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的話對於三島來說無疑是對紅豆最嚴重的詆毀,他情緒激動的抓住鎮長的雙肩,正色說道。


    “你說當年炸毀實驗室,企圖殺死全鎮人的那個暴君是紅豆?”


    鎮長看著快要失控的三島,淡定的點點頭,說道。


    “我雖然中毒了,但我還不至於糊塗。”


    章澤上前拉開三島的手,說道。


    “別激動。”


    章澤一邊安撫著三島,一邊向鎮長問道。


    “你有什麽證據嗎?”


    鎮長笑而不語,三島很想上前一把掐死這個滿口胡言的鎮長,但看著身後跟著的雪怪王,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章澤問道。


    “鎮長,你和這個雪怪王是什麽關係啊?它好像很信任你的樣子。”


    章澤最大的特點就是自來熟,這為他打聽情報提供了很多的便利,至於能否成功還要看被問人的心情。鎮長挑了下眉毛,看來他對這個問題很敏感,但後來還是緩緩開口說道。


    “當初我因被嫁禍而被排擠的時候,那些平日裏對我畢恭畢敬的鎮民突然將我視成眼中釘肉中刺,其實我也很納悶他們的態度為什麽會有那麽大的轉變。後來才知道是因為鎮上大部分人都已經被紅豆買通了,而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逼我說出寒冰的位置,否則就將我趕出鎮子。不得不說,金錢的誘惑的確可以無形中增加人與人之間的凝聚力。先是我的家人屢遭意外身亡,最後他們見我還不肯開口索性就像我趕到雪山上,打算讓我成為雪怪的腹中食。


    被排擠的我上了雪山,為了躲避暴風雪我隻能再迴到那間炸毀的實驗室,幸好實驗室還有些補給品,於是我在那裏過起了魯濱遜的生活。那晚我被一陣淒厲的嚎叫聲吵醒,當我過去時發現雪怪王身負重傷的躺在雪地裏,不過他當時還隻是個愣頭青。我一直都聽說過雪怪的傳聞,那次是第一次看見真的雪怪。心中既好奇又懼怕的心理,讓我在他身邊隻敢遠觀。他看見我時不停的發出那種類似乞求的哀嚎,後來他竟然落淚了,當時我決定救他。在他痊愈後,我幫他成為了雪怪王。後來就如你們所見的一樣,我和他現在是戰友。


    人一旦有了利益就很容易遺忘過去,但獸不會。雪怪在鎮民眼中一直都是冷酷無情的怪物,在我看來怪的隻是模樣,心卻如外麵的白雪一樣純粹。”


    聽完鎮長的長篇大論後,章澤和三島迴頭看了看身後的雪怪王,他此時正跟在三人身後。章澤看著他的模樣很難像鎮長心中一樣平靜的毫無波瀾,這或許就是人類固有的警惕心。章澤接著問道。


    “難道你就不怕雪怪王突然發狂的攻擊你嗎?”


    “突然的發狂不可怕,可怕的是蓄謀已久的發狂。”


    章澤一時語塞,這時鎮長帶著二人來到一扇鐵門前,鎮長拍了拍鐵門說道。


    “這裏麵有你們要的證據。”


    當鎮長開燈的一刹那章澤和三島眼前一亮,這裏並非像他們所想象的那樣簡陋,眼前是一間設備精良的實驗室。章澤吃驚的問道。


    “怎麽會有這些東西?”


    鎮長笑了笑說道。


    “來曆與你們無關,你們隻需要用這些儀器製作解藥就可以了。但你們可別想自作聰明,你們現在的身份還是囚犯。”


    說罷,鎮長從電腦中找出一段五年前的監控錄像,說道。


    “來,看看吧。這就是你們要的證據。”


    章澤和三島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畫麵中的女人的確是紅豆,她對鎮長信誓旦旦的保證著一些事,但每句話都在圍繞著寒冰。可以看出紅豆當時的確很希望得到寒冰,但她究竟為什麽要得到寒冰呢?莫非她一直都聽命於劉毅?看完錄像後二人不得不相信鎮長所說的都是事實,鎮長說道。


    “我就不打攪二位了。”


    說罷鎮長走出了實驗室。三島像被雷劈的雕塑一般僵在原地,他還是不能相信紅豆會為了利益而不惜將自己丟進一口汙穢的染缸之中,紅豆一定有什麽苦衷。想到這裏時三島說道。


    “章澤,我們殺出去吧。”


    “你瘋了吧?以我們倆人的實力根本打不過那些雪怪啊。”


    “你的青蛇之力呢?”


