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這一聲便與先前的聲音一點都不一樣了。隻因太劇烈了一些,便似有人揮舞著唿嘯的鞭子重重甩在了牆壁上般,聽的人心裏麵顫了一顫。


    不知是不是錯覺,君青藍覺得,腳下的地麵似乎也跟著顫了那麽一顫。


    “唐影,你做事情小心些,莫要招惹來了府兵。”君青藍隨意喊了一句。再細聽聽,似乎所有的聲音頃刻間部都消失了,她便也不大在意,繼續埋首於書中。


    “咦,這是……。”


    她忽然皺了皺眉,自書中翻出了數張牛皮紙出來,上麵大紅的印章壓著乾通當號的名號。


    “當票!”


    君青藍仔細瞧了瞧,上麵抵當的物品有衣物,用具,還有些瓷器繪畫不一而足。日期皆是從去年年根開始延續至今,然而……。


    她將所有當票收集起來,一張張的仔細翻看,眉峰卻越來越顰的緊了,之後便毫不猶豫將當票給塞進了懷裏。


    李從堯並未阻止她的行動,狹長鳳眸中雖一如既往無半分情緒,卻好似被屋中陽光所射,添了幾分淡淡的柔。然而,這樣的柔卻是他和君青藍都不曾發現的。


    醫書中再不曾發現什麽有用的玩意,君青藍便停了手。


    “走吧。”李從堯忽然開了口:“不宜久留。”


    三人以同樣的方式出了黃宅,直到迴了客棧,君青藍一路之上的眉峰始終不得舒展,儼然滿腹的心事。


    正走著卻忽然勒馬,清眸一瞬不瞬盯著道旁某處,竟似再也走不動了。


    李從堯抬眼望去,陽光下乾通當號的金字招牌明亮耀眼。


    “走。”他毫不猶豫擋在她身前:“有話,迴去說。”


    君青藍眨了眨眼。眼前的李從堯麵色如常,狹長鳳眸裏分明無半分情緒,卻叫人不能拒絕。


    “好。”她緩緩低了頭。他既然不肯叫她進入乾通當號,自然有他的考量。而李從堯,素來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現在你可以說了。”


    才一進了屋,李從堯便開了口。男人頎長的身軀端坐於八仙桌旁,命容喜新沏了茶水,儼然等著君青藍長篇大論的匯報。


    “唐影一路相隨,相信我所見所聞,公子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始終……。”君青藍微顰了眉頭:“有個問題想不明白。”


    她緩緩抬了眼:“黃源將畢生的積蓄都花費在了月初身上,這在管州府從來不是秘密,他雖然不至於將自己餓死,卻絕對稱不上富裕。我去過他在玄水坊中新置辦的宅院,占地廣,布局精妙,花了不少心思。那宅院購置下來,定然是一筆不小的花銷。他的錢……從何而來?”


    李從堯挑眉:“所以,你拿來了當票?”


    “是的。”


    君青藍將方才收藏起來的當票取出,一張張鋪展在了桌麵上。牛皮紙上鮮紅的印章便似跳動的火焰,炙的人眼眸生疼。


    “我曾經想過,憑借黃源與月初的關係,新宅院花費的銀錢有可能是月初貼補給他的。但,當我知道黃源將地契送給了紋娘的時候,對這想法便已經生出


    了動搖。而當我看到這些當票的時候,則更加堅信,黃源根本拿不出那一筆錢。”


    女子纖細的手指在當票上慢悠悠劃過:“瓷器,繪畫,用具,黃源甚至連衣物都拿去典當了,若不是窮途末路,他怎會如此。我們方才在他府中查看過,屋中空曠,沒有任何值錢的玩意,甚至連牆角生了青苔都無錢修補處理。試問,這樣的人如何能買得起那偌大一個宅院?”


    李從堯淺淺抿了一口茶:“所以,你的意思是?”


    君青藍眼睛一亮:“這或許,便是真兇使黃源至死的動機。”


    “黃源其人孤傲,自視甚高,應該做不出虜人錢財的事情,可以排除因財務糾紛被人致死的可能。


    “的確如此。”君青藍緩緩點頭:“但這一大筆錢的來曆,的確有些蹊蹺。”


    “黃源有位子侄可是南陽郡的郡守。”


    “黃郡守的確有幫他購置新宅的能力,但他根本不會那樣做。”


    李從堯挑眉:“哦?”


    “隻因郡守他……素來將銀錢看的非常重,甚至比生命還要重要。誰若敢打他銀兩的主意,他能同你拚命。”


    李從堯淡淡嗬了一聲:“原來,是個吝嗇鬼。”


    “正是。”君青藍微顰了眉頭:“所以,我從未懷疑過銀錢的出處是黃郡守,如今也排除了月初。至於紋娘,她不過是個廚娘不具備那樣的能力。那麽……還能是誰?”


