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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紋娘深深吸了口氣:“求您救救景春,隻要他能過了這一劫,即便您讓奴家去死,奴家也在所不惜!”


    “我要你的命做什麽?”君青藍微顰了眉頭:“又不好吃,又不好喝。”


    紋娘抿了抿唇,神色中儼然帶著幾分猶豫。


    被唐影救起以後紋娘便拒絕同任何人交流。當然,她也不需要指望暗衛營中那些隻會殺人的男人們能對她有多麽憐惜。她不同旁人交流,自然也沒有人同她交流。


    她的身上便始終穿著被沉入河中時的衣裳,幹了濕,濕了又被自己的體溫烘幹。然而,以這種方式變幹的衣裳又哪會與普通衣裳相同?即便幹透了,也仍舊會緊緊貼在身上,便似包裹著一層皺褶的紙,瞧不出半分的美感來。


    她的頭發就更糟,幹了之後就好似一堆亂草。亂蓬蓬垂在頭顱兩側,加上情緒激動而嫣紅的麵頰,瞧上去與街道上流浪的瘋漢幾乎沒有兩樣。


    然而現在,她眼中的癲狂正在一點點褪盡,換做了鄭重。


    她原本就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被今日這一番折騰越發顯得狼狽。但她儼然並不顧及這些,隻一心一意沉入到自己的心意之中不可自拔。


    君青藍瞧的眯了眯眼,她居然從紋娘如今專注的樣子當中,瞧出了幾分與眾不同的味道。那種味道不同於她在市井中瞧見的任何一個婦人,自然也不同於月初的風情萬種。那是一種旁若無人的清冷。


    就是這種清冷,為她平淡的姿容增添出了幾分色彩,竟異常的順眼。黃源要娶她為正妻,或許……不僅僅是為了衝喜吧。這人,的確也很有幾分過人之處。


    “大人。”紋娘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已經恢複了清明:“無論您需要我做什麽,我都可以力配合。隻要,您能救救景春。”


    “那人病的厲害,你怎知我就一定能夠救他?”


    “要將我與景春沉塘是郡守大人的意思,整個管州府沒有人敢違抗郡守的命令,更沒有人能從賈魯河水怪的口中救出兩個人來。我知道,大人您不是一般人,隻要您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夠辦到。”


    紋娘語速飛快,生怕君青藍一個不高興,再不肯給她將話說完的機會。


    “這也未必。”君青藍緩緩說道:“你所在意的景春,連番遭遇打擊,怕是不大容易好了。尤其是……。”


    君青藍抬了手,屈指在頭顱上輕輕點了一點。紋娘卻徹底變了臉色。


    “不行!景春還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他一定不能有事!”


    君青藍攤了攤手:“你這就叫人有些為難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所謂舍得,將舍放在前麵總是有些道理的。


    “景春……。”紋娘聲音微頓,使勁咬了咬唇瓣方才緩緩抬了眼:“景春他……是我的兒子。”


    兒子?兒子!


    君青藍被深深的震驚了。從


    瞧見景春與紋娘的第一麵她就知道這兩個人是熟悉的,卻怎麽都不曾想到,景春居然會是紋娘的兒子。


    她一早查看過紋娘的戶籍,她……不是從不曾婚配麽?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兒子?


    “景春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親生子。這種事情奴家都已經拿來告訴大人您了,您是否可以救救景春?”


    “可以,我會吩咐人盡心救治。”


    對於紋娘來說,未婚生子這樣的事情該是一輩子都要埋藏在心底裏最大的秘密。她能將這事情說出來是在向君青藍表示一種決心,力配合君青藍的決心。自此後,在君青藍麵前,她不會再藏私。


    “唐影,去請劉伯瞧瞧景春去吧。”


    此刻的小屋中隻有君青藍與紋娘。君青藍陡然間一聲高喝後再也沒了動作,紋娘卻真心實意跪倒朝她鄭重磕了個頭。紋娘心中清楚的很,眼前這人是她這種普通百姓窮其一生也無法企及的大人物。像她們這樣的人,身邊都跟著神出鬼沒的暗衛。那人隨意一句話,自然會有人盡心去辦。


    除了謝恩與感激,她不需要再做任何的事情。


    “你與景春的關係,黃老知道麽?”君青藍找了個離紋娘最近的椅子坐下,靜靜瞧著她說道。


    “他不知道。”紋娘搖頭:“我生下景春之後,便將他送給一對無子的老夫婦收養。我每月都會送銀錢過去,除了我們四人,再沒有別人知道我與景春的關係。”


    君青藍眸色微閃:“那……。”


    “大人可是想要知道我為何會生下景春麽?”紋娘掀了掀唇角:“大人不必覺得為難,奴家既然已經對您坦白了這事,便已經沒有什麽可隱瞞的了。”


