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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青藍屏息凝視,實在有些想不通,高嶺之花一般的李從堯居然會對容顏這般在意?才聽說蜜糖的好處就迫不及待叫人去買,以前可真真沒有發現呢。


    “現在並不是桐花盛開的季節,公子若是想要大量采購還是緩些日子吧,現在的桐花蜜糖都是從前的陳密,並不新鮮。”


    李從堯也不反駁,隻點點頭:“容喜記下了?”


    “是。”容喜頷首,唇畔含著笑容,目光卻並不去亂瞟。


    車隊順利入了城。君青藍自打進入管州府以後忽然就安靜了,李從堯再不曾聽到她說過半句話。儼然,麵對生活了十多年的家鄉,她此刻的心情是複雜的。


    管州府作為陪都,昔日北夏都城,規模建設都非旁的城鎮可比。雖比不得燕京繁華,卻也熱鬧的很。整個城市分作五大街坊,青木,赤火,霜金,玄水,緗土。


    因管州府地處北夏中部,中部屬土,火生土。故而,赤火坊便是故宮所在。即便英宗將都城遷去了燕京,赤火坊依舊不是尋常百姓能夠隨意出入之地。坊中有一部分禁衛軍把守,直屬於燕京大營調配。待到皇帝駕臨陪都時,他們便是最有力的護衛。


    故而在整個管州府中,最熱鬧的便是霜金與青木二坊。李從堯命人在青木坊選了個中等規模的客棧住下,先派了一部分人到城中去打探。


    直到這時候,君青藍仍舊一言不發的呆坐著。李從堯便將身邊人都遣了出去,自己坐在了她對麵。眸色中並不是往日冰寒,有淡淡平和與溫暖流淌。


    “作為東道主,你不該盡一盡地主之誼麽?”


    “……恩?”君青藍愣了愣,漸漸迴過了神,終於在唇畔勾起淺淡一絲笑容:“的確很應該。”


    “那麽便好好歇息吧,待到你精神恢複之後,帶我隨處走一走。”李從堯微微別開了眼,似乎有那麽幾分不自在:“我……想瞧瞧你生活過的地方。”


    走她走過的路,瞧她瞧過的風景,這樣的念頭才在李從堯心中生出便一發不可收拾的蔓延了開來,竟有些期待。


    “我倒並不覺得累,但公子您的傷卻需要好生休息將養著。萬萬不可再出了差錯,查案的事情不急在一時半刻。”


    “關於案子,你預備從哪裏先入手?”李從堯將秦氏族譜打開,翻至泰和三十六年三月初九,如玉長指在微皺的紙業上緩緩摩挲著:“可要先去拜訪秦氏族中長輩?”


    君青藍略一沉吟,果斷搖了搖頭:“我父兄慘死之後,我們這一支便已經被宗族除了名。所有人都對我們家中人事閉口不提,生怕再受了牽連。直到我離開管州府的時候,父兄母親的墳墓始終都不曾有人樹立,即便是一個衣冠塚!”


    君青藍的聲音裏帶了幾分難掩的悲涼,淺淺閉了眼,再睜開時已經是一片清明:“這原本就是人之常情,誰都有父母兄長孩子,有需要保護的人,犯不著為了不相幹的人搭上性命。我沒有責怪他們的立場,這種時候,便不要去打擾他們了吧。我爹的事情他們未必比我知道的多。”


    “我的事情……。”君青藍的唇角不可遏製的牽了牽,笑容裏帶著難以言表的悲涼:“我的事情,我自己扛!”


    “你還有我。”君青藍忽覺手心一暖,兩隻手掌都被李從堯給緊緊握住了:“你不是一個人。”


    “無論何時何地你都給我記住一句話,我永遠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他說。


    男人一張俊彥近在咫尺,君青藍從沒有想到,有一日她竟然能與李從堯這麽接近。那人分明還是拒人千裏的高嶺之花,瞧上去卻與從前並不相同。君青藍不知道李從堯改變的是什麽,但這樣的改變叫她心悸。麵頰發燙,竟然好似渾身都有些發軟。


    “你不願意?”李從堯皺了眉,狹長鳳眸裏生出難以言表的憤怒和悲傷:“在營帳裏床榻之下,你對我做的事情,莫非都忘記了?”


    她對他做過的事情?君青藍眨了眨眼睛,那是什麽?


    “那時刺客突襲,你險些開口泄漏行藏。那時……。”


    君青藍腦子裏轟的一聲,那一日發生的事情一下子就浮現在腦海中。那時,她瞧見李從堯受傷,震驚之下驚唿出聲,他卻忽然湊上來,情急中以吻封緘。


    “想起來了?”李從堯歎口氣,眼底分明藏著幾分委屈:“你做過的事情,莫非不打算負責?我至今,尚未婚配,也並不曾被其他任何的女人這樣觸碰過。”


    “我……。”君青藍表示,整個人都已經懵了。


    “原來。”李從堯再度歎氣:“你是這樣的人。”


    “我不是。”李從堯的歎息便似一把利劍,直直刺入到君青藍的心中去了,叫她整個人都失了分寸,也顧不得考慮他方才說了什麽,急急矢口否認。


    李從堯淺抿了唇瓣,良久方才斜睨了他一眼:“你並不肯負責。”


    “我負責。”君青藍急忙開口。:“負責!”