    君青藍淺抿了唇畔,半晌沒有再說話。她這一生裏,鮮少能碰到叫她束手無策的案子。如今,卻真真的是一籌莫展了。明明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然而通往曙光的道路卻一步一步統統都給堵死了。


    “無論那人是誰,都與當鋪沒有關係。”李從堯緩緩放下茶盞:“而你手中所掌握的證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這個,便是李從堯阻止了她進入乾通當號盤問的原因。如今,她的身邊並沒有薑羽凡。她甚至連盤問他人的資格都沒有。君青藍輕輕噓了一聲,險些忘記了這麽一環。


    她如今,還是個背著嫌疑的罪人呢!


    “我叫你去瞧瞧陳墨白,你可有去過?”


    “去過。”君青藍忙不迭點頭:“您的交代我哪裏敢怠慢?去見紋娘前,我就先去見了墨白。”


    李從堯眯了眯眼:“有什麽要同我說的麽?”


    君青藍眨了眨眼,試著揣摩李從堯提起陳墨白是個什麽意思。然而,想來想去也始終想不出著兩人之間有什麽交集。


    “若是關於墨白,並沒有。”君青藍說道:“他身子不好,我並未與他長時間相談。正巧薑小爺也在,我便與他一起去見了紋娘。”


    “身體不好麽?”李從堯眸色幾不可見冷了幾分:“你為何不多關心下他的病情?”


    “這個……。”君青藍略有些遲疑:“似乎不重要吧。”


    這人似乎並不怎麽喜歡陳墨白,往日瞧著他從沒有好顏色,怎的今日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他?


    李從堯挑眉,半個字也無,隻拿狹長一雙鳳眸盯著君青藍。眼底漸漸迫


    出一抹幽深,叫人……不寒而栗。


    “那個……我是覺得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急著離開了。但是!”君青藍正色說道:“我已從薑小爺口中了解了一些情況,墨白他是偶感了風寒,所以才會表現出氣虛體弱,精神不濟的症狀。但似乎並不嚴重。”


    “偶感風寒?”李從堯淡淡開了口,良久方才將唇角勾了一勾,毫不掩飾眼底譏諷:“真的麽?”


    這問題可要怎麽迴答?她又不是個郎中。


    郎中?!


    君青藍心中一動:“若是公子允許的話,稍後我帶著劉伯一同去瞧瞧墨白去。”


    “恩。”李從堯的唇線明顯鬆動了幾分:“到底是舊相識,適當關心一下還是應該的。到時,我讓唐影配你們一同去,免得那位陳兄弟害羞,諱疾忌醫可不是好事情。”


    “哦。”


    按理,李從堯肯出動劉伯去給薑羽凡看病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君青藍始終覺得惴惴不安,自己卻也不明白是為了什麽。


    “病?”她在心中想著陳墨白的病情,卻忽然想起來另外一樁事情來:“聽唐影說,您讓手下暗衛去探訪了曾經給黃源看過病的所有郎中。不知,可有什麽結論。”


    “你自己瞧吧。”


    男人如玉長指朝著牆邊桌案上一隻長條盒子指了指。君青藍打開來,見裏麵裝著的是厚厚一摞子的藥方。


    “這些……都是黃源的?”


    李從堯不在意點頭:“恩。”


    “您是……怎麽弄到了手?”她可不會忘記,此刻的李從堯隻是個殺人嫌犯,可不是高高在上的端王!


    李從堯眯了眯眼:“定國公閑得很,本王好心,替他找些事情做。”


    所以……這些都是定國公的功勞麽?就說呢!


    “薑小爺已經在為了這案子勞心勞力,卻還要勞煩定國公,會不會有些不大好?”君青藍覺得自己的臉皮素來挺厚的,然而將那父子兩個都使喚的團團轉,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父子同心,是極好的事情。”李從堯不在意的說道。


    君青藍默了默。若問,天下間最堅固的是什麽?首屈一指的當然就是端王爺的臉皮。不過,手中這些個東西還是非常有價值的。


    她將藥方子一張張翻看著,漸漸顰了眉:“怎麽都是些安神定驚的藥方子?”


    “劉伯已經瞧過了這些方子。雖用的都是上好的藥材,但,除了安神再沒有旁的用處。”


    君青藍眨了眨眼。黃源病入膏肓,早就已顯現出瀕死之態,這是她親眼所見的。


    然而,那樣嚴重的病情,卻隻給開了大量的安神藥。


    這是在開玩笑麽!


    “藥方有問題!”君青藍猛然抬了頭。


    李從堯挑眉:“何以見得?”


    君青藍抿了抿唇:“我現在不能迴答。現在我必須盡快與紋娘再度見麵,若是……待我迴來以後,再同您解釋。”


    李從堯卻緩緩搖了搖頭:“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的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仵作女駙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葉無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葉無雙並收藏仵作女駙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