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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喜勾著唇角替李從堯和君青藍布菜。他的眼睛原本長的就不大,一旦漾滿了笑容便彎彎的成了兩道縫隙。加上他肉嘟嘟微鼓的麵頰,叫人瞧著就身心愉悅。


    君青藍不由抬了眼,認真瞧著容喜,心中對他所說的奇聞多少也有了那麽幾分興趣。管州府如今就像個多事之秋,事故頻發,實在需要些新奇有趣的事情,叫大家的身心都舒暢一些。


    “二位主子若是想聽,奴才就給您講講。”


    說著話容喜便直起了身軀,未曾開口先使勁清了清嗓子。下一刻便將蘭花指一翹,打開了話匣子。


    “說起這管州府,倒也是個神奇的地方。你說它幹旱缺水,卻北靠陵水,南依賈魯河。你若說它水源豐富,這兩條河流卻都不曾與府地相交,隻靜靜從州府邊緣流過,便似將整個城池都給遺忘了一般。”


    李從堯微顰了眉頭:“說重點。”


    “重點這就來。”容喜微笑著說道:“六年之前,郡守引水入城,改變了管州府數千年幹旱缺水的狀態,自此以後,百姓日漸豐衣足食,生活富庶,其中一部分百姓便打起了河道的主意。要知道天下活水中大多蘊藏著豐富的物產,而相較於陵水河的兇險,賈魯河則要平靜的多。於是,許多百姓便開始嚐試造船,駛入賈魯河打漁捕蝦。這許多年來,一直平平安安。誰知……。”


    容喜話鋒一轉,語氣神色都在驟然間變得凝重而神秘。


    “誰知,就是數日之前,一向平靜的賈魯河中忽然出現了水怪。據說,那水怪身長數尺,兇殘醜陋,才一出水便一口吞掉了整治漁船,致使多人失蹤。而那些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據說,都是被水怪給吞吃入腹了。自打水怪現世的消息傳出之後,河灘上的雞鴨頻繁失蹤,連帶著在河邊晾曬的衣物漁網,都能被那畜生給拖入河中吃掉。故而,這些日子,管州府中再也沒有人敢下河了。”


    君青藍眯了眯眼:“竟然還有這種事?”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奴才實在沒有辦法買到新鮮的魚,還請大公子責罰。”


    君青藍聽的歎了口氣:“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管州府最近真真是熱鬧的緊。我在這裏住了十多年,從不曾聽說出過什麽水怪,這原本也怪不得容公公。”


    “你起來吧。”李從堯緩緩說著:“想來郡守府會組織人力除水怪,倒給我們爭取了不少時間。”


    若是在往日,哪怕整個賈魯河都是水怪,黃忠大約也是不會理會的。但如今,定國公就在管州府中,水怪又傷了人,再怎麽樣,黃忠也得做做樣子。這麽一來,暫時的確顧不得黃源月初的案子。


    對君青藍來說,倒成了個好消息。


    “嗬。”君青藍苦笑:“真想不到,我居然有一日還要感謝一隻水怪的恩賜。”


    “今天的奇聞還真是多呢。”


    君青藍語聲剛落了地,便瞧見唐影從天而降,驟然就出現在了眼前。那人素來神出鬼沒,從前他是暗衛,總藏在李從堯不遠處,君青藍卻從來感覺不到他躲在哪裏,對那人難免心生警惕。


    但,出了燕京以


    後,唐影儼然成了跟在她身邊的明衛。君青藍也漸漸習慣了他的存在,險些就忘了這人的危險。直到方才,他在悄無聲息中驟然出現,君青藍才記起,李從堯的身邊,還跟著這麽一支叫人聞風喪膽的隊伍。若是他願意,這些人怕是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君青藍的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些許溫暖。李從堯從不利用他手中的能力插手她的事情,隻在她陷入絕境的時候,才偶爾指點一二。也正是因為如此,在他的身邊她才能進步驚人。


    這是他對她足夠的信任。這感覺,莫名的叫人舒心。


    “君大人想不想聽聽卑職的奇聞?卑職敢保證,我這消息,定然比容喜那個還叫您感興趣。”


    唐影與容喜不一樣。容喜是家生的奴才,又自幼做了宦官,對於他來說,李從堯就是天,是他從骨子裏敬畏的人。所以,他的唇畔雖然總帶著笑,這笑容卻是用來迷惑別人的。


    唐影從前是個飛賊,隻在走投無路之下投靠了李從堯,後來被李從堯的手段人品折服,傾心輔佐。但他本心未失,始終還是如從前一般,是個歡快的性子。


    說話做事也隨意的多。


    “你若想說,就說吧。”君青藍深知唐影的脾氣,對他的隨性也見怪不怪。


    “您交代給我監視紋娘的事情,大約從明日起就可以不用再做了。”唐影嘻嘻笑道:“因為,她明日便要被浸豬籠扔進賈魯河裏淹死了。”


    “你說……什麽?”君青藍這一驚非同小可。


    紋娘要被浸豬籠?這是什麽情況!


