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和36號圍著那艘大帆船仔細看著,船身雕刻著精美的歐洲圖案,方凡上前用手摸了摸突然他感覺手掌上傳來一陣溫熱,仿佛這艘船有生命一般,他未感驚恐,反而有些愛不釋手。方凡看見了船身側麵的炮門,每個炮門相距半米左右,上下兩排炮門交叉排列,當這兩排炮門同時打開,黑洞洞的炮口絕對可以使敵人膽戰心驚。


    36號跟在方凡身後踩著踏板上了船,當踩在甲板上的一刹那,方凡感覺腳下的甲板似乎在動,他觸電般的向旁邊挪動了一下。36號問道。


    “怎麽了?”


    “沒沒什麽。”


    “你的口袋。”


    方凡聞聲看向自己的口袋,隻見口袋中的令牌正閃著微弱的光,方凡將令牌拿在手中,令牌會因方向的變化而變化光亮閃爍的頻率,此時這塊令牌就像是一個指南針一般。


    二人依據著令牌的指引徐徐向船尾走去,船上一共有三根桅杆,兩短一長,最長的那根在中間。三個桅杆上都有大大的橫帆,方凡幾乎可以想象到這艘船在海麵上,鼓帆前行的恢宏氣勢。當他們走到船尾第三根桅杆的地方時,令牌閃爍的節奏是最快的。二人四目相對互相點點頭,此時在他們麵前有一扇通往船艙內部的門。


    36號上前使勁拉起那扇門,一陣吱呀的響聲後從裏麵冒出嗆人的黴味,二人紛紛扭頭迴避著。這時方凡看見旁邊有一盞煤油燈,他拿出打火機點燃煤油燈,二人謹慎的走了下去。方凡拿著燈走在前麵,36號手中握著匕首跟在方凡身後,隨時準備著和藏在黑暗中的東西搏鬥,但周圍安靜的像靜止的水一般,什麽都沒有出現。令牌從剛才的閃爍變成了常亮,方凡確信這裏就是令牌指引他們的目的地,但他並未發現有什麽可以放置令牌的地方。


    “36,在附近找找看,有沒有放置令牌的地方。”


    船艙中間有一些木箱,兩邊是過道。方凡和36號分別各走一邊,方凡從船艙中間到船頭走左邊,36號反之。方凡邊走邊看令牌的反應,他打算再把尋找的範圍縮小一點,這時令牌從常亮又變成了閃爍的狀態,方凡喊道。


    “停,向船尾走。”


    36號此時像被方凡操控的機器人一般,又開始向船尾走去。在經過了船中的時候令牌又從常亮變成了閃爍,方凡這下心中有譜了,看來確切的位置就在船中。二人迴到船中的位置,36號問道。


    “找到了?”


    “應該就是這裏。”


    方凡看著眼前的木箱考慮著,這時他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這裏雖然箱子不少,但是每個箱子的形狀和大小都不一樣,而且在最中間的地方還有一個最小的箱子。方凡用煤油燈照了照了地板,他發現在地板上有一些摩擦的痕跡,這個痕跡和箱子的邊緣恰巧吻合,於是問道。


    “36,你玩過華容道嗎?”


    “當然,我可是高手。”


    “正好,我們現在要移動這些箱子,找出一條路打開裏麵最小的木箱。”


    “沒問題。”


    36號擼胳膊挽袖子準備開幹,方凡將煤油燈放在一旁的掛鉤上,正當36號準備動手的時候,方凡連忙製止了他。36號奇怪的問道。


    “怎麽了?”


    方凡看著煤油燈下的牆壁說道。


    “你看那。”


    36號看向牆壁突然發現牆壁上有四排上下排列整齊的圓孔,每個圓孔之間的上下距離大約20厘米左右,四排圓孔組成了一個正方形。方凡拿下煤油燈又向前照了照,發現在正方形的圓孔旁邊還有一個長方形圓孔的排列圖,再有一個菱形的圓孔排列圖,再下一個是三角形圓孔排列圖,看來這似乎是某種提示。


    方凡發現36號盯著一個圓孔看了很長時間,問道。


    “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這裏。”


    36號指著圓孔旁的一個痕跡,方凡看了看說道。


    “這是血跡?”