    “青蛇之力一次也對付不了這麽多怪物啊。我知道你現在心急如焚,也知道你迫不及待的想下山向紅豆問個明白。但我們現在的確是騎虎難下,但換個角度想想,這樣做不也是沒有偏離我們的目標嘛。”


    三島拿著之前從山洞找來的資料仔細分析其中的原理和藥物成分。剪斷截說,經過一整天的不懈努力終於將解毒劑研製完成,但效果怎麽樣就不知道了,畢竟還沒有進行過人體實驗。章澤用力敲打著鐵門,沒一會雪怪出現在門口。章澤對他說道。


    “去帶鎮長過來。”


    沒一會鎮長走了進來,章澤拿著試劑瓶說道。


    “這就是解毒藥,但你最好找個人來實驗一下。”


    “沒問題。”


    沒一會雪怪推著一間鐵籠子走了進來,裏麵裝著一個驚魂未定的鎮民,他正結結巴巴的向鎮長道歉。


    “鎮長,當初是我們不對,求求您原諒我的無知吧。”


    鎮長根本沒有搭理那個人,對章澤淡淡的說道。


    “請便吧。”


    章澤拿著試劑瓶來到那人麵前,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連忙哀求道。


    “不要,不要啊...”


    “別怕,我這是在救你。”


    說罷章澤將解藥注入了那人體中,起初他感覺頭痛欲裂,緊接著全身抽搐,最後昏倒在地。鎮長指了指昏倒那人,說道。


    “看來你們的解藥不成功啊。”


    三島看著昏倒的人,說道。


    “稍等一下。”


    三島進去檢查了一下那人的身體特征發現他唿吸平穩,心跳正常。這種樣子不是昏倒,而是睡著了。三島向章澤點點頭,說道。


    “我們成功了。”


    鎮長滿意的點點頭,吩咐雪怪王出去。不一會雪怪王又迴來了,隻見他手上拿著聖母雪蓮。鎮長說道。


    “這是你們的酬勞。”


    “謝謝。”


    二人下山後沒有直接去山魈幫,而是先迴到了酒吧。三島找到紅豆,情緒激動的說道。


    “你為什麽要騙我?”


    紅豆和小蝶都是一臉茫然的看著三島,紅豆淡淡的說道。


    “你不明白你什麽意思。”


    三島將那段監控錄像的視頻讓在桌子上,小蝶看完後滿臉驚訝的看著紅豆,說道。


    “為什麽會這樣?”


    紅豆隨手點根煙說道。


    “沒錯,一切都是我的計劃,我就是打算利用劉毅的資源得到封世寒冰,然後再將他賣給將軍。”


    三島將桌上的東西打翻在地,雙手用力按壓在桌麵上。此時血灌瞳仁的三島正死死的盯著紅豆,他強忍著憤怒問道。


    “難道你為了錢就可以不顧全鎮人的生命嗎?”


    “我都已經失去了一切哪還管的了那麽多。”


    三島一把揪住紅豆的領子,看著她此時無比空洞的眼神,高高舉起的拳頭卻停留在了半空,小蝶趕忙上前拉住了三島的手,說道。


    “哥,你鬆手,紅豆姐一定有她的苦衷的。”


    三島鬆開手重新坐到凳子上,平複了一下情緒說道。


    “你最好能說服我。”


    紅豆拿出了幾瓶酒放在桌上,手中的煙已經燃了一半,紅豆將落在桌麵上的煙灰吹下去,隨後說道。


    “最初還沒成立的時候我們就像是任人擺布的工具,為了一點報酬拚的頭破血流。後來我們一起創立了,那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從那時起我覺得我每一次衝鋒陷陣迴來之後都找到了家的感覺,這裏真的就是我的家,但我忽略了一件事。”


    紅豆喝了口酒看了看四周滿臉疑問的人,接著說道。


    “金錢的威力。當劉毅如旋風般卷入我們之中時他用金錢換走了人心,我那時感覺自己像個失敗者。但我的位置不允許我有任何喪失理智的舉動。”


    小蝶突然握住紅豆的手說道。


    “我們可以反抗的,隻要你當時一聲令下我們就可以將劉毅趕出去。”


