般在大地上來迴穿梭,半徑一百米的範圍內都已被它們占據,它們是貪婪的白蟻,是永不滿足的吸血鬼。怨屍在高塔巢穴中盤踞,這裏就是它們的家。


    原始怨屍從這裏出生,巢穴是它們的母親,而皮匠就是它們的父親。沒錯,這些都是皮匠一手創造出來的。原始怨屍的首要任務就是出去感染普通人,從而擴大怨屍隊伍,而那些被感染而變異成怨屍的人就像是皮匠的孫子。一波一波無限增長著,怨屍隊伍逐漸形成了洪水般的態勢,中海市則成了決堤後的第一份戰利品。


    方凡四人此時在距離高塔巢穴不到500米的地方,不知何時高塔四周建起了一圈圍牆,從材質上看並不像是普通的建築材料,其外觀和地麵上那些蹣跚交錯的根莖沒什麽區別。


    “遮肚圍牆不簡單,看樣子很像是高塔的自我保護措施。”


    章澤不屑的說道。


    “不就是一堵牆嘛。直接推倒不就行了。”


    自從方凡歸隊後,章澤說話辦事就很少過大腦,畢竟當他出現錯誤的時候,方凡的拳腳會像教鞭一樣提醒他。果不其然,方凡的巴掌又拍在章澤後背上,說道。


    “睜開眼,好好看看。那圍牆要是用磚砌的還好說,但那明顯不是啊。連是什麽東西都沒搞清楚,你就大言不慚的要推倒,你去給我推個看看。”


    一語點醒夢中人,罵的他屁滾尿流失了魂。章澤不再言語,這時勁秋說道。


    “我有個辦法。”


    “什麽辦法?”


    “用流雲訣化作一隻鳥過去試探一下,不就知道圍牆的實力了嗎?”


    “這個辦法不錯。”


    勁秋正準備使用流雲訣的時候被方凡攔住了,他說道。


    “你的氣力有點弱,還是讓我來吧。”


    說罷,方凡快速搓手,沒一會從他的雙手出現了白色的氣霧,方凡將那些氣霧握在手中,片刻之後從他手心裏飛出兩隻翠鳥。方凡輕輕抖動雙手,兩隻翠鳥就向圍牆飛去。章澤又來了精神,吐槽道。


    “嘿,像變魔術似的。”


    方凡笑了笑,說道。


    “仔細看著那兩隻鳥怎麽樣了。”


    說罷,幾人都看著那兩隻飛向圍牆的鳥。開始的時候還沒什麽奇怪的地方,突然當他們離高塔還有不到30米的距離時,其中一隻鳥像是撞在了透明的牆上,緊接著就化作一團霧氣散去,而另外一隻則順利的飛到高塔圍牆附近。


    翠鳥在圍牆附近徘徊一陣後,落在了圍牆上。當它剛落下後沒多久,突然遠處的一隻怨屍向它衝了過來,翠鳥瞬間在怨屍的利爪之下化作霧氣散去。


    “看來在高塔之外還有一層防護網,當第一隻翠鳥撞上防護網的時候,那個防護網似乎消失了大概幾秒的時間。第二隻翠鳥就是在防護網消失的那短暫幾秒鍾內飛進去的,當第二隻鳥落在我們一直好奇的圍牆上時,你們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沒?”


    方凡說後,其餘三人都開始迴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章澤突然說道。


    “是怨屍。”


    方凡看著章澤,問道。


    “怨屍怎麽樣?”


    “怨屍來了。”


    “廢話,別的呢?”