    36號點點頭,說道。


    “這是血跡幹涸多年後留下的印記。”


    這時方凡意識到了一件事,他馬上跑到了甲板上。36號連忙跟了上去,問道。


    “怎麽了?”


    方凡沒有說話,他從甲板最右邊走向最左邊,每走一步就在心裏數一下,最後一共需要20步可以走完。然後他又迴到船艙,開始用步數丈量起船艙的寬度,他發現下麵的寬度比上麵少了一半。方凡說道。


    “這裏比上麵的寬度少了一半,但從外麵卻看不出來,那就說明是下麵的牆壁被加厚了,而從圓孔周圍的血跡來看,這些圓孔中肯定藏著致死的機關。”


    36號倒吸一口冷氣,方凡接著說道。


    “看來我們挪動木箱的機會隻有一次,如果失敗的話將必死無疑。”


    方凡看了看那些圓孔排列的形狀,先是正方形,然後是才發現,再然後是菱形,最後是三角形。方凡摸著下巴的胡渣思考著,這難道是移動木箱的順序嗎?


    這時36號拿出手機打算看看時間,這是他的習慣。每當36號執行任務時總會給自己規定一個時間,以此來鍛煉自己的速度與準確度。這時方凡瞟了一眼他解鎖手機的圖案,突然方凡想到了一件事,於是又重新跑到甲板上。


    方凡下船看著船身的那些圖案,邊看邊用手摸索著其中的紋理,這些圖案猛地一看是一張完整的圖案,但如果仔細辨別紋理的粗細寬窄的區別的話會發現它們其實是被那些看似沒有的界線所隔開的獨立圖案。方凡右手摸索著圖案,左手在空中比劃著。這時36號追了出來,問道。


    “你怎麽又跑出來了?”


    “你幫我記一下。”


    “三角形、長方形、菱形、正方形、正方形、菱形、正方形、長方形、三角形、長方形、三角形、正方形、三角形、正方形、正方形、正方形。”


    36號依照方凡所說的圖形記下了順序。為了萬無一失方凡又去船身另外一側看了看,他發現另外一側的船身上的圖案就是正常的一整快圖案,而且相比有圖形的那邊的做工要粗糙一些。方凡迴到船上說道。


    “都記下了?”


    “記下了,我可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好,我們就賭一把。”


    二人來到船艙,方凡考慮一會說道。


    “36,你上去吧。上去之後就大聲告訴我順序。”


    “難道你?不行,我可不是怕死的人。”


    “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你上去,就算我死了你也可以繼續找線索開啟這艘船,然後去伯爵府拿到鳳珠的線索。要是我們兩人都死了,那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36號呆呆的看著方凡,半天說不出話來。方凡看他這幅模樣,接著說道。


    “我懇求你一件事。”


    36號歎口氣說道。


    “什麽事?”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將鳳珠的線索交給章澤,讓他找到鳳珠複活月涵。”


    “這個女人對你就這麽重要?”


    “她是我妻子,是一生都不能被替代的人。”


    “好,我答應你。”


    方凡轉身觀察著木箱,背對著36號說道。


    “你上去吧。”


    就在方凡看著木箱的時候,突然後頸上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方凡昏過去的前一秒看見了依然站在自己身後的36號。


    章澤和37號一路聽從青蛇的指令,青蛇讓他們怎麽走,他們就怎麽走。不敢有一點反抗,這一路上章澤的煙也沒少抽,青蛇是過足了癮,章澤被嗆得連連咳嗽。青蛇突然說道。


    “到了,就是這裏。”


    章澤和37號向前一看,章澤頓時心中火起說道。


    “你開玩笑呢吧?這他媽是懸崖,你讓我跳崖不成?”


    “豎起你的耳朵,仔細聽聽懸崖下有什麽。”


    章澤瞪了一眼半空中的青蛇,隨後將自己的聽力推到極致,他聽見了四周有鳥叫聲,有昆蟲咬食樹葉的沙沙聲,還有隱藏在暗中的野獸粗重的唿吸聲。章澤將這些聲音一並排除,再仔細一聽。這時一陣流水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中,他說道。


    “下麵有水?”


    青蛇吐了口煙說道。


    “沒錯。要想到達山頂的伯爵府就必須通過這條河。”


    “這裏怎麽會有河啊?”