    黃源雖然有意娶她為妻,二人卻並未正式拜堂,誰能將她浸豬籠?


    “意外吧。”唐影撇撇嘴:“起先卑職聽見這消息的時候,也意外的很呢。這事說起來也真是荒唐。”


    “黃氏族中的老人抓了紋娘,說她與別的男人私通,證據確鑿。如今將她和奸夫兩個都給綁了,隻等著明日一早祭了宗祠之後,就將他們兩個都給扔到賈魯河中去。”


    “紋娘同黃源並未完婚,即便真與人私通,又哪裏輪得著黃氏宗祠的人來管?”君青藍微顰了眉頭。


    這事情真真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誰說不是呢?”唐影聳聳肩膀:“正常人都知道這種事情就是在扯淡。偏偏整個黃氏宗祠卻做的鄭重其事,沒有一個人覺得奇怪,倒是便宜了卑職,免費看了一場大戲。”


    君青藍淺抿了唇瓣沒有開口,黃氏宗祠的人對紋娘做的事情,是她始料未及的。在這麽個當口竟然生出這樣的事端出來,安的什麽心?


    “要卑職說,那廚娘也不算虧。”唐影唏噓著說道:“她今年怎麽也是徐娘半老的年歲了,她那奸夫卻還是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長的麽,也還算說得過去。能與這樣的人死在一處,該也能瞑目了。”


    身強力壯的小夥子?


    君青藍仔細想了想,她數次出入黃府新宅,瞧見的皆是上了年歲的老人。黃源似乎很念舊,他身邊服侍的下人都跟了他許久,哪裏有什麽年輕人?


    莫非……紋娘還真有什麽花心?


    “利字當頭。”李從堯淡淡開了口:“什麽事情都不奇怪。”


    君青藍眯了眯眼:“那人,是黃家找來的?”


    黃源買了一處新宅的事情,到了如今並不是什麽秘密。如今黃源已死,沒有子嗣妻室,那宅院便成了一塊無主的肥肉,誰不想啃上兩口?然而,地契卻牢牢攥在紋娘的手裏。想要吞掉那處宅院,便得先找個由頭讓紋娘消失。


    沒有什麽比通奸的罪名,更加能夠合情合理的殺人,還不會被任何人挑出錯處來。


    所以,那橫空出世的奸夫來曆,實在叫人懷疑。


    “應該不是。”唐影沉吟著說道:“卑職瞧著,紋娘與那人應該是認識的,行動中似乎還頗多維護。瞧著那情景,連我都忍不住要懷疑,紋娘是真的同那男人有私情呢。”


    紋娘的性子非常謹慎,明知黃家對她虎視眈眈,怎麽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對那傳說中的奸夫關懷備至?君青藍覺得,事情的發展真是越發的玄妙了。


    “明日處死紋娘的地方在賈魯河?”寂靜中,李從堯忽然開了口。


    唐影點頭:“正是。”


    李從堯將唇角掀了一掀,眼底笑容微冷,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那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君青藍聽得腦中忽有靈光一閃。


    賈魯河中出了水怪,郡守府總要做出些什麽來顧自己的顏麵。然而,傳聞中水怪如此兇殘,誰敢貿貿然下河?這種時候,最合適便捷的做法便是選了三牲祭品,高搭法台,以圖河神息怒,收了水怪使河道平息。


    在老一輩人的說法之中,靈智越高的祭品,起到的效果越好。還有什麽能比人的靈智更高?


    黃家想要紋娘死,賈魯河需要人牲,祭品從哪裏找?紋娘最合適!


    於是,雙方一拍即合,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今日且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咱們也去湊湊熱鬧去吧。”


    “咦?”唐影奇道:“為什麽不是今夜?”


    月黑風高,不才是搶劫殺人什麽的,最合適的時機麽?明天白天,人多眼雜,興師動眾的。怎麽救人?


    君青藍淺淺吸了口氣:“紋娘若是不死,得有多少人不放心呢。怕是她自己也不能放心。”


    唐影眨眨眼,這話什麽意思?聽不懂。不過不要緊,明天一定會懂。


    賈魯河的祭天儀式放在辰時。


    早在一個時辰之前,便有許多百姓圍在了河邊。雖然眾人皆懼怕河中不知名的水怪,但亙古以來對於幸災樂禍的極大興趣,已經完戰勝了心中的恐懼。


    風和日麗,豔陽高照。賈魯河邊三丈處搭了高高的法台,以紅綢纏繞裝飾。高台下聚了密密麻麻的百姓,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努力叫自己將台上的情形瞧得更清楚一些。


    君青藍和李從堯則躲在不遠處的蘆葦叢裏,默默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辰時正,陡然有響亮一聲牛角號開道。下一刻便聽到人聲高喝道:“吉時已到,將那一對惡貫滿盈的狗男女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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