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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青藍嗬嗬笑道:“你這麽說話,黃老怕是要傷心的。”


    紋娘氣息一凝,急忙垂下眼眸,卻半個字也不肯說了。


    “你若是得空也好好想想,黃老身邊有什麽重要的物件值得人惦記,以至於讓他丟了性命。”君青藍狀似無意的說道:“比如說,驗屍時所使用的什麽神奇的足以改變驗屍結果的特殊物品?”


    紋娘仍舊白著臉,待君青藍語聲方落便急切的開了口:“奴婢隻是個奴婢,老爺的事情,奴婢哪裏能夠知道?”


    君青藍也不答話,隻含笑著同她告辭出了府,一路上信馬由韁,並不著急趕路。薑羽凡瞥了她好幾眼,見她始終低著頭,似乎滿腹的心事。於是打馬上前,與她並駕齊驅。


    “我覺得那個紋娘倒是個可憐人。”


    “哦?”君青藍瞧著薑羽凡:“何以見得?”


    “雖然我不知黃源為何要同娶她,但她在黃源心中似乎根本就沒有身份地位。你看,要不要結婚,什麽日子結婚都要去聽那個什麽月初的話。黃源事事都要請示月初,哪裏將紋娘放在心裏了?真真是一對窩囊費和可憐蟲。”


    君青藍淺淺吸了口氣:“凡事,不能隻看表麵。莫非你不覺得,黃源死後,紋娘才是最大的贏家?如今,她手裏攥著的好處可是最多的。”


    “嗨。”薑羽凡擺擺手:“她還沒有同黃源成親呢,如今也不過是個下人,能得了什麽好處?黃家的人叫她滾,她隨時都得從新宅中滾出去。”


    君青藍默不作聲,也不知心中在盤算些什麽。


    “不過你說的也很有道理,凡事都不能隻聽人一麵之詞。紋娘今天話裏話外提到的最多的人就是月初,我們不如去見見那個月初去,瞧瞧她到底長了什麽三頭六臂出來,能將黃源吃的死死的。”


    君青藍斜睨著他:“你確定要去見月初?”


    “那當然。”薑羽凡昂首挺胸:“她可是同黃源息息相關的人物,哪裏能就這麽放過了?”


    君青藍眨眨眼:“月初住在紅酥手。”


    “管他什麽紅酥手,黃酥手。這個天下還有我薑小爺不敢去的地方?”


    “嗬嗬。”唐影掩唇輕笑:“薑小爺,紅酥手是一間青樓。”


    “青樓怕……什麽?”


    薑羽凡忽然意識到紅酥手是個什麽地方,最後的兩個什麽便似蚊子哼哼一般,根本叫人聽不清楚。紅酥手是青樓麽?青樓啊!他還真有些……怕。


    定國公府家教嚴明。薑羽凡同燕京城旁的世家子弟皆不相同,在燕京,世家大族的公子們尚未及冠,在十多歲的時候便會同府裏安排的通房丫鬟早早偷嚐了人事。從那以後,日日流連在溫柔鄉的大有人在。


    然而,定國公府中卻絕對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薑羽凡如今也已經有十七八歲了,他身邊伺候著的隻有小廝和長隨,連個普通的下等丫鬟都沒有,更不用說什麽通房丫鬟了。所以,薑羽凡至今應該還不知道女人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定國公在府中尚不允許薑羽凡行苟且之事,當然更不允許他流連煙花之地。若是知


    道他進了紅酥手,不得把他給吃了?


    薑羽凡下意識揉了揉屁股,忽然覺得好疼是怎麽迴事?


    “要不你先迴去吧。我與唐影前往紅酥手便是。”


    “那可不行。”薑羽凡一聽君青藍要丟下他自己查案去,立刻就在周身生出了豪氣來,哪裏還顧得上出來之後會不會挨打?


    “我說了,要替你和端王爺洗脫冤屈,即便是刀山火海也會咬緊了牙去闖一闖,青樓算什麽?天底下,就沒有我薑小爺不敢去的地方!”


    “你確定?”


    “恩!”薑羽凡挺胸抬頭,滿麵大義凜然的英勇不屈。


    君青藍看的撲哧失笑,為顧他的顏麵便飛快低下了頭去:“好的,那咱們便一同去吧。”


    “兩位大人且慢。”唐影微笑著說道:“屬下有個問題鬥膽想問問你們。你們從前去過青樓麽?可知道青樓都是什麽規矩?”


    這一問,君青藍與薑羽凡麵麵相覷,眼底皆生出了愕然。


    “青樓算什麽?”薑羽凡微顰了眉頭:“與酒樓茶肆有什麽分別?無非就是多了些個庸脂俗粉罷了,小爺我在皇宮裏麵見到的女人還算少麽?也從來沒有害怕過!”