    “奴家此生福薄,自幼被父母變賣為奴。又因受了主家的連累,被輾轉賣與多戶人家。在奴家將近二十歲的時候進了景府為奴。景家的大爺聰明好學,心靈手巧,待人素來都熱情周到。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大奶奶身子弱,成親多年不曾生下一男半女。於是,大奶奶便始終想著給大爺納妾以便傳宗接代延續香火,隻因不曾遇見可心的便一直不曾成事。”


    紋娘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眼神中的淡然裏亦漸漸添了幾分和暖的溫柔。


    “大奶奶瞧著奴家是個穩妥的人,又可憐奴家的身世,便將奴家開了臉送入大爺屋裏。隻等夢熊有兆時便正式抬了姨娘。哪知……。”


    紋娘聲音驟然一頓,眼底神色陡然變得犀利,藏著難掩的恨:“哪知,就在那一年的端陽節,大爺去賈魯河邊瞧賽龍舟時,失足落了水過世了。大奶奶不勝悲痛中引發了痼疾,也隨著大爺去了。景府接連失了兩位主子,加上大爺沒有子嗣,族裏便收了大爺的宅子家產分給旁的宗室了。奴婢因身份特殊,並不曾如同旁的下人一般被再度變賣。”


    紋娘歎口氣:“奴家是在離開了景家以後才發現自己有了身孕,但奴家深知景家都是豺狼,這孩子出生後必然得重新將


    大爺的家產收迴。若是被那些覬覦家產的人知道了他的存在,定然會有危險。於是,奴家便藏了起來,偷偷生下了這孩子,再找了穩妥的人代為撫養,而奴家自己……。”


    紋娘聲音頓了一頓,眼底的恨意漸濃:“奴家便重新迴了管州府,目的隻有一個,便是要為景家大爺報仇!”


    “報仇?”君青藍微微顰了眉。


    景家大爺不是失足落水溺亡麽?難道這當中還有什麽蹊蹺?


    紋娘深深吸了口氣:“大爺是個讀書人,往日裏總喜歡做些新奇有趣的玩意。有一次府中一個丫鬟失手打翻了墨盒,將大奶奶的一件貴重新衣弄的汙損。正一籌莫展之時,大爺也不知用了些什麽東西,做出一種清水般的玩意出來。隻消那麽兩三滴,竟然將大奶奶衣襟上的濃墨都給盡數除去了,便似冰雪消融一般,褪了個幹幹淨淨。這事也不知怎麽被外人給知道了便來求取,那人與大爺原本就是朋友,大爺聽說他有急用,便毫無保留將那消除墨跡的清水交給了他,誰知,沒過多久大爺就落水身亡。而那人據說利用這藥水立了大功,頗受朝廷推崇,大人莫非不覺得,這兩樁事情發生的時機太巧了麽?”


    紋娘倔強的抬著頭,盯著君青藍一瞬不瞬。


    “您也一定猜到了,那來討要藥水方子的人就是黃源。”


    君青藍心中便似驚濤駭浪,忽然就開了鍋。她再不會想到,紋娘與景春的事情居然牽出了她遍尋不獲的消字藥水。她以為那藥水該是黃源發明製造出來的,哪裏想到,這當中居然出現了個名不見經傳的景家大爺?


    但……若說黃源因為這個殺了景家大爺,也實在有些牽強。


    “那藥水原本也不是什麽稀罕物。你也說了黃老與景家大爺原本就是朋友,這藥水又並沒有什麽實際的價值,為了獨占藥水的方子而殺人,實在犯不著吧。”


    “名與利素來能叫人瘋狂,大人難道認為不是麽?”紋娘皺著眉,情緒儼然有些激動:“黃源才從大爺手中討了方子,大爺便落了水。才落水不久,他便因為利用那藥水破了大案而功成名就,這樁樁件件怎麽能叫人相信當中沒有問題?”


    “你所說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猜測。”君青藍正色道:“天下間任何的案子講究的都是實際的證據,這個你並沒有。怎麽能隻憑著猜測就定了一個人的罪?那麽,你……。”


    君青藍皺了皺眉,心中忽然一動。自己認識紋娘是因為她是黃源府上的廚娘,不但如此她還是黃源擇定的即將成親的正室夫人。黃源不久前身亡,新購置的宅院地契卻掌握在紋娘手中。這當中……


    “景家大爺和大奶奶對奴家恩重如山,何況他又是景春的爹。奴家於情於理都不能瞧著大爺枉死,我要替他報仇!”


    紋娘的眸色漸漸變得深黑如墨。暗夜一般的深沉。


    “奴家發過誓,一定要替大爺報仇。為達目的,縱死……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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