    紅豆淡淡一笑的說道。


    “我知道,但我不能那麽自私。你和三島,還有小優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但你們並不清楚當時的局勢。當時的已經有一大半的人傾向劉毅的金錢,但凡我們有一點反抗的苗頭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我不想雙手沾染曾陪我出生入死的夥伴的鮮血。除了忍辱負重外我找不到更好的辦法,直到我知道劉毅想利用的真正目的是找尋封世寒冰的時候,我才下定決心,隻要我找到封世寒冰我就能在劉毅前將他賣給將軍,那時我也有資本奪迴我的。”


    三島聽完後情緒逐漸緩和下來,原來紅豆是為了奪迴才做的這一切,即便心中再有多少對紅豆的埋怨與不理解,也在聽到的那一刻變得煙消雲散。在三島和小蝶心中就是家,也是她們重生的起點。三島長歎口氣,說道。


    “那你當初為什麽不帶我們一起走,而是獨自消失了五年呢?”


    紅豆搖搖頭說道。


    “其實劉毅一直都知道你和小蝶在我心中的分量,你們在他身邊自然就成為了他用來牽製我的把柄。封世寒冰的計劃可是劉毅提出來的,他怎麽會輕易放棄,而且那個老狐狸應該早就猜到我想翻身的話,找到寒冰是唯一的機會。難道你們以為劉毅一直都不知道我的下落嗎?那個老狐狸隻是在等,他在等果子成熟的那一刻,而你們就是他用來要挾我交出寒冰的最有力的籌碼。”


    小蝶越聽越糊塗了,她說道。


    “既然這樣那當初就更應該帶我走了不是嗎?”


    紅豆轉身摸著小蝶烏黑亮麗的長發,淡淡的說道。


    “如果當初我們一起走的話,劉毅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也會將我們殺死。而我獨自離開,他知道我除了來雪山繼續執行封世寒冰的計劃外也沒其他地方可去,對於劉毅來說也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小蝶接著問道。


    “你當初為什麽不幹脆就逃跑呢?”


    “我怎麽可能會丟下你們,丟下呢?”


    在紅豆眼中的分量已經全然超過了一切,但這一點在章澤這個局外人看來卻無法真的體會到。他說道。


    “要用全鎮人的性命作為籌碼還是太過分了。”


    紅豆收起激動的情緒,看著章澤說道。


    “我知道,隻要能奪迴我會向這裏的人贖罪。”


    “贖罪?用什麽贖罪?是錢還是你的命?你想過如果當初實驗室爆炸之後鎮上的人並不是像現在這樣這麽幸運隻是感染了精神毒素,而是都死了怎麽辦?”


    紅豆搖搖頭說道。


    “說實話,我沒想過。”


    章澤聽後淡淡一笑,轉身離開了。他很難接受紅豆的說辭,如果不是三島和小蝶在場他恐怕會控製不住自己怒火。三島見章澤離開後就追了出來,說道。


    “你怎麽了?”


    “沒什麽,出來透透氣。”


    “紅豆...”


    章澤打斷了三島為紅豆辯解的話,說道。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應該摻和,也不想摻和。我的目的就是找到寒冰迴去救方凡。”


    “我知道,但現在你也不能抽身了,想得到寒冰就要看紅豆下一步的計劃。”


    “你是在威脅我嗎?你真的還能再繼續相信這個不擇手段的女人?”


    說罷,章澤拂袖而去。三島折返迴房間問道。


    “紅豆,下一步你打算怎麽做?”


    “按原計劃執行,拿著聖母雪蓮去找幫主借玄龜。”


    說完後紅豆就轉身離開去休息了。這時小蝶小聲問道。


    “哥,章澤呢?”


    “他暫時應該不會再和我們一起行動了,我們先去借玄龜,然後再去找章澤。”


    章澤離開酒吧後獨自一人上了雪山,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蒼鷹展翅乘風從一塊天空飄向另一塊天空,堅硬如刃的羽毛割破了一條說不清道不明的界限。雪山腳下的鎮子上的行人來來往往,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和善的微笑。章澤又看向鎮長現在所在的雪山頂,他很難想象此時這些和善的鎮民當初是以怎樣一副表情將無辜的鎮長驅趕到了雪山上,又是用怎樣和善的麵孔偽裝了一次次對鎮長家人的謀殺。究竟是他們人性的反麵,還是被金錢的催生而出的邪惡作祟?在這樣一片聖經寧靜的大地為什麽會有如此肮髒難堪的事發生,那些被利用的鎮民不僅可憐而且可悲。


    這時章澤的手機突然響了,他以為會是三島打來了,拿起一看來電人是婉璃。他劃下接聽鍵的一刹那,心中忽感一份安寧。


    “喂,婉璃。”


    “章澤,方凡現在的情況很糟。”


    “他怎麽了?”