    勁秋想了想說道。


    “是怨屍來的速度太快了。”


    方凡打了個響指說道。


    “沒錯。那隻翠鳥的體積不大,如果不是可以盯著觀察的話就很難發現它,但剛剛我們看高塔周圍沒有巡邏的怨屍,而且那隻怨屍是從高塔內部跑出來的。就攻擊目標而言,它的目標就是翠鳥。”


    章澤突然插嘴道。


    “也就是說它在翠鳥接觸圍牆的一瞬間就已經知道了翠鳥的存在,而且精準的掌握了它的位置。”


    方凡點點頭說道。


    “你終於睡醒了。沒錯,就是這個樣子。”


    方凡又看向圍牆,若有所思的說道。


    “其實這堵圍牆就是高塔巢穴的哨兵,而且它與怨屍的大腦神經元相連,會在第一時間將信息反饋給對方。”


    林語問道。


    “那我們豈不是沒有機會接近高塔嗎?不管我們潛行還是強攻都會被發現,到時一定會引起怨屍的大範圍圍攻。”


    “的確是這樣沒錯,但如果我們聲東擊西的話,會不會有點機會呢?”


    聞聽此言,幾人都看向進去,隻見他在地上用石子畫了個草圖。一個箭頭指向高塔防護罩,另一個箭頭指向圍牆,其餘兩個箭頭在一起直指高塔。勁秋說道。


    “我們可以選一個人破壞防護罩,其餘三人趁機進去,然後再有一人去外牆吸引火力,最後另外兩人衝擊高塔。”


    方凡咂舌說道。


    “這個方法好是好,但可行性似乎不是很高。前兩個人不管是誰都太危險了,而且高塔內部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如果中了敵人的圈套就得不償失了。”


    章澤眼珠一轉說道。


    “還用剛剛的魔術就行啊。你再變出個什麽東西,讓它去吸引敵人的注意,我們四個一起趁機衝進高塔。”


    方凡摸著下巴上的胡渣,說道。


    “這樣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們的機會隻有一次,所以要再考慮的周全一些。如果失敗的話,你們有沒有什麽候補計劃?”


    章澤說道。


    “如果失敗了,那就直接開打唄。”


    “打打打,你就知道打。裏麵可能有成千上萬隻怨屍,我們就算再厲害也不能同時應付那麽多怨屍。”


    章澤臉上有點掛不住了,說道。


    “行行行,我不說話了。你們定,反正我說啥也沒人聽。”


    說罷,章澤向一旁走去,這時勁秋說道。


    “章澤的辦法也不是沒有道理,反正現在想的再周全,進去之後也得視情況而定,總之別掛了就是最根本的目的。”


    說罷,勁秋過去把章澤拉了迴來。方凡長歎一聲,對章澤說道。


    “是我有點著急了,對不起。”


    章澤咳嗽一聲,忍著笑意,說道。


    “我也沒咋,還是按你們說的來,我是個粗人,沒你們那麽細致。”


    片刻之後,方凡說道。


    “好了,那就按剛剛章澤說的。用流雲訣吸引怨屍的注意力,然後我們四人趁機攻進去。”


    正當方凡使用流雲訣時,林語突然說道。


    “等等。”


    幾人都看向林語,方凡問道。


    “怎麽了?”


    “我們隻想了怎麽進去,但進去之後我們要怎麽把這麽高的巢穴推倒啊?”


    方凡笑著說道。


    “這個沒必要擔心,反正裏麵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進去之後視情況而定。”


    林語頓時倍感無奈,說道。


    “你們是瘋子嗎?”


    章澤攤開手說道。


    “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否則怎麽會四個人單挑怨屍的老巢。”


    勁秋拍拍林語的肩膀,說道。


    “要是害怕的話,你就在外麵接應我們,順便等郭建躍和陸遠傑的支援。”


    林語撇著嘴,傲嬌的說道。


    “嘁,我才不怕呢。”


    勁秋笑了笑就不再說話。方凡繼續發動流雲訣,半空中赫然出現兩條怪蟒,怪蟒直接向高塔衝去,四人跟在怪蟒身後跑了過去,第一條怪蟒撞上防護罩變成一團霧氣消散不見,四人趁機成功通過防護罩。果然如方凡所說的那樣,防護罩會短暫消失幾秒鍾。