    “好的,你這話我記下了。”李從堯半合了眼眸,似又恢複往日拒人千裏的冷淡:“你沒有反悔的機會。我累了,叫容喜進來替我換藥吧。”


    “……哦。”


    直到出了門,君青藍的意識始終沒有恢複。總覺得方才發生的事情似乎有哪裏……不大對勁。


    “君大人這就出來了?”容喜本就在門外候著,瞧她推門出來,滿目都是笑容。先做了個揖,方才繼續說道:“以後,奴才這條小命,就交給大人您處置了。您有什麽大小事情,都盡管吩咐,奴才定然盡心竭力完成。”


    “不敢不敢。”君青藍連連擺手:“你我同為公子身邊伺候的下人,我哪裏敢指使容公公呢。”


    容喜卻勾唇一笑,眼底笑容高深莫測:“普天之下也隻有您才有這個資格。奴才來時,公子吩咐奴才燒好了熱水,就送在隔壁房間裏,請大人盡管放心去沐浴更衣。待膳食備好後,奴才再去請您。”


    君青藍道一聲多謝,總覺得今日所有人瞧上去似乎都有些奇怪。李從堯莫名的柔弱,容喜則謙恭的過分。到底是哪裏不妥呢?


    隔壁


    房間的一應布局與李從堯的房間相差無幾,都是這客棧裏最好的房舍。他們這一行人進來的時候,容喜便將整個客棧都給包下來了,最好的房間分別留給了君青藍和李從堯。


    房間裏的屏風後,果真備好了熱騰騰一大桶的水。君青藍試了試水溫,不冷不熱,便輕解衣帶將整個身軀都泡在了熱水裏。瞧著緊緊包裹著胸口的白布,想了想便也給解開了,隨手搭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這一路舟車勞頓,昨晚又那般緊張,被溫暖的熱水這麽一泡,立刻便覺出了乏累,君青藍迷迷糊糊的便合上了眼。睡夢裏是殘陽如血的傍晚,官差鮮紅的衣裳印紅了人的雙眸。她被人按倒在巷子口,眼睜睜瞧著父母兄長和府中的下人被一個個自府中帶出,上了枷鎖腳鐐,再給趕迴到府中去了。父親似乎在同人爭辯,被堅硬的板子重重打在了身上。


    君青藍狠狠顰了眉,才要仔細瞧瞧父親傷的重不重,眼前卻忽然變作炙熱的滔天烈焰,火舌將濃沉的夜幕照亮。灼熱的氣浪,逼得人連唿吸都不能。


    “不!”


    她驚唿出聲,猛然驚醒。這才發現自己仍舊泡在浴桶中,也不知泡了多久,桶中的水已然變得有些冷。這怎麽行?


    她迅速起身,去拿搭在桶岩上的布巾,才將布巾抓在了手中,便聽到咣當一聲巨響。


    “君青藍!”腳步聲紛至遝來。


    男人的聲音尚未落地,頎長的身軀已然越過屏風,來到了她的麵前。


    彼時君青藍正站在木桶中,手裏才攥著布巾。聞聲迴頭,便與李從堯一雙眼眸對了個正著。


    二人均是一愣,男人狹長的鳳眸自她麵頰緩緩向下滑去。君青藍心中一顫,猛然想起自己泡澡時解開了束胸的布條。這時候……


    “出去!”君青藍驚怒之下轉身。


    “出去!”李從堯亦轉了身:“一個不許留!”


    君青藍便聽到腳步聲急促倉皇的紛紛出了門,來的不止李從堯麽?方才被多少人瞧見了?君青藍隻覺整張麵頰都燒的通紅。她這一生裏,從來沒有如今日這般感到窘迫。


    “他們已經出去了。”李從堯緩緩說道。


    “我……。”君青藍咬牙切齒:“我是叫你出去!”


    “恩。我在屏風後等你,你穿好了衣服便出來吧。”說著話,李從堯竟真的走到屋中桌椅邊坐下了。


    君青藍隻覺無語,出去指的是讓你走,離開這個房間。莫非……這麽簡單的意思,您領會不到麽?


    然而,那人的脾性怕是任何人都無法左右。君青藍隻得匆匆擦拭了身上的水珠,將衣裳胡亂穿在身上。搭在衣架上的白布想了想,還是給緊緊纏好了。


    “我方才聽到你的尖叫,以為有刺客混入才趕來相救,並非有意冒犯。”他說。


    君青藍手指一縮,完不知這時候該如何迴話。


    “若你覺得吃虧,我倒也有個法子。”李從堯鄭重說道:“我既然瞧了你的身子。這一次,便換我對你負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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