    “你知道東泉島的泉是什麽意思嗎?”


    “泉水吧?”


    “沒錯,這條河裏的水就是從山頂傾瀉而下的泉水,最奇特的是泉水並沒有向下流失,而是沿著山體蜿蜒而上,形成了一條螺旋狀的河道。泉水迴到山頂後再從山頂傾瀉而下,然後再迴到山頂,就這樣一直循環往複。”


    章澤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說道。


    “看來這東泉島還真有點名堂啊。還是第一次聽說水可以從下向上流。那你把我們帶到懸崖邊是幾個意思啊?”


    青蛇沒再說什麽,而是將章澤直接拖向半空。章澤看見山頂的伯爵府,然後又看見了經過多年泉水的衝刷山頂已經被單隔了出來,就像是一座孤城般,而河道就像一條蜿蜒盤旋的護城河。青蛇帶著章澤迴到平地,這時章澤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們怎麽過去啊?”


    這時一直在一旁沉默的37號指著青蛇,說道。


    “能不能讓它帶我飛一次啊?”


    章澤看了看在一旁吞雲吐霧的青蛇,說道。


    “你沒有青蛇之力,要是觸碰它的話會傷到你。”


    37號悻悻的點點頭,小聲嘟囔著。


    “小氣鬼。”


    突然青蛇俯身靠近37號,紅紅的信子距離37號的臉不到2米的距離,37號突然感覺身上變得虛弱無力,而且一陣陣頭暈目眩。青蛇猛然從她身邊撤走,說道。


    “他沒有騙你,普通人的靈性太弱,接觸我的話隻會被我吸收掉自身能量而死。”


    章澤連忙上前扶住險些摔倒的37號,對著青蛇喊道。


    “你試一試就行了,幹嘛在她身邊待那麽久啊。”


    “憐香惜玉的勁頭來了?”


    “別廢話,趕緊告我怎麽過去。”


    “等”


    方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甲板上,不見36號的蹤影,他摸向口袋中的令牌,發現令牌還在口袋中,他趕忙跑進船艙。發現36號正坐在木箱上抽煙,36號看見方凡下來了,說道。


    “醒了?來放令牌吧。”


    “你”


    “別廢話了,趕緊搞定這一切,我還著急去見我妹妹呢。”


    “你為什麽要幫我?”


    “幫你?我是在幫我自己,你看你那麽瘦,要是讓你來迴搗騰這些木箱,不知幾時才能弄好。”


    “謝了。”


    方凡走向最裏麵的小木箱,打開後發現裏麵是一個凹槽,他將發光的令牌放了進去,竟然沒反應。正當二人失望的時候,船體突然顫抖起來,周圍牆壁上的燈光一盞接一盞的亮了起來,這時小木箱不見了,轉而出現了一個把手。二人對視一眼,方凡抓緊把手用力一轉,隻聽得船尾處傳來哢噠一聲,二人連忙跑到船尾那裏查看,隻見地麵上又開啟了一道木門。


    36號拉起木門,二人走了下去。這裏原來就是放船炮和炮彈的地方。方凡再仔細一看,發現每門炮旁邊都有兩具屍骨,他過去一看隻見這些屍骨腰間都有一塊布,而且他們脊椎嚴重變形,可見是常年彎腰所導致的,而腰間的那塊布恰好說明了他們的身份。36號問道。


    “這些是什麽人啊?”


    “都是奴隸。”


    “你怎麽知道?”


    “你看他們的脊椎嚴重變形,說明常年隻能生活在空間狹小的船底,而且他們沒有其他衣服,隻有腰間的遮羞布。”


    方凡沉吟半晌接著說道。


    “他們就是當年被伯爵買來的那些奴隸,原來他們沒有消失,而是一直被困在了這艘船裏。”


    36號好奇的問道。


    “你怎麽知道這艘船的主人是伯爵?”


    “如果那個傳說是真的話,那這艘船的主人隻可能是伯爵。”


    36號聽的有些糊塗,因為他壓根就不知道什麽傳說。隨後說道。


    “這些人死的好慘,伯爵為什麽要將他們關在這裏啊?”