    此時就是最關鍵的時候了,讓怪蟒主動觸碰圍牆引起怨屍的注意。方凡之所以要將真氣化作怪蟒是為了它能有效的牽引怨屍的火力,如果再弄一隻小鳥的話恐怕還沒等他們進入高塔,小鳥就被幹掉了,但時候他們就又成了怨屍的目標。方凡幾人在圍牆外圍,怪蟒還在圍牆上空徘徊,章澤小聲嘀咕道。


    “快點上啊。老方,這玩具蛇有點不聽話啊。”


    “別急,總得給它點時間醞釀一下嘛。”


    話音剛落,怪蟒俯身向圍牆衝去。力道之大,居然在圍牆上撞出一個豁口。瞬間,大批的怨屍向外衝出來,沒有絲毫猶豫的向怪蟒進攻。


    “走。”


    方凡一聲令下,幾人快速翻過圍牆。果不其然,意外情況發生了。就在他們翻過圍牆的時候,又一波怨屍從高塔裏麵衝了出來。幾人一驚,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而且也沒有預料到這個圍牆會有如此之高的感知力。


    “小心應對。”


    怨屍如同潮水般向四人湧了過來,瞬時間四人的頭頂像是籠罩了一片烏雲,突然一道金光將蜂擁而來的怨屍震散出去,隻見林語身後隱隱約約出現了佛祖的幻影,他口中經咒的聲音越來越大,就連方凡幾人都覺得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再看那些怨屍居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


    “快跑。”


    三人快步向高塔跑去,當他們如願跑到高塔門前時發現林語並沒有跟過來,章澤向遠處看去隻見林語依舊在原地念誦經咒。而那些怨屍也還是如同木偶般被定身在原地,方凡說道。


    “先進去,林語暫時不會有什麽事。”


    說罷,方凡和章澤跑進高塔,勁秋又向林語的位置看了看,心中祈禱他不要出事。


    三人走進高塔之後發現,高塔內部並沒有他們所想象的那樣陰森恐怖,反而頗為整齊。圍繞一周的高塔內部是一間間巢房,沒一會一個個怨屍就從巢房裏探出了頭,隨即唿嘯著向他們衝了過來。


    “章澤,放手幹吧。”


    嘶吼的蝶龍飛至半空,懲治的烈焰向巢房噴湧而去,那些巢房瞬間化作灰塵,還沒來得及跑出來的怨屍也變成一具具焦炭從高空墜下,但沒多久它們就從焦炭的屍體中重新複活,不過這些在方凡他們眼中已經不足為懼,還是用之前的辦法將那些為新生怨屍提供補給的管子一一斬斷即可。


    大約十幾分鍾過後,高塔巢穴竟然再沒有怨屍出現。三人站在原地麵麵相覷,不敢相信就這麽輕易的結束了。章澤率先說道。


    “就這麽完了?”


    方凡也感到很奇怪,說道。


    “我們出去看看。”


    幾人從高塔巢穴走出來,發現遠處的怨屍還被林語控製著,而且數量上沒有任何變化。


    “先幫林語解決掉這些麻煩。”


    說罷,三人快速解決了所有的怨屍。勁秋過去拍拍林語,當勁秋的手拍向林語的時候竟然發出拍打金屬的聲音,他詫異的看著林語,喊道。


    “林語,林語。”


    林語緩緩睜開眼,身上的金光這才消失,背後的佛祖幻影也逐漸消失。


    “你怎麽樣?”


    林語感覺此時有點頭暈,別的倒是沒什麽大礙。


    “就是有點頭暈。”


    他這才看清地上躺著一片怨屍的屍體,隨即訝異的問道。


    “這是怎麽了?”


    “難道你不記得剛剛發生的事嗎?”


    林語迴想一下,說道。


    “我就記得我們翻過圍牆,然後一大堆怨屍把我們包圍了,我當時有點害怕於是就閉上眼睛,後來的事就不知道了。”


    “你小子有神明在罩著你。”


    “什麽意思?”