    “我一會將視頻發給你,總之你們要趕緊帶寒冰迴來,越快越好。”


    掛斷電話後,章澤收到了婉璃發來的視頻,章澤點開後發現此時方凡眼窩塌陷,麵色慘白,嘴唇幹癟,全身皮膚通紅。章澤關閉視頻後咬咬牙吞了口吐沫,大步流星的走迴了酒吧。此時三島等人正準備拿著聖母雪蓮去找山魈幫幫主借玄龜,見章澤迴來了,說道。


    “我們這就出發,你來不?”


    章澤點點頭說道。


    “當然,我還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麽。”


    一切準備妥當後,幾人就向山魈幫出發了。當幫主見到聖母雪蓮的那一刻,雙眼放光的說道。


    “終於是我的了。”


    章澤借機說道。


    “幫主現在可以將玄龜借給我們了嗎?”


    幫主收起興奮勁,一本正經的說道。


    “雪怪王的心髒呢?”


    章澤沉吟片刻,說道。


    “事到如今也不必再繞圈子了,我打算借用玄龜去消滅雪怪王。”


    幫主隨即擺擺手說道。


    “不行,就要按我們之前說好的條件來。”


    章澤冷笑一聲,說道。


    “如果我將山魈幫的人全殺了的話,你還會這麽倔強嗎?”


    此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為之一振。章澤接著說道。


    “反正你和紅豆都不是什麽好人,就當替天行道了。”


    這時三島上前勸阻道。


    “章澤,你在說什麽瘋話?”


    章澤擺擺手示意三島別插手,他接著說道。


    “你讓我們去找聖母雪蓮不過就是為了利用我們,當我們找到雪蓮之後再用它製作精神毒素。至於雪怪王的心髒,其實根本就沒有這個東西。”


    三島聽後又是一驚,問道。


    “什麽?沒有雪怪王的心髒?”


    章澤淡淡一笑說道。


    “我之前問過老鎮長關於雪怪王的事情,其實雪怪根本就沒有心髒,他們不過是一塊塊雪山上帶有亡人怨念的冰。”


    這時幫主大笑起來,說道。


    “謊話編的不錯啊。”


    “你若不信的話就抬頭看看,讓他們親口告訴你。”


    幫主抬頭看向雪山的時候隻見一群雪怪從山上俯衝下來,為首的雪怪王肩膀上站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這時三島詫異的問道。


    “章澤,難道你剛才上山?”


    “沒錯,我剛剛上山就是去找鎮長了,我向他打聽了雪怪王心髒的事,並且告訴了他一個重迴喀甚鎮的辦法。”


    此時老鎮長和雪怪們已經來到了山魈幫,老鎮長從雪怪王身上下來,看著紅豆和幫主說道。


    “你們沒想到我還活著吧?”


    幫主氣急敗壞的說道。


    “你個老不死的,當初就應該把你也殺了。”


    “當初你們殺我妻兒,又將我趕上雪山,還曾派人暗中跟蹤我,目的不就為了利用我找到寒冰嗎?不過你們怎麽都沒想到我會在消失在你們的視線中,而且還活了下來。”


    此時幫主氣急敗壞的說道。


    “現在殺你也不遲。”


    正當他準備動手的時候,章澤猛然發動青蛇之力,從他後背上衝出一條粗壯的青蛇盤旋在半空之中。眾人被嚇得體弱篩糠,章澤走到幫主身邊淡淡的說道。


    “我隻要玄龜帶我去找寒冰,剩下的事我絕不插手。”


    幫主連忙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他連忙吩咐刀疤男將玄龜帶出來。整個山魈幫唯獨刀疤男會駕馭玄龜的辦法。沒一會刀疤男騎著玄龜走了出來,章澤說道。


    “多謝幫主。”


    隨後他轉身又對老鎮長和紅豆說道。


    “接下來就是你們的事了,與我無關。”


    此時紅豆終於明白了章澤的計謀,原來他利用老鎮長拖住自己和幫主,然後自己就可以獨得寒冰,不得不說這小子是真陰險。這時章澤對三島喊道。


    “三島,我去取冰,你來不來?”


    三島點點頭跟著章澤走了,來到章澤身邊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什麽時候開始計劃這一切的?”


    章澤笑了笑說道。


    “就在我發現紅豆不是好人的時候。”


    “我覺得你比她還陰險。”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正當章澤和三島準備離開時,背後山魈幫的人群中突然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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