    方凡淡淡說道。


    “放著這麽好的勞動力不用豈不是可惜了,所以肯定有一個不得不將他們關在這裏的理由。”


    “什麽理由?”


    “我猜他們到達這裏時恐怕是染上了什麽無法醫治的傳染病,所以伯爵才會將他們都關在這裏。但伯爵自己在這裏又沒有生存能力,所以最後也慘死。”


    “他活該,放著伯爵的生活不過,非沒事來這麽個荒島作死。”


    方凡笑了笑,然後又在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後就迴到了一層的甲板。原本空蕩蕩的船尾突然出現了一個圓舵,方凡猜這應該是放置令牌後才出現的,他上前抓住圓舵的一瞬間突然一些畫麵像幻燈片一樣在自己腦中快速閃動著,一時間方凡感覺頭痛欲裂,他扶著圓舵跪倒在地。不明緣由的36號連忙問道。


    “你怎麽了?”


    方凡疼的說不出話,隻能對著36號連連擺手。這時痛感漸漸消失,甲板上接二連三的出現了人影,方凡站起來看向甲板,一位衣著華貴的男人向他們走了過來,幽幽的說道。


    “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想借用這艘船從這裏出去。”


    男人突然用一種戲虐的口吻說道。


    “好久都沒有見到活著的外來人了。”


    這時剛剛出現在方凡腦中的畫麵再一次閃現出來,但這次沒有頭痛,他在其中一張畫麵裏找到了這個男人,說道。


    “你就是伯爵?”


    男人笑道。


    “我是賽斯伯爵一世。”


    “那就請您將船借我用一下吧。”


    “好說,但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隻要你們答應我的條件,這艘船就屬於你們了。”


    方凡聽賽斯伯爵一世這麽說,就知道他的條件肯定不簡單,於是謹慎的說道。


    “說來聽聽。”


    “你們要留下來陪我,多年的獨守已經將我的耐性消磨殆盡,我很需要一個新鮮的靈魂陪著我。”


    “那我不如幫你超度,讓你早日投胎豈不是更好?”


    “要是能離開這鬼地方我早就走了,但這裏的那股力量不許任何一個靈魂離開。”


    “什麽力量?”


    “可以吸食靈魂的力量。”


    這時方凡突然想起來當大地出現裂穀時,自己動用魘的力量卻感覺魘的力量正在被一點點吸收著,於是方凡說道。


    “難道是那個裂穀的力量?”


    “哦?看來你們已經和它見過麵了。”


    “它是什麽東西?”


    “我稱它為暗流。它會定時的從島上吸收已經死亡動物的魂體,然後化作它自身的能量。”


    “那如果沒有現成的魂體呢?”


    “總會有的。”


    “那為什麽你們一直沒有被吸收?”


    “這些年我一直帶著我的奴隸們躲避在船裏,這艘船是他唯一無法觸及的地方。久而久之我們與船融為一體,如果不是你今天喚醒了我們,還不知要再沉睡多少個世紀。”


    “難道就沒有任何可以離開的辦法嗎?”


    “當然有,但那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


    方凡考慮了一下說道。


    “你說說看。”


    賽斯伯爵一世表情嚴肅的說道。


    “暗流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吸食魂體,相距第二次吸食魂體的時間大約有半小時左右。唯獨午夜的時候是它一天中休息時間最長的時候,它可以沉默3個小時。”


    “所以我們必須在3小時之內逃出去?”


    “沒錯。”


    方凡摸著胡渣考慮了一會說道。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不如就帶我去你的伯爵府,我處理完那裏的事後我們一起離開東泉島。”


    賽斯伯爵一世聽到方凡的話後突然謹慎的問道。


    “你去伯爵府幹什麽?”


    方凡向賽斯伯爵說明了自己去那裏的原因,所以懇求賽斯伯爵一世可以作為向導一起去那裏,這樣一來就可以少走很多彎路。賽斯伯爵一世聽完後,答應了方凡的請求。方凡問道。


    “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吧?”


    賽斯伯爵一世突然揮手,隻見他身後那些人紛紛跑進了船艙,沒一會船就動了起來,看來那些人生前都是負責開船的奴隸。船沿著河道蜿蜒而上,這時方凡突然聽到旁邊的懸崖上有人在大聲唿喊著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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