    “算了,沒什麽。”


    現在擺在眼前最重要的問題是這個奇怪的高塔巢穴,攻下來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而且現在看來,這個防護罩還有圍牆攻破的難易程度就像是擺設一樣。


    突然,他們身後的高塔巢穴轟然倒塌。緊接著被高塔汙染的大地以高塔為中心合攏,就像是花朵收起了花瓣一樣。方凡幾人頓時慌張起來,當他們再想往外跑時卻為時已晚。


    “方凡,這是什麽啊?”


    勁秋在一旁大叫著,方凡喊道。


    “別慌,先找地方站穩。”


    隨著他們說話,大地就已經合攏起來,變成一個巨大的球體。這時大地裂開一道縫隙,隨著震動縫隙越來越大,那個包裹著四條衝動生命的大球落了下去,落進了無底的深淵。


    此時在總部。紅豆去諾阿沙漠前已經將小蝶的起居飲食都托付給專人照顧,這個人是主動請纓來照顧小蝶的,不知為何他被不言不語如同洋娃娃的小蝶徹底迷住了。但他也知道自己與小蝶不可能擁有童話般的愛情,無礙於外因,純屬是男人的直覺。


    “吳甲,又給小蝶送飯去?”


    一個長相就流利琉球的男人邪笑著對吳甲說道,吳甲打算簡單應付幾句就趕緊把飯給小蝶送過去。沒想到那人居然自說自話的向吳甲靠了過來將手臂搭在他肩膀上,賊兮兮的問道。


    “怎麽樣?”


    吳甲被他問懵了,反問道。


    “什麽怎麽樣?”


    “你看你這人就不實在了,明明心裏清楚還裝糊塗。”


    吳甲不耐煩的說道。


    “你有什麽事就直說,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耗著。”


    那人指了指小蝶的房間,說道。


    “裏麵那冰美人啊。味道怎麽樣?”


    吳甲突然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了,隨即在他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腳,說道。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再胡說我就把你的嘴撕了。”


    那人疼的差點飆淚,正當他準備爆粗口的時候,才發現吳甲已經端著盤子進了小蝶的房間。小蝶和每天一樣坐在床邊,享受著從窗簾後麵鑽進來的陽光,吳甲將飯菜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隨手將窗簾全部拉開,屋中瞬間陽光明媚,也暖了幾分。


    “小蝶,吃飯了。”


    小蝶微微轉動了一下身子,吳甲將桌子拉到她跟前,然後幫她將餐布別在領口,當湯匙遞到小蝶嘴邊時她張開了嘴,當美味的湯順著食道滑進胃裏時,小蝶臉頰泛起兩點紅暈。吳甲不由得看著有些入迷,他感覺小蝶對他笑了。微微上揚的嘴角,唇間露出兩顆潔白的牙齒,雙眸中似乎還帶著某種含蓄的情愫,吳甲臉上一陣發燙。


    這時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門上蹭。吳甲放下手裏的飯菜走到門口,然後猛地一開門,一群人突然都被閃進了屋裏。為首的就是剛剛那個長相流利琉球的男人,他笑著搔搔頭,但眼睛卻沒閑著,一直向房間裏張望。吳甲擋在他視線前,冷冷的說道。


    “看夠了嗎?看夠了就趕緊滾。”


    說罷,吳甲將幾人推搡出去。為首的那人被推出去之後心裏憤憤不平,他倒不是因為被吳甲趕走而生氣,以他厚臉皮的性格來說,這些根本不算什麽。他真正感到生氣的原因是這麽好的美人兒放在吳甲手裏浪費了。這時跟著他的另外幾個壞小子,問道。


    “幺雞,你可是說有好戲看我們才和你來的啊。現在可好,好戲沒看見不說,哥幾個還吃了癟。你說怎麽辦吧。”


    幺雞陪著笑臉說道。


    “我請喝酒,今天就是我對不住哥幾個了。”


