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躍將方凡關進了冷凍倉中,但這似乎並不能對熾烈的鳳凰火起到克製作用。月涵站在冷凍倉旁邊,章澤走過來說道。


    “別擔心,我肯定將他救迴來。”


    月涵隔著冷凍倉撫摸了一下方凡的臉,淡淡的說道。


    “他之前在外麵是不是也這樣看著我?”


    章澤看著月涵的難過的樣子,準備安慰一下。突然月涵抓著章澤的雙肩,死死地盯著章澤的雙眼。章澤感覺全身的血靜止了,小聲的說道。


    “你們兩口子能不能別這麽突然的盯著我看啊。”


    月涵的嘴唇開始顫抖起來,眼眶中的淚水似來迴轉動的泉水一般,章澤緊張的說道。


    “月涵,你別這樣,老方沒事的。”


    月涵顫抖的說道。


    “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把他救迴來。”


    婉璃走過來在章澤後背上拍了一下,說道。


    “你又把月涵惹哭了?”


    章澤連忙辯解道。


    “不,不是,我...”


    “什麽不是,悄悄的。”


    說罷,婉璃扶過月涵然後對章澤使了個眼色,章澤馬上心領神會的離開了,婉璃柔聲說道。


    “放心吧,月涵。方凡沒事的,章澤他們肯定有辦法將他治好的。”


    月涵的哭聲越來越大,卻無法吵醒冷凍倉中沉睡的方凡。又是那片紫色的蒿草地,方凡站在正中間看著被烈火吞噬殆盡的四周,突然烈火向他的身邊聚攏而來,方凡盡量躲避著。這時空中忽降大風將他身邊的大火撲滅了。劫後餘生的方凡向遠處看,發現涼亭中的洛森正對他招手,方凡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氣喘籲籲的說道。


    “我又搞砸了。”


    洛森擺擺手,說道。


    “當你斬殺鳳凰的那一刻你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嗎?”


    “沒有,但我知道一定會有報應。”


    “那你又為何將弑神矛刺入了鳳凰的胸膛呢?”


    “我不得不那樣做。”


    洛森笑了笑,說道。


    “為了愛?”


    方凡無奈的搖搖頭,說道。


    “不知道,但如果不那樣做的話,我想我很難活下去。”


    洛森突然仰頭大笑,隨即將手按在方凡的胸口處說道。


    “這裏雖然大火連天,險些將小溪的水都燒幹。但我的確看見有那麽一瞬這裏不再像之前那樣慘淡灰暗。放過自己,你不是聖人無法麵麵俱到。”


    說罷,洛森用力在方凡胸口處打了一下,方凡感覺心髒在那一刻驟停,周圍飄散的火花在空中駐足,樹木在烈火中的哀嚎聲漸行漸遠,他仿佛又聽到了樹林間的鳥語花香,又聞到了蒿草地中飄來的泥土味,他甚至聽見了小溪中的魚兒在水中嬉戲歡悅的笑聲。


    方凡向後重重倒下,他看著洛森毫無寓意的笑容,像一隻精靈般操控著自己的心。此時的心是平靜的,這或許就是死亡的感覺,脫離塵世的感覺。方凡緩緩閉上雙眼,他倒下的那一瞬間大火熄滅,紫色的蒿草地從灰燼中重新鑽出枝芽,眼淚順著眼角落了下來。


    此時月涵看著冷凍倉中的方凡眼角落淚,頓時激動的喊道。


    “建躍,建躍。”


    郭建躍聞聲跑了出來,問道。


    “怎麽了?”


    月涵指著方凡眼角的淚,激動的說不出話。郭建躍看後對婉璃使了個眼色,婉璃說道。


    “月涵,我們迴去休息一下,這裏就交給他們男人解決吧。”


    月涵彎腰抽離身體,說道。


    “他會醒的對嗎?”


    婉璃用力點點頭,隨即將月涵扶去休息了。迴休息室的時候婉璃看見章澤和素康正在對著電腦說著什麽,婉璃安頓好月涵後,說道。


    “章澤,你過來一下。”


    章澤過來問道。


    “怎麽了?”


    “你打算怎麽做?”


    “我們現在正在追查封世寒冰的下落,隻要找到寒冰方凡就有救了。”


    “封世寒冰是什麽?”