    唐影不著痕跡的翻了個白眼。要不怎麽說,無知者無畏呢?青樓能跟皇宮比麽?若是皇上知道薑羽凡將他的後宮拿來跟青樓比,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二位大人有所不知。這天下間最是汙濁黑暗的地方,就是青樓。”唐影說道:“你別看青樓連下九流都算不得,是最最低賤的一群人。但青樓中的規矩卻比天還大,若是行差踏錯,便會給自己招致禍端。更何況……。”


    唐影將眼睛眯了一眯:“紅酥手可不是普通的青樓,是教坊司。”


    薑羽凡不以為意:“教坊司怎麽了?”


    君青藍卻仿若醍醐灌頂,狠狠顰了眉頭。教坊司當然不一樣!


    青樓大多為百姓自行開辦,雖也有高下之分,卻如唐影所說上不了台麵,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賤民。然而,教坊司卻是官辦的。教坊司中的掌權者或多或少在官府都有注冊,有的甚至還有官職,接受朝廷俸祿。


    既然披著官府的外衣,為人處世自然便得有一定的規矩。其一便是,被罰沒入教坊司中的女子不得贖身,即便老死病死始終為妓,一輩子也不能脫了賤籍。這是朝廷對獲罪官員最大的懲罰,直接剝奪了他做人最後的顏麵。


    第二,教坊司中等級森嚴,規矩眾多,接待的客人素來非富即貴,尋常百姓不得入內。


    君青藍知道的也隻有這些,至於旁的門道當真就沒有了解過。年少時,她自然是瞧不上教坊司那種媚俗低賤的地方。現在,她更無暇去關注那裏。


    “這可如何是好?”薑羽凡抓著腦袋:“這萬一要是說錯了話,做錯了事,不是憑白的叫人笑話?”


    君青藍側目盯著唐影:“聽你說的頭頭是道,莫非你對教坊司很熟悉?”


    語聲落了地,唐影眼底神色便略微暗淡了幾分。卻也不過一瞬,極快的便又恢複了往日飛揚的神采。


    “的確有些研究。”他將頭顱微微甩了一甩,似一下子甩去了周身的重擔。


    “屬下也曾是官宦子弟,後因祖父獲罪,家族就此覆滅。族中男子被發配至邊城服役,女子則被罰沒入了教坊司。後來,屬下在戰場上立了大功,受到了端王爺的賞識,自此便追隨於王爺左右。雖然不能再入官場,也算是揚眉吐氣了。但……屬下心中始終有個願望……。”


    唐影眸色便又暗了一暗:“屬下還有個嫡親的妹妹,分離時她隻有一歲,聽說也給送去了教坊司。屬下便總想著在有生之年找到妹妹,雖不能使她脫離卑賤的身份,但憑著端王府的後盾,總能保障她不受欺辱。正是因為如此,屬下曾經走訪了許多教坊司,自然也摸清了其中許多門道。”


    君青藍聽得心頭微澀。一人獲罪始終隻是那一人的問題,他自己伏法無可厚非。但,禍不及妻兒,不知有多少大好年華的男男女女會因為受到牽連,而從此斷送了大好的前程。


    她自己,不正是這種製度下的犧牲品?


    “找到你妹妹了麽?”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薑羽凡雖然聽得也有些心有戚戚焉,到底沒有感同身受的悲涼,歎了口氣便恢複了常態,開始關心自己的同伴。


    唐影眸色一凝,先是點了點頭卻又飛快搖了搖頭。


    “我不知,能不能算找到了她。她年紀太小,又處在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肮髒地方,根本不能承受。在我打聽到她的消息的時候,她已經死了許多年了。這一生,終究無法再見她一麵。”


    “這真是……。”薑羽凡原本想要將尋訪唐影妹妹的事情包攬在自己身上,驟然聽到這麽個消息,一時間語滯,不知該說些什麽。


    “嗨,屬下這些陳年舊事不足掛齒。”唐影將唇角勾了勾,極快恢複了滿麵的神采:“咱們眼下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得操心?”


    “你說的不錯。”君青藍頷首說道:“等會子進了紅酥手你走在最前麵,我與薑小爺便跟隨著你了。”


    “好咧。”唐影並不推辭,微笑著應承:“到時候便由屬下來打頭陣吧。”


    紅酥手雖然是官府中記了名的教坊司,卻也與天下間所有青樓一般,都是在晚上開門做生意的地方。每到白日裏都是姑娘們休息和練習技藝的時候,大門往往緊鎖,並不迎客。


    唐影也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居然讓人家開了門,恭恭敬敬請了他們進去。


    薑羽凡覺得,自己此生真是開了眼。原來,天下間還有這麽樣一個既溫柔又熱情的地方。紅酥手的前廳一共有三層小樓,裝飾的富麗堂皇,世間所有濃烈的色彩似乎都匯集在了這裏。


    桃紅柳綠櫻紅水藍。隻有你想象不到的顏色,沒有紅酥手找不到的顏色。原本,這樣多濃烈的色彩聚集在一起,該會造成難以想象的豔俗。然而,也不知是不是排列的方法有特別的講究,這麽打眼瞧上去,竟有說不出的和諧。


    眾人正打量著身處的環境,忽聽木質樓梯上傳來環佩叮咚作響。有馥鬱的芳香迎麵撲了來,有一女子鶯聲燕語,款款說道。


    “京裏來的貴人,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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