    說罷,那幾人都離開了。而幺雞一個人來到了副團長辦公室。副團長戰雷正在屋中鬱悶著。他原本是劉毅的心腹,當紅豆奪迴後他毅然決然的背叛了劉毅,還將之前劉毅在中的其他心腹眼線都舉報出來,隻為求紅豆免其一死。但紅豆根本沒有殺死任何人的打算,戰雷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和他趨炎附勢的性格有直接關係。古言道,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像戰雷這種人最喜歡的也是阿諛奉承的人,畢竟謙虛使人進步,奉承使人舒服。


    “進來。”


    幺雞一臉諂媚的從懷裏拿出一包上好的茶葉放在戰雷辦公桌上,說道。


    “團長,這茶葉可不賴,那香味隔著好幾條街都能聞到。”


    戰雷笑著說道。


    “好好好。”


    他倒不是為了這包茶葉高興,而是聽到幺雞叫他團長而高興。他打心眼裏痛恨那個副字,甚至一度詛咒發明這個漢字的人。戰雷喝了口茶,果然茶香四溢,他瞟了幺雞一眼問道。


    “說吧,又有什麽事啊。”


    “我看吳甲那小子好像對小蝶圖謀不軌啊。紅豆把照顧小蝶的任務交給他,我看他絕對是借這個機會...”


    幺雞沒有接著說下去,但他的眼神比他要說的話還齷齪。戰雷瞟了他一眼,說道。


    “有什麽鬼主意就直接說,這裏也沒外人。你小子我還不知道,肯定沒憋好屁。”


    幺雞嘿嘿一笑,說道。


    “您聖明。您看能不能把吳甲那小子從小蝶身邊調走,然後照顧小蝶這活交給我?”


    話音剛落,戰雷一巴掌打在幺雞臉上,罵道。


    “小王八蛋,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幺雞捂著臉站在一旁不敢言語,片刻之後戰雷說道。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許幹什麽出格的事,要是給紅豆留下什麽證據的話,小心你的腦袋。”


    聞聽此言,幺雞頓時眉開眼笑,說道。


    “得嘞,您放心,肯定不能給您惹麻煩。”


    戰雷擺擺手,說道。


    “去把吳甲叫來吧。”


    幺雞屁顛屁顛的跑出去了,沒一會他帶著吳甲進來,然後趕緊離開了屋子,生怕被吳甲看出是他從中搞鬼。幺雞走後,戰雷笑盈盈的對吳甲說道。


    “坐。來幾年了?”


    吳甲一看戰雷的樣就知道他沒安好心,於是直截了當的說道。


    “一年。另外你有什麽事就直接說,不必拐彎抹角。”


    戰雷的人品和之前的所作所為吳甲也知道一些,而且他的直覺告訴自己,戰雷叫自己來絕對和幺雞有關,而且很有可能會牽扯到小蝶,他心中一陣突突,但表麵上卻沒有一絲顯露。戰雷突然大笑起來,說道。


    “哈哈哈,年輕人氣盛。氣盛也沒什麽大事,由於你平時表現卓越,所以我打算把你調到三營去當營長。”


    吳甲笑了笑說道。


    “三營營長可是剛上任沒幾天,這樣做不太合適吧?”


    “這我自然知道,你是去輔佐他的。隻要你繼續努力,以後還有大好的前途等著你。”


    吳甲有些猶豫,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更何況現在戰雷給出的條件簡直就是一場豪門盛宴。吳甲深知麵對這種情況不能輕易伸手,否則其背後的條件很有可能讓自己的腸子都悔青了。


    “謝謝您的好意,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知道這個職位不是我能勝任的。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迴自己的崗位了。”


    戰雷突然拍案而起,說道。


    “站住。目無紀律,我這是在通知你,而不是跟你商量。現在就去三營報道,另外小蝶那邊以後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會安排其他人照顧。”


