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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吃了一驚,紛紛起身朝著公堂下張望。這種時候,端王怎麽會來?即便是君青藍也按捺不住震驚,拿眼角餘光朝著漸漸走上公堂的幾人身上瞄了去。


    來的一共有三個人,前頭是兩個青綠衣衫的王府宦官,低眉順眼的給身後那人開道。君青藍便瞧見烏油油一雙鹿皮靴在自己麵前頓了那麽一下,月白羽紗的衣角被行走間蕩起的風帶的一卷,便自她身邊掠了過去。如今,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他一身紗衣卻足足穿了五層,瞧著便叫人覺得悶熱難耐。偏那人……


    君青藍不過朝那人遠遠瞧了一眼,腦子裏麵忽然就再蹦不出半個字出來。她這一生裏死人活人見了無數,卻從不曾瞧見過長的這麽好看的男人。她無法用語言將這人麵目描畫出來,隻覺雲破月來的美好。可惜……膚色卻異於常人的白,瞧著半點血色也無。


    蒼白!病弱!叫人惋惜!


    君青藍在心中狠狠歎息一聲,這麽一張好皮相注定了卻隻是人世間一現的曇花,真真是……可惜了。


    想當年端王府還是神武侯府的時候,是何等風光?


    兵權在握,人才濟濟,滿門的尊貴。


    卻不知自什麽時候開始,神武侯府的男丁相繼染上了不治的咳血症,自此後侯府一日日走了下坡路。如今的端王李從堯,在少年時也曾是個鮮衣怒馬的快樂孩子。剛剛及冠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卻也染上了咳血症。在父兄相繼病故後,不得不擔起侯府重擔,拖著殘破的病軀向皇上交了兵權。皇上體恤神武侯府是開國元勳滿門忠烈,不忍他們就此沒落,便賜了李從堯為端王。


    但這北夏王朝唯一的異姓王……真的風光麽?


    據說這人性子古怪的很,特別難以接近,加上身體不好,素日裏並不與旁人接觸。眾人幾乎快要忘記了燕京城裏還有這麽一個貴人,怎的今日……來了公堂?


    “參見端王。”大理寺卿帶頭,眾人給端王行禮。


    “本王奉旨前來聽審。”端王容色清淡,聲音也淡泊如水,無半分的起伏。


    南疆人打定主意要利用公主的死大做文章。今日的案子是重頭戲,他們定然會抓住最後的機會頻頻挑釁。三法司與身份上來說終歸低了他們一頭,又理虧在前。至於皇上,自然不能親自露麵給三法司撐腰,這時候便顯出李從堯這閑散王爺的好處來了。


    此事若成了,他一個病弱無權的王爺給點賞賜也就打發了。若是敗了,燕京城裏少這麽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半點不打緊。


    大理寺卿眸光一輪便想明白了其中關竅,立刻揚了手,似乎朝著屏風飛快一禮:“皇上英明。”


    言罷,立刻吩咐人擺了桌案請李從堯坐下。


    “端王殿下。”南疆使臣隻微微朝李從堯拱了拱手:“即便是您到了,你們北夏也得講理不是?我們公主死的不明不白,案子尚未查清楚,公主的玉體卻又被焚毀。你們北夏明明抓到了犯人,不但不殺了還叫她來審問我們。天下間有這個道理?”


    公堂上鴉雀無聲,眾人都拿眼睛看著李從堯。


    李從堯卻似毫無所覺,隻靜靜等著小宦官將桌椅擦幹淨了,又奉了茶過來,淺淺抿了一口。這麽一來,時間便耽擱的有些長。旁人還好,南疆使臣麵色漸漸就有些繃不住。眼看著他眉峰一挑,額角的汗珠子吧嗒一聲滾了下去。那雲淡風輕的男人才終於啪一聲將茶盞擱在桌案上。


    這一聲脆極了,大理寺卿立刻坐直了身子,眼底帶了幾分希冀。端王殿下終於要出手了!


    “本王聽說錦衣衛的仵作君青藍斷案如神,本王相信她能將這案子給查明了。所以,本王是來聽審的。”他說。


    男人狹長鳳眸微動,瞧向南疆使臣,眸色寡淡不辨喜怒:“使臣大人莫非不是?”


    南疆使臣喉結滾動了半晌,似乎想要反唇相譏,話到出口時卻發現,他隻能迴一句是。


    “那便聽吧。”


    君青藍眼睛一亮,那便聽吧,重點在一個聽字。聽用的是耳朵不是嘴巴,這話說的真真沒毛病。眾人皆對南疆使臣的跋扈束手無策,李從堯卻隻用四個字便叫他乖乖閉了口,還生不出半點怨言。


    這人不愧是出身自北夏戰神世家。雖然寡言,卻比刀槍還要銳利。越是如此,便越發叫人覺得可惜,怎的就攤上那麽可怕的病呢?


    大理寺卿這才長長舒了口氣,飛快將驚堂木再一拍:“君青藍,速速開始。”


    “是。”君青藍瞧向瑟縮發抖兩個侍女:“兩位姑娘莫要緊張,我不過隨口問幾個問題。第一個,請問公主生前穿衣打扮可有什麽愛好?”


    翠濃雲染癟了癟嘴,並未立刻迴答。隻拿烏溜溜一雙眼睛瞧向和親史,見那人始終閉著一雙眼,半個字也不肯說。一時間便有些拿不定主意,越發不敢貿然開口。


    “請你們做實迴答。我想,你們也不希望公主在天之靈死不瞑目。”


    “公主……。”二人中翠濃年紀稍長,與南疆公主的感情也更加深厚一些,咬了咬唇便先開了口:“公主生的美豔,在曲陽城,人人都誇讚公主乃是芍藥花神轉世。所以,她穿衣打扮素來喜歡鮮豔的顏色。”


    君青藍點頭:“據聞南疆王十分疼愛這位十公主,她前往和親時該是為她準備了豐厚的陪嫁。其中,釵環首飾定然不少。”


    “是不少。”翠濃說道:“但南疆遠來北夏千裏迢迢,水土風物也大不相同。公主舟車勞頓下玉體難安,加之思鄉情切,故而並不曾清點查看隨行陪嫁。奴婢等也不能得知陪嫁物品詳情。”


    “我聽說在和親隊伍當中,最為傷心已至憂傷成疾幾乎不良於行的人,並不是公主。”


    “是奴婢。”雲染麵色一白。她本低著頭不言不語,被君青藍猛然挑起話題身子都顫了一顫,連唇色都頃刻間變做了白色:“奴婢自小從未離開過曲陽,想著長途跋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迴還。所以……。是奴婢身子不爭氣,多虧了公主開解,奴婢才慢慢好了起來。”


    她說話時君青藍神情很是專注,認真傾聽著並不去打斷,直到她完完整整講話說完了才勾了勾唇角:“你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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