    “傳說在天地混沌之時天地尚未分開,在盤古揮斧開天辟地時清氣上升,濁氣下沉。中間層的地方由於溫差出現了凝結的水珠,經過日積月累的年歲,變成了一塊永世不化的寒冰。剛剛素康已經查到了大致位置就在秦裏雪山,我們現在正在商量對策。”


    婉璃突然握住章澤的機械臂說道。


    “救方凡固然重要,但我不想再看見你受傷,更不想看見你身上的其他地方再被機械替代。”


    章澤摟過婉璃,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柔聲說道。


    “我保證會很小心,很小心。如果我受一點傷的話,就被你千刀萬剮。”


    婉璃馬上收起溫柔的樣子,轉而對章澤嚴肅的說道。


    “給你點顏色就開染坊。”


    章澤嘿嘿的傻笑起來。其實他心裏很明白,這一遭肯定是兇多吉少,除了封世寒冰外還有更棘手的白毛雪怪。剛剛素康在網上找到了白毛雪怪的資料。白毛雪怪是一種近似猿類的物種,常年生存在雪山,以冰雪為食,卻異常喜歡甜的東西。聽覺和嗅覺極為靈敏,善於隱蔽且攻擊速度極快,懂得利用雪山的地理優勢對敵人展開攻擊,最恐怖的是白毛雪怪刀槍不入。章澤對素康說道。


    “你再整理一些雪怪的資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弱點,我出去買點東西就迴來。”


    “你買什麽啊?”


    “糖,最甜的糖。”


    章澤叫上三島陪自己去買糖,章澤說道。


    “這次行動恐怕是兇多吉少,我...”


    “別說了,我跟你去。”


    章澤感激的看著三島,如果有常年在刀尖舔血的三島幫忙的話,興許會順利很多。章澤接著說道。


    “這次行動的危險性一定要保密。”


    “我知道,女人有時就是很麻煩。”


    章澤笑了笑轉動車鑰匙,向著三不管地帶駛去。當車子駛進三不管地帶的範圍時,小廝來到二樓辦公室輕輕的敲了敲門,說道。


    “大姐,他們來了。”


    綺蔓放下手中的藥水,說道。


    “他們來幹什麽?”


    “還不清楚。”


    “派人跟著他們。”


    “明白。”


    小廝走後,綺蔓輕輕敲打了一下藥水瓶,裏麵的生物突然轉動了一下身體,綺蔓笑著自言自語道。


    “別急,很快就輪到你們上場了。”


    說罷,綺蔓拿起藥水瓶走向衛生間,當她拉開浴缸旁的浴簾時,隻見浴缸中全是藥水瓶中的生物,要是別人看見肯定會頭皮發麻,密集恐懼症患者看見的話恐怕會當場休克,而綺蔓卻像看自己孩子般滿眼柔情的看著浴缸中的生物,隨即露出了駭人的笑容。


    此時章澤和三島來到了三不管地帶的集市。幾經輾轉後,他們來到一家糖果店。老板是阿拉伯人,說的一口流利的中文,與章澤見麵後熱情的擁抱一番,隨後說道。


    “我的朋友,有什麽能幫助你的嗎?”


    “我要你這裏最甜最甜的糖。”


    “沒問題。”


    老板向裏麵的庫房走去,三島問道。


    “你常來這裏嗎?”


    “偶爾來過幾次,怎麽了?”


    “我覺得你和老板的關係很好。”


    “在這裏隻要有錢就能找到你想要的所有東西,況且每次我都會多給他錢,他的態度自然不一樣。”


    “這錢還真是萬能的啊。”


    “也不盡然,可能還和我救過他一次有關係。”


    三島頓時頭上飆出三道黑線,笑罵道。


    “那就是因為你救過人家好不。”


    章澤攤攤手說道。


    “一般這種小事我不喜歡拿出來炫耀。”


    在兩人大笑的時候,老板拿著一個口袋走了出來。看著大笑的二人走過來說道。


    “你們在笑什麽啊?”


    章澤擺擺手說道。


    “沒什麽,這就是我要的東西?”