    聞聽此言,吳甲心裏咯噔一下。倒不是害怕戰雷的威逼利誘,而是擔心小蝶。他也突然明白原來戰雷的目的隻是為了將他從小蝶身邊支走。此時吳甲心中已經明鏡一般的知道了是誰在背後搗鬼,他雖然恨得牙根癢癢,但目前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吳甲慢慢轉過身,眼神中寫滿了不滿與憤怒,隨後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明白。”


    三營是問題最大的一個營,之所以會有問題,是因為在這人數接近五百的三營裏存在著兩個派別。一個是擁護紅豆的新晉派,另一個則是依舊緬懷劉毅的守舊派。而三營營長萬火則是守舊派的一員,紅豆之所以沒有將其踢出是為了以儆效尤,畢竟守舊派的人數也不在少數,如果激化了與他們的矛盾的話,那對當時的沒有一點好處。於是紅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他們不是太過分,就不會對他們怎麽樣。


    萬火作為守舊派的一員,而且還是三營營長,那他自然就和戰雷的和關係走的很近。戰雷已經提前告訴他會給他安排一個新人過去,名義上是營長助理,但實際的工作還是由萬火自己安排。萬火沒有問詳細的情況,他知道這個新人肯定是得罪了戰雷,或是得罪了戰雷的爪牙。萬火雖然和戰雷走的近,但那也隻是因為他們都是守舊派的一員,如果就個人私交來說的話,萬火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瞧不起戰雷,畢竟在萬火眼中,戰雷不過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罷了。


    “報告。”


    萬火放下手中的鋼筆,說道。


    “進來。”


    吳甲推開門直挺挺的站在門口,萬火看著他笑了笑,說道。


    “你就是吳甲?”


    “是。”


    “你的情況戰副團長已經和我說了,你覺得自己適合什麽樣的工作?”


    吳甲沉吟片刻,說道。


    “一切聽從營長安排。”


    萬火起身走到吳甲身邊拍了拍他肩膀,說道。


    “嗯,身體倒是挺結實的,那你就去三營食堂幫廚吧。”


    吳甲突然滿眼感激的看著三營長,因為每天小蝶的飯菜全部出自三營的食堂,這樣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在照顧小蝶,一想到這裏吳甲的心中就好受了許多。


    “營長您這是?”


    “以後做人要小心點,不是什麽人都能得罪的。我知道你原來是幹什麽的,也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要是給你換成別的工作,你一定會心不在焉,與其這樣就不如給你安排到無限接近過去工作的崗位上去。”


    吳甲給三營長深鞠一躬,說道。


    “謝謝您。”


    說罷,他就去廚房報道了。幾日下來一切都還正常,也沒有發生什麽亂子,隻是每天幺雞給小蝶送的飯隻簡單的吃幾口,然後就被退了迴來,看著餐盤中的飯菜,吳甲心裏難受萬分。這天幺雞又來拿飯,吳甲趁機將他叫到一邊問道。


    “小蝶每天為什麽隻吃那麽少?你是不是虐待她了?”


    幺雞邪笑一下,說道。


    “那麽個美人兒,我疼愛還來不及呢,怎麽會虐待她,肯定是你們的飯做得不好,所以她才沒有胃口。”


    “你放屁。之前小蝶的胃口不知道有多好,怎麽你一去就變成這樣了,一定是你的過。”


    說罷,幺雞用力推開吳甲,指著他鼻子說道。


    “你小子少在這興師問罪,你記住你已經那個房間還有那個房間裏的殘廢沒有一點關係,我勸你老老實實的做飯,等小爺我爽了之後,心情一好沒準還能給你留個鍋刷一刷。你要再這麽來勁,小心把你踢出。”


    吳甲起身一拳打在幺雞臉上,瘦弱的幺雞倒下時撞掉了調料架上的瓶瓶罐罐,惹得旁邊的人都看向他們二人。幺雞站起來,大罵道。


    “你敢打我。你給我等著,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說罷氣勢洶洶的向外走去。吳甲看著自己的拳頭,心中頓時生出一番悔意,自己倒是沒什麽,要是幺雞對小蝶下手的話,那就不是一輩子的後悔了,可能就連轉世投胎也會帶著那種後悔的心情。


    夜幕降臨,吳甲做了個重大決定。一是跟蹤幺雞,二是守在小蝶窗外。隻要小蝶房間又有個風吹草動,他就衝進去。


    一周之後,小蝶的房間並沒有什麽異樣,但吳甲卻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雖然隻是守在窗外,但感覺就像是和小蝶麵對麵坐著。他仿佛又看見了小蝶淺淺的雙眸中透露出的別樣柔情,也仿佛看見了她眼中映出的那個癡情的自己。


    窗外的月亮,樓下的人。吳甲就像是童話故事中守在公主窗下的田間奴隸,雖然憧憬卻永遠也隻能憧憬。正當吳甲黯然神傷的時候,他突然看見小蝶屋中人影晃動。吳甲當即從長椅上起來,快步衝向小蝶的房間。門把手怎麽都轉動不開,情急之下吳甲一腳踹開房門,噪音引來了周圍宿舍的人。吳甲衝進房間看見燈光之下站著一個假人,小蝶的上衣已經不見蹤影,吳甲趕緊將目光別向一邊,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噪聲。


    “哈。吳甲終於被我抓到了,我就知道你對小蝶圖謀不軌,你這人麵獸心的家夥。”


    吳甲迴頭一看,發現幺雞站在圍觀人群的最前麵。話音剛落,戰雷和萬火走了過來。戰雷質問道。


    “你幹什麽?”


    吳甲有口難辯,索性就選擇沉默。這時萬火說道。


    “裏麵肯定有什麽誤會。”


    “誤會?我看未必吧。幺雞,你都看見了什麽?”


    幺雞得意洋洋的站在所有人麵前,信口雌黃,添油加醋的編出一個事情經過,然後結結實實的扣在吳甲頭上。吳甲在所有人出現之後就明白自己被人陷害了,但他看見小蝶沒什麽事之後也就不打算再為自己辯解什麽。這時萬火問道。


    “吳甲,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吳甲搖搖頭。看見吳甲這種態度,幺雞更興奮了,高聲喊道。


    “把這個禽獸關起來,關起來,關起來。”


    須臾,周圍所有人都跟著一起喊著關起來。戰雷示意所有人都不要再說話了,他說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紅豆團長定下的規矩,凡是調戲擄掠女性者一律殺無赦。但鑒於吳甲情況輕微,但也容不下你這種敗類,所以你收拾東西即刻離開,永遠都不要再迴來。”


    聞聽此言,吳甲一驚。讓他死沒問題,但讓他離開那可比死還難受,見不到小蝶不說,就連他的夢想都一同抹殺了。這時吳甲說道。


    “等等。”


    戰雷和幺雞都看向吳甲,他聲音略顯卑微的說道。


    “還要不離開,讓我幹什麽都行。”


    戰雷和幺雞相視一笑,一旁的萬火早就壓不住心裏的火,正當戰雷要開口的時候。萬火說道。


    “不行,這種人必須踢出,否則以後的紀律將如同兒戲。”


    吳甲吃驚的看著萬火,他不敢相信萬火會這麽說。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很正常,官官相護就是這個道理。戰雷看著吳甲,說道。


    “不好意思,民意如此我也不好在袒護你,那就隻好請你趕緊離開了。”


    吳甲深吸一口氣,轉身在小蝶耳邊說道。


    “等著我。”


    隨即推開圍觀的眾人大跨步的離開了,他心中的憤恨已經攀升至頂點。尤其是那個吳甲將他當做恩人看待的萬火,此時吳甲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吳甲收拾了一下行李就離開了的基地。離開基地也意味著,他不再被將軍的勢力所保護,而他還不知道此時外麵的世界已經亂成一鍋粥。