    老板神秘的點點頭,說道。


    “這是我新研製的糖果,這種甜度一般人可受不了啊。”


    三島帶著狐疑的眼神看向老板,伸手進去在糖果上蘸了一下。章澤剛要阻止就見三島已經將手指放進了嘴裏,隨後三島臉上出現了一種別樣的表情,看樣子是挺爽的。章澤問道。


    “味道怎麽樣?”


    “我發誓我這輩子再也不吃甜食了。”


    “讓你手快。”


    “就像是發甜的豬油,又甜又膩。”


    說罷,三島竟開始幹嘔起來,老板遞給三島一瓶醋,說道。


    “喝點這個緩解一下。”


    當醋入口的時候三島頓時感覺神清氣爽,說道。


    “我從沒有這麽喜歡過醋。”


    說罷,又仰頭喝了一大口。章澤拿出一遝鈔票塞進老板手中,說道。


    “你明白什麽意思吧?”


    老板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然後對著章澤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章澤笑了笑將一大袋糖果抗在肩上走了出去,三島說道。


    “你多給他錢的原因就是替你保密啊?”


    “是啊。在這裏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清道夫察覺,你看見那個人了嗎?”


    三島順著章澤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名穿著花哨的男子走進了剛剛的糖果店。三島說道。


    “他是什麽人?”


    “他就是清道夫的探子,其實當我們剛一進入三不管地帶時就已經被綺蔓盯上了,那些人進去是為了知道我們買了什麽。”


    “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們要去雪山的事?”


    “很有可能,所以我說這次的行動兇多吉少。”


    章澤轉動鑰匙,發動引擎,他從後視鏡中看見那幾個剛剛進入糖果屋的男人悻悻走出來時,臉上浮現出勝利時才有的笑容。


    小廝來到二樓綺蔓的辦公室,低聲下氣的說道。


    “大姐,沒查到。”


    綺蔓撩撥浴缸水的手突然停了下來,隨即起身拿起旁邊的毛巾將手上的水擦幹淨,走到小廝身邊低聲說道。


    “把那個打探消息的人給我叫來。”


    小廝全身顫栗的點頭應道。


    “好的,好的。”


    說罷,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沒多久那個穿著花哨的男人來到二樓綺蔓的辦公室,綺蔓帶著他來到衛生間的浴缸旁,問道。


    “為什麽失手了?”


    那名男子言語潦草的說道。


    “都怪那個糖果屋的阿拉伯老板不配合。”


    “那你呢?”


    “我做了我該做的啊。”


    “哦?所以你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迴來了?”


    綺蔓的臉上頓時浮現處陰冷的表情,她用力拉開浴簾。對身旁的兩個小廝使了個眼色,那二人立即架起穿著花哨的男人,然後腳下一絆,隻見那個男人翻身摔進了浴缸。頃刻間浴缸中的那些生物發瘋般的順著男人的耳洞,鼻孔,嘴巴鑽了進去,男人在浴缸中奮力掙紮。他不停的哀嚎著,從浴缸中爬了出來,兩名小廝打算上前阻止,卻被綺蔓攔住了,說道。


    “你們要想死的話就去幫他。”


    兩名小廝立刻向後退去,這時那個男人沒走幾步就摔倒在地,突然他的肚子像氣球般爆裂,這時可以聽見從男子爆裂的腹部傳來窸窸窣窣的啃食聲,血腥味頓時布滿了衛生間。兩名小廝看著這一幕胃中一頓翻湧,趴在馬桶上嘔吐不止。綺蔓心滿意足的看著眼前這個景象,此時地麵上隻剩下了一具被啃食的隻剩殘渣的屍體。其中一名小廝似乎好一點了,問道。


    “大姐,這是什麽啊?”


    “血骨蟲。”


    小廝看著地上被啃食的血骨,顫抖的說道。


    “太恐怖了。”


    綺蔓跨過滿地的血水,淡淡的說道。


    “打掃幹淨。”


    此時章澤和三島已經迴到了春味酒吧,豐穀優將三島叫到一旁,開了瓶啤酒遞給三島,問道。


    “你這次和章澤一起去嗎?”


    三島點了點頭,隨後豐穀優將一張照片塞給三島,說道。


    “這是姐姐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


    三島放下手中的酒瓶拿起相片仔細端詳著,激動的說道。


    “你怎麽不早點給我?”