    大球順著裂縫一路跌跌撞撞的調到穀底,章澤在裏麵被晃得頭暈眼花,其餘三人也是感覺天旋地轉。勁秋說道。


    “好像停下來了。”


    “這什麽情況啊?比過山車還刺激。”


    話音剛落,大球突然裂開,猛然間炙熱灼燒感向四人襲來,重見天日的四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周圍的景象。大球掉在一個四方的平台上,平台四周都是滾燙的岩漿,沒有出路可言,如果想離開平台除非他們長著飛出地下的翅膀。章澤罵道。


    “真他媽好,剛才鬼鎮那個鬼地方出來,又掉進這麽個無底洞。老方,怎麽辦啊?”


    方凡看看四周,說道。


    “這應該是皮匠限製我們行動的伎倆。”


    “偶像,先別分析這些了。我們現在怎麽出去才是正道。”


    方凡想了想說道。


    “能讓蝶龍帶我們飛出去嗎?”


    章澤看了看高度,說道。


    “這裏距離上麵足有近千米,而且周圍環境惡略,我怕蝶龍飛到一半就掉下來了。”


    林語突然蹲下身劇烈的咳嗽起來,表情難看,唿吸困難。勁秋見狀說道。


    “不好,林語是適應不了這裏的環境。他和我們不一樣,沒有氣力撐身,很快就會頂不住的。”


    章澤馬上放出保護罩將林語包裹起來,林語的臉色一下就好了很多。勁秋接著說道。


    “雖然我們的情況比林語好一些,但也不能長時間處在這種環境裏,還是要想辦法逃出去。”


    就在此時,平台突然距離晃動起來,周圍的岩漿也像是開了鍋的沸水湧上平台。但這些都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而且最絕望的是他們頭頂的裂縫正在一點點閉合。如果他們再不出去,很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章澤。”


    章澤看向方凡,隨即召喚出蝶龍,蝶龍展翅向高空飛去。所有人在下麵都期盼著蝶龍可以帶著章澤順利飛出去,但就在半空中蝶龍像是氣泡般消失不見,章澤快速下落。


    “老方,接住我啊。”


    方凡用流雲訣將真氣化作雙翅猛虎才勉強接住了章澤,落地之後章澤免不了一頓吐槽。


    “嚇死我了,我就說不行吧。不過上麵是真涼快,現在這裏就像個烤箱一樣,我們遲早變成會變形的芝士。”


    勁秋說道。


    “少說幾句,節省點氧氣吧。在找到出路之前,我們最後都躲進保護罩裏。”


    章澤吃驚的說道。


    “保護罩一次隻能容納一個人,我們隻能交替著進入。”


    四人就這樣暫時在穀底想著對策,頭頂的縫隙終於全部閉合,從此刻開始將不會再有一點新鮮空氣進來,周圍的岩漿氣勢洶洶,它們就像是死神手中的鐮刀,隨時都有奪人性命的權利。


    被趕出的吳甲如同遊魂般飄蕩著。仇恨的種子在他心中漸漸發芽,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計劃。先殺幺雞,再殺戰雷,最後該死的就是萬火。等他報仇後就帶著小蝶遠走高飛。但要做到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足夠強大,他渴望現在自己麵前能出現一個魔鬼,他願意用靈魂與魔鬼做一場交易,換取世上最強大的力量。


    “小哥,向你打聽個路。”


    吳甲抬頭看見麵前站著一個男人,帽簷遮擋住了他的眼睛,吳甲隻看見了他邪淫的笑容。這個笑容讓吳甲想起了幺雞,頓時沒好氣的說道。


    “不認識。”


    “我都還沒說是哪,你就不知道嗎?”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別擋路。”


    男人讓開一條路,吳甲快步經過男人身邊,男人在他身上嗅到了仇恨的味道,於是不僅不慢的說道。


    “年輕人,我可以和你做一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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