    “沒用的,我已經去找過好多次,但都找不到姐姐的下落。不知是我找不到,還是她故意不想見我。”


    “兩姐妹哪有什麽隔夜仇啊。”


    “你知道姐姐的脾氣有多倔,我當初那樣的頂撞她並離開了,她不見我也是理所應當的。換做是你的話,或許能把她帶迴來吧。”


    “這是什麽地方啊?”


    “就在秦裏雪山腳下的小鎮上。”


    三島將照片收好,豐穀優起身貼近三島,柔聲說道。


    “不管能不能找到姐姐,你都要安全的迴來,知道嗎?”


    豐穀優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性格,突然變得柔情似水,一時間讓三島還真的很不適應,三島向後縮著脖子與豐穀優拉開一段距離說道。


    “我知道了。”


    突然豐穀優用幾乎命令的口吻說道。


    “過來。”


    三島向前移了移,突然溫熱濕滑還帶著淡淡稻穀酒香的嘴唇壓在了三島枯草般幹癟的嘴唇上。三島顯然沒想到豐穀優會這樣,他下意識的一驚,差點把酒瓶打翻。當兩對嘴唇分開的時候,豐穀優緩緩睜開雙眼,三島看著她柔情蜜意的眸子,說道。


    “我會把紅豆帶迴來的。”


    這時躲在一旁的小蝶用力咳嗽了一聲,豐穀優聞聲馬上與三島拉開距離,迴頭看著小蝶正慢步向二人走來,冰冷而平淡的問道。


    “小優姐,你對我哥有意思啊?”


    豐穀優突然大笑起來,又換做了之前大大咧咧的性格,然後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說道。


    “已經很明顯了吧。”


    說罷,豐穀優拿著酒瓶大搖大擺的離開了。三島對小蝶說道。


    “你怎麽了?”


    小蝶冷豔的雙眸盯著三島,說道。


    “哥,你不會忘記她當初是如何拋棄我們的吧?”


    “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你也該放下了吧。”


    “放下?當初她絕情的離開的時候想過我們的感受嗎?現在讓你去救紅豆姐,她卻畏首畏尾的躲在一邊,這算什麽啊?”


    三島長歎一聲,說道。


    “如果沒有紅豆或許我們早就死了,單憑這一點我也應該把她帶迴來,至於豐穀優,她一定有她的難處。”


    小蝶冷冷的瞪著三島,說道。


    “隨你便。”


    說罷,頭也不迴的離開了,三島酒瓶又喝了一口,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時章澤拿著一個大包走了過來,問道。


    “吵架了?”


    “沒有,小女孩鬧脾氣而已。”


    “東西我都準備好了,我們今晚就出發。”


    章澤邊說邊扔給三島一件厚厚的防寒服,還有隨身的氧氣瓶。三島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找到紅豆的下落了。”


    章澤反應片刻說道。


    “就是你原來的boss?”


    “嗯。她就在秦裏雪山腳下的小鎮上。”


    “明白,寒冰和紅豆我們這次都要帶迴來。”


    三島拿起酒瓶對著章澤做了個敬酒的動作,隨後一飲而盡。男人之間有時不需要太多的話語,就能達到出乎意料的默契。臨行前,章澤又來冷凍倉看了看方凡。月涵不知什麽時候又來了,她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冷凍倉裏的方凡。章澤的腳步聲似乎打擾到了月涵無聲的祈禱,她看著整裝待發的章澤說道。


    “小心點。”


    章澤點點頭,說道。


    “放心吧。老方肯定會安然無恙的。”


    說罷,章澤走出了酒吧,這時三島已經把裝備都裝車了。婉璃、豐穀優、素康、郭建躍站在門口看著即將出發的二人,每個人都愁容滿麵,章澤說道。


    “你們幹什麽啊?又不是遺體告別,高興點。”


    說罷,婉璃上前揚手給了章澤一個大巴掌,怒道。


    “別胡說八道的。”


    章澤剛準備迴嘴,就被婉璃的雙唇緊緊的吻上了。


    “一定要安全迴來。”


    章澤堅定的點點頭,說道。


    “等我迴來給你講這次的冒險故事。”


    說罷,發動機響起出征前的怒吼,布滿塵土的黑色suv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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